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2章 不破不立
安王齊勝，雖雙目恢複，應可就在朝堂，為國效力，卻主動請旨，陪同太上皇前往行宮，已盡孝道。啟元帝深感安王孝心可嘉，特允許安王前往行宮侍奉太上皇。
賀氏野心，意圖狸貓換太子取締正統，卻引火自焚，賀氏一族株連九族，同賀氏交好官員皆受牽連，死的死，貶得貶，一時之間，朝堂官員空缺多人，新帝登基，百廢待興，當務之急，是這因為賀氏惑亂所遺留下來的問題。
啟元帝當即一旨昭應，提前科考，為朝堂換取新鮮血液。
而，遠水解不了近渴，啟元帝提拔許多籍籍無名的有才之士，補全朝中空缺。
啟元帝大刀闊斧的改革，一時之間有人歡喜有人愁，歡喜的是那些被壓迫多年，總算是翻身的新官上任官員，而憂愁的卻是朝中老臣。
無論是誰都看的出來，賀家倒了，原本扶持皇族的四家失去了原本的互相製衡，新帝扶持寒門，卻對勞苦功高的老臣們視若無睹，想來這新帝的火，很快就要燒到他們身上。
朝堂上麵，太監高聲將啟元帝新封的官員全部念了出來，這般明顯的扶持，無論是誰都能夠看的出來皇帝的心思。
老臣們紛紛看向百官之首的蘭梓笙，原本以為蘭梓笙會出來對啟元帝規勸幾句，可是，蘭梓笙卻麵無表情的站在百官之首，好似與他無關一般。
隨著太監一聲拖長的音調停止，齊銘也開口道。
“眾愛卿可有異議。”
齊銘雖然是對著朝堂上麵的眾人說，可是目光卻落在了蘭梓笙身上。
好似在等候一般，可是半天過去了，蘭梓笙竟然一語不發，好似與他無關一般。
齊銘看著這一幕，勾起嘴角，蘭梓笙識時務最好，若是他不識時務，那也就怪不得他先拿蘭梓笙動手了。
“臣等並無異議。”
隨著眾臣的高呼，齊銘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大手一揮，說了一聲退朝之後，在眾人的萬歲萬歲萬萬歲的聲音之中，離開了紫宸殿。
早朝散開，眾臣也三三兩兩的分開來，許許多多的大臣看著蘭梓笙，想要上前交談，可是看著蘭梓笙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又無人敢上前一步。
蘭梓笙走出了紫宸殿，肖戰就湊了上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鮮紅的喜帖，喜帖上麵金光閃閃的喜字，直接要閃瞎了蘭梓笙的雙眼。
“拿著，我家沒那麽多規矩，我想著你是我少有的好友，就親自給你，記得來喝我的喜酒啊”
肖戰一臉開心，將喜帖遞給蘭梓笙，蘭梓笙看著肖戰那副開心的不得了的模樣，難得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將喜帖收下，隨後對著肖戰開口道。
“恭喜你得償所願。”
蘭梓笙的祝福簡直是說到了肖戰的心口上，肖戰上前，想要搭在蘭梓笙的肩膀上和蘭梓笙說兩句話。
可是，一對上蘭梓笙那殺人的目光之後，肖戰停止了這種作死的想法，隻是湊到蘭梓笙身邊開口道。
“我給你說，我爹讓我回家的時候給他帶一壺對月樓的女兒紅，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咱們一起去小酌一杯。”
蘭梓笙看了肖戰一眼，點了點頭。
原本在二人身後正尋著機會想要上前搭話的大臣，就這麽看著蘭梓笙和肖戰兩個人，一副哥倆好的模樣就這麽離開了。
一時間懊悔的跳腳，原本想要從蘭梓笙口中探探虛實，畢竟新帝這明裏暗裏的意思這麽明顯了，讓他們真的是毫無辦法啊。在這麽下去，他們都要告老還鄉了。
不多時，蘭梓笙和肖戰來到了上京城的對月樓之中對月樓對於肖戰來說，還算是熟悉。
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對月樓的二樓雅閣之中，讓小二準備吃食酒水。
蘭梓笙看著肖戰如此熟練的模樣，開口道。
“你經常一個人過來喝酒”
肖戰搖了搖頭，隨後開口道。
“不是，司瑜喜歡對月樓的荷花酥，我每次都會過來給她帶一份，在讓人送到薑家，所以熟悉。”
肖戰也是實誠，直接一五一十的說了個認真。
蘭梓笙沒接下去，這種話題沒意思。
隨後肖戰繼續開口道。
“那個，我爹讓我過來問問你”
“我知道。”
蘭梓笙抬頭，打斷了肖戰的話題，肖戰有些發愣，他這還沒說完呢，蘭梓笙就知道了。
隨後，隻見蘭梓笙歎了口氣，隨後開口道。
