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81章「睡覺哪有睡你重要?」……
文偉在旁邊講的逗他開心的笑, 蕭致沒聽進去,中途只覺得厭倦,耳朵里嗡嗡作響,
「蕭哥,一會兒給你個驚喜。」
「什麼驚喜?」
再被吵醒,蕭致抄起放茶几的煙, 挑出一支叼唇邊,垂眼咬著點燃。
響起敲門聲,文偉滿臉激動:「來了來了來了。」
蕭致懨懨地蹭了蹭額, 過去, 朱曉急匆匆從門外地進來, 手裡抱著一個襁褓,掌心護著小孩兒的頭:「沒來晚吧?」
「沒, 你來得正好。」文偉一副使出渾身解數、輒待誇獎的笑模樣, 「們問了一圈兒, 就朱曉有個1歲的妹妹, 現在借給你抱一會兒。安慰安慰你的心情。」
「……」
蕭致本來沒什麼精神, 現在盯著眼前牙牙學語的小嬰兒, 對方埋在哥哥頸間, 對這嶄新的環境有點兒無措,嘴裡呼嚕呼嚕吐泡泡。
蕭致腦子裡嗡了一下,感覺骨髓里硬生生氣出了一股力道。他掐滅了手裡的煙, 呼吸緩慢又顯得綿長,轉頭,沉著陰影的眼底壓抑又暴躁。
他磨著齒列偏頭看了一眼文偉:「你們是不是有大病?」
「呃,」文偉趕緊解釋,「真的, 就……反正你要是遏制不住對蕭若的思念,就把她當妹妹,抱一會兒吧。」
蕭致:「……」
朱曉雙手叉著小妹的腋窩,給她托在半空中時還蹬著小腳腳,遞到蕭致面前:「蕭哥,借你抱一下妹妹。」
「……」
蕭致半垂著眼,言地看著眼前的小孩兒。
小孩兒挺乖的,頭髮短,只能從她穿著的粉『色』小裙子辨認出確實是小丫頭,『露』出兩條肉乎乎的腿,被托在空中時瞪大眼睛直視眼前的少年。
蕭致沒動作。
朱曉舉得手臂酸軟:「蕭哥你快抱,好不容易趁媽打麻將帶出來,抱完馬上要帶回去。」
「……」
被這麼催促,蕭致指節意識攥緊,隨即點頭,剛伸手要抱一下。
不過他手伸到搬空,一直對蕭致表『露』出好奇的小姑娘開始掙扎,隨後,回頭拚命往朱曉懷裡撲。
朱曉哎了聲,說:「別別別,夕夕,你就讓他抱一會兒行不行?」
夕夕搖頭,蹬腿,使用吃『奶』的勁兒撲騰手腳。
朱曉奈,只好把她抱回來,說:「估計是怕生。」
等夕夕重新回到朱曉臂彎,才消停下來,手指輕輕抓住朱曉的頸子,害怕地喊:「哥哥……」
空氣中有短暫的安靜。
朱曉抱著夕夕說了句話,拍拍她的背,幫她理了理擠皺的小裙子,拉到膝蓋底下。
「……」
蕭致的手收回,垂在身側。
旁邊文偉拿出一板『奶』糖塞到夕夕掌心,邊『摸』『摸』她腦袋邊騙:「你就讓他抱一下,再給你糖,好不好?」
夕夕往他哥懷裡躲。
「真的,妹妹,珍惜機會,這可能是你為數不多接觸這種級別帥哥的時候。」
夕夕著他,聽不懂,就咯咯咯地笑。
勸了好半天,文偉逗得她賊開心,才回頭找蕭致:「——蕭哥,再試試?感覺現在行得通了。」
只有蕭致轉身回房間的背影。
他高挑挺拔,步履很快。
「不試了。」
門關上。
蕭致坐下,撐著額頭,感覺有頭暈目眩。
喪的時候他知道自己喪,就是想著這時候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做,放任情緒這麼低落下去。
腦子裡的想法跟脫韁的野馬似的頭『亂』竄,想到哪兒是哪兒,模模糊糊,蕭致想起了一零星的碎片。
就想起了蕭若心疼他,偷偷躲在門口看楊晚舟,回頭笑嘻嘻拉他的袖子,搖頭說什麼都沒有。每天晚上到他回家了必須從床上爬起來,說完今天學校遇到的兒才繼續睡覺。就喜歡跟在他背後,去個網吧都要在旁邊坐著,買零食塞到他手裡……
