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瘋子姨娘2

  “崔嫣亦不是良善之人。”


  我不了解你，你又何嚐知道我？

  我的雙手曾沾滿鮮血，敵饒、朋友的……


  我緊握的手術刀，也曾為殺人凶器！


  我安身立命的醫術，不隻為救人病痛。


  我的靈魂曾經曆過最深最暗、最漫無邊際的絕望！

  ……


  夜色涼涼，安靜得能夠聽到對方心髒跳動的聲音。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一種名為欣賞的東西。


  她欣賞他，步步為營、環環緊扣的計謀。


  他欣賞她，堅韌沉著的心性、非凡的醫術還有驚饒膽識。


  這樣的欣賞，無關立場，無關感情。


  “皇上，你累麽？”鬼使神差地，崔嫣問道。


  從六歲起便被明熙收養，二十多年的黑道生涯，她是累的，沒有一刻不想逃離！


  “生於帝王家，更多的時候，是無奈。不去爭、不去奪，便隻能死。”


  父皇的器重、母後的疼愛，每一項都是算計而得。


  他也向往過無憂無慮的少年生活，也想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一般承歡父母膝下，可是蕭鈺知道，那些都是奢望。


  先皇子嗣稀少，他也有七八個兄弟姐妹。


  先帝駕崩，京城叛亂，蕭家人被人如豬狗一般屠殺，這一脈隻剩下他和蕭長睿兩個。親眼見著自己的族人被害，他卻不敢表現出絲毫的害怕和怨恨。


  那時候，他才八歲。


  再到後來，上官平南退守婁山，不理朝堂爭鬥，在恭親王的有意扶持下，顧家和崔家崛起，成為大周炙手可熱的權臣。


  十年，整整蟄伏十年！

  走到如今這一步，謀算於他而言，已經成了本能。

  “早已習慣了那一份孤獨，隻是有時候，還是渴望有一人能與我並肩，有一人能懂我。”


  人生難尋，不過一知己。


  這話崔嫣要怎麽接？

  他有期待，她卻注定無法給予回應。


  “總有雲開之日的。”崔嫣語氣篤定。


  此刻，蕭鈺還處處受製，但她似乎已經看見他執掌下的模樣。


  隻是崔嫣忍不住又想，崔家傾覆，她一個崔姓女兒，要何去何從呢？她不是無知少女，不會所有的希望壓在一個男人身上。


  更何況，他是皇帝。


  自古無情帝王家！

  蕭鈺臉上的笑意頓失，心裏閃過幾分失落。


  她還是這樣心。


  也是，她這麽聰明，豈是如此容易就將身心交付的？


  “那就借你吉言。”蕭鈺半點不謙虛。


  是，眼下他還很弱，但蕭鈺相信，他不會一直這麽弱的！


  “皇上打算怎麽處置崔嫣？”


  雖然心裏隱隱有些猜測，崔嫣還是忍不住問了問。


  祭祖路上蕭鈺曾，會給她一個新的身份，不會再受崔家的挾持。想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為她安排好了退路，但現在她留下來了……


  蕭鈺沒直接回答，而是強勢抬起崔嫣的臉，逼迫她看著自己。


  “崔嫣，信我！”


  蕭鈺想要承諾些什麽，到嘴邊，卻隻有信他這一句話。


  崔嫣，信我！

  隻要你一句相信，這一生，我定不會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