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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折騰一晚未睡

  「我長著跟你一模一樣的臉?呵!蘇漫雪,到底是誰不要臉?」童筱穎聽著蘇漫雪的這些話,真的是又想氣又想笑。

  傅夜沉的為人,她蘇漫雪作為他的未婚妻,竟然不知道?!

  「童筱穎,你這個賤女人!我愛夜沉,我不允許你把他搶走!我警告你,下次你再敢引誘我的夜沉。我會毀了你這張臉!」蘇漫雪咬牙切齒地指著童筱穎的鼻子,破口大罵。

  童筱穎忽然發現,蘇漫雪已經變了,變得越來越不像以前她所認識的那個蘇漫雪了。

  這個女人真的太恐怖了,不是嗎?

  明明她整容成她的樣子,她卻反咬她一口,說她盯著她的那張臉。

  「你真的是個不可理喻的瘋女人!」童筱穎斜睨了蘇漫雪一眼,不想再理會她,直接回房,「乓」地一聲,將房門給重重地關上並反鎖了房門。

  蘇漫雪氣得狠狠地朝童筱穎的房門上踹了一腳,仍舊無法發泄自己內心的火氣后,急得直跺腳,大叫了一聲,跑到樓下,與劉嬸偶遇,又無厘頭地將劉嬸訓斥了一頓。

  劉嬸被蘇漫雪罵得一臉懵。

  蘇漫雪見劉嬸不頂嘴,自知無趣,只得對劉嬸怒吼道:「還不滾?趕緊給我滾!」

  劉嬸白了蘇漫雪一眼,心裡謾罵蘇漫雪是「神經病」,然後自顧自地去了自己的房間。

  私宅外的柏油路上,連華生氣喘吁吁地向傅夜沉求饒:「阿沉,你就放過我吧!」

  傅夜沉劍眉微挑:「嗯?」

  「阿沉……不行了!我不行了!跑不動了!你就饒了我吧!」連華生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呼呼地喘著粗氣。

  傅夜沉卻一身輕鬆地在連華生身旁,一邊原地跑步,一邊雲淡風輕地說:「你吃了那麼多大補的東西,不運動運動一下,萬一你被我養胖了,找不著媳婦,怎麼辦?」

  大補的東西?是指的童筱穎做的佛跳牆嗎?

  連華生頓時恍然大悟。

  他這讓他運動是假,「公報私仇」才是真的吧!

  為了吃佛跳牆,他讓童筱穎折騰了一晚未睡好,所以他傅夜沉就罰他陪著他跑馬拉松?!

  連華生忍不住抱怨道:「阿沉,我看你八成是對你弟妹有意思。」

  「阿景托我照顧筱穎,若是被阿景知道,你讓筱穎大半夜為你做佛跳牆。比起我拉著你陪我跑步,阿景估計會抽把長刀出來砍死你。」傅夜沉漫不經心地說。

  連華生瞬間一臉恐怖地瞪著傅夜沉,反問:「你弟弟這麼恐怖?」

  「誰知道呢?」傅夜沉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接著往前跑去。

  連華生的臉色一變,連忙追上去,跟著跑在了傅夜沉的身旁。

  「那個,我把季運恆的病給治好了!」

  「是嗎?他給了你多少錢,居然讓你點頭給他治病。」傅夜沉會心一笑。

  連華生立即向傅夜沉伸出了五個手指頭。

  「五十萬?」傅夜沉淡定道。

  連華生搖了搖頭。

  「五百萬?」傅夜沉波瀾不驚。

  連華生得意地笑了笑,向傅夜沉眨了眨眼睛,咧嘴壞笑道:「怎麼樣,我厲害吧!」

  「把他治好了,又不知道他還會去禍害多少女孩子。」傅夜沉漫不經心地感慨。

  連華生「噗嗤」一聲,笑了笑后,抬起手來,拍了拍傅夜沉的肩頭,說道:「你放心吧!他不會再亂性了!」

  「怎麼?你這當醫生的開始當起了活菩薩嗎?居然可以超度那個花花公子,讓他改邪歸正?」傅夜沉倒是好奇了起來。

  連華生賊賊地笑了笑,回答道:「那天,季運恆的妹妹的同學,把季運恆介紹給我后,我就對那個季運恆說,你這隻怕以後會斷子絕孫啊!」

  「然後呢?」傅夜沉接著問。

  連華生得意洋洋地賣起關子來:「你猜猜然後怎麼著?」

  「懶得猜,你直說。」傅夜沉應了聲。

  連華生笑道:「那小子『啪』地一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讓我一定要把他治好。然後,我就跟他說,治是能治好,只不過以後不可以再有婚前性行為。而且,婚後一輩子就只能跟自己老婆做了。若是做了其他女人,只怕又會……嗯,你懂的!」