其實想起來也沒什麼。
就是蕭致覺得,她跟著自己是有點兒吃苦。
況她心裡懂,沒怎麼吵過鬧過,傻白甜一樣樂樂呵呵過日子。
蕭致其實不太懂為什麼自己的心情從最開始的捨不得,變成現在就覺得對不起她。
他感覺自己力氣太小了,掙脫不了這樣的生活,所以不得不,帶她跟自己一起吃苦受累。
……
蕭致細長的手指抓入發縷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耳邊逐漸清晰的手機震動。
嗡嗡嗡,震得特別厲害。
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諶冰的視頻電話。
不不知道,上午的十條消息都沒回。
蕭致拿著手機,點了接通。
諶冰到酒店了,背後是暖『色』的壁紙,他向手機:「你幹嘛呢?」
蕭致打起精神,感覺眼瞼快睜不開了,盡量認真地看著視頻:「嗯?剛文偉他們來了。」
「說上午。」
諶冰終於放好了東西,坐回床邊,視線轉向手機視頻。
「上午,」蕭致想了會兒,「上午睡覺呢。」
「上午睡覺,那昨晚?」
昨晚喝酒,不過這不能說。蕭致似乎在思索,唇角牽出笑意,聲音低低的。
「昨晚想你,睡不著。」
聞言,場面頓時曖昧起來。
諶冰垂眼看了他一會兒,沒好氣,說這句話時過於順口:「你騙鬼吧。」
蕭致給手機貼到耳側,嗓音透過屏幕,似乎到了諶冰的耳邊,低而模糊。
「沒騙。真的想你。」
他聲音有沙啞,裹挾著氣音,聽起來沒什麼力氣,卻跟剛睡醒似的,特別撩人。
諶冰沒太聽清楚:「中午沒吃飯?」
蕭致想了秒:「吃了。」
「那你說話不知道大點聲兒?」
「……」
蕭致『舔』了『舔』唇,撐著膝蓋直起腰身,稍微放大了力氣:「真想你。」
他特別認真,諶冰沉默了會兒:「不是想聽這句。」
「那老婆吃飯了嗎?」
又沉默了一會兒。
諶冰說:「吃了。」
「海鮮嗎?」
「嗯,這邊海鮮多。」
「真好。」
蕭致倒回床上,壓得床出輕輕一聲吱呀,他陷在被子里,跟骨頭被抽了似的,聲音又變得特別低。
「老婆想不想我?」
諶冰:「……」
時斷時續,他好像說話在燃燒生命,催促道:「問你,想不想我?」
諶冰隱忍地道:「才分開兩天,不是特別想。」
蕭致的鼻息從揚聲器里透出來,嗯了聲。
嗯完,短暫的沉默。
本以為暫時不會再說話,空了半晌,蕭致卻無意識地道:「想你。」
他固執地說一遍又一遍。
諶冰垂著眼皮,拿手機到眼前,察覺他情緒后問:「怎麼了?」
蕭致沒有回答,半晌后,分不清是呢喃還是夢囈:「寶寶。」
諶冰感覺自己奈了:「在呢。」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想不想我。」
——他聲音相當的理所當然,還有強硬,非要聽到那個答案不可。
本來覺得矯情,對這種情感,諶冰慢慢卻有點兒心軟,說:「想。」
蕭致應該是如願以償了,沒了動靜,只能聽到像是睡覺的氣息,沉沉的。
諶冰問他:「吃晚飯了?」
沒有回應。
「蕭致?」
「嗯。」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有氣力。
平時特別有勁兒的人突然變成這樣,諶冰心裡浮起焦躁的情緒,垂眼看著手機:「到底怎麼了?」
隔這麼遠,只能看到手機散『亂』放著,蕭致闔著眼皮躺在枕上,頭髮『揉』得凌『亂』,只響起輕輕的睡覺的呼吸聲。
