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姜酒里> 第五十三章 憑什麼?(大章)

第五十三章 憑什麼?(大章)

  oh,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oh,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大南半島的首都,那一年的聖誕節格外的熱鬧。

  街邊的男女老幼們,皆頭戴紅色聖誕帽,歡聲笑語不斷,更是適時地響起一陣陣的鈴鐺聲響。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不斷循環著鈴兒叮噹響。

  紅艷,雪白的雙色裝飾布滿了整座大樓,一樓內廳的正中央掛著一棵巨大的聖誕樹。

  如此快樂溫馨的氣氛,卻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盡情享受。

  剛結束完舞蹈課程。

  其中的一間練習室里,一個氣質頗為陽光的少年攔住了小時生,從背後掏出一個物件。

  以為又要慘遭挨打的小時生,連忙蹲下了身子,雙手捂住腦袋,習慣性地作出防禦的姿勢。

  閉緊雙眼,等待許久,都沒感受到棍子擊打的聲音,也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感。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個紅包綢緞包裝的漂亮盒子。

  直接嚇了一跳,接著往後一個蛙跳!

  「給你的。」

  這個盒子的主人赫然就是那個少年。

  小時生的眼裡充滿了警惕和不安,別說接過,他甚至屁股好往角落裡擠了擠,直到身後再也沒有空間為止。

  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陽光少年只好一臉愧疚的放下手中的禮物,隨即做出了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動作。

  在小時生獃滯的表情中,以一個九十度的彎腰。

  然後不顧某個小煤炭的驚慌失措,深深地低下頭,一個真誠的鞠躬道歉,久久不曾起身。

  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微微聳動的臉頰,應當是內疚自責的感覺。

  「如果是我的行為讓你感到傷心難過的話,真的十分對不起!」

  「前,前輩nim,沒關係的!」

  小時生趕緊躲開,隨即瘋狂的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在意。

  「真的?那你原諒我了?」

  「……」

  傷口早已癒合,小時生看到前輩愈發愧疚傷心的表情,因此彷彿好了傷疤忘了痛,嘴唇動了動,怯怯地道出一字:

  「內。」

  「那麼——」也許等的就是這句話,陽光少年頓時抬起頭,一臉驚喜感動的模樣,重新拿起盒子,依舊是雙手遞出「時生啊,請接受我的歉意吧,不然的話,你就是還未原諒我。」

  「內……」

  推脫不下,小時生只好抱著有自己半個大的盒子,掂量了一下,份量並不重。

  但情誼深重,單純如他,笑的是那樣的開心。

  和好的兩人坐在練習室里,他連忙催促時生拆開,而小煤炭拗不過只好拉開綢緞,裡面竟然也是一雙鞋子。

  經典的褐色款式,保守又不失優雅,鞋墊更是意味深長的印上了小時生的名字。

  「這是我最喜歡的物品,送給你!試試——」

  看到小時生一臉靦腆,扭扭捏捏地穿上了鞋子的開心模樣,他忍不住咧開嘴角,輕聲問了一句:

  「暖和嗎?」

  「內,雖然有點小,但是!真的……真的很暖和!康撒米達!」

  「那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你可以叫我鍾勛哥,還有我送給你禮物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內,鍾勛哥。」

  兩人的笑容,是那樣的開心。

  第二天,小時生來到練習室,先是脫掉那雙草底帆布鞋,換上了那雙黑色精緻的馬丁靴。

  然後把帆布鞋拿油紙包好,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老舊的帆布包里。

  點了點腳尖,眼神變得認真專註。

  自此心無旁騖,那天他肆意地舞動著,眼神靈動而充滿了熱情。

  因為終於不用再擔心鞋子會磨破了。

  那發自內心的愉悅,使得生疏的舞姿中帶有強烈的感染力,甚至引起了金彥俊老師的注意。

  看了許久許久,他才環抱雙臂,神情有些驚異,忍不住連連點頭,最後甚至浮起了些許笑意,開口問道:

  「感覺不錯,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姜時生!」

  「很好!」

  小煤炭臉色紅潤,神情激動不已。

  許久未曾嘗到了被人誇獎,被人注意,那一道道羨慕嫉妒的眼神,讓他上癮了一般,也久違的找回了自信,決定更加用心一些。

  「感覺不錯!」

  「就是這樣,眼神在自信一些,呀,很好!」

  接連好一段時間,他連連受到讚揚,這讓他重拾了信心,也有了自信,這種讓人驚艷的狀態持續到了再次考核的日子。

  小時生站在舞台的中央,看著舞台下方的秀智姐姐,向自己用力地揮著手,隨後放在嘴邊、大喊;

