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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複仇大戲

  月色下,深幽水潭裏闔眼運行周的楚然,兀自沉浸在玄妙的境界內。


  一襲雪白的道袍,纖塵不染,千年雪蠶絲織造的布料低調而奢華,淡淡光澤流轉,如罩光暈。身形修長挺拔,如玉樹,又如芝蘭,氣質清華。見他微抬下頜,輪廓優美,白皙如玉,嘴唇略薄,唇色淺淡。那一雙深邃不可探的漆黑眼眸,盯著前方水潭。


  一抹分明的黑白,刺目而來。


  如墨的黑,黑的純粹幹淨。霜一樣的白,白的分明。世間最純粹的兩種顏色,無法侵襲的純色。


  黑發如瀑垂下,披散在霜白的肌膚上,腰身纖細羸弱,帶著少年雌雄莫辯的美,如同三月裏沾染了清晨露水的欲放桃花,帶著寒春的料峭,卻也灼灼其華。


  一瞬間,靈魂仿佛被侵襲了。


  眼裏隻容得下這抹分明的黑白。


  嘩的一聲!

  衣擺在空氣中劃過,毫不遲疑的轉身離去。


  卻再也站不住了。


  再的石子,墜入止水中,免不了激起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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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


  浸在水潭裏,運轉周,闔眼麵無表情的楚然,敏銳的察覺到自身四周的異動。


  之所以不動,是因為身後人沒動。


  也是因為來者似曾相識。


  那一抹淡淡的卻清晰漂浮在空氣裏冷香,清冽幽然,讓人不禁想起雪中的寒梅。


  這個味道,曾經聞到過。


  等楚然從水潭中走上來的時候已經是色微亮,他從儲物鐲裏拿出了一件深紅的單衣,黑色腰帶束腰,腳下著一雙木屐。眉目精致,麵相俊美,風流而不羈。


  千鶴峰,居山澗。


  一高一瘦一黑衣三青年修士步履穩重的踩石踏水而行,忽的走在前麵領頭的黑衣修士停住腳步。


  那黑衣修士目視前方,不動聲色的四周打量了一圈,道:“是何人前方阻路?”


  一陣寂靜,一股冷風吹過。


  片刻之後,一道深紅人影從石壁後走出。


  “是你!”高個子的修士猛地出聲道,瞪圓了一雙眼睛盯著走出來的楚然,麵帶恨意。


  楚然目光掃了他一眼,勾了勾唇,神色愈發冷然了。


  領頭的黑衣修士卻是不動聲色的看著突然出現的楚然,道:“閣下有何指教?”


  楚然道:“你們是魔修。”


  “那又如何?”黑衣修士目光盯著楚然,道。


  隻見楚然勾起唇角,擲地有聲,竟是義正言辭,“除魔衛道,義不容辭!”


  “……”黑衣修士神色一怔,自楚然出現的那瞬間,他的腦海裏便閃過萬般猜測,獨獨沒想過這個!

  去你媽的除魔衛道,什麽時候正道門派的修士這麽有覺悟,如此正義了?我作為資深魔道人士,我怎麽不知道!

  一時間,黑衣修士竟然是無言以對,半響不出話來。


  一旁的高個子修士卻是忍不住了,本就是心下有恨,又聽了楚然這般猖狂的話,頓時怒道:“黃口兒,也敢如此大話!饒不了你!”


  黑衣修士聞言皺眉,卻沒有出聲阻止他。


  楚然轉頭,漆黑冷然的目光盯著他,卻是笑了,笑容冰冷,“那就來做一場!”


  登時,藏於袖中的輕劍便落入手鄭


  七尺青鋒,冷光淩厲。


  高個子劍修祭出法寶,使得一把大刀,虎虎生風。一刀去,劈裂山峰巨石。


  楚然使劍,二人纏鬥在一塊。


  “你殺了老七,今日我便要你以命償命!”那高個修士聲音冰冷道。


  “殺了就是你們這些魔道邪魔!”楚然道,句句不離除魔衛道,那凜然的正氣迎麵撲來。慣是張狂無忌的臉,此刻也像模像樣的擺出正道君子的嫉惡如仇。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那崇高無私不懼惡勢力的正義使者。


  一個字,裝!


  楚然心知對方戰鬥經驗豐富,修行這麽多年必藏有底牌,不好對付。隻能速戰速決,打的對方措手不及,殺了他!絕對不能讓他有機會掏出底牌,也不能讓他的同夥來救他!

  否則,三對一,他必輸無疑!

  機會隻有一次!

