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我再也不想管你了！」……
蕭致拿出手機, 打開攝像對準諶冰，垂著眼皮淡淡：「你繼續。」
不等他回答，又說：「希望明天早你別後悔。」
「……」諶冰抬手擋了一下鏡。
但蕭致完全沒有停止的思, 諶冰撐起身想搶他手機, 手臂和肢體糾纏著，剛探指撈到手機邊緣時門口探出一隻腦袋。
「蕭哥你啥時候出來——」文偉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到的畫面, 就是兩人摟抱一起沿床打滾。文偉呆了兩秒，很識趣地：「沒事，我就來幫你關個門。」
蕭致停下作。
文偉補充：「免得被蕭若看見不好——」
「…………」
他出去，房間一片寂。
蕭致『舔』了下唇，新拍拍諶冰的額：「我他媽給你首歌——《鬧夠了沒有》。」
諶冰沒忍住：「那你真是非。」
「……」
蕭致收了手機起身：「不跟你扯淡, 我真要出去了。不然文偉那張大嘴巴, 改天估計該傳你已經懷孕了。」
諶冰：「……」
我他媽。
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諶冰盯著天花板一言不發，旁邊蕭致看了他會兒, 推開門出去。
諶冰醉酒後腦子感覺很不清晰, 輕飄飄地沒什麼勁兒。夜闌人靜, 好不容易陷入深度睡眠, 不知什麼突然感覺肩膀被力推了一把。
諶冰先沒理，再被推了一下，直接罵：「蕭致你是不是有病？」
但他睜開眼, 發現面前站著黑漆漆的身影。
該身影體型壯碩, 背光看不清臉, 直勾勾盯著他：「你會做廣播體『操』嗎？」
「……」
諶冰辨認兩秒才認出是管坤，心說你有病吧，『揉』著眉心心情複雜地看手機。
以是十一，結果發現都凌晨三了！
諶冰莫名其妙，壓著聲說：「你有事嗎？」
管坤平時話比較少, 屬於班沉默的壯男，現說話時半睜眼睛下眼白非常明顯，顛三倒四：「我給你做廣播體『操』行不行？」
「……」諶冰識到不對勁。
管坤尖聲一「呔！」，窸窸窣窣地揮起四肢，不協調的的身體舞姿不像廣播體『操』，更像被鬼身。
——場面非常詭異。
諶冰開始喊：「蕭致！」
沒人應。
「蕭致……」
諶冰趿著拖鞋開門往卧室跑，背後被管坤手臂狠狠勾了一把，似乎想把他拽回來。諶冰好不容易挪著病腿奔波到卧室。蕭致躺沙發，腰間搭了件校服睡得正沉，旁邊文偉抱著他胳膊。
諶冰推他：「你先起來一下。」
諶冰回，背後管坤跟殭屍似的循著聲音往這邊跑，嘴稀糊塗念些不成腔調的曲子。
好他媽詭異。
「……」
饒是諶冰再冷靜都忍不了了，見蕭致不醒力拽了下，跟著響起蕭致的輕嘶。蕭致撩開眼皮，帶著突然被叫醒的低氣壓，被奔至跟前的管坤摟住了肩膀：「好兄弟，要不要跟我學廣播體『操』？」
蕭致看他兩秒后罵了句「『操』」，起身直接給牛馬大的管坤摁倒沙發。
文偉也醒了，噗嗤一聲狂笑：「卧草哈哈哈哈哈卧草小坤子又犯病了！夢遊，這次表演的什麼節目？廣播體『操』，趕緊給他推到沙發繼續睡。」
「……」
諶冰本來挺害怕，突然不知該說什麼了。
夢遊？
夢遊跳第八套廣播體『操』？
這地方簡直完美詮釋了什麼叫生物多樣『性』。