  「花生吶,fighting!!」

  還有站在她身邊,那個自己的朋友崔鍾勛,正一臉深意地望著自己。

  彷彿感知到了小時生的視線,他連忙咧開嘴角,回了一個溫暖的招牌微笑。

  小時生看到他正慢慢地張口,話很短,似乎要讓他看得更清楚一些,便一字一字咬著:

  「暖和嗎?」

  有了朋友的支持和鼓勵,小時生覺得暖極了,深了口呼吸。

  耳邊響起了緩慢而抒情的前奏,述說著兩人的故事。

  手放於胸口處,緩緩地向前遞出。

  「there    was    once    a    broken    man

  (有個心碎的男人)

  who    walked    a    lonely    road

  (孤獨地走在路上)

  and    gave    up    all    his    dreams

  (放棄了所有的夢想)

  ……」

  在激揚的背景音樂中,他點起腳尖緩緩起舞,因為等到這個機會許久,他彷彿用盡生命在起跳。

  and    when    i    see    you    smile

  (當我看見你的微笑)

  i    fall    into    your    eyes

  (我陷入你雙眸的溫柔)

  to    never    fade    way

  (永遠不要消逝)

  i    need    you    hear    to    make    the    dark    clouds    dift    away

  (我需要你為我驅散所有的陰霾)

  and    to    make    the    mornings    bright    again

  (讓清晨再次沐浴在明媚的陽光中)」

  於舞台之上,一步一步地走向著舞台下的少女,腳步並不堅定,每次準確的卡點,就像在訴說自己的猶豫,和害怕被拒絕的怯意。

  內心如此糾結,舞步如此樸實無華,只是為了想要對你發自內心的吶喊:

  「i    love    you

  (我愛你)

  the    way    that    you    turn    me    round

  (你改變了我的世界)」

  不願在這樣痛苦,小時生用力地揮動拳頭,鞋子傾力一踏,爆發了自己那澎湃而熱烈的情感。

  噠——

  那雙馬丁靴,也彷彿完成了使命,直接崩開,但他沒有停止,而是仿若不知,靈感一閃,他憑藉本能,抵起腳尖,把裂開的鞋子重重的甩開。

  脫去束縛,光著足,不曾停下舞步,繼續舞動自己的身姿。

  節奏依舊緩慢,但鼓點開始重重的敲打,似乎要衝破人體外殼的保護,直達人心。

  「and    chase    away    my    blues

  讓我遠離心中的悲傷)

  i    love    you

  (我愛你)

  the    way    that    you    change    my    world

  (你改變了我的世界)

  when    i』m    with    you

  (當我和你在一起的時候)」

  愛,就是全身心投入,用心付出。

  如同此時忘情投入到表演中的小男孩,哪怕笨拙,也掩蓋不了內心的真實情感。

  不完美才是最恰當的。

  這一幕驚艷了眾人,情不自禁地送上掌聲,附上驚嘆聲。

  小時生是在表演,忘記了觀眾的存在,唯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此刻,看不到那對正在交頭接耳的少年和少女。

  崔鍾勛熱情地搭著話,接著彷彿看到了難以相信的事情,指著舞台上的小時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對著少女詢問了一句:

  「呀,秀智xi,那雙鞋子是不是很眼熟?」

  「嗯?」

  「真的,那不是你父親特意從外國帶來……」

  正出神地望著小時生的秀智,隨意地瞥了一眼,起初並不在意,直到聽到這話,視線才下意識地掠回那處,眯著l眼睛,仔細地辨認著。

  熟悉的款式,熟悉的顏色。

  笑意逐漸消逝,咬緊了嘴唇,可眼神依舊堅定,似乎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一定是看錯了!

  攥緊了拳頭,一首舞曲的時間,卻彷彿停滯了一樣,每一秒都是煎熬。

  舞台之上,小時生滿頭大汗,卻充滿了快意,他不忘拿起崩裂的鞋子,只要拿舊布縫製一下,依舊能踩。

  還未褪去那興奮的感覺,他就光著腳板快步走下舞台,視線找尋那一道靚麗的身影,迫切地希望能夠分享他此刻的心情。

  兩人似心有靈犀。

  她也擠過人群,在一陣驚呼聲中,找到了小時生,眼眸也看到了腳下的「事實」,徑直拉過他的手,想要離開,也想要詢問。

  因為哪怕事到如今,她也絕不願在眾人面前,讓小時生難堪。

  她不想,有的人自然也不想。

  只不過後者是不想讓兩人如此簡單的離開罷了!