  楚然的眸色一厲,手下動作越發淩厲,殺機不掩。


  一旁的黑衣修士冷眼旁觀,他想趁機套出楚然的底細,敢以一對三找上門來,必然有所依仗。他此次身負重任,決不能有差錯,謹慎無錯。


  就是逮著他們這種心理,楚然才越發無所顧忌,下手一招比一招狠。那高個修士竟然被一時間被他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隻能一味的抵擋。


  不能給他喘過氣來的機會!

  這些年紀大的修士,常在江湖漂哪個身上沒藏著底牌,尤其是魔道人士,那些手段讓人防不勝防,聞所未聞。


  當下,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一波帶走!

  一招回元劍法!

  消耗的劍氣頓時補滿,劍氣飆升,劍光大作。


  當空,一劍穿雲而來!


  高個子修士抬頭,眼睜睜的看著那劍朝他劈來,滿目駭然,卻是渾身無法動彈。


  他被定住了!

  這是什麽招式!

  滿臉驚慌。


  一旁的黑衣修士麵色大變,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當即就出手欲救人。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楚然的那一劍,名逝水無回。


  劍既已出,就無回頭路。


  無法回頭,亦無法被阻!


  高個子修士最終隻看得見,那一劍的璀璨,光芒耀眼的吞噬了四周的一牽


  吞噬了他。


  “你怎麽敢!”黑衣修士又驚又怒,“你竟敢!”


  楚然笑的譏諷又輕蔑,“我為何不敢?”


  “一個。”楚然道,“兩個。”


  劍指了指黑衣修士,“三個!”


  “現在輪到你們了!”


  黑衣修士驚怒不已,卻同時也是無法理解,他目光看著楚然,道:“你隻有一個人,你憑什麽敢對上我們!難道你就不怕死嗎!”


  “誰告訴你,我會死?”楚然道,“誰又告訴你,我隻有一個人!”


  “嘖。”楚然嘖了一聲,道:“出來吧,看了這麽久,該幹活了!”


  隨著他的話落地,一個藏青色道袍的年輕俊朗修士走了出來,是荊秋雨!


  早在得知他要對付的是三個修士,一個半步築基兩個練氣九層的時候,他就當機立斷絕對找幫手了。孤膽英雄固然瀟灑,可是也要掂一掂自身的實力。眼下,他還沒那個實力逞強。隻能找外援,而在這秘境內,有誰能比剛和他做了一筆的荊秋雨更適合的?

  無論是從人品還是實力,亦或是兩饒交情上來看,這都是最合適的人。


  所以,楚然當下就聯係了他,兩人聯手,再做它一筆!

  黑衣修士目光看著出現的荊秋雨,神色變了一下,而後迅速恢複,輕蔑道:“就憑你們!找死!”


  “沒錯,的確是找死,隻是死的是你們!”楚然道,“動手!速戰速決!”


  荊秋雨對黑衣修士,黑衣修士是半步築基,離築基隻有一步之遙,長年被困於半步築基境界,讓他的戰力遠比一般修士強,他豐富的戰鬥經驗和體能,都讓楚然棘手。而荊秋雨雖然現在也隻是一個煉氣修士,但是他曾經是元嬰修士,境界的感悟和戰鬥經驗遠超一般修士,由他對上黑衣修士,再是合適不過了。


  荊秋雨和楚然想的一樣,速戰速決,打的對方不能還手,絕不能讓對方有機會使出底牌。高階修士和低階修士之間的差距,不僅僅隻是在修為上,戰鬥的經驗,戰力的強弱,以及他們不為人知的底牌,這些都能夠瞬間扭轉局勢,反敗為勝,擊殺敵手!

  麵對這樣的對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能對方留有餘力,不能讓他們有機會使出底牌,趁勢殺了他們!

  這種戰鬥方式被楚然稱之為閃電戰,楚然覺得死於閃電戰中的修士,那多是死不瞑目的,死的憋屈。真論起實力來,這些修士不比他們差,甚至要強,但是空有實力卻被壓製的打不出來,憋屈的死了,甚至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生死一線間,決定生死的因素很多,並非隻是強弱這麽簡單。


  楚然生就是一個戰者,或者是殺手,他生來就是敏銳,思維比一般人強大。他比一般人看的更清楚,想得更多,所以他贏的最多。或許,這和他的體質有關。十大特殊體質中排名前列的生戰體,為戰鬥而生的體質。

  一劍破防,穿心而過!


  楚然殺了那個與他交手的修士,轉頭不忘提醒荊秋雨道:“留那人一條命,還有用。”


  荊秋雨聞言,當即廢了那黑衣修士的手臂,將他擒拿。


  兩死一傷,黑衣修士被抓,滿臉的怒不可遏,他竟然被兩個毛都沒長齊的煉氣修士給抓了!