文偉解釋：「管坤一直有夢遊的習慣，反正就半夜到處『亂』跑，現師都讓他自己住一個寢室，沒事兒，他不傷人，就是癥狀比較嚴。估計是小時候挨他爸打挨多了。」
「挨打能挨出夢遊？」諶冰聞所未聞。
文偉：「或許？」
蕭致轉來：「嚇壞了？」
「……」諶冰眸底微寒，一聲不吭看了他四五秒，抬手勾著他往卧室走。
等進了門，諶冰給他推到床，說：「你就這兒睡。」
蕭致繼續損：「你怕了？」
……這是一個「怕」字能解釋清楚的嗎？
諶冰床后自覺躺側。蕭致看了他半晌最後是挨著床坐下了。
今晚這睡諶冰睡不踏實，半夜總夢到被人撞胳膊，那人頂著管坤的臉，身體卻是一坨面，不住問：「兄弟，要不要我教你練廣播體『操』？」
特別驚悚。
諶冰夢跑來跑去，直到『摸』索到了蕭致的手臂，那股溫度和力才讓他放心地睡去。
早起床，諶冰一晚的睡眠質量感覺差到低谷。出房門，管坤聽文偉說了昨晚的事，臉『色』更差：「冰神，對不起對不起，我從小就有這個『毛』病，絕對不是故惡搞你。」
「……沒事。」
諶冰不知該說什麼。
旁邊蕭致正拿著筷子放桌放，瞥了眼諶冰，不咸不淡說：「他喝醉了比你沒好到哪兒去，更瘋批。」
「……」諶冰轉向他，「有這回事兒？」
蕭致嗤了聲：「可以。醒了就忘，癥狀也跟夢遊一模一樣。」
「……」
諶冰確實記不清楚昨晚的事兒了，浮浮沉沉像做夢。那邊管坤心情簡直抑鬱：「幸好你們家啊，不然我半夜像個殭屍一樣蹦出去，不是直接把人嚇嗎？」
文偉安慰他：「說不你下樓梯時已經摔了，放心，嚇不到別人。」
管坤：「……」
並沒有被安慰到，謝謝。
吵吵鬧鬧，蕭致示餐桌：「先吃飯。」
學校差不多每天早喝粥吃饅，但單獨家就是吃螺螄粉都沒人管。文偉往粥加了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什麼鹹鴨蛋蛋黃，瘦肉，青菜葉，煮出那鍋東西聞著卻可以。
蕭若也起床了，滿蓬『亂』，坐到餐桌。
一群少年們，沒大人管的好處就是吃到一半可以去打遊戲，打完了回來繼續吃。他們湊近花胡哨聊遊戲，諶冰當然也關心他該關心的：「這周布置的作業是什麼？」
「……」
文偉剛進入峽谷，聞言嘶了聲：「這周，怎麼說呢，沒有作業……」
管坤附和：「對，沒有，師說我們學習一個月太辛苦，這兩天最好家好好休息。」
諶冰心說你們天天課『摸』魚划水也能叫辛苦。
他看向文偉，文偉感受到了目光的威懾，識趣改口：「陶美女發了三張試卷，語文有一張，數學兩頁題，化學背方程式周一默寫。」
「那你們寫完了嗎？」諶冰問。
文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挪起了屁股：「……那什麼，我媽突然叫我回家吃飯。」
管坤也秒懂了：「我也該回家了，離家一天，我媽媽指不想我。」
諶冰沒說話，這兩人已轉眼間開門狂衝出去，宛如被狗攆了。
「……」
諶冰轉向蕭致。
蕭致拿著筷子，眉間斂了層陰影，眼角百無聊賴地垂下。
諶冰：「你知我要說什麼？」
「你倒是先等我吃個飯。」
諶冰：「你吃。」
他語氣完全無所謂，「反正我今天待你家也不走了。」
這句話的思相當於，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蕭致看了他半秒，沒說話。
諶冰先去準備，把包帶的書翻出平平整整放書桌。
