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不願透露姓名的姜先生
新人姜梨子作家,不顧可愛的場記小姑娘掙扎和反抗,直接奪過她手中的打板,狠狠用力一敲。
咔——
代表的就是下班的信號,他迅速背起布包,將自己的劇本和筆,往懵圈的允怡作家懷裡一塞。
「呀!!」
光速開門,阿姆直接飛奔而出,頭都不回地離開了這個讓他感到壓抑,不舒服的地方。
下班不積極,腦袋有問題。
雖然自己的屁股,終究還是挨了惱羞成怒的小猶太一記,狠心即無情的水瓶。
「誒西,疼死了。」
日落西山,夜幕籠罩,時間已經過去許久。
下了樓,走了一段路,剛打完了工阿姆,想來點根事後煙,往口袋一掏,卻發現煙盒空了。
他鬱悶之餘,和一個戴著口罩,鴨舌帽,眼神迷朦而頹廢的姑娘擦肩而過。
原本想要繼續前往目的地的女人,停下了腳步,眼神有些難以置信,回過頭,伸手想要打招呼,但不及距離,卻張口無言。
前些日子…
那晚陣雨,傷心的女酒鬼拉著一位小交警,在一家小吃店屋檐下躲雨,她玩著手機耍著酒瘋兒,臨走前還偷走他的雨衣。
她覺得自己性格不好,聲名狼藉,也不好聽,不能讓大男孩一眼認出,沒辦法驚艷他的視線,錯過就錯過吧。
也是呢…當雨沒下過,倆人從沒遇見過。
片段閃過,持續幾秒還是十幾秒。
有些窒息無力,還是一絲失望。
她下意識點了一支煙,才發現自己最愛的打火機,連同那最卑劣的心,好似都留在那一晚。
緊閉雙眼,手無力地垂下。
明明沒有喝醉,姑娘的腳步卻在踉蹌。
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擦肩而過,自己就忍不住掉下了眼淚,是因為認不出自己,還是因為什麼呢,她不知道。
「嗯?」
擦肩而過的阿姆,突然歪了歪腦袋,思緒了片刻,才恍然大悟,於是緩緩扯起了嘴角,一個原地回身,從姑娘的嘴裡奪過那支未點燃的煙。
看到露出漂亮精緻的臉蛋她,愣在原地,一幅驚慌失措,根本反應不過來的傻模樣。
「嗨,女酒鬼…」叼著煙的阿姆眉毛一挑,邪魅一笑,腦子一抽,大長腿伸展一跨,接著準備以一個瀟洒的姿勢,翻越粉色小摩的的時候,表情突然一滯。
她卻仰頭,傷心漸去,悄然綻放笑顏,露出了一個乾淨的,大大的笑容,因為——
「啊!」
姜大爺好似因為方才,在作家的位置坐的太久,腳突然使力,腳一麻一滑,加上晚上看不清路的緣故,他直接和小摩的,肩並肩一起幸福地撲街在地。
掙扎了片刻,肚子餓得有些無力難受,但不願低頭求助的阿姆,若無其事地抬頭,他與她四目相對,氣氛說不出的尷尬。
坐在月色下的馬路邊,眨眼三次。
不經意間,車流駛過,喇叭鳴按。
「呀,那個…小交警你沒事吧?」她微微曲膝,關心地柔聲問道。
「我覺得親故你能過來扶我一下。」
「但是,我打工的錢,一個月工資不到10萬南幣,能扶您起來么?喔?小心些,這可是路中間啊!」
下意識隱瞞身份的理由,是她自己也理不清心思,不知是害怕,還是期待。
是害怕他得知了自己身份后的厭惡,還是珍惜這個純凈少年,臉上那未經沾染的微笑,亦或者懷念擁有那種美好笑容的,當初的自己。
怎麼遇見他,她的心緒就變得好怪喔。
姜大爺臉色一黑:「是嗎?阿嘎西,要不你走吧,我自己再等一會兒?或者你幫我看看,有沒有車經過,說不定等等有輛現代碾過來,完事了,我在醫院裡能給你雙倍工資喔?!」
「撲哧。」明知不太禮貌,崔真理還是忍不住捂嘴笑了出來。
她一直還以為他是啞巴來著,這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話的嗓音,結果完全著迷了,這個人的釜山口音真好玩,太親切了。
