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喜相逢是少年時
第一章：喜相逢是少年時
聖真宋一百九十二年，聖國青州青帝城外，一行五人走在崎嶇的青丘山道上。
突然間，黑雲遮蔽了空，黑雲之中銀龍滾滾，穹仿佛要墜落一般，一副末日景象。
四十九道響雷之後，烏雲頃刻間消散，來的快，去的也快，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嚇甚人也，該不會是遇到妖怪或神仙在渡劫吧”！
一身藏青色侍衛服，佩戴著長刀的大漢對身前的黑袍少年道。
“二狗哥，你這就無知了吧。白費你在少爺跟前行走了，少爺過打雷下雨是物理現象。
再，少爺是讀書人，妖魔鬼怪都懼怕少爺，怎麽可能敢在少爺麵前渡劫嘛”。黑袍少年鄙夷般道。
“既然是少爺的，便是那什麽現象了，俺相信少爺不會有錯的”。中年人二狗撓著頭，憨厚的笑起來。
黑袍少年名叫柳三，他本不姓柳，是他口中的少爺賜給他的姓。每一次一想到自己如今也姓柳了，柳三便忍不住驕傲起來。
……
……
青河縣首富之家柳家，現有良田千萬畝，各類作坊無數。
近兩三年來，青河縣柳家在青州各府縣迅速的圈地蓋作坊，由最開始的農具作坊，慢慢的擴張到布匹作坊，鏢局，時鮮果蔬鋪子，酒樓客棧。
柳家廣收鄉裏間逃荒的難民，給他們安置之所，在柳家作坊做工，管吃管住還有薪酬拿。
青河縣周邊的大縣父母官為了表示對柳家的重視，親自派人送牌匾到柳家。僅僅是州府賜下“行善之家”的牌坊都立了五六座。
而這一切都來源於柳三口中的少爺，柳長青。
柳三敬畏的望著二少爺柳長青，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三年前癡呆的少爺怎麽一下子變聰明了，他聽柳府上上下下的議論，二少爺是文聖公轉世。
他也這樣認為，如果二少爺不是文聖公轉世，那怎麽可能讀了一年書就考了稟生，讀第二年書便考了案首。算算二少爺的年紀，現在才十五歲呀，比自己都要兩歲呢。
……
……
“三哥兒，你聽見什麽聲音了嗎？”
柳長青緩緩的問道。
柳三收回望著柳長青的眼睛，閉上眼睛仔細的聽，果然聽到了吱吱聲，像某種動物的輕喚聲。
“在那兒，是動物的聲音”。
聽聲辯位是柳三最擅長的，他慶幸正是這個技能，二少爺才留他在身邊做書童並賜了他柳姓。
於是柳三毫不猶豫的指著山道下的巨石道。
護衛柳二狗看了身旁的同是少爺近身護衛的柳大壯一眼，兩人沒有絲毫猶豫跳下山道，往柳三指的巨石走去。
少爺，是一隻白狐，不過它好像快要死了。
柳二狗扯著嗓子對正在觀望的柳長青喊到。
親手將狐狸交到柳長青手上，看著二少爺好奇般的撫摸著白狐。
柳二狗不自覺的想，二少爺真好看，無論從什麽角度看，都那麽完美，看一眼二少爺好像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心情都變好了許多。
少爺，這白狐毛發晶瑩雪白，當真不可多見，要不要俺將它皮毛剮了，回去給俺媳婦兒為您縫一塊坐墊。
柳二狗與柳三聽柳大壯這般建議，都用力點了點頭，表示意動。
柳長青搖了搖頭，對柳三道：
三哥兒，把背簍裏人參給我，這家夥應該是餓久了才虛弱成這個樣子。
柳三從背上的書箱裏拿出一大截嬰兒手臂粗的人參不舍的遞給柳長青。
這是少爺花了大價錢買來補身子的千年人參，給一隻狐狸服用感覺好可惜。
柳長青聽著柳三細聲的念叨，忍不住的對他笑道：
哪有千年呀，才五百年出頭而已。再了，我的身體不是好很多了嗎，三哥兒就別這般女兒家姿態了。
兩位護衛聽了柳長青的話，哈哈大笑。
更加嚴厲的對柳三嘲諷道，三兒就是個娘炮兒。
惹得柳三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憋了一口無言的淚，誰叫是少爺先起的呢。
隻有柳長青身後，一直默默不話的貼身護衛柳玄皺了皺眉頭。
他不想看到自家少爺這般平易近人，卻又不得不承認，他發自內心的喜歡看到笑起來的柳長青少爺，因為他的笑好像有神秘的力量，像早上的太陽一般溫暖。
柳長青將人參放在嘴裏嚼碎，接過柳三遞來的瓷杯，在白狐眨眼之間，參汁已經被柳長青吐在瓷杯裏。