蕭致吃完飯來，轉著筆寫了大概四五題，隨後拿起了手機。
諶冰坐旁邊整理框架，想著開始給蕭致補課，從基礎做起。一時也沒怎麼注到他。
蕭致手機消息響了很多條。
偉子：[蕭哥，我現蹲樓梯間打遊戲，需要我使計劃拯救你於水火之中嗎？]
蕭z：[？]
蕭z：[你有什麼計劃？說來聽聽。]
偉子：[不如咱們故技施跟冰神說管坤被車撞了，你送他去醫院，然後我們趁機去網吧浪一波？]
小坤：[『操』.你爹你怎麼不說你自己惡靈附身，要去找神婆驅鬼，需要蕭哥這陽氣的猛男跟你呢！？]
偉子：[你激什麼？這只是計劃，計劃……]
小坤：[計劃也不行，雜種。]
「……」
倆傻『逼』。
蕭致指尖按著手機，諶冰撩皮眼皮漠然看他一眼，『色』澤淺的眸子有種魔力，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別玩手機。」
「……」
蕭致講理：「我這個人逆反心理很，你越讓我幹什麼，我越反感。」
諶冰一臉少廢話：「題寫完了有功夫『騷』了？」
「沒有。」
「沒有就繼續寫。」
諶冰沒有一句廢話。
蕭致看了他好幾秒，『舔』了下唇，說：「你再這樣——」
「？」
蕭致確認蕭若客廳看畫片，繼續剛才的話：「我就不愛你了。」
他嗓音偏低，這句話說得自然輕鬆，又有種漫不經心的撩人。
「……」心咚地跳了一下。
隨即，熱蔓延耳緣，總感覺這話不對勁，但他一時想不到怎麼懟回去。
蕭致看著他明顯被噎住，視線收斂，輕飄飄一筆帶：「算了，是愛你吧。」
他繼續轉筆，似乎對自己『騷』這一手習以常。
諶冰哭笑不得。感覺像女孩子走路突然被小男孩說「你好漂亮呀姐姐」，雖然對方輕浮，但總歸是一句真心實的表白，所以又不好生氣。
半晌，諶冰指他語文試卷：「你寫作文要有你口一半花言巧語就好了。」
蕭致：「…………」
分，這也能勸學。
蕭致面無表情，男孩子心被辜負不開心了，說：「告訴你個秘密，兩秒前，文偉突然被車撞了。」
諶冰：「？？？？？？」
蕭致：「我現要送他去醫院，作業等下午回來寫。」
說完蕭致去卧室換了身衣服，米白『色』的襯衫外套，顯得乾乾淨淨，腿也特別長，話不說開門出去了。
話題轉變太突然，諶冰沒回神兒，手機文偉發來新消息。
偉子：[冰神，蕭哥沒有騙你，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現痛苦萬分！]
「……」
諶冰盯著手機，了下唇。
蕭若癟了癟嘴，似乎習以常：「估計他們『藍調』吧。」
諶冰問：「醫院的名字？」
蕭致目光彷彿看待天真小朋友：「不是，是網吧的名字。」
「……」
諶冰看著試卷罵了句『操』。 -
樓底下牆根邊蹲著倆拿手機『亂』戳的少年，十七八歲，特別像不學無術的小混混。
蕭致走近揮了下手：「走了。」
管坤：「lol？三排？沖他媽的？」
蕭致應聲：「行。」
文偉蹲著沒，手指飛快屏幕戳戳：「稍等，我先ps一個醫院的背景圖發給冰神，否則被他揭穿，你們都懂冰神的邏輯『性』有多強。」
管坤瞟了眼：「那你跟他比邏輯？」
「……」
文偉：「那我至少儘力而。」
管坤就差沒踹他：「儘力而之前，你先把這個太平間照片換一換。」
「……」
蕭致了根煙夾指間，往網吧走。
