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捉鬼。
背後陶夢進來了, 揚眉；「喲，還挺熱鬧。」
並不熱鬧。
辦公室內瀰漫著難以言喻的尷尬，尤其文偉和管坤對視后, 神『色』類似於互相受到了對方的背叛。
這種需要換個城市始新生活的社死現場諶冰不想參與, 抱著本子準備出門, 被文偉一把拽了回來。
他的力道, 類似於垂死掙扎：「冰神，求件事兒。」
諶冰：「？」
文偉懇請道：「不要把我參賽的事情說出去。」
「……」
為什麼不要說出去, 好理解。班上全是一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吃瓜群眾，到時候這幾個人參賽指不定全班敲鑼打鼓恭送他們出行。得獎還好，不得獎, 就很丟臉。
文偉卑微地說：「我只想默默地參賽，默默地被淘汰。」
「……」
旁邊管坤附和：「我也是。」
兩個人都是相當悲壯的口吻。
他倆沒自信，諶冰不多說：「加油。」
他回室發作業，門外，就看見文偉摟著管坤的肩膀往別處走，明顯要就說好了不去卻在辦公室相遇的事情討個說法。
沒多久，兩個人若無其事回來了, 到座位還互相「您請坐」「您坐」, 然後坐始轉筆。
他倆不願丟臉, 諶冰也懶得說。陶夢進來布置了一套試卷, 晚自習沒寫完，說讓回寢室繼續寫。
題目比較難，著視頻讓蕭致寫，諶冰給丟下句「我去洗漱，回來檢查」，去了衛生間。
九中男寢的衛生間統一在樓道盡頭, 諶冰去的時候人多，他趕時間，到了巷道盡頭的那一排淋浴間。不清楚是裝修還是歷史遺留問題，每個學校都有鬼怪傳說，九中男寢也不例。
諶冰去的那排就是九中男寢有名的「不可說區」，據說某同學12點洗澡發現蓬頭噴的是血；明明在寢室午睡，醒來卻發現拿著條紅內褲在搓；時常聽見有人詭異的笑聲之類的詭異傳聞，多不勝數。
所以，這一排除了十分擁擠，平時很少有人來。
但諶冰不在意，他到隔間拉帘子脫了衣服。
周圍安靜，水卡『插』到卡槽里，幾秒后冒出了熱水。
熱水流到頸后，響起淅淅瀝瀝的聲音。諶冰就沖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隱約約響起嘔啞嘲哳的聲音。
那聲音比較輕，隔幾間，並非近在耳側。
本來聽見聲音沒什麼，但實在過於難聽，諶冰無意留個神兒。
「嗚啊——」突然拔高的音量，確實有人沒錯。
「……」
諶冰探指抽出水卡。
他想聽聽這他媽誰，但隨著蓬頭停止出水周圍陷入安靜，那陣奇怪的聲音也消失了。
諶冰等幾秒，門外響起新的聲音，大概三四個男生說說笑笑各自找了位置刷卡洗澡。
然後諶冰沒再聽見這個動靜。
……有點兒奇怪的體驗。
但諶冰沒太當回事兒，洗完澡回寢室，隨便找了件外套披上，坐回椅子。
視頻一直開著，攝像頭內是蕭致的半張臉，他指尖握筆在試卷上勾勾畫畫，不過放里卻流『露』出一種詭異的聲音。
那聲音，說不清是在唱還是在rap，聽得出來是文偉的音『色』，起伏不定，偶爾還他媽來個效極其爆炸的低音炮。
諶冰眉頭直擰起來：「聽什麼？」
「……」
蕭致抬眸，表情跟諶冰差不多。
「完形填空寫完？」諶冰問。
蕭致說：「沒有。」
諶冰剛想問兩句，蕭致承受著揚聲器里的神鬼莫辯的歌喉，『舔』唇，說：「我現在什麼都干不，被瘟住了。」
諶冰：「？」
「文偉不知道抽什麼瘋，剛才把他k歌里私密歌曲全翻出來，一口氣分享給我十幾首，讓我聽聽好不好聽。」
「……」
諶冰心裡明白了，估計還是文偉參加校園十佳歌的事兒，而蕭致唱歌好聽，正在瘋狂尋求他的認同感。