  不知是誰,突然在人群里大聲喊了一句:

  「秀智,是他嗎?偷你父親送給你的聖誕禮物的人?!」

  一語驚起千層浪,場面隨著這句話,一下子如沸騰的開水,翻湧不停!

  「莫?他說什麼呢?!禮物?偷?」

  「呀,阿尼,好像是說誰小偷來著!」

  「誰?!」

  「他!!」

  事關品行問題,更是公司最看重的人品方面,因此被迫的停止了舞蹈考核。

  「我……我,這個不是……!」

  「不是的,他才沒有!」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秀智掐了掐小時生的掌心,打斷了他想要說出的話,

  他站在人群的中央,同樣成為了人群的焦點,卻是從天堂一下子陷入了地獄的境遇。

  被鄙夷的視線所包圍,被懷疑的迷霧所囚禁。

  彷彿直接遺忘了他是方才,那個一鳴驚人練習生。

  現在只是一個小偷!

  不知何時,已驚動了高層的人,一直在一旁觀這場戲的李朱燮走了過來。

  臉沉似水,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一股壓迫感,連問都不問牽著手的秀智,而是單刀直入,對著一旁茫然恐懼的小時生直接質問道:

  「證明。」

  「花生他沒有……」

  「有沒有,我自會弄清楚,而且現在是我在問話,裴秀智!」

  被訓斥的裴秀智,害怕之餘尤不放棄,想要繼續說些什麼,卻讓趕來的李智英部長拉到了身邊。

  「智英歐……部長nim。」

  「秀智,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說話。」

  因為事關裴秀智,她也不得不放下了事務。

  另一邊,已經嚇得說不出話的小時生,眼神獃滯,只能從喉嚨里發出無意義的單詞。

  「呃……」

  「很簡單的一件事,我們不冤枉人,所以小朋友,這雙鞋子如果是你的?能不能證明?」

  小時生早已開不了口,只能求救地望著崔鍾勛。

  而崔鍾勛也沒有視而不見。

  「我能證明,這是時生的,不信的話,你們看看這個鞋墊,上面有他的……嗯?!」

  時機恰到好處。

  他挺身站了出來,維護著兩人,從小時生的手中奪過鞋子。

  不行!!

  看到這一幕,秀智再也維持不住表情,著急地想要去阻止,但已來不及!

  顯露在所有人面前的,正是一張正面印著「時生」,而背面則赫然印著大大的「秀智」兩字!

  小時生渾身冰涼,如刺骨的寒冬。

  他腦袋一片混亂空白,什麼都不知道。

  這成了能夠看到的事實,那麼誰是小偷?誰是說謊者,則顯而易見了。

  「犯錯的時候,不要先去怪罪於人——」

  小時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也不知道是誰的錯,卻下意識的想起這句話。

  絕不去怪罪於人!

  有些窒息,只能死死地抓住兔子姐姐的手,用盡生命,顫抖地說出了一句:

  「兔子姐……姐!不是,不是我……請相信我……」

  「秀智,是你的鞋子嗎?」

  面對事實,還只是個少女的秀智同樣茫然。

  變得失望,可依舊心疼,無法輕易的回答「是」!

  可雙眸不經意間,看到了那一對自己無比珍惜的,卻被徹底「踐踏」壞的馬丁靴,她的內心更是無比痛楚,難過。

  是與不是之間,她做出了妥協,一個讓自己後悔一生的選擇,那就是——沉默。

  於是在別人的眼裡,沉默就成了默認,既然如此,那麼時生承認與不承認,也都不重要了。

  一切都塵埃落定。

  感知到到那雙小手,正用力地離開了自己的掌心,低頭看到那絕望的,令人心碎的眼神,這一刻,裴秀智的心如割絞般的痛。

  「時生!」

  想要解釋的時候,小時生已經艱難地挪動了腳步,在眾人厭惡,鄙夷的目光中,緩緩向後退去,擠開了人群,光著腳,埋頭向著練習室的方向飛奔著。

  冰冷的理石磚,光溜溜的雙腳,讓他感到極為的羞恥,他迫切的需要一塊遮羞布……不對!是一雙鞋子才對。

  不斷的翻找,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布包,抽出了小小的一包油紙,小時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而是直接打開,定眼望去不禁愣住了,他不知道為什麼一雙鞋子會變成了一堆灰。

