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片歡聲笑語的場麵。酒樓中，一樓的江湖豪客正在劃拳，輸了罰酒。二樓雅座那些王公貴族正在飲酒作樂，旁邊有歌姬在彈奏琵琶。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琵琶的聲音的如泣如訴，如怨如慕，仿佛在訴著琵琶女的悲慘往事。那些王公貴族聽得如癡如醉。竟然忘記了喝酒，一曲終了，他們還陶醉在其中，覺得意猶未盡。好半才發出滿堂的喝彩聲。
開封，皇宮裏麵，已經是深夜。皇帝仍然像平日一樣在批閱奏章。麵對山般的奏章。皇帝隻能晚上批閱，也許實在是太累了。皇帝打了一個哈切。旁邊的太監看了，連忙勸皇帝回寢宮休息。連日來的奏章都是反對王修染的。他推行的青苗法和募役法。由於用人不當，基層官員向百姓征收大量的利益。所以導致民不聊生。生活越來越差。朝堂之上，由於保守派的攻擊，王修染辭官歸隱鄉裏。新法宣告失敗。隨著新法的失敗，中原朝廷的國力是一不如一。前幾古城又傳來邊關告急的消息。皇帝是夜不能寐，生怕祖宗留下的基業不保。
古城內，方繼在房間內運功療傷。來也怪，那人武功走的也是剛猛的路數。卻和方繼的九陽神功又不一樣。那人的大金剛神力仿佛無堅不摧。和九陽神功平分秋色，不相上下。方繼從未碰過如此古怪武功。一時之間也是沒有破敵的辦法。
方繼從出道以來，從來沒有人傷害他，更沒有人能將他打敗，從中了鳩羅摩什一掌以後。對他思想上造成了非常大的衝擊。從華山論劍取得第一之後。他更是覺得武林中很少有人傷害自己。
古城內，方繼抑製不住對林染蝶的思念，這種思念讓刻骨銘心。讓他難以忘懷。
次日一早，完顏昊開始大舉進攻。雙方在你來我往中廝殺。中原部隊多是步兵。完顏昊的拐子馬分為左翼和右翼。來回衝擊。讓中原的士兵疲於應付。上一戰，鳩羅摩什打敗方繼以後。完顏昊這方的士氣大漲。
方繼從雁門關和濮陽城外之戰以後，在中原將士中早已是戰神一般的化身。中原朝廷由於重內輕外，所以導致疆域比前代大大縮。與周邊幾個國家形成並存的局麵。一直以來，朝廷對鄰國采取繳納歲銀的政策。才得以苟且偷安。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王公貴族們可不管百姓的死活，整日聲色犬馬。花酒地。醉生夢死的過。老百姓則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過著食不果腹的日子。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許多愛國將領做夢都想收複失地。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盼望祖國統一成為很多士大夫一生的夙願。
方繼原本在機島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因為徐長老的囑托。來到了中原。恰逢前線發生戰事。才來到戰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的時候，他好想再回到機島，那裏對他而言是家。
自古以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免不了勾心鬥角，結黨營私。那些溜須拍馬，左右逢源的文官根本就不關心國家的存亡。他們一心魚肉鄉裏。大力搜刮民脂民膏。
戰場之上，旌旗飄飄。濃煙滾滾。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完顏昊的騎兵三個一排，馬的身上披有堅甲。以鐵索相連。這樣的騎兵叫做鐵雄圖。
在鐵雄圖的推進下，中原的士兵抵擋不住。紛紛向後潰退。花洛熙見情形不妙。連忙命令鳴金收兵。當晚上，花洛熙派人修書一封，連夜送給林柱。林柱看完信後大驚失色。知道這次是碰到大麻煩了。次日清晨，林柱和女兒林染蝶告別。
