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遲到的末等生
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燈下,成了一切的焦點所在,明明重新得到了center的位置,但二組的趙奎泯卻一點也不開心。
很悲哀的是,他明明才c等級,卻是隊伍里最高等級的練習生。
下方那一雙雙審視的眼神里,仔細辨認,好似裡面沒有一點期待和鼓勵,雖然在注視著他們,可只有漠然和無視,甚至還有一點不耐煩。
「也許她會覺得我讓她負擔了
但.……但是現在我已然無力
回憶我,你當時的心
她/她看向了我
眼裡正說著話」
像是吃飽喝足,於是索然無味,想要趁早買單走人。
人的想法很簡單,尤其眼前所看到和感受到的,有對比,就有相互背反的顛覆認知,既是傷害!
於是國民們變得焦躁刻薄,較真。
已然有些崩潰的狀態,在最後的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上,於是造成了放送事故。
「莫呀,在唱什麼呢?我真的懷疑了,有認真練習的嗎?」
放下了應援牌,一個專門從大老遠的安陽趕來的女粉,被眼前的事實給震驚到了,表情十分無語地大聲喊道。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tv上播放的,大多數都只是綜藝效果而已,需要的是反轉,但現在,與其說是反轉,她倒是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
難以理解,莫名其妙,簡單來說,就是對現在的情況有點懵圈。
人類的本能就是模仿。
於是在燈光下的照耀下,略顯蒼白的臉孔,那死撐的笑容,為了下意識模仿的wink,僵硬且膩歪。
不僅趙奎泯、金用城幾個孩子心裡由衷感到彆扭,也讓觀看他們表演的人們一陣皺眉不喜。
尤其是唱到了原先姜時生的部分時,那雜亂無章的團隊配合,讓這種不滿的情緒頓時達到了頂點。
「她看向(的眼睛)我的眼神正在如是說著
andithinki`mgonnahateitgirl
這即將(還未,額……結)結束,的愛
把我的心(你讓我/都)
都告訴你不管別人說什麼 ……
姐姐真漂亮
看著她的我,也許是瘋了」
「你們是什麼啊?!wuli專門從大老遠的地方趕來這裡,不是看你們出醜的!」
「哦莫呀!我難以理解,不該是這樣的,如果往死練的話,也絕對不是這樣的情況的,不是嗎?」
「快點滾下台吧!太難看了!」
與當時申宥美老師所十分擔心的一樣,沒想到,竟然在現場直播的時候,真的唱錯了詞,忘詞甚至搶拍!
這糟糕至極的舞台,簡直讓那群導師們捂著眼睛,彷彿絕望得不忍直視。
在某種情況下,語言就是一種不留下血跡的暴力。
底下扭曲憤怒的臉龐,那惡毒的語言直接穿過孩子們的耳膜處。
在大一點的演播室里,金鐘鉉握緊了拳頭,神色有些悲憤,他的腦里不由自主地想到,假如是姜兒站在上面的話。
噓聲的醜陋,崩潰而落淚。
國民與練習生雙方素質,各自的劣根和缺陷一覽無遺。
「哦多剋!孩子們已經崩潰了,現場有些亂透的跡象了,安pdnim,wuli要終止拍攝嗎?!」
沒有其他人的慌亂和不安,製作組的總作家,金女士神色反而是出奇的冷靜,沉穩且嚴肅至極,在瞬間,就判斷了形勢,迅速地提出了解決的方案。
首先,這一段絕對不能播,甚至不能留下母帶,因為影響太惡劣,必須剪去,其次是馬上安撫他們的情緒,不僅是底下憤怒的國民們,還包括台上那幾個崩潰的孩子。
二隻能在一的前提下,轉換氣氛,重錄這一畫面。
「pdnim,請快點做下指示!」
「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安撫為主,金作家,你先把場面控制下來,準備重錄。」安pd沒有過多猶豫,瞬間做出選擇,果斷下達指令。
「還有那個誰,去把導師們請過來,還有後勤人員,先對孩子做一下心理輔導,愣著做什麼?!動起來!go!go!go!」
同一首評價曲,有兩組練習生來演繹,本身這種行為就有著對比的意思在內。
既然珠玉在前,木瀆在後,那麼在另一些人眼裡,似乎他們二組的人就是在垂死掙扎。
哪怕坐在後台的演播室里,1組的練習生們都能聽到外邊現場的噓聲。
攝像機前的泰閔業,眼神悲傷難過,像是感同身受,在身旁隊友的溫聲安慰中,忍不住低下了頭顱。
因此被厚重的劉海遮擋住,而看不清他的面容,嘴角隱約微微抿起,似是同情,可原本緊握身旁隊友的手,卻悄聲無息地鬆了松。
——
如果說現實就是一個荒誕不經的舞台,那麼,有的人就猜剛從那裡弄得一身疲憊地回來,
」胖圓吶,安全帶——「」內——「
「那個小弟弟,你相信鬼神嗎?」
「鵝……好暈,莫?鬼神?神經病!現在是什麼時代了?你們的世宗大王早去見上帝了!迷信愚昧——」