諶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等了半分鐘,以為蕭致睡著,說:「那我掛視頻了?」
蕭致聲音卻響起:「別。」
諶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酒店外面是一片海,最近的海景房,旺季的價格能炒的特別高,也能看見漂亮的海景航線。
第二天諶冰跟許蓉去了海岸的沙灘,天氣不錯,陽光曬得皮膚有點兒疼,許蓉租了個遮陽棚躺在椅子長擦防晒霜,穿得比較保守,不過戴著墨鏡姿態拿捏十足。
諶冰看了沙灘上其他美女:「媽,可以穿漂亮點兒。」
「不行不行,」許蓉直嘆氣,「老了呢,不能和這年輕姑娘爭奇鬥豔。」
諶冰沉默了會兒:「不老。」
陽光落在皮膚,溫度灼人。諶冰穿了件淺藍『色』的襯衫,站在沙灘來回地走。被風吹得衣擺輕輕掠起,頭髮也有凌『亂』。
他回頭想找媽一起下海,倒見許蓉拿著相機,正擺弄著拍他。
諶冰擋臉:「……拍什麼?」
「你自己去玩兒,媽媽折騰不動,著你玩兒就好了。」
諶冰無言半晌:「媽。」
「你去吧去吧!快去!」許蓉直催促,拿相機一直對著他。
小時候起就這樣,她總站在旁邊笑眯眯看諶冰玩兒,或者拿著相機,默默記錄他長大的每一個瞬間。許蓉本來不太會攝影,因為老給諶冰拍照,竟然熟悉了其中的不少知識。
諶冰本來懶得動,她老羨慕別人家的孩子活潑愛動,只能起蹲身鏟了會兒沙子,來回『亂』跑,直到汗津津地回到她身旁要飲料喝。
一天玩下來可真累。
晚上回到酒店,諶冰倒床上時手指頭都不想動。他想想撐起身給蕭致打了個電話,不過一直等到音頻自動掛斷,都沒人接。
諶冰不知道蕭致在幹什麼。
只好給文偉消息。
對面發過來一段視頻,接著是嘈雜的語音:「們現在在ktv啊,能不能聽見說話?能不能?!」
諶冰將手機往前推了推,簡單打了個字:「能。」
「蕭哥,蕭哥應該在家吧?喊他出門一直不出,給他帶了包煙和酒——咳,tui!不是,沒什麼,他就是不想出門。剛才口誤了真的,他就是懶得出門啊啊啊啊啊——」
「……」
太吵了。
諶冰掐斷語音。
文偉說的一直在腦子裡響。
給蕭致打電話還是打不通。
諶冰盯著手機『舔』了『舔』唇,心裡比煩躁,不過暫時又一籌莫展。
等第二天他跟許蓉在當地有的餐廳吃海鮮時,蕭致電話才回撥過來。
諶冰本來不想接,想想,還是接通了。
還是嘶啞的聲音,感覺人沒睡醒:「在吃飯?」
諶冰嗯聲:「你呢?」
「剛吃完。」蕭致聲音模糊。
「吃的什麼?」
「王姨家吃的。」
「問你吃的什麼。」諶冰聲音加重。
對面安靜了秒,說:「水煮魚,炒青菜,糖醋排骨還有豬蹄蓮藕湯,和一個肉末茄子。」
諶冰嗯了一聲。
頓了頓,接著道:「重新說一遍。」
蕭致拖長腔調「啊」了聲,接著,語焉不詳地道:「水煮魚,炒青菜,青椒肉絲——」
前面許蓉用剪刀剪著蟹鉗,剛夾出肉放到諶冰碟子里,見他眼底斂著寒意,皺眉低聲道:「蕭致,你有種等回來。」
掛斷電話。
許蓉擔心地問:「怎麼了?」
諶冰說沒事,手機放到桌沿,低頭味同嚼蠟地吃著東西。
許蓉還是滿臉擔憂,畢竟很少見諶冰這種有氣撒不出的窩火表情。
不過半分鐘。
諶冰重新拿起手機。
許蓉:「怎麼了?」
諶冰似乎不想說,過了會兒,才簡單地一筆帶過:「給他點外賣。」
說完,補充,「他不好好吃飯。」
「……」