林柱於兩日後抵達古城。當晚上，幾人在一起商量戰事後，於第二上午領兵出城。完顏昊在陣中看見兩人以後。眼光看向鳩羅摩什。鳩羅摩什明白他的意圖。策馬向林柱和花洛熙靠近。花洛熙看見鳩羅摩什過來，已覺得大事不妙。前方士兵看見鳩羅摩什過來。拿起兵器來阻擋，這些人哪是鳩羅摩什的對手。鳩羅摩什舉起掌來，幾乎是一掌一個。可憐那些士兵沒有還手的機會，就一命嗚呼。花洛熙勃然大怒，彎弓搭箭對準鳩羅摩什就是一頓狂射。方繼由於經脈受傷，隻得在一旁觀戰。
鳩羅摩什逐漸靠近花洛熙，臉上掛著陰沉的笑容。看著讓人不寒而栗。花洛熙也感受那股強大的殺氣。他久經沙場。此刻也有些膽寒。風吹過戰場發出嗚嗚的聲音。花落熙拔出寶劍，策馬向前。鳩羅摩什看他過來。不避不讓。兩人在馬上快速過招，周圍人看的是眼花繚亂。花洛熙雖然久經戰陣。弓馬嫻熟，精通十八般武藝，但畢竟內力欠缺。和鳩羅摩什打過幾十招以後，被鳩羅摩什一掌打中。慘叫一聲，負傷逃回陣中。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林柱老當益壯。看見花洛熙被鳩羅摩什所傷。大為惱火，他一生馳騁沙場，殺敵無數。此刻看見他一手提拔出來的後生晚輩被鳩羅摩什打敗。雙腳一夾馬鐙，向鳩羅摩什衝了過去。
他使一柄長槍，來到鳩羅摩什麵前抖了一個槍花。向鳩羅摩什刺了過去。好一柄長槍，有如蛟龍出海。長槍一刺再刺，在空中幻化出一個又一個槍花。令鳩羅摩什感到目眩神迷。林柱仗著手上長槍的便利。讓鳩羅摩什是無法近身。薑還是老的辣，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林柱賣個關子，佯裝逃跑。鳩羅摩什果然上當，策馬追了過來。林柱轉身一個回馬槍，鳩羅摩什險險避過。算是撿回一條命。鳩羅摩什被嚇出一身冷汗，沒想到林柱的槍法如此精妙。不敢再大意，施展絕頂輕功。雙腳在空中交互踢踏。升起好高。其時正當中午時分，太陽正處於上空，明亮的晃眼。林柱抬起頭來，被陽光晃的睜不開眼睛。眼看著鳩羅摩什一掌打來，卻來不及躲避。被鳩羅摩什一掌打中胸口。身上一陣劇痛，連舉槍的手都沒有力氣抬起來。當下無心戀戰，逃回陣中。
當晚上，林柱回到古城內深感身體不適。胸口隱隱作痛。脫下衣服一看，那掌印青中帶紅。叫軍醫過來檢查，肋骨斷了好幾跟。林柱用軍醫情況如何。軍醫回答：隻怕是時日無多。林柱隻覺得晴霹靂，五雷轟頂。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現實。雖然他是軍人，早已看慣生死。但又有誰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何況他還有林染蝶。誰又能拋棄骨肉親情。臨行前，他對林染蝶什麽都沒交代。看來這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數，這次看來自己是在劫難逃了。他內心覺得很悲痛。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他家世代武將出身，戰死沙場對他來，不是什麽恥辱，反而是一種榮耀。第二林柱派人把鳩羅摩什喊到床邊，道：“我恐怕是不行了。林染蝶就托付給你了。”方繼聽完悲痛不已。林柱於他，亦師亦友。方繼覺得心中燃起熊熊怒火，繼而變為仇恨。這一切都是鳩羅摩什造成的，鳩羅摩什才是罪魁禍首。他一定要將鳩羅摩什抓住碎屍萬段。可惜以他目前的實力根本不是鳩羅摩什的對手。他自己身上的傷也到現在都還沒好。一種無力感在他的身上蔓延，他頭一次碰到真麽強大的敵人，頭一次這麽絕望。周經又不在他的身邊，他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在家靠兄弟，出門靠朋友。如今的他覺得煢煢孑立，孜然一人。身為主帥的花洛熙也受傷了。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誰都沒有想到這一戰的局麵會變成這樣，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麵對命運的冷酷無情。你是放棄，還是反抗。你是想聽由命，還是想我命由我不由。方繼從來都不是一個向命運妥協的人，
