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叫允兒,允許的允
有人說過,底特律的酒吧文化很特別,它們總隨著時光的流逝卻不曾打烊,而是時刻開著門等待客人。
因此夜晚的鋼鐵要塞少了些冰冷,多了份溫暖。
但阿姆對此卻不太認同,誰說只有底特律,南半島的酒吧不是也一樣的熱情友好?
你看,只不過從二樓掉了一個小小的玻璃酒瓶,就有一堆的人拿著酒瓶來「還」,哎喲!還有一個人滿臉都是血,這份熱情阿姆表示很恐慌。
這麼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向二樓走上來,保守估計至少十幾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極為高挑的女人。精緻魅惑的妝容,鮮紅似血的嘴唇,尤其是那一雙修長白皙的大長腿,格外惹人注目。
「前輩nim,酒瓶就是從這裡扔下來的!」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長相頗為清秀,是時下最為惹女性喜歡的一幅小奶狗模樣的大男孩,正一邊按住流血不止的額頭,一邊指著阿姆的方向大聲控訴著,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住阿姆。
高挑女人點點頭,為了弄清楚情況,大致掃視了一圈。
在她的不遠處站著兩班人,一是靠近包廂的一群男人,神色一致的陰沉嚇人,加上滿手紋身以及脖子處顯眼的大金鏈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茬,特別是現在面對那一群小女孩時的眼神,更是熾熱又貪婪。
另外還有——
她徑直走向阿姆,說實話,她已經注意這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很久了,也沒法不注意,因為偌大的夜店大廳,所有人都在盡情忘我地舞動時,只有他一人一動不動,喝著店裡免費贈送的啤酒,一喝就是兩小時,好像是頗為捨不得喝完一般。
所以應該是給人一種窮酸氣的感覺的。
可奇怪的地方也在這裡,她抱著雙臂,好奇地上下審視著阿姆,雖然戴著帽子無法看清長相,但他身上的氣質很獨特,哪怕在這樣嘈雜熱鬧的氛圍下,這個人的身上依舊有一種說不出的莫名的孤獨感,尤其是在這個環境下,與周遭形成極為鮮明的對比。
由不得人不注意,這也是高挑女人自己為何會特別注意到他的原因。
「就是你嗎?啤酒——」
「啊尼喲,酒瓶——no!我不喝酒的,酒精過敏!」阿姆彷彿早就知道這個女人要說些什麼,趕緊機智的撇清關係,「再說了,誰會在大半夜的ciub里光喝酒呢,這太low了!你在侮辱我!「
為了生存,阿姆不介意黑自己一次。
「噗。「
氣氛有點緊張的情況下,高挑女人勉強憋著笑,這人的口音真的是壞了那份極為吸引人的氣質呀!
」是嗎?「
翹起食指,有節奏的點著手臂,高挑女人頗為玩味地盯著阿姆,」「但是,我也好像看到是從你的這個方向扔下來的,我可一直有在觀察你的呢。」
阿姆隱晦地翻了白眼,從前他是真的不信,有比在夜店光喝酒還要更無聊的人,但現在他信了,就是眼前這個女人,不跳舞不獵艷,專門看人喝酒的人!
有病吧!
剛想說出口,眼角瞄到她身後的那群人突然握緊酒瓶,蠢蠢欲動的模樣,尤其是那個腦袋開花的,還搶過身旁一人的瓶子,有些按捺不住,隨時要衝上來與阿姆的拚命的架勢,表情好似有點「殘暴」?
