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漫長的夜5

  他沒覺得這衣服好看，因為很素，像喪服，更沒想過，有一他也會穿上它。


  如同成人加冠，穿上的瞬間，他感到一份沉甸甸的責任，落在了自己肩上。


  這一刻，他是一個大夫。


  不過隻是一件衣服，顧清濤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生起這樣的感覺。


  衣服有些大，不過袖口處微微做了收攏，完全不會影響操作。顧清濤蹲下身子，心翻開患者的嘴，用紗布擦去血液，露出紅潤的舌頭，接著是眼、鼻、耳。


  和崔嫣的側重點不同，顧清濤基本上就隻看了患者出血的部位。


  做完了檢查，在王嬤嬤的提示下，他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


  崔嫣跟顧清濤解釋道，“烈酒消毒，可避免感染。此法，尋常亦可做清理創口用，能夠很大程度上減少死傷。”


  對方有心出力，她自然不會藏私。


  顧清濤愣了一下，隨即點零頭，心中升起幾分敬畏之情。


  他主治內科，不過外傷也兼修一二，在他手上救治的病人不在少數。很多人明明是個傷口，最後還是避免不了死亡的結局。至於那些受了重贍，能不能活下來，就完全看自身體質了。


  如果此法有效，作為一個太醫，顧清濤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麽。


  顧清濤也大方了起來，他認真給崔嫣分析了起來，“疫症主內火，長痰濕，是以多熱、眼目生瘡。而檀附亦是大燥之物，不過難得能去疫症之火。此五方，無檀附者皆死於舊症，有檀附者則亡於檀附之毒。”


  崔嫣抿唇，顧太醫的話她聽得明白。


  沒有加這味藥的，病情能夠得到一時控製，不過迅速就會迎來更加劇烈的反彈，而加了這味藥的，都死於檀附之毒。

  她揉了揉眉頭，帶著顧太醫和王嬤嬤幾人走出了房間。


  看樣子，檀附是必定需要的。隻是，到底為什麽，檀附的毒性得不到控製。


  崔嫣看過方子，這味藥添加的數量明明極其少……


  她朝侍衛長吩咐道，“取藥方十分之一的檀附單獨煎水，給患者送服。”


  蕭鈺來時，夜色已濃。


  他揮了揮手，阻止了正要行禮的侍衛們。


  房間內，崔嫣和顧太醫的討論還在如火如荼進行著。人群中，她是那個最耀眼的存在。


  蕭鈺沒有話，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他的目光，一直凝聚在那抹纖細素白上。


  明亮的燭火搖曳，燭光映照下，崔嫣的臉龐更顯清雅明淨，如一朵幽蘭綻放眼前，是他此生見過最美的風景。


  新的方案，很快提了出來，顧清濤將藥方寫下，交到了侍衛手中，吩咐他下去煎藥。


  “皇，皇上……”看到蕭鈺，顧清濤愣了一下。


  皇上是什麽時候來的？

  他連忙正衣，準備行禮。


  蕭鈺，“不用多禮。”


  罷，他走到崔嫣的麵前，柔聲問，“如何？”


  “已經研製出了行之有效的藥方，並讓人著手製了十劑，收效甚好，不過……”崔嫣的眉頭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