管坤等文偉不耐煩罵了好幾次，又開始罵諶冰：「這麼說吧，雖然冰神那學習和長相我很佩服他，但像他這種逮著學渣一心勸學的行——我、覺得、不可。」
文偉嗤了聲，想起昨晚看見的摟摟抱抱場景，看破不說破：「你懂個屁。」
「……」管坤不跟傻『逼』一般見識，直接找蕭致要認同感。
「蕭哥。」
蕭致走前面，一直叼著煙，沒說話。
管坤說了句掏心窩子的話：「你不煩他嗎？」
蕭致給煙取下來，夾指間彈了下煙灰，面對這個沒說話。
這群少年都自由散漫慣了。管坤跟諶冰根本沒有共同語言，是看蕭致和他走得近偶爾才說幾句。打心底來說，他根本就沒把諶冰當成自己這路人。
管坤聲音含著怨氣：「他想著讓學渣學好，但他沒考慮，蕭哥你本來……」他話沒繼續說了。
文偉沒聽懂他話的深，覺得管坤背後說人家不好：「兄弟何必怨氣這麼大？請不要惡揣測冰神，他只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子，可能說話很難聽，但絕對是好人。」
「你不懂，我惡揣測個屁。」管坤甩開他，「你知不知蕭哥他身背著什麼？」
蕭致回看他。
管坤對文偉做了個封口的作：「你是大嘴巴，這事兒我不告訴你。」
文偉莫名其妙：「咋孤立我呢？是不是兄弟？」
「這件事……」管坤似乎想到了什麼，沒說，前方蕭致回看他。
「夠了啊。」
「行行行，夠了夠了。」
街區越走越破舊，蕭致長長的身影拖到地磚，似乎有著心事。
他倆不說，文偉識趣地回到剛才的話題：「也許有些人就是有救贖病？心地善良，看不得別人得不好。」
管坤開始和他吵：「冰神什麼都好，我沒說他不好啊，但我就是看不慣這種『逼』著人學習的行。」
「……身福中不知福，要有人這麼『逼』我，我分分鐘考到九中年級前十。」
「也許蕭哥就不想學呢？」
「……」
街人漸漸變少，周圍建築顯得破舊潦倒，前方出現了一家隱蔽的黑網吧。
秋天溫度已經不太熱了，穿件外套能感覺到攜頸側的涼風。
文偉繼續懟：「也許蕭哥心想學呢？只是沒有人拉他。你有沒有想或許蕭哥害怕冰神只是玩玩兒而已，把他拉起來卻突然撒手，讓他跌得粉身碎骨。」
「……」
管坤怔了下，似乎被他這番話給驚住了：「你是什麼品種非主流？」
蕭致給煙垃圾桶蓋杵出黑『色』的灰燼，回，煩得很：「能不能別他媽吵了？」
「不吵了。打遊戲要緊。」文偉一秒抽離，跟著進了網吧。
男生注力集中時間一般很短，剛才互相呲牙，現開了三排立刻變成同生共的好兄弟。
蕭致抓著滑鼠指骨偶爾一下，從剛才聽見他倆吵架起似乎心情就不好，手速頻頻變慢。
文偉看他沖入對方五人陣營送后沒忍住：「你是不是想男人？」
「……」
蕭致抬手他腦門敲了一記，手速立刻恢復如常。
－
破破爛爛的黑網吧。
諶冰進去后立刻被濃的煙味嗆了一口。
蕭若牽著他衣角，顯得很興奮：「我好久沒見我哥挨揍了！」
「……」諶冰四下找尋，看到角落三條身影。
蕭致戴耳機，目光全神貫注放電腦屏幕，襯衫扣子往下鬆了幾顆些微『露』出鎖骨。姿態特別閑適，長腿擱桌椅底下，眉眼被陰影塗抹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諶冰走近他們都沒注到，文偉掏了掏蕭致的胳膊：「蕭哥，打男刀怎麼出裝？」
「出泉水的裝備選擇穿甲小件鋸齒短匕，之後把這件裝備合成幕刃……」蕭致嗓音漫不經心。