阿姆急忙把話咽回嘴裡,進入「影帝」模式,開始扯淡。
「god!你這說法不對,請問您上過學嗎?」
「嗯?!」
想死?!他在嘲諷我?高挑女人眉頭一皺。
「等,等等!聽我說完,wuli吶——就是我和他們,就像同一排正在認真上課的同學親故,課堂正是嚴肅寂靜的時候,就像現在這樣子,但是突然!」阿姆加重了語氣,此刻他十分努力的渲染著氣氛,「有一位同學!悄悄的放了一個屁——piu!」
似乎怕不夠形象生動,阿姆在周圍一群忍俊不禁的人中,一本正經地模仿起了「出氣」的聲音,靈性而搞笑。
「但是你!漂亮的……額,女老師!卻一口咬定就是我放的,不公平!」
撲哧——
愣了一會,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聽到最後,尤其是漂亮的「女老師」這裡,莫名被戳中笑點的高挑女人,實在忍不住,直接仰頭笑出了聲。
一時間,原本劍指弩拔的緊張氣氛頓時一緩。
「前輩nim,我的頭!」
高挑女人笑了會後,收斂了表情,其實不用問。她也知道是誰扔的,只不過是她故意懶得探究而已,因為顯然現在是有著比這個後輩受傷,更為重要和好玩的事出現了。
「這樣啊?不是你的話,那就是你懷裡的?」她的小指隨意地指了指阿姆的胸口處,以及金大雄等人點了點,還頗為俏皮的比畫了圈圈。
「亦或者你隔壁的這群朋友?」
艱難的逃過一劫的阿姆暗自鬆了口氣,然後才有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懷裡?
受傷傳來的柔軟觸感讓他下意識地捏了捏。
「嗯——」
一聲微弱的。似羞似怒的輕哼聲從他懷裡生起,阿姆頓時獃滯地低下頭去,看到的是一張滿臉羞紅,憤怒地瞪著自己的俏臉。
阿姆慢慢地張大嘴巴。
「你是誰?為什麼抱著我?」
小選酡紅著臉,酒精的後勁為她的眼睛塗上一層薄薄的雲霧,聽這話,狠狠白了阿姆一眼,奮力地掙扎了一下,身體卻嬌軟無力脫不開身。
為了支撐身體,她只好雙手撐著阿姆的胸口,仰視著他,皺緊眉頭生氣地說道:
「請問你能放開我嗎?」
兩人相擁的動作過於曖昧,加上仰頭與低頭的動作和語氣,與其說是質問,倒不如說是「撒嬌」,就像一對處於熱戀期的情侶。
「ho un?對不起,對不起!」
注視著這一幕,另一邊金大雄的表情就像吃了蒼蠅一般的難受膈應,他都還沒上手呢,就給這狗崽子先碰了!
這自然也被一旁的江東植全程目睹了。如果說金大雄是膈應,那麼他就像背後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般,現場——抓姦——戴帽,一氣呵成,全他西吧的給自己佔了!
「阿西吧,吳小選你回答我,這個臭雜種是誰?!」
聽到這句話,二層的人紛紛一臉吃瓜的興奮模樣,望向阿姆。
情感糾紛?了解!
感受到周圍那一道道或是玩味,或是戲謔的目光,阿姆福如心之,終於以極快的速度反應過來,默默地舉起雙手,作出了「投降狀」。
他是無辜的,兩人更是清白的,就像聖經序章故事裡的亞當和夏娃.……呸呸!
「不是的,東植你聽我說,他——」
「不是的,親故xi,你聽她說,我——」
「小選,小心!」
被自己的女人背叛,使得江東植徹底失去了理智,無視了兩人想要解釋的行為,跑向某個頭上被開花的小奶狗,不顧他驚恐失措的表情,手肘給了他一下后,奪過他的玻璃酒瓶,隨手砸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卻是沖向了吳小選。
他本來內心就極度敏感和脆弱,一碰就碎,除了憤怒和屈辱之外,他毫無其他情緒,他什麼都不要了,只想她死,然後自己再死!
沒有人能夠想到事情會發展成要「見血」的結局,面對這一突發情況,在場的人各自做出了反應。
禾瀟想要拉過吳小選,但已經晚了,不說自己慌了神,腦子剎然空白,身體根本做不出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尖銳的酒瓶滑向吳小選的身體。
我要死了?
