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你直就好。”
周星星淡淡道。
劉大壯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周星星跟前,示意方糖坐下,走出保安室,開始練那套周星星教的體操。
方糖見此,也不扭捏,大大咧咧坐下,直道:
“我來道歉!”
周星星輕輕一笑,倒是覺得這一副道歉的比被道歉的還囂張的做法,讓人前所未聞。
他有些奇怪:“我昨晚過,無需放在心上。”
周星星完就不再言語,繼續翻看手中的報紙。
報紙上對於昨日的事情隻字不提,估計消息是被上頭壓下去了,這種非常人所能理解的事件,大多都會被一筆帶過,不加以描述。
方糖單手托腮靠在椅子上,並沒有就此離開。
她顯然不打算就這樣算了。脾氣使然,她不認為別人接受了道歉,自己便可以就什麽都不做。
“你提個條件。”方糖突然崩出一句,“我替你去做,事成,就算你答應我的道歉了。”
周星星聽到這句話,不由得好笑,淡淡道:
“你能替我做什麽?”
“你可替我摘星?可替我拾月?你可替我渡劫飛升圓我夢想?”
“我想做的事情,除了我自己,沒人幫得了。”
方糖認真回應:
“不是以我學生會副會長的身份,而是以方家的身份還你。我方家在江北也是數一數二的家族。”
“你是很厲害,但也不是什麽事情都可以用武力解決的。”
“多少武夫受製於他人。”
“身份,地位,權力,人脈種種,都不是實力強就隨隨便便可以有的。”
周星星微微皺眉:“所以?”
“下周六有江北有一場聚會,到時候臨海別區的權貴人士也會來,門票很難求,我方家不過是其中最末流之一。我到時候帶你去,若是你能結識貴人,以你的實力,定能飛黃鵬達。”
方糖完,便站起身子,“這就算我的誠意了,不許拒絕,不然我寢食不安。”
周星星有些恍惚,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用命令的語氣和他話,失笑不已,搖搖頭:
“我不需要這些。”
盡管方糖語氣強硬,畢竟初衷是好的,周星星也不和她一般見識。
隻是這芳年二十的女孩,哪裏見過真正廣闊的空?又哪裏知道何為權貴人士?
方糖當然不理解周星星為什麽不需要。
人活一百年,無非就是為了衣食住行,出人頭地,她滿臉疑惑:“那你想要什麽?”
剛出這句話,她頓時明悟了。
“哦——懂了”
不求財貪權,那就是沉迷美色了。
周星星自然不知道這女人的腦補能力,也不知道她明白了啥。
他想了想,認真道。
“我活夠了,我想死。”
方糖大笑,“玩尬的?”
這笑話好笑極了。
周星星自然看得出方糖不信。
多少真心話被人當做玩笑,周星星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眼界和境界的差距,注定每個人的思想有所差距。
當世界所有人都是同類時,隻有他顯得格格不入,像個異類。
“想死還不容易,跳樓,跳河,服毒,想怎麽死怎麽死。”方糖樂嗬著,也願意花些時間配合這場鬧劇。
“我曾在珠穆朗瑪峰上一躍而下,我曾在三千米深的海底一睡三十年,嚐過百草食過百毒。”
“我難求一死,你又怎懂?”
方糖目瞪口呆,她第一次見人這麽能吹。
“佩服。”
“若真想死,何不玩玩那校園十大不可思議?林韓玩過,那會兒他未宗師,才玩第一個就神情凝重,跑了。事後對那事兒也閉口不言。”方糖大大咧咧。
“反正我沒玩過,但是據學生描述,挺嚇人的。”
“沒興趣。”周星星完,轉過身去看報,暗示話題結束。
孩子玩的東西,周星星沒多少興趣,對他而言,世界上不存在不可思議。
“怕了唄,還尋死呢。”方糖看懂了周星星這是要送客了,不屑的撇撇嘴。
離開時她還在思索自己剛剛那個提議,覺得其實蠻不錯的。
等到方糖關門離開,周星星抿了口茶,忽而一笑。
校園十大不可思議啊。
當晚,周星星二人一如往常例行公事,關門離校。二人告別後,周星星並沒有離開學校,反而往學校內部走去。
他十年前答應和某人約定過,如今也該去履行承諾了。
“我想想,音樂教室601吧?”周星星自言自語,用鑰匙打開門,往樓上走去,隱約間聽到樓上傳來幾句對話,稍稍一愣。
樓上仨他居然都認識。
“嘖,丫頭,你咋還信這些,這些都是唬孩子的,打擾本大爺早睡早起。”林埌忍不住笑。
他倒是剛知道傳中不怕地不怕的方副會長,怕鬼。
平時大大咧咧的方糖,此刻靠得橙子很近,心翼翼躲在橙子身後,強硬道:“我怕個鬼!”
橙子如往常一般手拿本子,隻不過手上的本子已經打開,她看著本子平靜的念道:
“校園十大不可思議之一,鬧鬼的廢棄教室。”
“這所教室曆史悠久,已經存在十年之久,若是白待在此處,偶爾能聽到美妙的歌聲,而若是夜晚待在此處,常常能看到靈異事件。”
“1年4月,園藝係劉同學不信邪,夜晚探究此處,第二神經失常,不久後轉學。”
“至此,此房便被封了。”
“17年4月,建築工程係畢業慶典,同學提議再此舉辦聚會,合照時發現照片上多了一人,模樣模糊,有些人看得見有些人看不見。”
“同17年4月月底,學校請來法術高強的道士來次驅鬼,具體詳情不知。但此後這間房間便被牢牢封死,嚴禁靠近。”
橙子講述時,方糖呼吸急促,緊緊抓住身旁之人的胳膊。
等到橙子講完,壓抑的氣氛才有所緩解。方糖鬆口氣,不好意思道:
“對不起噢,剛剛有些緊張,抓疼你了吧。”
“嗯?”橙子平靜如水,疑惑道:“不疼啊?什麽抓疼我了,你抓我了嗎?”
方糖聞言,瞪大眼睛,背後寒毛豎起,深深咽了口唾沫,哭喪著臉,害怕道:
“那你看看,我抓的是誰啊?”
“不是我,自然是林埌。”
林埌好笑,“女人,你的膽子也太了,還不把你的手拿開,太丟人了,你怎麽配當本大爺的上司。”
方糖哭喪氣更重了。。
“問題是我早就鬆開了啊。”
聞聲,林埌和橙子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