城外寒風習習。完顏昊，完顏歐治，完顏湛。一行人正在飲酒作樂。此戰連連擊敗方繼、花洛熙、林柱。他們早已不把中原的部隊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中原的部隊已經不堪一擊。他們攻進開封指日可待。島上完顏昊將會稱帝。而完顏歐治，完顏湛，鳩羅摩什將會論功行賞。出將入相都不在話下。鳩羅摩什更是在此戰立下奇功，讓完顏湛，完顏歐治羨慕嫉妒恨。不過鳩羅摩什武功太高。他們不敢得罪。而完顏昊更是對鳩羅摩什另眼相看。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眼下城裏人心惶惶，正是他們想要看到的局麵。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誌也。之前令草原騎兵聞風喪膽的方繼。如今也是重傷在身。中原部隊已經沒有什麽人能對他們構成威脅。想到此節，完顏昊放聲狂笑，仿佛上地下，唯我獨尊。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完顏昊這個魔鬼，早已被膨脹的野心所驅使。在他的眼裏隻有征服和殺戮。隻有不服的吞並弱的國家，才能讓他感到滿足。
他們崇拜狼，狼是草原上的強者。狼行下吃肉，狗行下吃屎。狼能單獨作戰，也能團結作戰。在寒冷的草原上他們不懼怕人格生物。好虎架不住一群狼。
完顏昊是一個性急的人，他沒有等太久，也不想給對手太多機會。兩日之後，他率領部隊發動了全麵進攻。前麵是步兵扛著雲梯攻城，後麵有攻城車在後麵城中投擲巨石。中路則是他的王牌部隊拐子馬和鐵雄圖。花洛熙，方繼，林柱三人是帶傷作戰。
完顏昊看花洛熙這邊緊閉城門不出。派完顏歐治來罵戰，完顏罵人很有一套，言語難聽之極。花洛熙和林柱都是武將出身，脾氣都很直，哪裏受的了這個刺激。明知道這個是激將法還是往裏麵跳。
兩人帶上披掛，先後出城。方繼怕兩人再出什麽閃失，緊接著也跟了出來。兩人來到陣前，鳩羅摩什哈哈大笑，道：“手下敗將，還敢出來丟人現眼”。花洛熙和林柱聞言大怒。
花洛熙和林柱商量了一下。同時策馬向前。鳩羅摩什一聲冷笑。林柱使長槍，花洛熙沒有使用弓箭，由於是短兵相接，弓箭發揮不出它的威力，他隻好改使長劍，二人習武多年，又久經沙場。雖然內功不弱，但碰見鳩羅摩什這樣的武林高手還是第一次。鳩羅摩什看見兩人，不慌不忙的打了一個哈欠，似乎是昨晚沒睡好。兩人見他如此輕視。恨不得將鳩羅摩什千刀萬剮。
林柱使的是祖傳的林家槍。林家槍在戰場千錘百煉，曾經令敵人聞風喪膽。林柱的祖宗憑借這杆槍立下赫赫戰功。林柱繼承祖業，繼續為朝廷效力。曾經的輝煌已經不再。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他大喊一聲：“看招”，挺起手上鋼槍向鳩羅摩什刺去。槍法攻中有守，招招都是克敵的殺著。鳩羅摩什在馬上突然換了身法，首次像龍一般矯健，過了一會又換了一種身法，像大象一樣沉穩，過了一會又像猿猴一樣靈活。每換一種身法，就換了一種威力，讓林柱無從下手。
旁邊的花洛熙看見鳩羅摩什這樣，更是心裏躥起一股無名火。拿著寶劍就朝鳩羅摩什攻來。劍光閃閃，花洛熙的劍法叫連環三劍。三劍一氣嗬成。起始當頭直劈；若對方斜身閃開，則圈轉長劍，攔腰橫削；如果對方還能避開，勢必縱身從劍上躍過，則長劍反撩，疾刺對方後心。對方背後不生眼睛，勢難躲避。沒想到眼看著劍快要刺中鳩羅摩什時，被對方用一雙肉掌生生夾住。而且毫發無損。要知道花洛熙用的是劍，雖然不削鐵如泥，卻也鋒利無比。如今被鳩羅摩什用以雙肉掌夾住。簡直匪夷所思。原來鳩羅摩什的大金剛神力已經練到七層，就如同金剛一樣無堅不摧。難怪雙手夾住花洛熙的寶劍卻沒受傷。