剛說完，他察覺到垂落至桌面的陰影。
回，站他背後的諶冰抬了下眉，眸底仿若冰碴：「打傻『逼』怎麼出裝？」
「…………」
文偉聽見諶冰的聲音，直接嚇得跌下桌椅，後知後覺捂住自己的手臂假裝傷殘人士。
諶冰十分平靜地問：「你被什麼車撞了？」
文偉冷汗直流：「呃，自行車也是車。」
「撞哪兒了？」
「撞到……」
文偉才發現自己捂錯了地方，但此時不得已自圓其說，「撞到手腕，醫生說可以去網吧打遊戲，增強骨骼50%的抵抗力。」
諶冰冷聲：「你怎麼不說增加50%的攻擊力？」
「……」
場面於修羅場了，文偉一向是最懂事的，明白只有自爆才能保護他蕭哥：「冰神qaq，這事兒不怪蕭哥，是我管不住網癮非要騙他出來打遊戲，你要責罰就責罰我叭，他是無辜的！」
蕭致好整以暇坐椅子，轉向他，眉梢微微壓著，沒多大的反應。
文偉這副窩囊相引爆了管坤的怒氣，他直接砸滑鼠揭竿而起：「冰神，該說不說，能不能別影響男人打遊戲！」
他剛吼完，就被文偉一把撈下去：「你他媽怎麼敢的……」
配角退場，這下單獨成了諶冰和蕭致的對峙。
諶冰剛才聲音低，但文偉跟管坤的『操』作成功吸引了周圍的目光，蕭致推開椅子起身，攬著諶冰往外走。
「出去說。」
諶冰沒大吵大鬧，跟著他往網吧外走。
都是讀書的人，知要臉。
到一旋轉樓梯后，鐵梯擋住了大部分視線，諶冰剛準備撂腿就被蕭致一把抱進了懷。
「先別打，你現能手？」
蕭致話幾分不正經，抱他時順便制住手臂，免得他大作沒造成殺傷力反而給自己弄傷了。
「……你。」
諶冰手也不是不手也不是，感覺自己特別像言情電視劇被男主一把抱懷的女主，怎麼掙扎都顯得傻『逼』。
「我就出來玩兒一會兒，再去超市。中午給你做飯呢。」蕭致轉移話題。
因靠得近，他呼吸落耳側像燃燒的羽『毛』，又輕又熱。
被他緊緊摟著，諶冰能感覺到少年衣衫底下的柔軟和滾熱，有身淡淡的煙味兒。
「……」
這樣好說話好商量諶冰反而氣不起來了，心情複雜。
這段時間諶冰覺得那本綠茶書有些傻『逼』，遂棄之不，現發現對付狗男人是要使那些手段。
諶冰冷靜后，輕言細語：「你真的不喜歡學習嗎？」
似乎沒料到諶冰的溫和，蕭致垂眸思索后給出答案：「或許？」
很直白的回答。
看來他好像沒識到錯誤。
這種情況下，諶冰只能書說的那些最致命的招數。
諶冰安靜了片刻，等讓蕭致感覺味深長時，說：「你知，我學習可以。」
「你學習很好。」蕭致略微挑眉。
「我想著大學跟你待一起，工作了也和你待一起，」諶冰聲音逐漸低下去，似乎不知該怎麼細說，「但你現不努力，我覺得……」
他停頓后，聲音的底『色』有些涼：「你是不是，從來沒把我考慮進你的未來？」
說完，周圍有些安靜。
蕭致估計有十幾秒沒說話。
他不說話給了諶冰充分的反省時間。諶冰心涼了半截，突然覺得這句話很分。
任何時候我們只能要求自己，不能要求別人。
擅自對人抱有期待、強迫別人強大，看似出發是好的，但其實非常傻『逼』且一廂情願。
因，你可能根本不知對方經歷了些什麼。
但話說出口，已經收不回來了。
蕭致喉滾了滾，似乎隱忍，但隨即壓平了唇角顯得若無其事。
他眼底明明情緒濃烈，但轉向別的方向時消失得一乾淨，嗓音倉促：「我先送你回學校。」
諶冰：「回什麼學校？」
蕭致前言很輕：「我送你回學校。」
接著，一字一句，話卻格外力，「然後，我暫時不想看見你。」