諶冰問：「那你覺得怎麼樣？」
蕭致回答言簡意賅：「難聽。」
「……」
諶冰拿筆轉了會兒，對這種事不知道怎麼評價，說：「寫作業吧。」
第二天一早去室。
室里東奔西跑吵吵嚷嚷，諶冰清點試捲髮了少幾張，記下名字轉頭去了辦公室。他不像其他課代表那麼仁慈且批話多，誰不交他也不，的時間到了就收，所以到他時作業總交得特別快。
回來，聽見幾個男生湊在一塊兒聊天。
「知道嗎？昨天402，有人說鬧鬼。」
「鬧什麼鬼？？？」
「就鬧鬼啊，那種穿白衣服飄來飄去的。」
「……你說具體點兒。」
「具體我他媽又不知道！那不是我們班的，就早自習在樓梯間聽見說。」
「……」
諶冰側頭看一眼，回到座位抬腿勾開凳子。蕭致斜身靠在牆壁上，校服拉鏈拉得有點兒低，『露』出喉結清瘦的鎖骨。他單撐著側耳睡覺，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眼底蒙著淡淡的陰影。
「怎麼？」諶冰問。
「沒事兒。」
蕭致稍微坐正，半垂著眼皮，還沒太徹底清醒：「昨晚沒睡好。」
以前蕭致是熬夜選，屬於作息相當不規律，第二天能不能正常上學全看緣分那種，不過從跟著諶冰開始朝六晚十二的生活后，睡眠基本滿足，每天上課精神都不錯。
現在居然說沒睡好。
諶冰挑眉：「怎麼回事兒？」
「真的沒事，」蕭致『舔』唇，眼底情緒漫然，好像他自己也覺得『迷』，「昨晚聽文偉唱的歌，睡覺做噩夢。」
諶冰：「…………」
昨晚接受他「難看」評價的文偉轉身，明顯昨晚不服，現在也不服：「蕭哥，做噩夢不能怪到我頭上，沒有這個道理。」
蕭致瞟他一眼，輕描淡寫道：「哦。傷害，真不好意思啊。」
「……」文偉憋著氣，欲言又止。
他隱隱想說什麼，但又閉嘴，相當委屈地哼了一聲，回頭繼續在草稿紙上背單詞。
「……」
諶冰心說這都什麼事兒。
剛學比較清閑，晚自習課後教室里雞飛狗跳，互相吵吵著回寢室，蕭致抬手勾了勾諶冰的指：「出門吃點兒東西。」
「好。」
之前蕭致單獨約諶冰出去時，管坤總跟怨『婦』似的盯著他，好像被拋棄，不過現在懂事以後就自覺地跟文偉回寢室。
校門外熱熱鬧鬧，靠近十字路口的『奶』茶店也張，進去一人點了杯果汁飲料。
諶冰一般陪蕭致走一會兒，因為他住校，兩個人在一起待不多久。
蕭致問：「要不要來我家？」
「算，」諶冰說，「一個寒假，牆上用水泥『插』了玻璃片，翻不出來。」
「……」蕭致笑，聲音懶懶的，「是嗎。」
他倆走到再面一個十字路口時又回來，以前諶冰不理解情侶為什麼總愛一起軋馬路，現在才覺得，放學能跟蕭致多待一會兒就快樂。
重新回到校門口差不多十點半，蕭致給里的空紙杯丟進垃圾桶，說：「走了，明天見。」
最後一排公交車準點而來。
「明天見。」
諶冰看著他上車，轉身回寢室。
學校十點半洗澡時人特別多，洗澡還要排隊，諶冰一般掐在斷熱水前十分鐘的11:20過去。
這次，諶冰進最里側的淋浴間時，想起昨天晚上那陣詭異的聲音。
淋浴間一共十排，依然沒有幾個人，不過最里側的一層帘布卻搭著，似乎有人，但卻沒聽見水聲。
諶冰取出水卡，放到卡槽。
熱水的聲音淅淅瀝瀝席捲隔間，隱隱約約，諶冰又聽到了那陣斷斷續續的嘶聲。
「……」
不過諶冰停水，聲音卻適時地停止。
確認自己沒聽錯、應該也不是哪個歌神邊洗澡邊唱歌后，諶冰問：「誰？」
周圍寂靜。
沒人回答。
諶冰拿起放在掛鉤上的衣服，勾著領口從身上套來，隨即掀帘子出了隔間。
左手邊也有個男生出來了，應該是隔壁班的，聽到了那陣聲音，跟諶冰面面相覷。
「兄弟，也聽到了？」
「……」