  「這種話,他也信?」傅夜沉一臉狐疑地瞪著連華生。

  連華生說:「他當然不信!我治好他時,留了一手!他回去后估計是找了女人,沒過多久又來找我,這回是全信了我的話。還答應我以後再也不亂來了!」

  「所以,你索性趁機抬價,把原本只要五十萬的治療費,直接抬高到五百萬?」傅夜沉會意地看了連華生一眼。

  連華生打了個響指,點了點頭。

  傅夜沉停下步伐,忍不住拍了拍連華生的肩頭,調侃道:「以後,你可以專挑這種男人下手。說不定,你不出一年,就比我還有錢了!」

  「你這主意不錯,但是這種事干多了,也會遭『天譴』的吧!我可是醫生啊!」連華生忽然一本正經了起來。

  傅夜沉只笑不語。

  連華生忽然想起了什麼,瞬間一臉嚴肅地說道:「阿沉,你還記得當年,我父親說,在替你父親做屍檢的時候,發現了你父親血液里有一種不知名的小蟲子的事情嗎?」

  「怎麼呢?」傅夜沉臉色一變,劍眉微蹙地看著連華生反問道。

  連華生接著闡述:「我在童筱穎的外婆的那本行醫日記里,發現了一例。童筱穎她外婆醫治的那名患者的癥狀,和你父親當年是一模一樣。說白了,是被人下了蠱。」

  「你說什麼?」傅夜沉雙瞳緊縮,驚愕地盯著連華生的雙眼。

  連華生深吸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結論:「我懷疑,你父親當年,是被自己身邊的人蓄意謀殺。而非……」

  「不可能!」傅夜沉不禁握緊了雙拳。

  連華生見傅夜沉不信,心急如焚地說道:「童筱穎的外婆的那本行醫日記里寫得非常清楚,那種蠱,只能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下。那名患者是被他的妻子找巫師要了蠱蟲,在患者受了皮肉之傷時,趁機將蠱粉,塗抹到傷口上感染所致。當年,能接觸到你父親身上的傷口的人,就只有……」

  「夠了!」傅夜沉呵斥了一聲,逼停了連華生的話。

  連華生不再吭聲,見傅夜沉不肯接受事實,惱火地甩手離去。

  他突然覺得,他就不應該告訴他真相。

  可是,冷伯父死得不明不白,他明明知道真相了,又瞞著阿沉,讓他內心十分不安。

  回到私宅里,連華生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路過二樓時,想到了童筱穎,心裡仍舊有事情想問她,於是主動走過去叩響了童筱穎的房門。

  童筱穎正坐在床上,拿著手機看電視劇,門被人叩響,她還以為又是蘇漫雪故意來找茬,便默不吭聲地繼續看自己的手機。

  「童筱穎,你睡了嗎?」連華生繼續叩門,並問道。

  童筱穎聽到門外是連華生的聲音,立即放下手機,應道:「還沒有!」

  「我有事想問你,可否開下門?」連華生接著說道。

  童筱穎連忙從床上下來,踏上拖鞋,跑過去開了門。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童筱穎打開門后,看著連華生微笑著問道。

  連華生看了童筱穎一眼,見她臉頰微腫,以他醫生的職業本能,下意識地問:「你的臉被誰打了嗎?難道是大少奶奶?」

  畢竟,她童筱穎和傅夜沉回來吃晚飯的時候,她的臉還是好好的。

  這吃過晚飯,他跑個步回來,她的臉就腫了,在這宅子里,除了那個蘇漫雪敢對她下重手,還能有誰會跟她童筱穎過不去?!