“新帝給你爹封了王，實際上是擺明了要收回你肖家的兵權，所以，你還是讓你爹別擔憂了。你爹為大齊守了一輩子的邊疆，也是時候頤養天年了。”
蘭梓笙看著眼前的肖戰，肖大將軍被封為平南王，卻不用上朝在家頤養天年。
齊銘的意思在明白不過，他忌憚四家鼎力，他手中無實權，所以，賀家倒了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機會，一個將所有權利收回來的機會。
所以，肖戰的爹想要回去繼續鎮守邊疆，在無可能了。
聽到這裏，肖戰皺起眉頭，隨後開口道。
“可是，我爹放不下啊，邊外蠻夷，表麵上臣服大齊，可是卻還是在暗中觀望，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撲上來。”
肖戰還不能夠了解他爹是個什麽心思，一心隻想要保護大齊江山，這冷不丁的被突然封了王，讓他在上京城頤養天年，天天就好像踩在熱鍋上一樣。
每天一張口就是擔心，邊關的情況，所以，一向從不和朝臣打交道的他，也按耐不住讓他找了蘭梓笙。
蘭梓笙皺著眉頭，確實，蠻夷賊心不死，這麽多年了也是能夠忍耐，表麵上一副臣服的模樣，這些年卻還是忌憚肖大將軍鎮守邊疆而不敢妄動，可是這個時候齊銘已經擺出了一副要收權的模樣。
所以，這件事並不是這麽簡單就能夠解決的。
“新帝那邊，先收你肖家兵權，我相信，再過不久，應該就是收我手中的權了。”
“什麽”
肖戰有些沒聽清楚，新帝好端端的收蘭梓笙的權做什麽，蘭梓笙這些年做的不好嗎因為他在，這大齊才沒有出什麽岔子。
蘭梓笙端著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隨後開口道。
“你不懂，但是，回去告訴你爹，邊關守將之中，出了他，誰還能夠守住邊疆，告訴我，我自然有辦法讓邊疆安穩。不過，讓你爹回邊疆繼續守邊疆，有點難”
蘭梓笙看著眼前的肖戰，說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齊銘第一步已經完成了，所以絕對不可能在收回聖旨了，至於邊疆那邊，雖然他已經有了辭官的心思，但是關乎家國，這件事他定然要解決的。
肖戰點了點頭，隻要解決了他爹的心中憂愁，在上京頤養天年也不是不行，畢竟這些年他爹在邊疆是怎麽過的，他又不是沒看到。
為國家效力這麽多年了，肖戰也想要讓他爹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至於你，新帝應該就隻會讓你一直做這個所謂的將軍，待在上京城之中，做一個無兵，無權的空殼將軍。”
蘭梓笙說出了對肖戰未來的定論，齊銘想要做什麽，他一猜就猜出來了。
所以對肖戰蘭梓笙還是說了出來，給肖戰一個心理準備。
肖戰看著蘭梓笙，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落寞，隨後故作輕鬆的開口道。
“這樣也好，以前我爹一出門，我娘一天天擔心成什麽模樣，生怕哪裏跳出一個人就把他暗害了。我可不舍得司瑜嫁給我之後過上這樣的日子。我們二人在上京城過這種和和美美的日子也是不錯的。”
蘭梓笙何嚐看不出肖戰眼中的落寞，英雄無用武之處，肖戰空有一身本是，一腦子的兵法計謀，甚至還有傳言說，肖戰天生將才，更甚其父輩。現在讓他要在上京城當一個默默無聞的空了將軍，他怎麽可能開心的起來。
蘭梓笙看了一眼肖戰，歎了口氣隨後開口道。
“從賀家倒下那一刻，我已經預料到了現如今會發生的一切，有時候，這有可能就是命。”
蘭梓笙緩緩開口道，大齊四家扶持上百年，發生過各式各樣的事，fu賀家倒了，何嚐不是一種預示，預示接下來的三家命運。
他，肖戰，接下來就是薑家。
薑家還好，這些年不怎麽涉足朝堂，齊銘要動薑家，隻能說是尋找薑家的錯處收回一些特權罷了。
而肖家，手裏麵掌握的，是兵權。
這個齊銘忌憚的東西，他要收權，自然是第一個動的就是肖家。
隨後就是他，大權旁落，齊銘當初表現出來就已經很明顯了，他對自己這個蘭相最開始不過也是虛以委蛇，想要自己護著他不受賀家迫害罷了。
現如今也是時候卸磨殺驢了。
不過，對於蘭梓笙來說，這樣也好，他也不用費心費力的去辭官。
等著齊銘的手伸過來就行。
所以，蘭梓笙從一開始並未想要要阻止齊銘，他想做就去做，畢竟大齊這般一成不變的模式也是時候改變一下了。不破不立，也該破一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