聲音是從右邊傳來的，諶冰上前兩步，發現帘子不知何時拉，裡面空一物。
那男生瘦伶伶的，嚇壞了，臉有點兒白：「我靠，我沒聽見有人出去啊？」
「……」
莫名其妙。
諶冰指間抓著帘子，攥緊，隨即又放下去。
他回寢室，文偉跟周放在那兒打遊戲，諶冰剛進去水晶就爆，一陣嚎啕。
「我靠，好黑啊！」周放心態崩潰，「三連跪，能不能給條活路？我就不該和黑。」
「……」文偉感覺自己怪冤的，「是不是輸不起？」
他倆吵吵鬧鬧后，又一局。
諶冰低頭轉著機，指尖在屏幕喚醒幾次。屏幕上沾著水紋，他剛洗完澡頭髮『潮』濕，頸上隨便搭了條幹燥的『毛』巾，隨手擦拭著，邊跟蕭致打字。
cb：[知道男寢走廊盡頭的淋浴室嗎？]
蕭z：[嗯？]
cb：[裡面好像有個神經病。]
蕭z：[……？]
仔細說感覺有點兒幼稚，何況比起鬼神，諶冰還是更相信科學，包括自己可能是時空意扭曲的產物，而不是靈魂穿越。
他思索這一會兒，對面蕭致被他挑起了興趣。
蕭z：[會不會是藏在淋浴間的猥瑣男，看過《熔爐》嗎？就你洗澡，洗著洗著，突然發現門板上頭有個禿頭男人一直盯著。]
蕭z：[什麼神經病？長什麼樣子？]
蕭致反而聊。
「……」垂眼看幾秒他發的話，諶冰感覺特別沒意思，擦著頭髮繼續打字。
cb：[算沒事。]
聊天框安靜幾秒。
蕭z：[知不知道這種說話只說一半的行為很不好。]
諶冰只是隨口一說，何況校園傳聞本來就是捕風捉影的事情，細說感覺沒勁兒。
cb：[背單詞吧。]
「……」
成功轉移話題。
諶冰感覺自己晚上去洗澡碰見這種動靜是小概率事件，可能碰巧某同學有事兒在隔間解決，不足以說明什麼，沒想到第二天全班開始傳。
在食堂吃早飯，碰見楊飛鴻，他端著盤子打個招呼。
坐后開始扯：「知不知道？這幾天淋浴間鬧鬼？」
文偉夾著包子：「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我室友去洗澡，聽到裡面有人叫喊，鬼叫似的，特別凄厲——」作為學生，平時難得找點兒樂子，楊飛鴻說得唾沫橫飛，「不僅聽見聲音，他說他還看見個紅『色』的血跡，掛在牆上，轉眼看又沒了。」
「卧草。」文偉表示震驚。
諶冰咬著豆漿吸管，掠眼皮看他倆。
楊飛鴻直管吹，文偉直管「卧草！」
旁邊管坤不愛說話，就聽他倆扯淡，表情十分複雜：「還鬼，還紅衣服，還沾血，沒十年腦淤血不會相信這種屁話。」
「那萬一呢？」文偉反駁他，「我們學校以前是火葬場，修男寢時下面挖出了十具棺材，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那你為什麼知道？」管坤說，「是不是順便把挖出來了？二十一世紀，這是要封建餘孽復活，我他媽笑死。」
「……」
管坤『性』格就這樣，愛潑冷水，文偉沒理他，扒拉扒拉楊飛鴻的胳膊：「繼續。」
楊飛鴻還是剛才順道聽室友一說，現在嘴裡沒詞兒：「反正很恐怖，我們最近別去裡面洗澡了。」
少年人的好奇心是無窮的，文偉喝完粥，提議：「要不要今晚去捉鬼？」
管坤：「？」
楊飛鴻：「啊這。」
文偉：「我說真的，怕嗎？」
楊飛鴻面『露』猶豫：「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就我倆，單槍匹馬？我媽以前我算過命，說我八字弱，遇到鬼就走不出來了。」
「……」
他倆開始商量這麼捉鬼。
諶冰一始都沒相信這是真的，看他倆一會兒人，覺得捉一捉也好，至少找到這個神經病。
文偉制定作戰計劃：「到時候我們就藏在隔間拉上帘子不說話，著對方先說話——這樣應該不會發生我們一出聲鬼就跑的情況。」
