第554章 你可以回家了
白慧不理自己此刻的狼狽,她目光灼灼的看向慕槿歌,也不似先前那般盛氣淩人,語氣更是緩和了下來,她哽咽的道:“慕小姐,你到底要怎麽才肯放過我女兒?是不是要我求你,我跪下來求你求放過我女兒吧。”
說著,白慧在所有人都錯愕的目光咚的一聲就那麽筆直的跪了下來。
聲音不響,但很沉,聽在耳裏像是有什麽重重的敲擊著耳膜。
百裏欽看著妻子,想要說的話卻是再也說不出來。他那麽無力的站在那裏,似難以直視,猝而閉上了雙眼。
慕槿歌看著跪在身前淚眼婆娑的白慧,目光漸漸有些恍惚,記憶一下子被帶入到了十多年前,當時她很小。
但也記得有個女人總是趾高氣昂的出現在她家裏,總是會來咒罵母親。
那天她很生氣,用東西砸了那個女人,她不記得是什麽呢?但記得有鮮血,還有母親苦苦哀求的模樣。
記憶裏母親從未求過誰。就那一次,因此她至今都不曾忘記。
“慕小姐,我求你,我求求……”
白慧伸手拽著她的褲腿,她垂眸看著。她同白慧的接觸不多,但幾次的交鋒已經讓她足夠了解這個女人的驕傲。
可為了百裏香,她絲毫猶豫的都沒有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跪著求她……
慕槿歌看著她用力到泛白的指甲久久未曾言語。
病房內除了白慧的哀求聲,再也沒有其他動靜。
麵對這一幕,大家的心底到底都是不好受的。
畢竟都是十多年的交情,哪裏真的是說摒棄就能摒棄的。
百裏欽看著妻子,再次睜開的雙眸深處逐漸聚攏著不忍。
他看了看像是沒有絲毫鬆動的慕槿歌,過去,他將白慧扶起來,然後看向霍慬琛,言語懇切真誠,“慬琛,你當百裏叔叔厚顏無恥也好,倚老賣老也好,百裏叔叔也求你,求你們高抬貴手,這一次能夠放過香香這孩子。”說著,百裏欽雙腿一屈,竟然要跪下去。
慕槿歌不曾轉身去看那男人的模樣。但那握著自己的手猝然變得堅硬,甚至就連氣息都明顯凝重了許多。
百裏欽不同白慧或百裏家其他人。
百裏欽或許有些注重利益與麵子,但不可否認對霍慬琛他是真心疼愛。
不然,這麽多年以那兩姐妹折騰的勁,哪裏還至於讓霍慬琛幫百裏家至今。
如今這個被他視作父親一般的男人竟然要跪自己,這讓霍慬琛如何還能夠鎮定。
“想讓我撤訴,也不是不可以。”就在百裏欽的雙腿要跪下去的時候,慕槿歌突然出聲。
聽著妻子淡漠的嗓音,霍慬琛眸色猝然一縮,隱隱顫栗。
慕槿歌不看任何人,她隻是專注的盯著白慧,一瞬不瞬的,“要我撤訴,讓百裏香親自過來找我!”
白慧一愣,不明白她為什麽要讓香香親自過來,再說了香香現在就連保釋都保釋不出來,又怎麽過來找她?
難道說她故意這樣要求的,明知香香無法來找她,還提這樣的要求,分明就是想要讓他們不戰而退?
還是說這樣羞辱他們夫妻倆還不夠,想要連著香香一起羞辱?
無論是哪一種她都覺得慕槿歌心思著實狠毒。
但這是唯一能救香香的辦法,理智又提醒她不能輕易的拒絕。
“好。”倒是百裏欽,在白慧遊移不定的時候突然欣然應允,且神情還有著一絲希翼。
白慧不解的看著丈夫,百裏欽卻沒時間同她解釋什麽,看著慕槿歌,“那我們現在就去說。”
說著也不再多說什麽,又痛霍慬琛交代了幾句,然後帶著白慧快速離開。
有關這件事,楚崠蓮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麽。所以最後也都沒發表什麽意見。隻是叮嚀霍慬琛好好休息。
三人也相繼離開。
從百裏欽夫妻出現到現在,霍慬琛也就在最開始說了那麽一兩句話,慕槿歌出現後他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開過口,所有人都離開,霍慬琛握著她的手就那麽用力一拉便將她帶到了自己懷裏。
他摟著她,親了親她的臉頰,又親了親她的唇,不說話就那麽靜靜的抱著她。
慕槿歌不閃不避,他對上男人軟得就跟雲朵似的眸,淡淡的開口,“我不是為了你,不過冤有頭債有主,旁人沒必要為他人犯的過錯買單。”
霍慬琛隻是笑,抱著她的手臂更是緊了緊,細碎的吻不斷落在她的頰邊、眉眼、唇上,那樣的愛憐那樣的柔情滿溢。
……
白慧被丈夫半拽著上了車,眼睛猩紅的瞪著他,“為什麽要答應,為什麽腰帶應,你明明知道……”
“既然她說讓我們帶香香來,那我們就能帶香香來。”百裏欽打斷妻子的話,不等她繼續說什麽,又立刻給張律師撥了通電話。
言簡意賅的說了幾句,那邊回了聲“立刻去辦”就掛了電話。
而這邊,白慧腦子亂亂的琢磨著丈夫的話,很快她像是明白了什麽,懷疑的問:”你是說慬琛不會再阻攔我們保釋香香呢?”
霍慬琛所有的決定都是因為慕槿歌,一旦慕槿歌鬆口,霍慬琛自然也不會刻意為難。
對於這樣的猜想,回答她的不是百裏欽,而是在十多分鍾後的一通電話。
而此時,看守所內——
百裏香看著拷著手銬的雙手用力的握住百裏夢,淚眼朦朧,整個人慌到不行,她呢喃著開口,“姐,怎麽辦?三哥這次是真的不管我們了,他是真的不打算再管我們了。”
隻要想到霍慬琛現在對他們的無情,百裏香就感覺心像是被人撕成了一片片。
眼淚模糊了視線,她心裏太慌也太痛了,她繼續自言自語地說著:“你不是說過,無論我們犯下什麽錯三哥都不會做的太絕嗎?可是這一次,這一次他是狠了心要幫慕槿歌那個女人。他早已經不再是我們所認識的三哥了。”
百裏夢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語,雙目微沉,眼底流露的點點暗光與陰沉百裏香卻卻未曾得以窺見。
她的心底壓著太多的害怕和委屈,如今麵前唯一一個了解自己感受的人在,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宣泄出來。
她說了很多,直到張律師欣喜的過來,對她們姐妹兩說:“香香,你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