「哈,才不是迷信呢,就是人生需要有一點信仰,就像童話故事裡的一樣,代表著希望,才不至於在絕境中輕易地崩潰,我覺得信仰,不是能讓人隨意嘲笑的東西。」
年齡不再小,也不在保持內心的童真,不過是向著現實靠攏而已,雖無奈,但她始終認為童話還是依舊存在的,在冰冷無情的首都生活里,有一壇飽含心意的泡菜就足以暖人心。
因為忍受不住窗戶的抖動,阿姆只好無力地癱在張員瑛的小腦瓜上,嘴角微微地抿了抿,充滿了無言的不屑。
童話故事?中間可是給有心人刪刪減減了的——「童話不就是美化現實的故事么?」
短髮女人駕駛著hyosows4,因為她曾在鄰國的首都待過較長的時間,所以她深受其文化影響,因此尤其鍾愛、親近關乎那個國家的一切事物。
像是那塊地兒的人,不自覺地帶著點嘮嗑的習慣。
「難道你就沒有信仰些什麼嗎?」
「鵝……想吐」在張員瑛單純,黑白分明的瞳孔中,聽到』信仰『二字的小酒偶吧,彷彿迴光返照一般,瞬間壓抑住了那股眩暈感,碰了碰自己的小腦瓜,一臉興奮開心的模樣。
「莫?拿?當然有了!聖誕老人是一定存在的!」「小酒偶吧,真的嗎?!」
透過後視鏡,女人無奈地搖搖頭,感到頗為好笑。
因為比起那個小女孩,此刻這個大男孩的模樣甚至更為單純開心。
」那麼,偶吧,聖誕老人nim長得什麼模樣呢?「
「呀,胖圓,你那懷疑的眼神簡直讓我心碎,這是當然的!嗯——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夜半月缺時,親眼看見的!聖誕老人nim有著大肚腩,親切白色的大鬍鬚,嗯……說實話,跟我的祖父像極了。」
一陣強烈噁心感襲來,阿姆皺著眉頭,雖然表情痛苦不適,但眼神尤為堅定,對著張員瑛信誓旦旦的喃喃道,就差沒有發毒誓了。
「嗯?噗——」
「笑?!呀西,胖圓啊!她敢嘲笑wuli的信仰?!」
短髮女人控制著方向,臉上卻實在忍不住笑,真心覺得這孩子極為有趣。
路程在遙遠,也有到達終點的時候,分離是生活的常態,於是她輕輕踩下了離合。
但這個愛吃泡菜的短髮女人,在這短短的途中,心情變得十分愉悅。
人經歷的越多,則越容易被俗世所同化,最終會像現實低頭,但偶爾的抬頭,卻能驚異地看到,原來那一幕是一直存在著的,關於草長鶯飛的童話。
沒有進去,沒有夢想的鹹魚姜,閉眼癱在大樓前的石凳上。
所以他沒有看到,在臨走前,那個泡菜女人給了小女孩一個默契的眼神,然後俏皮地一笑,便悄聲無息地走了,彷彿從未來過,與一大一小的孩子擦肩而過。
天色漸漸變得暗沉,如黑紗籠罩。
相信著阿姆的承諾,金寶媛作家沒有待在裡面,而是一直坐在大樓外的階梯處,獃獃地望著一覽無遺的遠方,神色憂傷,直到看到那塊姜!
於是她瞬間起了身,直到站在他的身前,低頭看著這一臉痞氣懶散,一幅混不吝模樣的姜大爺,在他吃痛的哀嚎聲中,手上忍不住狠狠地一捏。
「西吧!哪個找死的……」阿姆憤怒地睜開眼,就看見了一個嬌俏可人,滿臉淚水的小臉蛋,於是瞬間僵硬著笑容,抬手,「嗨——阿嘎西!」
想笑又忍住了,於是金寶媛即生氣又委屈,為了掩飾那份開心,只好朝著這個大男孩大喊:
「呀!小壞蛋,你遲到了!!」
「呀,凶什麼!你聽著,我這次真的有理……」
「不理你!你個小混蛋。」
「莫呀?!幹嘛侮辱我的蛋?阿尼,我有證人的,那個.……欸?那個泡菜,阿尼,那個女人呢?」
「噗,呀——哪裡?!你個大騙子。」
「阿尼,胖,胖圓啊,那個女人呢?」
「嗯?圓瑛不知道呢,哪裡有其他人?不是一直只有wuli兩人嗎?偶吧呀?」
「那……那車呢?我們不是坐車來的么?」
可愛的小指頭指著不遠處停著的taxi,張員瑛對著阿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taxi——」
「西——吧?!」
阿姆扭頭,一看那個女人竟然消失不見了,突然一陣激靈,冷意從腳底升到頭。
對於這種情況,他唯有目瞪口呆,彷彿為了驗證,愣愣地望著那處憑空消失的車,然後悄悄伸出罪惡的手,捏了捏胖圓的臉,在她軟糯的吃痛聲中回過神來。
看著徑直發愣的姜時生,金寶媛真的很生氣,因為眼前這個大男孩的夢想,不就是想要站在舞台上嗎?
就像舞跳得不好,歌唱的再爛也罷,被導師批評又如何,怎麼能輕易地向現實低頭,妥協呢?
「你有在聽見嗎?姜大爺?!」
寶媛小姐姐一連串的疑問,那臉上的礙眼的淚痕,讓一時還難以接受事實的阿姆,由衷感到不耐煩。
眼神悲傷且麻木,無力地把手架在張員瑛的小腦瓜上,無視小姑娘皺著鼻子抗議,把她當作了拐杖。
「內,原諒我,我可能做了一場夢,夢與皺紋是成反比的,人越老,則越慫。」
「呀——你去死吧你!」
「嗚——胖圓吶,有人詛咒我早點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