她破涕而笑,滿臉笑意地伸出小手,阿姆也順勢一握,微微用力,結果力度不足,卡到摩托車支架,偏離支點,身形不穩…
「嘔!!」阿姆頓時張大嘴巴做嘔吐狀,連忙推開崔真理的小腦瓜,捂著被痛擊的肚子,痛苦哀嚎著。
「米亞內,米亞內!姜梨子xi!」崔真理趕緊起身,驚慌失措,不知該怎麼辦的樣子,情急之下,又想著去拉他。
「哈幾嘛!!親故你走開,別碰我!喔?!車車車——」
「喔喔喔,阿拉索!」
「啊!!!」肚子還沒捂熱,小摩的的車輪悄悄輾過,阿姆表情猙獰地捂著被二次痛擊的腿,顫抖地舉起食指指向崔真理,一臉的難以置信、和生無可戀,「你——」
「米亞內,我…」
「你再往前走兩步試試?!別靠近我,哈幾嘛!我告訴你再往前走,我就用我的頭盔砸死你!我發誓,我真的會砸你腦瓜子的喔!讓你以後都長不高!!還敢笑?!快說你怕了!你這個小冬瓜!」
停下腳步,明明闖了禍,崔真理還是忍不住一把蹲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臉,顫抖著身體,咬著嘴唇,笑得難以自己。
太搞笑了,這狀況吶。
雖然說女孩子的眼睛,不是用來哭的,是用來笑的。
可阿姆覺得不應該拿自己的犧牲,去換取別人的笑臉和幸福,不否認這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但他又不是superman,當然更不是gagman!!
艱難地將小摩的扶好,他才能夠好好地看著這個姓崔的姑娘,他記憶力怎麼說呢,其實從另一種極端來講,是極好的。
只記得對自己好的,以及坑害過自己的。
「你,為什麼在這裡?」
「你呢,你不是在楊花大橋那邊工作的嗎?小交警xi。」
聽到少年的問話,她沒有回答,反而直接回問。
「呃…」
趁他皺眉,疑惑思緒的時候,崔真理抿嘴一笑,左手一攥,卻悄悄將夜店的vip手環取下,直接扔到旁邊的下水道。
在人造的霓虹燈下舞動太久,就向本能地去接觸最本源的光線。
是在掩飾也好,還是自欺欺人也罷。
這個世界亂糟糟的,她只是久違的覺得,原來月光真好看,不僅是頭頂的,還有眼前的白月光,好看極了。
她不想讓自己的存在,玷污了這份美好。
「說實話,我現在,怎麼說呢,阿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什麼的。」
練習生當過,臨時taxi司機也做過,道路小交警也給人坑騙過,現在還成為西吧的實習作家…」
阿姆如實回答,感覺自己都快得精神分裂症了,越想越覺得離譜。
「誒西,你就當我現在,嗯…是名光榮的摩的小哥吧。」
「哈,莫呀?」
「呀,不說了,我趕著回家。」阿姆著急地發動引擎,對著初見,在遇,皆是劫難的女人揮揮手。
可剛準備出發的時候,手臂突然被她一把拉住,阿姆差點又直接摔下車撲街。
「呀!」
看到他生氣,疑惑不解的眼神,崔真理臉色一紅,連忙擺擺手,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但她只知道一件事,就是自己丟掉手環的瞬間。
來路已藍縷,去路不可知。
「那個,小交警你還接單嗎?我…」
「嗯?」
不知該說些什麼,情急之下只好說謊的崔姑娘,臉頰紅紅的,如那熟透的水蜜桃,好看,又可口極了。
「我迷路了。」
小時候詞不達意,長大了言不由衷。
「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