  「姜時生,找到你了。」

  小時生前腳剛到,崔鍾勛後腳便跟了來,似乎早早的就料到了他會回來這裡一樣。

  淡然平靜的模樣,讓已經草木皆比的小時生,下意識的向角落裡退去。

  崔鍾勛看到如此,沒有惱意,而是收斂起了多餘的情緒,慢慢地彎起了嘴角,然後向耳後根延伸,露出了一個極為誇張的笑容,似乎極為的開心。

  他指了指那堆手中灰燼,對著一臉傷心欲絕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小時生說道:

  「我們不是親故嗎?我給了你我最重要的東西,那麼身為好朋友,你也應該給我你最珍惜的東西才行。」

  「我,我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為什麼,阿尼,鞋!哪裡?!」

  「啊,我忘記說了,聖誕節的開始,天氣已經很冷了不是嗎?如果是小紅帽的話,會怎樣做呢?」

  他抱了抱自己的雙臂,閉上了雙眼,像是回味一般。

  那少女拒絕了自己,他就是嫉妒,那自己得不到的,他也絕不能讓這小雜種得到!他可是布了好久的局了,就是方才的高潮,以及此刻的謝幕。

  讓他一陣顫慄,不是內疚和害怕,而是極度的興奮。

  「呃……」

  「內!燒了——滋的一聲!那聲音真的美妙,呀,你為什麼不問問我?」

  「莫……莫?」

  「溫暖嗎?!」

  小時生壓抑著情緒,喉嚨里發出嗬嗬嗬的喘氣聲,雙手舉起了身邊的椅子,狠狠地砸向了他。

  他沒有還手,反抗,而是任由小時生髮泄,差不多的時候,連忙收斂了笑意,如變臉般,恢復了焦急的,擔憂的表情。

  「呀西!你要做什麼?!」

  「彥俊,快點阻止他!」

  千鈞一髮之際,趕來的眾人之中,他最喜歡的秀智姐姐跑在最前,一把推開了小時生,一臉的失望和心疼,望著摔倒在地的小男孩。

  眼神不再溫暖,而是充滿了陌生感。

  「為什麼自己做錯了,還要遷怒別人!姜時生!!」

  終究是不相信啊。

  假如愛是一件由自然編織,由幻想裝飾的草底帆布鞋,那他該醒了。

  以為自己在別人的心裡,是獨一無二的,原來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公司的理念,為我們這些任職者指引了道路,才不會讓身後跟著的人走上歧路,這些理念就是真、善、美,你有嗎?」

  「我不想走,幫幫我——」

  「憑什麼?」

  「不想……」

  「想與不想由不得你,抱歉,姜時生xi,我們所有人一致認為,你可能缺少了這些重要東西,所以,你也許並不適合我們的公司。」

  其實這句話並不准確,並不是所有人都認定了事實。

  因為跟著一起離開的,還有一個叫做方時鎮的胖子。

  坐在花壇邊,已經不再是從屬關係的兩人抽著煙,用著相對輕鬆的語氣聊著天,當然對話里自始自終充滿了針鋒相對。

  「你決定了?要帶著那種沒用的小廢物單幹?你會後悔的。」

  「先說一句,wuli時生絕對不是那種人!還有幹了這麼多年,還是一條看門狗的你,懂個屁?!」

  「呵,好,我不懂我不懂,那麼就這樣了,以後你們大胖小黑二人組,有需要我們公司的地方,就打聲招呼,雖然我不一定搭理,但公司里還是有很多藝人的嘛。」

  「嗯,謝謝了,啊,我也『祝福』你們的l.a夢早日完成,走出大南半島的藝人都能鼻青臉腫!」

  「莫?!」

  「米亞內,是大紅大紫,大紅大紫!瞧我口誤!」

  春去秋來,終有繭化蝶之時,哪怕自己的小臉越來越白皙,小煤炭不再黑乎乎,也不曾在其他人面前露出過一個笑臉。

  他曾想展翅高飛,可現實卻會了自己做人。

  ——

  記得某個「小煤炭」曾寫過給自己的信,信上是寫著說:記憶就是斷了線的風箏,放過它,就是放過自己,最痛苦的,就是猶豫不決,徘徊在放與不放之間的二選一。

  記得某個「小痞子」曾經這樣形容過練習生時期:就像老人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有的人覺得極為好笑,可是,他並沒有在開玩笑。

  某個小痞子正悠閑地翹著二郎腿,聽著免提通話里傳來的言語聲,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這人廢話如此多,總結起來不過是:

  「過去的就當作過去了,當回想起從前的時候,我們都將一笑而過。」

  真的就如此簡單?

