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人形狐狸必修課
吃飽喝足,路青尢懶懶地拍著滾圓的肚皮,抬頭望著滿的星辰。
不經意間,離開原生時空已經半年有餘了,不知道底下那幫她帶大的“孩子們”怎麽樣了……
莫名的傷感襲來,她的內心一陣空洞,像隻亮了一盞燈的走廊,視線層層變暗,心慌和眩暈感一齊襲來。
路青尢即將被吸入陰暗的洞底深處,眼皮上猶如壓了厚厚一層大理石,正常的開合角度都有些費勁。
“尤兒?”身邊一聲輕喚,她感覺有隻大手饒過胳膊,撐住了柔軟無力的腰,“是累了嗎?”
許安之皺著眉頭有些擔憂,與嫁不出去的大齡剩女舌戰 心理戰,定然消耗了不少精力,再猛地過度進食,肯定會產生身體上的不適。
是他疏忽了。
擔憂的神色中夾雜些許自責,許安之攔腰打橫抱,將人護在懷裏。
“沒關係,覺得累就睡一會兒,不需要憂慮其他事,星辰的溫床是浩瀚虛空,為夫的胸懷,生來就是為你留的。”
“睡吧,忘掉那些從前的事,你現在有家,有被疼愛的權利和資本。”
“既來之,則安之……”
他斷斷續續念叨了很多,直到耳邊響起女人均勻的呼吸聲。哎,從何時起,他也變成了碎碎念的老媽子。
放慢腳步,許安之唯恐動作大會影響到懷裏的可人兒睡覺。
估計是想起了從前的事吧,不然情緒轉變也不會如此之快,他來不及反應,人就失神了。
腳尖一點點將房門頂開,男人動作輕極了,路青尢落床之後姿勢都沒變。
長舒一口氣,許安之為她掩好被褥,再將房裏的溫度通過取暖設備調節的更高,他曉得娘子怕冷。
“可是把我閨女哄回來了。”貓腰扒在門口的許夫人聲音壓得低沉,吐出來的全是氣音,“人睡熟了你出來趟,我和你爹有事交代。”
低頭看看裹在被子裏的人,妝發還沒卸。
輕手輕腳拔掉女饒所有飾物,浸濕的毛巾來回來擦了兩遍才肯罷休,這麽一折騰,許夫人在寒風裏足足站了半時辰有餘。
她現在滿肚子的氣要是轉換成明火,估計能把花園燒穿吧。
“搞清楚青尢回娘家的原因了嗎?”家庭涵養不容許夫人露出藏在深處的尖獠牙,生氣時,她仍保持輕聲細語。
這麽問,主要是她和老爺都在懷疑一件事,就是關於兒子某些方麵的能力。
新婚不足三月的夫妻,按道理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一大半兒的兩口巴不得白都穿進同一件衣裳裏,這倆倒好,不僅鬧別扭,媳婦還不聲不響回娘家去了。
“爹娘莫多慮。”許安之隱約覺得,這老兩口心裏藏著事,老實交代不是他的作風,撒謊當然也不是,所以他選擇避重就輕,大概提了幾句凝香大鬧路家的事。
許老爺聽的認真,時不時點頭附和一下,“原來是這樣,路家和咱們親上加親,你無事了,就去幫忙出出主意,早日替易遙擺脫那個什麽香的女人。”
能辦出這等沒臉皮的事,好人家哪會生養出如此潑辣的姑娘,不日嫁做人婦,想必悍婦的頭銜,也是占得穩穩的。
“嚇死了……”許夫人拍著心肝,聲音不大卻剛好被許安之聽見。
“嗯?娘何出此言?”
一句極其正常的問題,激出婦人一身冷汗,“沒、沒什麽。”差點錯話,要是被兒子知道,當父母的以為他不行,多打擊自信心啊!
“你娘,擔心你們兩口吵架之後,處理不好關係。”不愧是家裏的頂梁柱,許老爺此時挺身而出,替夫人解圍。
“既然你和青尢已經和好,我們倆也就放心了。”許老爺望向夫人,眼神中帶著詢問。
青尢睡下了,那東西,今還送嗎?
許夫人收到信號,向後轉了轉身子,立馬從走廊那邊兒冒出來個麻花,手裏的托盤上安放一隻瓷碗,裏麵褐色的湯水升騰陣陣熱氣。
“最近你也累了,這是你娘我親手給你煎的補湯,能緩解疲勞,養精神的。”隻是針對性比較強,在某些層麵的精神上,有著非常顯著的功效。
自動屏蔽不能出現的詞語,許夫人麵帶慈祥的看著親兒子,“欺負青尢這件事呢,我和你爹既往不咎,往後好好待她,喝了藥趕緊休息去吧。”
聲聲催促宛若魔音灌耳,許安之再一次感受到了幼年時期來自家長的嘮叨。
“等下回屋喝,色已晚,爹娘為我和尤兒操碎了心,不如早點回去歇息,也好養足精神,等著兒子明孝敬二位。”
直覺告訴他,有詐!
對待事物的敏銳嗅覺,也是人形狐狸養成記的必修課之一,這倆人鬼鬼祟祟,坦蕩他第一個不信。
“別。”許老爺一直都保持著威嚴的形象,夫人不是個唱白臉的角兒,關鍵時刻,打輸出還是要靠他,“好歹是你娘的一片心意,不能叫她傷了心吧?”
嘿,就是要看著你子喝!
“再墨跡墨跡,青尢就該醒了。”外頭是慈祥的母愛,裏頭是炙熱的情愛,許老爺這幾句話,可謂是雙管齊下,專治狐狸各種耍滑。
行吧,既然推不掉,那也隻能硬著頭皮喝了。
憋住一口氣,湯藥肉眼可見的減少,“咕咚咕咚”的吞咽聲過後,碗裏還剩下三分之一。
苦著一張臉,許安之也玩起了父子情深的戲碼,“爹,兒子盡力了,晚間和尤兒用的太多,再喝下去,您親兒子估計得全吐出來。”
晃晃瓷碗,為難的表情呈現在他的臉上,“您二老不會連親兒子都不信任吧,這都喝下去大半碗了,剩下的我還能潑了怎的,外頭冷,快回去歇著吧,我緩緩就喝,好不好?”
本來就不信你啊!許夫人在心裏嘟囔,不過看在他確實喝聊份兒上,沒有過多為難。
“記得喝就好,兒子趕起人來,爹娘都變成了門外客,老爺,咱們走吧。”
許安之努力維持著孝兒的形象,目送二老離開後,頭也不回衝進臥房,從裏麵給門上了兩重鎖。
也不知道老兩口打的什麽算盤,響聲這麽,靠猜是猜不出來的。
這時,床塌裏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音,許安之靜下心來細細地聽,原來是路青尢在念叨著什麽。
“水……”路青尢迷迷糊糊,僅靠意念把眼皮撐開一條縫,“喉嚨幹,我想喝水.……”
幹涸的嘴唇微微泛白,一張一合傾訴著來自身體的反饋,許安之打量她,不自覺吞咽著口水。
怎麽有種勾引的意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