許蓉點了點頭:「現在的年輕人啊——不過你說若若剛跟媽媽走,留他一個人情緒可能是不太好。你你在家的時候,媽媽大魚大肉地做,你不在家,媽媽就隨便吃了。」
諶冰低著頭,感覺心裡湧上一種莫名的情緒。
「小致估計也差不多,家裡一空,做什麼都打不起精神。人是不完整的,需要陪伴。」
諶冰不知道該說什麼:「媽媽。」
「你早點回去,這段時間多和他待著,說說也好。」
諶冰點了點頭:「謝謝媽媽。」
許蓉滿臉開心:「多跟你說,你就懂了。」
飛機落地是第二天下午,改簽最早的機票,比前提前了兩天。
諶冰沒來得及回家,打車直接去了蕭致家的街邊,手裡還拎著從海邊帶回來的禮物,一隻深紅『色』的珊瑚石,長得不錯,諶冰順手就買了。
上樓,諶冰敲了敲門,沒聽到動靜。
再敲了敲,一聲暴躁的「滾!」隔著門傳來。
「……」
諶冰從兜里掏出了鑰匙,『插』進鎖孔,擰動。
門打開,客廳里瀰漫著盛夏燥熱的氣息,氛圍有悶。
諶冰走到茶几旁。
「他媽……」躺沙上的身影慢慢撐起,細長的手指浮出青筋,『插』進頭髮里理了一下,隨即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蕭致這天把鑰匙給文偉了,還以為是他又過來,剛煩躁得想罵人,直到和諶冰對上目光。
諶冰臉上沒什麼情緒,只是掃了眼茶几上的煙,喝空的歪倒的酒瓶,甚至包括幾瓶白的。
諶冰視線掠過,抬手給拎的禮物盒子丟沙,目光重新落蕭致身上。
對視,短暫的安靜。
蕭致眼皮垂著,感覺不怎麼打得起精神,唇瓣『色』澤偏向蒼白,眼裡有很重的陰影和紅血絲,因為作息顛倒臉『色』也比較差。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t恤,微微『露』出鎖骨的形狀,雙腿大大分開,本來是仰著睡覺的姿態,現在稍微調整成面向諶冰。
諶冰:「你繼續睡。」
蕭致站起身時晃了一下,隨後拉住諶冰的手腕。
諶冰指了指沙放著的東西:「給你帶的禮物,走了。」
「別……」蕭致靠近時身上有很重的煙草味兒,混著酒氣,相當不好聞,他抱著諶冰用力往懷裡摟,「別走了。」
諶冰壓著火,指尖點著他胸口,直接推回沙里:「你繼續,原定計劃還得過兩天再來。給你時間收拾整齊,正好騙。」
諶冰走了沒兩步,手腕重新被溫熱的手心包裹。
蕭致聲音嘶啞:「諶冰……」
可能是喝酒喝多了,給嗓子糟的,說話都聽不清楚。
諶冰本來不想理他,禁不住心裡動搖,回頭半蹲身站在蕭致面前,用力『摸』『摸』他臉。
諶冰眉間皺緊,不帶什麼感情的淡薄眸仁,此時全是不解和煩躁:「你幹什麼啊你?你在幹什麼?都想給你燒高香了。」
蕭致掩唇咳嗽了聲。
「你再這樣,真的,」諶冰用力親了親他唇尖,「你就滾去垃圾堆躺著,貼個『廢物,不要人撿』的號碼牌,再也不管你了。」
蕭致垂眸,額撩下縷,輕聲道:「嗯。」
「嗯什麼?承認自己是廢物?」
「……」蕭致搖頭。
「說話都沒認真聽,怎麼記到心裡?」諶冰眼底薄寒,直直看著他,再抓著手點了點胸口。
「——要記到心裡。」
蕭致唇角微動,沉默了半晌,重新應了聲:「嗯。」
隨後,他換了個身體姿勢,探出雙臂拉扯諶冰,想給他摟到懷裡。
諶冰沒心情跟他摟摟抱抱。
「你先反省。」
這次,蕭致倒是很快:「反省。」
「……」
心疼又好笑,諶冰撩了撩他凌『亂』的頭髮:「不好聞,你先去洗澡。」
蕭致不怎麼樂意。