  「我沒事!」

  童筱穎抿嘴一笑,想要轉開話題,「連醫生,你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噢!也沒別的事情,我就是想,希望你再好好回憶一下。你外婆寫的那本『蠱札』,到底放哪裡了。是真的被你外婆燒了,還是被你外婆藏起來了,又或者被什麼人給拿走了!」

  「這件事情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童筱穎訥訥地反問。

  連華生微微點頭,非常誠懇地回答:「非常重要!因為,涉及到人命!」

  童筱穎一聽關乎到性命的事情,一臉認真地向連華生允諾:「那我今晚好好地想想。」

  「嗯!你好好想想,希望你能回憶起來。」連華生深沉地說道。

  童筱穎向連華生點了點頭。

  連華生離開后,童筱穎關上房門,躺回了床上,也沒什麼心情繼續追電視劇了。

  外婆的那本「蠱札」,她是有印象的,但是至於那本「蠱札」的去向……在童筱穎的記憶里卻變得非常的模糊起來。

  連醫生說,「蠱札」關係到人命,他不像是在跟她說假話。

  所以,她得好好回想,小時候,外婆到底把那本「蠱札」放哪裡了。

  童筱穎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沉睡了過去。

  有兩隻白色的小蝴蝶,在一片黑暗中翩翩起舞。

  它倆飛啊!飛啊!飛啊!

