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這手鏈我們不戴了【三】
夾起一筷子就吃了起來。
“要不要給你拿點開胃小菜。”慕槿歌詢問,很快又補充了句,“張媽做的。”
霍慬琛咽下麵條,“不用。這樣很好。”
妻子煮麵的手藝越發精湛了,看來最近是沒少下廚了。
“槿歌很喜歡這手鏈?”霍慬琛垂眸吃麵,問的漫不經心。
慕槿歌坐於他身邊,耳邊是他輕而柔的聲音。
可在耳鼓裏湧進“手鏈”二字時,慕槿歌閃了下眸。
雙手本是自然放於桌上,卻在他的言語後自然的蜷縮,甚至差點收了回來。
這是萬萬不能做的。
為什麽要收回?
這手鏈跟當初墨子珩送自己的手鏈無半點關係,她若是收回豈不是心虛?
所以她不收,放在那大大方方。
她不說自己有多長情,但也絕對不是多情之人。
她不會同時愛著多個人,一旦愛上必會奉上自己所有的忠誠。
她跟墨子珩已成過去,她不能因為外界的幾句流言蜚語就輕易的改變她的生活。
“這是瑤瑤送的。”慕槿歌不說喜歡,隻是道出手鏈由來。
如若是無關緊要之人相送,慕槿歌大抵也不會這般堅持戴著。
這手鏈沒有珠寶那般貴重,可承載著她跟瑤瑤多年的感情。
這些年,兩人也沒少送對方東西,可唯獨這意外尋得的手鏈寄予了太深的感情。
她猶記得,那日瑤瑤替自己係上手鏈時說的話。
“槿歌,這輩子我們就如這兩條手鏈一般,手鏈不斷感情不滅”
並非說手鏈斷了她們的感情就會真的隨著手鏈一起消亡。
隻是這寄予了她最重要朋友的所有心意,她不願就此隱藏。
“手鏈很特別。”霍慬琛吃著麵,看了眼白皙手腕上鮮紅的手鏈,問道,“那槿歌有送什麽給靳小姐嗎?”
霍慬琛聲音慵懶而磁性,輕飄飄的躥入她的耳底。
慕槿歌心思深沉謹慎,卻不及他緊隨而來的會是這樣一句。
目光有些茫然,言語卻是極為真誠,“沒有。”
手鏈有意義,如若她跟著送回禮,倒是有幾分薄輕了這份意義的存在。所以她不曾想過這個時候送瑤瑤什麽。
可霍慬琛卻不是這般認為。
因為他說——
“靳小姐送槿歌手鏈全然出自一份真心,這份真心槿歌知曉,我知曉,可外界不知曉。你如今是霍太太,如若讓外人知道你光得禮不回禮會怎樣說?槿歌年齡小,還是母親心中的小女孩,可是不是也要記掛著其他?”
慕槿歌沉默了,心情更是重了,一點一點滿滿的往下沉去。
他這說的不是回禮大度與小氣的問題,而是這手鏈牽涉到了其他問題。
手鏈極為相似,外界傳言難聽,她不曾出言解釋半句就算了,還時刻堅持戴著,不知情的人會如何說?那些心懷叵測的人又會如何背後肆意編排?
所以,這回禮不是禮尚往來,那是讓她出麵澄清留言。
也是提醒她,如今她除了是慕語的女兒之外,更是霍太太。在顧慮母親之外,也要顧慮她霍太太的身份。
她跟墨子珩的傳言,並非隻有她一人受傷害,還有身為丈夫的他!
“槿歌向來心思細膩,這些細枝末節必定也想到了,隻是近日發生事情太多來不及顧上。”霍慬琛還在繼續。麵條已經被他吃完,麵碗被推到一側。他不知何時解開了袖口,將手臂袖子卷到了肘部。
側過身,單手撐於桌麵,一手擱置椅背之上,“許是未曾想好送什麽,這才耽擱下來。”
好話歹話全他一人說了。指責的是他,替她開脫的也是他。
但這絕對不是結束。
此人麵色清雋高貴,薄涼的唇揚著些許弧度,眉目算得上柔和,就連聲線都如琴弦撥動一般,可話語卻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
“要不,這手鏈我們暫時不戴呢?”
雖是詢問,可那言語分明就是命令。
慕槿歌猝然捏緊了雙手,眸色倔強,“這是瑤瑤送的手鏈,當初子……”
“我知道,我知道。”一連兩聲我知道截斷她試圖提及的那個名字。
這個名字不能提也不能聽,最起碼現在不能聽。
觸及腕間手鏈,已經刺了他的眼,心底有怒火滋生,如若再提及,他怕自己會忍不住。
所以不提,也不準提!
“槿歌就這麽喜歡這手鏈?”鏈子不算精致,可貴在意義非凡。
郝助理查了,這鏈子取意“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入骨的相思,這是借友之手好隨時睹物思人?
他也清楚,這鏈子跟當初子珩送的不是同一條,可不是同一條,但這般相似也不行!
他霍慬琛的太太豈能戴著與前男友送的定情之物相似的物品。
不行,不許更不準!
“如果喜歡,我讓人用……”
“當初子珩送的我早已經丟了,如果不是媒體挖掘出那些陳年舊事,我也已經忘記。”慕槿歌眸光不閃不避,那麽執著而倔強的望著他的眸,聲線隱隱上揚,言語更是銳利,“霍慬琛,你到底再介意什麽?”
芙蓉園院落,夜色深重,露水逐漸潤了枝葉花草;屋內,燈光迷離閃爍,餐廳卻處於一派死寂般的寧靜。
四目相對,像是無聲抗爭。
也不知是她的堅持勝過他,還是她眼底的清澈讓霍慬琛有種像是有什麽小秘密會被窺探得知,竟率先移開了目光。
沉著眸,怒火滋生,在心底翻騰著,心底怒,也恨不得立刻將手鏈取下給扔到一邊。
但正如她所言,這手鏈根本就不是當初的那一條,還是於她來說不同意義的人送的,他在介意什麽?
他不知,隻覺不喜,很不喜。
如若堅持倒真顯得過分一般。
一番沉默過後,霍慬琛率先退步,“戴,戴,你喜歡就戴著,愛戴多久戴多久。”
這話是妥協可更多的是置氣。
“哧啦”一聲,椅子背他用力的推到身後,差點不穩的倒下去,可他不看椅子,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身上,深諳諱莫,話語不似先前那般親和,染上漠色,“這麽晚了,上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