楊飛鴻：「行吧，我再找幾個陽氣重的猛男鎮鎮場子。」
這個猛男，是誰自不必說。
蕭致進室時手裡拿著瓶給諶冰帶的酸『奶』，乾淨的藍白校服堪堪拉到鎖骨，垂眼剛到座位，就看見一群男人對他虎視眈眈。
楊飛鴻說清來龍去脈，邀請道：「蕭哥，要不要加入我們的捉鬼事業？」
蕭致給酸『奶』推到諶冰面前，說：「不聊？」
「沒無聊，真的有鬼！真的有鬼！」楊飛鴻拚命晃動他的桌子。
管坤看他倆一會兒，欲言又止，說：「們真的傻『逼』。」
但他聲音直接被無視。
一行人哀求好半天，蕭致坐在位子上轉筆，不為所動：「不好意思，真沒空。」
「淦！」楊飛鴻惱恨。
文偉失望后重新振作：「魯迅先生說過：猛獸總是獨行，牛羊才成群結隊。蕭哥不來也沒事兒，我們可以照顧好自己！」
「……」
諶冰聽到這兒，心說你還知道牛羊才成群結隊。
文偉不是牛羊，只是一頭牛馬罷，晚上走到樓梯間還在打氣：「沒事兒，蕭哥不來真沒事兒，我們可以照顧好自己。」
但一瞬間，真要過去了，又嚶嚶嚶地找左右拉人：「冰神，要不要一起？」
諶冰看一天的熱鬧，看到他們的反覆常，也看透了少年人的軟弱力，嘆氣：「走吧，一起。」
不過，諶冰站在衛生間時，穿著嚴嚴實實，里還被塞條據說過光的玉佛時，突然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答應這傻『逼』。
里屏幕亮了亮。
剛才的建群，叫「捉鬼特工隊」。消息正在刷新。
偉子：[它一般多久出現？over]
鴻哥：[根據線人消息，一般在臨近十一點半到十二點這個區間。over]
偉子：[收到。]
諶冰『舔』唇，看見蕭致的消息。
蕭z：[抓到了嗎？]
偉子：[沒有，在努力。]
蕭z：[加油。]
看起來很像看熱鬧。
但文偉不覺得，他沉浸在捉鬼的驚恐中。
偉子：[我後背始發涼，隱隱約約嗅到血腥味兒，周圍陰風陣陣。]
偉子：[好害怕，說我們一會兒會不會看見一張血盆大口，喉管腫脹，聲帶破損，發出喳喳的聲音？]
偉子：[因為我感覺人的聲音不至於這麼可怕。]
機消息重新跳動。
管坤：[……]
管坤：[他媽有病吧？！！！]
管坤：[捉不到的，趕緊回來！]
文偉沒理他。
偉子：[少說風涼話。]
管坤：[……]
諶冰就盯著屏幕，看他倆吵架。
不過比較神奇的是，不知道這個「鬼」是不是預料到了什麼，一直等到宿管阿姨查寢都沒什麼動靜。
「……怪了。」從淋浴間出來，文偉打著膽子掀帘布全部看一圈，發出世賢の疑問，「怎麼不出現呢？」
楊飛鴻左右張望，也感覺奇怪：「據說以前每晚這個點兒都有。」
聽到不遠處阿姨的催促，諶冰說：「走了。」
這件事不之。
諶冰回寢室，蕭致發來了消息，風言風語的。
蕭z：[淋浴間冷不冷？]
cb：[冷。]
蕭z：[所以閑的沒事兒跟他們去捉鬼？]
cb： [(o_ _)]
蕭z：[……還撒嬌？]
諶冰垂眸看著屏幕，笑一會兒。
這事兒說來真的挺複雜，畢竟諶冰也聽見，他挺好奇右邊的淋浴間里到底藏著什麼妖魔鬼怪。但這個過程，仔細說確實特別特別幼稚。
有點兒分不清自己為什麼穿著件t恤就跟去吹冷風，諶冰躺回枕頭，按著機打字。
cb：[沒。]
蕭z：[今天沒抓到，明天還去不去？]
cb：[不一定。]
蕭致發了個錘他頭的表情包。
諶冰也發表情錘他。
總之互相捶，從「面對疾風吧」復古到「我先讓你跑49米」再到「老子掐死你龜兒」，發完諶冰看著機上一排low圖直笑，打字。
cb：[停。]
蕭z：[停停停，我就說一句，別被這傻『逼』帶傻了。]
cb：[……滾。]
