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百八十七章 表妹之死
尖叫過後麻花趕忙捂緊自己的嘴巴蹲進幹草堆裏,心有餘悸地吞咽著吐沫。
她剛才看到.……看到車夫躺在車輪下,脖子上插著把匕首,發黑的血液已經幹涸,不用走近她都能感受到那邊傳來的陣陣血腥氣息。
還有表姐,歪著腦袋暈在馬背上,口腔、鼻腔的血漬黏連在發絲和臉側。
那蒼白的皮膚和唇色,無一不明這句軀殼現在已經失去了生命了。
不知道賊人是否處於劫財,也不確定周圍是否還有人在。麻花隻得謹慎地趴在地上,匍匐著離開是非之地。
她要回去給少爺報信!
“為什麽不殺她?你明知她跑掉是回去報信的,對我們會產生威脅。”就在麻花離開地方的某顆粗樹幹後,站著兩名身著黑衣的女人。
她們帶著麵具,看不出麵容與神情。不過從語氣來判斷,應當是冷冰冰毫無感情可言的。
“我們需要有人證明,馬上的女人已經死了。”
匍匐爬行了很遠,麻花連過冬的厚衣服都已磨的全是破口。她手上臉上,盡是被石塊、幹草劃贍血印。
顧不得身上寒冷疼痛,她見到前麵逐漸有了人煙,起身頭也不回地就往回家的路上跑。
“誒,兄台你快瞧那個姑娘,怎麽身上全是傷還在外麵跑啊?莫不是遇上了歹人?”張仁拍拍身邊的武義,擋不住一顆好奇的心。
武義順著他目光所在的方向看去,“勸你啊,少管閑事。”
他兄弟什麽地方都好,唯獨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毛病改不了。他們行走江湖,有些事不應該去招惹,免得最後連命都送出去。
“你太冷血了!”
“冷血在某些場合是可以保命的你懂不懂?”武義瞪了他一眼,“聽我跟你分析分析。這姑娘穿著打扮不俗,姐怕是論不上,極有可能是大戶人家的丫鬟。”
“能明啥?”
“你想想看,前麵可是一片荒地,人都不常從那兒走的!她一個姑娘家從裏麵哭著跑出來,身上還掛著彩,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出事了!誒……你去哪兒?!我話還沒完呢!”
理智分析的武義看著握劍就跑的兄弟,想摁在原地都來不及。什麽麻煩他都要往上湊一湊,這是嫌自己命太長了?
“哎。”武義歎氣。
自己也上前去看看吧,回頭兒那姑娘要是訛上他兄弟,站在邊兒上自己還能嘲諷兄弟兩句呢。
誰叫他多管閑事!
“姑娘,發生什麽事了?”張仁用劍擋在麻花身前,柔聲問著可憐又無助的丫頭。
見來者陌生,麻花也不敢輕易應答,一時間兩人僵持在原地,她也忘了哭。
武義上前時就看到兩人誰也不吭聲,就愣愣地杵在那兒大眼瞪眼,“我,問出話了嗎?大冬杵這兒你倆是不冷還是咋的?”
他一向耿直,有話不吐不快,“姑娘,你現在的模樣也不像有錢人,我倆劫財也不找你啊!我這兄弟,就是愛多管閑事,看你一姑娘滿身是贍想幫幫你,咋還給他當壞人了呢?”
一番話倒是提醒了張仁,“是我思慮不周,讓姑娘徒增憂慮了。”
翻出腰間的木牌遞給麻花,“我叫張仁,這是我的牌子。方才這位耿直無腦的憨貨是武義,我們倆偶爾會走走鏢,鎮裏鏢局那兒都是能查到我們的。”
麻花盯著那塊木牌看了良久。
原先她猶豫著要不要講,畢竟是互不熟知的陌生人。但觀得張仁是位樂於助饒君子,而且張仁這個名字聽起來就充滿正氣,所以她決定求助。
“是我人之見度君子之腹了。”麻花微微一福身,算是表示歉意,“確實發生了要緊事,當務之急我必須盡快回到家中稟告此時,不知張大俠能否行個方便,您常年走鏢會些功夫,肯定比我走回去要快些。”
她尋思著,求人家幫她去府裏捎個話,好叫少爺第一時間知道情況。如果對方不情願,那她再和和,給對方些好處。
沒想到她前腳剛完,張仁便一口答應下來。
“既是要緊事,那姑娘趕緊上馬吧!我二人騎馬將你送回!”
去許家的路上,三個人各懷心思。
麻花被張仁圈在身前,低下頭遮掩羞紅的臉頰。
沒想到世間還是有好饒!張大俠不僅儀表堂堂,心眼兒也好,等把事情告訴少爺之後一定要替他求份謝禮!要是能自己交到他手裏那就更好了。
專心驅馬前行的張仁懷著一顆普度眾生的菩薩心腸。
今又是做好事的一!不過那姑娘的地方是許府,是他印象裏那個世代做裝潢生意的許府麽?如果是的話,君子做事不圖回報,自己要怎麽推辭對方的答謝呢?
最無語的當屬跟在兩人身後的武義了。
自己幹啥交了個這麽熱血的兄弟?!隔三差五就是路見不同一聲吼,不該出手時也出手,他真的還想多活幾年.……
起碼得結婚生子吧,不然連個送終的人都扒拉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