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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與君一別

  淩州雖是宸國最北,可入了三月,已是林見綠,瓣見紅了。又是文人騷客泛舟遊湖的開始,大家公子摘花捏柳的好時候。


  倒是對於淩州江南道來,這般大好節氣,偏偏少了一位主,真是讓人好生稀奇。誰呀?當然是這江南道“正君風”的第一大紈絝——楚三歌是也。


  咱們這位楚大公子,現在哪還有那力氣去花叢采蜜,前幾日下的床都費勁,更別提上的床了。


  也虧得鎮疆王府家底夠厚,金丹妙藥一股腦的給他往下灌,這要是讓尋常人家看見了,好家夥,咋滴?盜墓了?


  楚家二姐楚任清,見自家弟身體日漸好轉,也不再耽擱,先率領一幹醫師等趕回江南道,畢竟徐家那塊爛攤子還在那放著,不趕緊收拾掉,保不準那半老徐娘,又鬧出點什麽事。


  反倒是這位楚家三少爺,仗著自己大病一場,是過起了神仙般的日子,每日除了有白、郡主等的悉心照料,那王府稍稍有些姿色的丫鬟,在送膳期間,都少不了被一番挑逗。


  別看白姐姐妹妹叫得歡,可到了晚上,除了暖床的白,這楚三歌是誰也不讓留。並不隻是中看不中用,隻是這家夥剛剛進入“禦風”界不久,需要消化的東西,著實不少。按司南先生把脈時提到的,他這“禦風”界,不按正常路子走。


  通常習武人世,剛領悟“禦風”,那是感知周身氣息波動,觸到清風暗湧,要是悟性好一些的,更是能察覺到那鳥語花香的真真切切,體會到那一花一瓣的飄動。似神遊萬裏,淋漓暢快。


  可他可好,他這那是“禦風”界啊,更像是“颶風”!由於修煉“墨鋒訣”的緣故,體內的真氣是蠻橫不已,隻要一將從丹田中放出,他這真氣,就跟撒了歡的野馬,四處橫行,撞得筋骨脈絡疼痛不已,每日要反複操練上幾個周,才可緩過那個疼痛勁。


  每日負責查看楚三歌體內情況的司南先生,雖然對楚三歌體內非常人的變動感到好奇,但好似心照不宣一般,也不過問,也不傳出去。隻要這子還活著,就行。


  但是作為當事人的楚三歌,自己清楚的很,他自幼就武學路數就與常人不一樣,現在邁入“禦風界”,有些反常情況,也是在接受之內的。


  由於“墨鋒訣”的緣故,他自幼修煉的武境就不太遵循常規路數,雖然在外人看來,之前他已經步入“煉神”界,其實,那隻是“墨鋒訣”的“一層訣”。經過此次生死之戰,終於算是摸到了“二層訣”的門檻。


  這等大好時機,哪還容的他人打攪,每每夜晚,定是他專身練功的時候。


  借著病,宅了有些時日,直到那日一大早,老黑匆匆忙忙趕過來跟他上一聲“易師父要走了!”,這他才健步如飛的往外衝,那生龍活虎的樣子,哪像傷病未愈啊。


  這半旬以來,那易師父被醫師那句“不好生休養,則命不久矣”嚇的是真的不敢太亂動。要不是經過好幾位醫師大夫的一質答複“已經無礙。”,這他才相信自己沒事,既然沒事,自然便要打道回府了。


  楚三歌進門後,剛好撞見正在收拾行囊的易師父,那的行囊,背的竟全是幹糧。


  “啪”的一聲清脆,如此熟悉的火辣感覺,傳到易師父的頭部,轉身一看,那楚三歌還吹著手,他打自己,倒嫌手疼。


  “哎,我,你這腦瓜子紮手了昂,該剃剃了。”


  易師父聽這話還真就伸手去摸了摸:

  “是有……道見過三公子。”


  “這麽快就貼到人家武夷山臉上了,都自稱道了,怎麽地,著急趕回去是見你師娘還是師妹啊。”

  “啊?我……我沒師娘,更沒得師妹,我師父就我一個弟子,也就他一個人。”


  “哦?你師父?何人啊?”


  “少黑兄沒跟三公子嗎?他還想當我師弟呢。”


  楚三歌聽這話,回頭瞅了瞅老黑,老黑搓了兩下臉,嘿嘿一笑。


  “少爺,我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所以也就沒告訴你,再人家易師父的師父那等神人,飄忽不定的,連他都尋不到他師父的行蹤,我這上哪拜師去。”


  楚三歌聽到老黑這麽解釋,又自己念叨起來:


  “那是夠慘的,你這師父也不要你,諸摩寺不要你,去個武夷山還抵給你派個任務啥的,怪不得你這麽腆臉往武夷山身上貼呢。沒事!你要不想去他那地方,你跟我回江南道,大樓子的姑娘隨你挑,豈不快哉。”


  那易師父一聽到姑娘,“唰”的一下臉通紅

  “不……不不,我還是去武夷山,那好……”


  “嗯?你是嫌棄我江南道?”


  “不不不,道不是武夷山好,不不不,武夷山好,哎呀,就……就……”


  這易師父一著急,連話都不清楚了。看的是楚三歌和老黑一臉壞笑,心想這師父也算的上是一位妙人。


  “行了,你想去哪就由的你去,但是你救過我楚三歌一命,大恩不言謝,以後武夷山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先拿紙筆記下來,我要是有一去了武夷山,看我不一個個收拾他們。”


  “好好好,這個號!道再次謝過楚公子。”


  ……


  易師父拜謝之後,幾人也沒寒暄多久,便送這師父往府外走,王府早已經為這易師父,準備好了馬匹、盤纏,更出奇的是,就連司南先生,都親自出府迎送,走時還交予這易師父一塊腰牌,告訴他如若這一路遇到麻煩,一亮此牌即可,那塊腰牌也沒得多顯眼,方方正正的,無非是鍍上了幾層金粉,中間兩個字倒是蠻顯眼:九朝

  九朝閣的九朝。


  一顆光禿,一席道袍,一匹白馬,一轉,一鞠,一拜;一扯,一拉,一走,道士“易一”,別淩州奔梁州。


  望著那道士漸行漸遠的身形,老黑自己不住的叨咕了句“常年白衣,赤著腳,也不知道好找不好找。”


  “嗯?你剛什麽?”


  “啊?司南先生,我剛著易師父的師父,是常年穿著白衣,赤著腳。”


  “赤著腳,還有這等二貨,那走路不抵咯……”


  那楚三歌剛搭話笑罵,可細細一品,頓時杵在原地呆住了,直木木的看向司南先生。


  別是他,就是司南先生,竟然臉頰上也微微流下幾滴汗珠。


  楚三歌極其艱難的咽了咽幾口唾沫。


  “老黑,你……你之前跟易師父,要,要幹啥來?”


  “嗯?沒幹嘛啊,哦,你拜師啊,我尋思易師父,那麽厲害,要……要是他師父收我,我心甘情願做他師弟呢,少……少爺,您不會因為這個生氣了吧?”


  楚三歌拍了拍老黑的肩膀,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隨後默默對楚少黑豎起來大拇指,兩眼一眯,道:

  “生氣?我哪敢生您氣?你他娘的竟然敢叫‘道聖’——韓仙子收你當徒弟!”


  “韓仙子?少……少爺,那是誰?”


  此時的司南先生,抹了一把汗,拍了拍楚少黑另一側的肩膀,不緊不慢的道:。


  “呂祖的師弟。”


  “老黑!老黑!宋大夫!宋大夫呢!你又有活了,又昏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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