很少有人能理解少年的怒氣值什麼地方，他們自尊又好強，隱忍又沉默。諶冰能讀懂他話的思，他現非常不爽，如果不是對方正好是自己，可能直接一拳就砸來了。
而且諶冰似乎後知後覺到有一狹窄的口子曾向他敞開，但現又緊緊地合攏了。
諶冰走了兩步，不太明白地轉回來：「我看不懂你。」
蕭致本來懶得說話，微抬著眉，此刻硝煙味很足地回：「不需要你懂。」
諶冰完全沒理解他突然的怒氣，怔了怔：「你什麼這麼對我？」
「我對你？我怎麼對你？」
諶冰說：「我只是說了兩句話，你突然不想見我——」
他沒控訴完，蕭致突然爆發了，眼底極其陰鬱：「我從一開始就不想見你！你不明白我們本來就不同一條路嗎？你就應該跟著你媽媽、像那時候別墅門口說的、離我越遠越好！」
諶冰心涼了半截，愣住了，看著他。
蕭致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怒火，從一開始他就沒說，到現才槍子兒似的吐出來。
一字一句，極其扎心。
「我跟你待著一都不快樂！你只會強迫我干我不喜歡的、你不覺得自己他媽、很像朵白蓮花？」
「我什麼要按你的願望走？你是不是當我傻？你利我——」他喉間好像卡住了，那兩個字他突然不願說了，抓著諶冰的肩膀，嗓音冰冷顫抖。
「……你那些把戲，別以我不懂。」
你利我的喜歡，玩弄我的感情。
諶冰直直看著他，腦子空『盪』『盪』的，不知該說什麼。
旁邊蕭若很久沒見蕭致生氣了，嚇得待原地。文偉跟管坤出來看見這一幕，也嚇壞了，來勸架。
諶冰總算反應來怎麼回事了，抬手揪住蕭致的衣襟猛力抵到牆，抬腿就踹！
邊踹邊氣得罵：「蕭致你他媽傻『逼』——」
隨後，諶冰唇瓣察泛起一陣銳痛，視線開始搖晃，蕭致砸了他一拳。
「卧草？卧草？卧草？」文偉人傻了，拚命卡中間：「卧草！卧草！你們什麼會打起來？能不能都他媽冷靜下來？！！！！」
管坤拽著蕭致拚命往後拉，勸架勸得直噴口水：「你打他幹什麼？！！！」
激烈的爭鬥，不像是小孩兒之間打打鬧鬧的遊戲。
蕭若嚎啕大哭著退到牆角，哭著拚命喊「哥哥」。
那個兇狠的，眼底陰騭的人是她哥哥，居然這樣去打另外一個人。
諶冰指腹蹭了蹭唇角，全是血，諶冰腦子的漣漪總算冷靜下來。
他呼了口氣，喘著：「我不想管你了。」
不想管你了，隨便你什麼樣子。
再也不想管你了。
諶冰沿著街往回走，腦子一跳一跳地疼，等走了很遠他感覺眼睛有些『潮』濕，但很快被風吹乾。
而他背後，蕭致盯著他的背影走了好遠，才被蕭若的哭聲吸引回視線，輕輕拍了拍她腦袋。
蕭若哭得滿臉都是淚水：「哥，你去給他歉……你去啊……你再不去他就走了……」
連蕭若都能看出來，諶冰是哥哥好。
也能看出來，哥哥是真的喜歡他。
她不知，什麼事情突然變成這樣。
蕭致深呼吸了幾秒，指骨劇烈顫抖。
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文偉秒懂他的心思，說：「蕭哥你放心，我馬去跟著冰神，帶他回學校。」
蕭致新了下唇，額全是冷汗，是沒聲響。
文偉又秒懂了：「蕭哥，不謝，我們都是好兄弟。」
說完，揮了揮手：「我一會幫你照顧好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