  阿姆隨意地拋了拋手中的昂貴酒瓶,掂了掂量,份量好似有些輕了——

  不過連自己如今的愛好都調查清楚了,這人可真行!

  「當年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姜時生xi,我由衷的希望,你能放下過去的偏見,畢竟這次邀請,對你我雙方都有好處。」

  阿姆懶得接過電話,他的手裡正握著一瓶酒,上面還有未徹底散去的女人體溫,有些暖和,當然還有一股熟悉的冰冷感。

  他淡淡地輕聲說道:

  「證明。」

  「莫?你說什麼?」

  電話的另一頭,微微上挑的尾音,是詢問,更多的是代表此人此刻,正處於疑惑又荒唐的狀態。

  「姜時生xi,我的社長真的很有誠意.……」

  「有沒有誠意,我自會判斷,而且現在是我在問話,金——西吧!又是姓金的!chung    ha(請夏)?喔?!我記得你很便宜耶!」

  金請夏狠狠地瞪了一眼,扯開話題,又開始胡說八道的小混蛋。

  阿姆極為難得的記住了這女人的名字。

  沒辦法,實在是再親切不過啊,跟他之前喝的一種燒酒名字一樣欸!

  電話那頭的李朱燮,迅速平復了下複雜的心情,語氣依舊沉著,平穩,是身為領導者的威嚴。

  「你到底想要什麼?說出你的價碼。」

  想要什麼?

  阿姆敲了敲手中的瓶身,發出了低沉又醇厚的聲音,真是動聽極了。

  伴著玻璃聲響,他繼續開口說道:

  「你知道嗎?因為窮,所以我有個習慣,就是喝完空酒瓶向來不丟掉,而是跑到wuli小娟那裡,把空的裝滿,然後再把滿的倒空,就像哪裡癢就撓哪裡……」

  「你到底想說什麼?!可否說出你的條件!」

  被當年自己能任意處置的「小廢物」這樣對待,沒等阿姆說完,李朱燮已經略顯厭煩,語氣已經隱約的有些怒氣和冷意。

  「傾聽是好的習慣,看來你沒有。」

  阿姆抿嘴笑了笑,而眼裡的笑意卻逐漸淡去,後半句可還沒說完,就像是誰欺負過『姜時生』,那——

  「有些理想曾為我指引了道路,並不斷的給了我新的勇氣,欣然面對人生,所以請讓我看到你的誠意,證明一下,你有多誠心。」

  「呀,姜時生,你……成心的吧你!」

  「呀呀,chung    ha——嘿,酒!哎喲古,真是沒點眼力見,沒看到兩個高級人物正在洽談事務么?」

  「你!」

  再次打斷兩人的「打情罵俏」,李朱燮依舊是罕言寡語,一字千金的說話風格,但明顯語氣重了些:

  「說,需要我怎樣的誠意?」

  阿姆把酒瓶丟了回去,便看著金請夏嚇了一跳,十分驚慌小心的接過,他忍不住抿起嘴角,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純真極了。

  「真、善、美,你有嗎?」

  「.……」

  「沒有?啊——真的十分抱歉,阿加西!我認為,你可能缺少了這些重要的東西。」

  「條件……」

  「真善美!!」

  「西……呼!條件任你開,幫我們請夏這一次。」

  幫?

  似乎扯了如此久,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金請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因為眼前的少年,他的表情——

  那方才的純真笑意徹底盡失,眼神變得桀驁而不屑,嘴角抿起的弧度更是冷得可怕。

  阿姆的內心深處,強烈的產生了一股不屬於他的絕望,傷心,以及憤怒——最後都穿過那一道道記憶碎片,化為了現實中一柄言語的利刃:

  「憑什麼?!」

  你說一笑泯恩仇?憑什麼!!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