白狐用盡力氣般仰起頭躲避瓷杯，嫌棄的表示不願意喝瓷杯裏的唾液。
柳長青見到白狐生動的眼神，刹那之間迷了眼，心想這狐狸眼睛真好看，至於腦子裏瞬間閃過的那道少女眼神，不願再想。
乖，良藥苦口，吃了它你才能活下去，你也不願意就這樣死去吧，你想想，你還那麽，世界那麽大，風景那麽多，你還沒有一次走就走的旅行呢。
白狐起先像看白癡一般對著柳長青側目而視，聽完他的話之後，白狐漂亮的眼睛像認真的在思考問題一樣，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接受了柳長青手裏的瓷杯。
這狐狸是要成精了，竟然能聽懂少爺的話。雖然少爺常，萬物有靈，不過這麽靈性的狐狸我還是第一次見。
柳大壯驚訝的歎道。
在狐狸用眼神央求下，柳長青整整嚼了大半支人參，喝光參汁的狐狸閉上眼睛，在柳長青的懷裏睡著了。
柳長青抱著不足半斤重的白狐，也不怕它醒來發狂咬傷自己，一行五人向青帝城而去。
柳玄緊跟在柳長青身後，看著因為咀嚼，臉部過份的活動，終於有了些血色的柳長青，柳玄不易覺察輕輕的歎了口氣。
眼前這白衣少年，出生之時便喪失了親母，十二年間從未開口過一句話，除了吃飯睡覺，便是一個人發呆。
而且從體弱多病，老爺帶他出門被風吹了一下，便染了風寒咳嗽了半個多月。
還好柳家三代富貴，才沒讓其夭折。
可誰又能想到，三年前柳家險些遭遇劫難，少年默默的走到柳家吵鬧的議事廳，一開口便讓柳家上下震驚不已。
柳玄曾經永遠也想不到，那個體弱多病的少年，三言兩語就將險些分崩離析的柳家拉了回來。
那從容不迫年少老成的身影像是一尊雕像，永遠的立在了柳玄腦海裏。
他想起柳二老太爺講的，隻要柳家有一長青在，柳家五百口人便衰落不了。
事實也證明，的確如二老太爺所，柳家不僅度過了危機，並且還轉危為安，大胯步的進入了世家大族眼中，即將成為了新的大族世家。
……
……
柳三望著緩緩走在前方的少爺，他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少爺這般瘦弱，還常被病魔纏身。
如今這兩年倒是好了許多，隻是少爺的話還是依然不多，一直那麽平靜淡然。
用少爺曾經過的一句話來，少爺是遺世而獨立，寵辱而不驚。
柳家直係和旁係，再加上近兩年加入柳家的人口，有近萬人。
而這一切，都是他親眼在少爺書房裏看著少爺一筆一筆策劃而來的，除了開礦煉鐵，少爺親自指使大家之外，再也沒有見到少爺親曆親為。
柳三是柳長青的書童，自然要在書房裏為柳長青研墨奉紙，而多少識字的他親眼所見柳長青寫下的東西是有多令人難以相信，可後來不由得他不信。
五年計劃，十年規劃，可能出現的情況和危機，化解危機的方法，解決問題的辦法。
他能對外人講他已經看到了十年之後，二十年之後的柳家了嗎？
毫無疑問，即便他講，也沒有人會相信。
不過柳三自己卻很堅信，二十年之後的柳家一定是青州最大的龐然大物。
而這一切的開始，都將起筆在青州府城青帝城的舉人會試。
柳三目光敬畏跟隨著白衣柳長青，他始終相信少爺是文聖公轉世，舉人隻是舉手之勞，少爺必定是要考中狀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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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教對五州的影響根深地固，讀書人是最尊貴的職業。
在聖國內，讀書人不止是特權階級，還是民間與朝廷交流的唯一渠道。
民間底層流傳著一句話，你可以罵鬼神，罵妖魔，但不能罵讀書人，因為隻有讀書人才會寫春聯，隻有讀書人才會寫祭文。
從便耳聞目染的地君親師香火牌位，每個人都認為香火傳承是神聖而偉大的事業。。
所以哪怕讀書人指著鼻子罵你，你也隻能忍，或者懷疑自己錯了，因為讀書人不會錯，要是錯也一定是自己錯了。
想要香火流傳，必須要有讀書人才行，民間不知道為什麽，但他們祖輩都這樣活下來的，所以他們便認為這是自然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