吳小選閉緊著因恐懼而顫抖的嘴唇,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她連夢想都沒實現呢,就要客死異鄉了嗎?
這僅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有的人已經忍不住閉上了雙眼,無法直視接下來將要發生的慘劇。
「咔——」
「啊!」
一聲短促的令人牙疼的骨頭斷裂聲響起,隨之是一陣凄厲的慘叫聲,與某個倒霉蛋開始的一幕如出一轍。
江東植痛苦的倒在地上,死死地捂住自己骨折的手腕,清秀帥氣的模樣蕩然無存,臉上唯有扭曲疼痛的醜陋感。
beenzino驟然停下了腳步,臉上鬆了口氣,他雖然一直看著好戲上演,但剛剛的場景明顯超出了他的底線,他是為數不多能夠反應過來,並且下意識地沖了過去的人之一。
嘴角微微揚起,不過看來能及時反應過來的人不止他一個人。
一擊得手后,高挑女人帥氣地收回了腳,身後趕緊跑出幾人制服住江東植。
接著她偏頭一臉毫不掩飾的嫌棄模樣,看著躲在自己背後的阿姆。
這王八蛋竟然躲得比自己的那一腳還快!
「呀,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丟下自己的女朋友?「
她抖開阿姆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語氣頗為厭惡,這樣個男的也值得女人拋棄前任?雖然前任也是個人渣!
「哇唔!你是不是男人啊?帥氣耶!」表示完自己的驚嘆后,阿姆完全不介意別人的鄙視眼光。
然而一樣的問話卻生出截然不同的意思,高挑女人丟給阿姆一個白眼,完全不想搭理這個人渣現任。
而是轉過身,面對禾瀟兩人,這個小妹妹在剛剛的生死瞬間,還是擋在了吳小選的身體。
就是這個行為給了高挑女人一種熟悉的感覺。
「你們是練習生?是親故嗎?」
「內!大前輩nim,非常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康撒米達!」
禾瀟連忙拉著吳小選躬身行禮,表情十分誠惶誠恐,竟然在這裡遇上歌謠屆的大前輩了。
大前輩嗎?
高挑女人一時有些恍惚,沒想到距離那一年,那一天,已經過去如此之久了,當年那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小姑娘也成了需要別人彎腰行禮的大前輩了。
回過神,她看著兩人互相攙扶的模樣,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只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接著語氣出奇的溫柔道:
「這份友情要永遠的保持下去喔!」
場面一時得以控制住,一位身穿黑色西服套裝的中年男人連忙擠開人群,來遲姍姍,身後跟著幾名強壯的安保!
先是讓安保把受傷的人送去醫院,其實傷患也就兩名——站著腦殼挨瓢的一位,躺著手腕骨折的一位,腦袋開花還被人一肘擊打的那位,一臉可憐兮兮的被人架走了。
至於另一位,中年男人剛想讓人帶走,就被高挑女人霸氣的讓人阻止了。
「我說了可以讓她走嗎?」
她氣可還沒出完,更何況還沒玩夠呢!
西裝男子對此苦笑著,身前的這兩伙人都是店裡的常客,尤其是帶頭的人都不好惹。
「各位,李先生曾千萬囑咐我,如果店裡遇到的是各位演藝界的朋友,一定不能怠慢,不然的話我就難辭其咎了!」
「所以呢,能否請給李先生一個面子呢?」
他壓根就不提自己的面子問題,如果僅僅只是一間club的負責人,那麼他在兩人面前也不值一提,所以他極為聰明的點出背後的大老闆。
「我沒關係的,還有——」beenzino越過人群,站在最前面,對中年男人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會亂來,說完對著高挑女人露出一個開心純善的笑容。
「允兒啊,你剛剛那一腳很帥氣啊!」
beenzino說完這句,隱晦地瞥了阿姆一眼,他好似看到這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在方才那險象環生的一瞬間,隱約地推開了一下那兩個女孩。
也許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