沒多聊，諶冰看時間，慢慢在手機上打幾個字：「晚安。」
窗天光暗淡，隔壁床文偉始打遊戲。
衛生間鬧鬼的事情沒這麼容易過，整整一周越演越烈，簡直演變成九中的異聞傳說。
不過自從他們在淋浴間待一晚上后，倒是再也沒有人說過衛生間鬧鬼，但地點，慢慢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九中大群里天天討論。
[我靠，我最近不是減肥嗎？晚自習後去『操』場夜跑，看到一條鬼影子，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
[……？我在『操』場倒沒發現，但我前天心情不好去小樹林散心，也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我前幾天失戀，心情不好去天台偷偷哭泣，也聽到聲音了！]
[我們學校怕不是異『性』生物攻佔？]
……相當的人心惶惶。
難得周六下午，放一天假。
剛課，文偉吆五喝六：「出去吃飯？」
「走。」蕭致簡單懂啊。
這群男生一般周六下午都去聚餐，不過管坤似乎心情不好，悶頭悶腦：「我不去。」
蕭致：「嗯？」
「我回寢室。」說完，收拾書包往室外走。
文偉看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我坤哥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
蕭致偏過視線：「怎麼？」
「不知道啊。」文偉皺眉思索，「青春期的煩惱？」
「……」
男人哪裡懂男人的心？半天沒猜出結，吃飯時聊天話題又圍繞著這幾天的靈異事件，明明有好幾個人聽到類似的聲音，但偏偏都沒捉到人，這就很詭異。
文偉搭著筷子，有點兒無力：「蕭哥，不然今晚也在寢室待著？」
蕭致靜兩秒，說：「也行。」
其實他也有些好奇。
「該怪聲最近出現的地方是天台，要不然一會兒我們去天台看看？」文偉翻出手機查看聊天記錄，「如不能解這怪聲之『迷』，我感覺人生都失去了方向。」
諶冰雖然沒明說，但隱約也有這種感覺。
回到寢室是晚上十點左右。
通往天台的樓道漆黑，文偉里抄條拖把，豎起手指沖背後輕輕噓一聲：「我們別吵。」
他架勢十足，穩住盤，臂的肌肉隱隱鼓起，感覺如情況有變真的能跟對方拼刺刀那種。
蕭致踹他屁股：「趕緊走。」
「……」
哪有什麼鬼，最多是裝神弄鬼。
天台本來上鎖，但被一些比較皮的男生掰斷了，平時閑的沒事就有不良少年上去抽煙，不過最近因為怪聲傳聞，天台的氛圍凄涼不少。
沿著樓梯往上走，水泥台階被鞋面蹭出輕輕的動靜，文偉握緊里的拖把，踩到天台生出青苔的地面。
隨著涼風，隱隱傳來斷續的嗓音。
「嗚~嗚~~~~」
文偉頓時往後一退，面『色』扭曲，轉向蕭致塞過拖把，拚命眼神示意——
蕭哥，不然，還是你來？
「……」
蕭致推他，沒要拖把，指搭著鐵門走上天台。
周圍沒有燈火，能看見樓群垂落下來的陰影，連綿中，隱隱站著一道高大的背影。
對方顯然是個男的。
臉部發光，估計拿著機。
聲音就是他發出來的。
這聲音怎麼形容呢，感覺像是低音炮掐著嗓子飆高音，飆到靈魂撕裂——
而且音準非常差，唱得五音不全，但又相當努力。
蕭致往前走。
背影逐漸清晰。
「咔嚓——」
蕭致無意踩到了地上滾落的易拉罐。
身影轉過來，有點兒驚慌失措，一陣手機電筒的強光照過來，蕭致抬手遮了眼睛，先聽到對面的聲音。
「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