  忽然間,飛出了這片黑暗,闖入了一片蔚藍的天空里。

  耳畔,還傳來了鳥叫聲。

  一條山澗,不同於大海那般深不可測,也沒有瀑布那吞沒一切的豪氣。

  這山林中的溪流總是柔順地流淌在萬物之中,繞過陡峻的山壁,緩緩地漫向下一個山腳。

  「筱潁、筱潁、筱潁,別玩水了!跟外婆回家!」外婆的吆喝聲,來自縹緲的遠方。

  諾筱穎挽著帶有補丁的褲腿,站在溪水裡,一雙小手裡還捧著一條巴掌大的野生鯽魚。

  「外婆!外婆!我抓到一條魚了!你看!我抓到一條魚了呀!」

  「那魚太小了,你把它放了!」

  「可是筱潁想吃魚!」

  「今晚咱們吃烤泥鰍,外婆抓了泥鰍。」外婆大喊了一聲,背著竹簍沿著山澗上的石子路,往對岸的山坡上走去。

  諾筱穎撒手便將手裡的小魚給放了,踩著水花,踏上了石板路,然後拾起石頭上那雙破爛的涼鞋,追隨著外婆的步伐而去。

  「外婆,等等我!」諾筱穎好不容易追上外婆的步伐。

  外婆便向她伸出一根手指頭來。

  一隻小手,緊緊地抓住了那根生了繭子的手指,可愛地搖晃了起來。

  一大一小,走在林間小路上。

  諾筱穎那稚嫩的聲音,吐詞不清地唱起了歌:「雲湖灣、雲湖灣、外婆的雲湖灣……有我許多的童年幻想,陽光、山坡、溪水、栓皮櫟、還有一位土地公……」

  「那首歌叫《外婆的澎湖灣》,怎麼到你這小丫頭的嘴裡就全改詞了!」外婆笑呵呵地說道。

  「我又沒見過澎湖灣、沙灘、海浪、仙人掌和老船長!我只見過咱們這兒的雲湖灣、山坡、溪水、栓皮櫟和土地公!」諾筱穎開始跟外婆耍起了嘴皮子。

  外婆慈祥地揉了揉諾筱穎的頭頂,微笑道:「等筱潁長大了,就去外邊的世界里看沙灘、海浪、仙人掌和老船長!」

  「嗯!我還要帶著外婆一起去!」諾筱穎稚氣滿滿地說。

  兩人剛走到籬笆院牆門口,諾筱穎就看到屋前的石階上坐著兩個陌生人。

  「媽,我回來了!」其中一個陌生的女人,長得像水仙花一樣漂亮,身上穿著墨綠色的軍裝,梳著兩隻麻花辮,沖著外婆親熱地喚道。

  外婆卻冷著臉,放下背上的竹簍,遞給諾筱穎,讓諾筱穎拿去柴房。

  那個陌生的女人身旁,還跟著一個穿著白色短襯衫,和灰綠色背帶褲,以及一雙白色球鞋,剪著平頭的小男孩。

  「媽……」女人又親熱地喚了一聲。

  外婆仍舊冷著臉,不理會那個女人。

  諾筱穎將竹簍放到柴房裡后,跑回外婆的腿邊,扯了扯外婆的衣角,稚嫩的聲音,弱弱地開口:「外婆、外婆,筱潁餓了!」

  「媽,這個小丫頭是?」女人微笑著問道。

  外婆這才開口介紹:「她叫諾筱穎,是你大姐的女兒。筱潁,這位是你二姨。」

  「筱潁,你好!你長得好漂亮呀!以後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女!」女人看了諾筱穎一眼,笑顏如花地誇讚道。

  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小女孩,女人才想起自己的兒子,便回過頭去看向那邊坐在台階上默不吭聲的男孩。

  女人隨之轉過身去,將小男孩連拖帶拽地,拉到了諾筱穎和外婆面前。

  「媽,他叫龍之衛,隨我姓,你們以後叫他小衛便是。」女人摸了摸小男孩的腦袋,又對小男孩說道,「小衛,乖!快叫外婆!」

  「……」龍之衛默不吭聲。

  女人一臉無奈地看向外婆:「媽,我想把小衛放你這裡,你幫我帶一段時間。我到時候再來接他,可好?」

  「隨你!」外婆仍舊沒什麼好氣地應了聲。

  女人抿了抿紅唇,隨之蹲下身來,拉起諾筱穎的小手,然後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顆糖果,放到了諾筱穎的手心裡,溫柔地說道:「筱潁,小衛是你的表哥,以後,你每天都陪著小衛一起玩,好不好?」

  「嗯!好!」諾筱穎乖巧地點了點頭。

  「筱潁真乖!」女人微笑著站起身來。

  「筱潁,你帶著小衛先去生火,外婆待會就過來給你們做晚飯!」外婆溫和地說道。

  諾筱穎應了聲「嗯」,然後主動去拉小表哥龍之衛的手,卻被龍之衛嫌棄地拍掉。

  龍之衛隨即往女人身後躲,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十分不友好地瞪著諾筱穎。

  諾筱穎挫敗地放下自己的小手。

  外婆看了諾筱穎一眼,和藹可親地說:「筱潁先去生火,外婆隨後就來。」

  諾筱穎這才點頭去了廚房。

  她的這雙小手,非常利索地擦燃了火柴,將柴燒起來后,拿起一隻竹筒,對著灶里吹了吹,直到灶里的柴「噼里啪啦」被燒得響了起來。

  「媽媽——媽媽——嗚嗚——媽媽,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媽媽!」

  廚房門外,忽然傳來孩童的撕心裂肺地呼喚聲。

  諾筱穎放下手裡的竹筒,跑到廚房門口循聲望去。

  只見剛剛那個女人疾步離開了籬笆院牆門口,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而外婆正抱著那個嗷嗷大哭的小男孩,用自己的衣角,不停地給小男孩擦眼淚。

  母子離別,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諾筱穎從未體會過。

  因為,她從記事起,身邊就只有外婆。

  爸爸媽媽於她來說,一點親切感都沒有。

  諾筱穎那時候的小世界里,只有外婆,還有小狗阿黃和小貓阿花,還有那兩隻小羊昂昂和咩咩。

  後來,還有了龍之衛,但再後來,她好像把龍之衛給忘了,小小的世界里,又只剩下她和外婆,阿黃、阿花,昂昂和咩咩。

  外婆拿竹籤,做了一盤黑乎乎灑了辣椒面卻很香的烤泥鰍。

  諾筱穎吃得吧唧著小嘴巴,一根又一根,覺得外婆烤的泥鰍,連泥鰍的骨頭都很酥脆,吃在嘴裡特別的香。

  然而,同樣是坐在破舊的腐木餐桌前,龍之衛只是兩眼盯著諾筱穎發愣,一粒米飯也不肯吃。

  「小衛,多多少少吃點飯,才能長個子啊!」外婆苦口婆心地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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