花洛熙想抽出寶劍，卻發現費了老大力氣。劍還是紋絲不動。忽然聽的叮的一聲脆響，長劍竟被硬生生折斷。花洛熙呆若木雞。他從來沒見過如此強大的對手。一股涼意從他的腳底漸漸升起。他還未來得及反應，隻見鳩羅摩什一掌打來，這一掌在空中幻化出好多掌影，讓人無從分辨。花洛熙正要躲。卻發現胸口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掌，頓時，花洛熙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向後麵飄去。後麵的將士慌忙將其救起，發現花洛熙的氣息已經變得微弱。方繼來到他身邊。花洛熙掙紮著道：“替我報仇”。然後雙手拉著方繼的雙手一軟，一代名將就此歸西。方繼緊捏著拳頭，憤怒的不出話來。雄雄的怒火在他心裏燃燒，仿佛完將他吞噬。
林柱看見花洛熙的死。更是義憤填膺。花洛熙由他一手栽培。如今竟然因為他而死。他也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要和鳩羅摩什做個了斷。
他大喝一聲：“看槍”，雙腿一夾馬鐙，向鳩羅摩什衝去，這一槍加上馬的衝擊力，力量可以是很大。在馬上他將家傳的林家槍發揮到極致。槍乃百兵之膽，戰場上槍的攻擊範圍遠。槍由長矛轉化而來。遠古時期，部落之間都是用矛作戰。久而久之，慣於使長矛的就成了這個部落的首領。林柱家族幾代憑借林將槍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他對於槍有著特殊的感情，這柄槍跟隨他多年。名曰龍膽槍，此刻也發出輕微的龍吟。他不禁感概萬千。朝廷一直重文輕武。他為朝廷效力多年。連花洛熙都是他一手培養。沒想到今日遭遇如此強敵。對於不打敗仗的他們來就是一種巨大的侮辱。他丟掉頭盔，披散著頭發。向鳩羅摩什衝來。
鳩羅摩什修煉大金剛神力多年，一身修為早已是水火不侵，刀槍不入。這人本質並不壞，隻是在完顏昊的帳下待久了。整日被完顏昊當作殺人機器。完顏昊對他許諾，等攻下中原以後，要封他為大將軍。金銀珠寶隨他挑。當然，還有美女。鳩羅摩什聽後早已按耐不住內心的欲望。恨不得早一點打下中原，整日裏喝酒玩弄女人。一看見女人，他就把佛經丟到了九霄雲外。尤其是飲酒之後，獸性大發的他看見美女就更加控製不住自己。一心想著和人家翻雲覆雨。男人征服世界，女人控製男人。到底這個世界還是女人的。最近幾年，由於鳩羅摩什時常魔性大發，被他蹂躪的女人不知有多少。完顏昊每次看見鳩羅摩什魔性大發的時候就會主動為他安排美女。鳩羅摩什心裏是樂開了花。在戰場上更加為完顏昊賣命。作為主子的完顏昊一心想征服下。而鳩羅摩什就是他手上的一柄利器。什麽時候這柄利器失去作用了，也就是完顏昊丟棄他的時候。不過至少現在它鋒利無比。完顏昊早就聽江南地區富庶，他一心想著取得江南的土地，把江南的土地納入自己的疆域。而鳩羅摩什聽聞江南地區美女如雲。個個肌膚嬌嫩，貌美如花。他早就垂涎欲滴，一心想著打下江南大肆享樂一番。人的欲望是無窮盡的，完顏昊已經把鳩羅摩什拉上了賊船。現在鳩羅摩什就是想下去也難了。
林柱雖然武功高強，但和鳩羅摩什還不是一個級別的。打過幾站，他瞅準一個機會。一箭正中鳩羅摩什的胸口，然而這一槍卻怎麽也刺不下去。林柱不禁大驚失色。沒想到此人的內功練到如此地步。他準備把槍抽回來。卻發現鳩羅摩什雙掌緊緊夾住他的槍。然後隻聽的啪的一聲響。長槍應聲而斷。鳩羅摩什從馬上騰空而起。一掌劈向林柱。林柱用雙手舉起剩下的槍柄用力抵擋。槍柄從中間折斷。這一掌餘力未絕。剩餘的力道打在林柱身上。林柱覺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襲來。一聲悶哼，然後吐出一口鮮血。
方繼在遠處看著，一股絕望襲擊了他的全身。他好想去和鳩羅摩什拚個你死我活，卻發現使不出一點內力。眾將士拚命將林柱救回。完顏昊乘勝追擊，中原部隊互相踩踏死傷一萬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