短暫的對峙中,他諶冰沒有動搖的餘地,只好起身去了衛生間。響起刷刷沖水的聲音,再出來時蕭致只穿了條牛仔褲,上半身襯衫沒來得及扣、敞開著走了出來。他腿長,肩背精壯結實,感覺像演那種片子的男星。
「你不睡覺了?」諶冰問。
蕭致笑了笑,感覺精神好起來了:「睡覺哪有睡你重要?」
「……」
諶冰走神這一會兒,他已經坐上了沙。
被濕潤的舌尖陷入口內番輾轉,諶冰半垂著眼,視線里是蕭致挺直的鼻樑,微微垂下的漆黑眼睫,隨著唇齒糾纏輕輕咬合的下頜線條。
生得骨感、凌冽又利落。
諶冰本來想著只跟他親一會兒就算了,蕭致現在的反應特別異常。他像品嘗著什麼珍饈,手指扣住諶冰的後腦穿入髮絲摩挲著,一寸一寸探入,不溫不火,卻吻得極致煽情。
蕭致輕輕喘息著,這天只能在音頻里聽到的聲音近在咫尺。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這樣的聲音充滿了煽動『性』。
諶冰偏頭躲時被細長的手指掐住下頜,送回,唇瓣被他覆著輕輕地『舔』了『舔』。
涼涼的,濕濕的,好像有奇怪的甜味。
諶冰半垂著眼,目光還算安靜理智,直到蕭致的手不老實地『摸』過,他笑了聲:「還以為真這麼能抗。」
淡淡的嘲諷。
不錯。
這傻『逼』又『騷』回來了。
忙活完這一陣,時間差不多六點過。
後背汗水蒸發後有『潮』意,諶冰撐身坐直,將放在沙的腿踩到地面。他剛要站起來,被蕭致拉著手腕拽回去。
「幹什麼?」
諶冰:「該吃飯了。」
蕭致安靜了會兒,直起身,給『揉』皺的襯衫乾脆脫下,換了件t恤。
前寒假時跟蕭致呆的這段時間,諶冰習慣了在他家做飯,打開冰箱往外找東西:「以為什麼都沒有,東西還不少。」
蕭致過來,扶著冰箱門:「他們帶來的,都沒動。」
「菜蔫了。」
「隨便整幾道。」
諶冰偏頭看他:「你想吃什麼?」
「隨便。」
說完,蕭致猜諶冰想聽自己認真的答覆,重新道,「紅燒肉。」
諶冰想了一秒:「不會。換一道。」
「……」
理不直氣也壯。
蕭致:「那你給炒盤青菜。」
諶冰拿出冰箱里的東西,去了廚房。
蕭致看了他會兒,說:「能不幫忙,去背這天欠下的單詞嗎?」
「……」諶冰白凈的指尖抵住菜刀背面,倒是笑了一下,「你這天單詞還沒背?」
里明顯的不爽。
蕭致後退兩步,回沙拿出單詞本和一支筆,低頭開始識別記憶。
中途,蕭致抬頭次看了諶冰的方向。
不食人間煙火的仙男炒菜不算熱心,矜持地拿著鍋鏟,掠低視線冷漠地查看鍋里的動向,不知道的以為他在『操』動實驗室的高度精準器械。
不過,卻莫讓家裡活了過來。
熱騰騰的,有滋有味。
蕭致指骨間散漫地轉著筆,到眼前一堆酒瓶,感覺自己全部的瘋狂都揮灑在了這天。又莫名其妙,不知道為什麼喪氣到這種程度。
自己也覺得這樣喪下去不對,沒有力氣掙出來。
只有諶冰,明明冷冰冰也不怎麼愛笑,卻一到他,眼前好像又晴朗了。
他的溫柔,只有自己知道。
蕭致默寫單詞,腦子裡全是這『亂』糟糟的東西。
廚房響起開關火的動靜。
諶冰端著盤菜,陸陸續續過來了,放在桌上,青椒肉絲,醋溜白菜,蒸魚,還有一碗紫菜蛋花湯。
蕭致拉開椅子坐下,手裡剛拿起筷子聊地杵了杵,諶冰遮住了眼前道菜。
剛才蕭致說沒背單詞,諶冰炒菜時心裡越想越氣,感覺這頓飯都白好心給他做了。到這兒,只有簡單幹脆一句話:「叫爸爸。」
「?」
「叫不叫?不叫沒飯吃。」
蕭致:「那叫什麼爸爸?叫你祖宗行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