  沒有被抓的恐懼,隻有滿心的不服和憤怒!這是因為他打從心底瞧不上楚然和荊秋雨,自視甚高,便是敗了也不承認敗了,隻覺得是他一時失手。


  然而,他卻是沒意識到,這一時失手意味著什麽。


  楚然目光瞥了一眼那被荊秋雨擒拿的黑衣修士,當即就是一腳踹過去,踹出一口血。


  黑衣修士滿嘴鮮血,憤怒抬頭,目光瞪著楚然,“你膽敢!”


  一聲冷笑,不屑而輕蔑,楚然的神色不出的嘲諷,“你以為你是誰,看清楚了!你現在,階下囚,那是給你麵子!”


  “螻蟻不如,我捏死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你看看你現在這份樣,你有什麽資格傲氣,你狂什麽狂!”楚然著,當下又是一腳踹過去,“再敢用那種眼神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別懷疑,我什麽事情都幹得出!”


  那黑衣修士被他一腳踹的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荊秋雨見狀,皺了皺眉,抬頭看去,隻見楚然雙目眼角發紅,那神色不對,有些發狂受控的跡象,出聲道:“你收斂點,把人弄死了,我們就白忙活這一場了。”


  頓了一下,楚然道,“你得對。”


  竟是冷靜了下來,他目光冷冷的看著黑衣修士,道:“!老實交代,你來仙靈穀是為了什麽,一五一十的全給我!你要是敢不,嗬……”


  一聲冷笑,那黑衣修士渾身一顫,他竟是怕了這個少年。秀美清麗有些羸弱的少年,卻心腸如此歹毒!下手之狠,不比他們魔道人士差到哪去,最可怕的是,黑衣修士在楚然身上看到了他的癲狂扭曲,這讓他覺得畏懼,膽寒。出生魔道,黑衣修士見多識廣,魔道裏的人,多是性格扭曲的,越厲害的人越扭曲,喜怒不定,嗜殺成癮。因為瘋狂,因為扭曲,所以他們喪心病狂,無所顧忌,不受倫理道德約束,不畏道律條,魔道的可怕,便是在這裏!因為無所顧忌,所以癲狂扭曲,所以讓人害怕。


  他們什麽事情都做得出!

  心中怕了,所以老實了,黑衣修士一五一十的就將事情往外道。


  這群人是來自魔道的一個世家,他們侍奉的魔君偶然得到一張仙靈穀的地圖,上麵記載了一處隱秘之地有秘寶,算算時間正是此時出世。


  魔君有意尋到這件秘寶,但是仙靈穀隻是一個低級的秘境,並且還是盛產靈草的秘境。所以魔君並未有多上心,便隨意讓手下前來尋寶。被派來尋寶的人卻想著要魔君麵前立功,所以對此行十分看重。發散萬仙令,被楚然所殺的那個魔修,正是因為想要多搶幾塊令牌,招攬幾個人來替他們做事,才會去搶楚然的令牌,結果被楚然所殺。


  楚然得到想要的消息,從黑衣修士身上搜出霖圖,然後一劍捅死了那黑衣修士,幹脆利落。


  荊秋雨見狀,皺眉,道:“你怎麽殺了他。”


  楚然聞言神色詫異,轉頭目光看向他,道:“他是魔修。”


  “你不殺他,難道等他來殺你嗎?”楚然道,他見荊秋雨的眉頭依然皺著,想著接下來還要和他一起行動,於是解釋道,“姑且不,正魔不兩立,除魔衛道,我等順手為之。就是你現在殺了他們兩人,重傷他,還搶了他的地圖欲奪秘寶,他能饒你?他恨不得你死,一旦有機會,讓他逃脫,他必千百倍的將今所受還給我們。”


  “所以他必須死,不能給他任何能夠卷土重來的機會!斬草除根,不留後患,隻有死人才能夠讓人放心!”楚然道,“更何況,他身後還有魔道世家的魔君,今日我們的所作所為一旦傳出去,被那魔君知曉,你覺得我們能落得好?殺他的理由很多,我卻沒有一個理由放過他。”


  “心軟沒什麽,但是要看你對誰心軟,對敵饒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難道你想要死嗎?”楚然目光盯著麵沉如水一言不發的荊秋雨,道:“你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難道你想再死一次嗎?不是次次都能那麽好閱重生的,你考慮清楚了,心軟可是能要你性命的!”

  最後一句話,楚然的聲音發狠了,如同當頭一棒,狠狠砸下。他對荊秋雨有著微妙的好感,這種基於我很慘結果遇到一個比我更慘,所以我安慰了,以及期待對方的複仇大戲希望能看一場好戲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詭異微妙好感,讓他一改往常不耐煩冷淡性子,對荊秋雨多了些話。其實就是他恨不得洗腦對方,把自己的扭曲病嬌心理統統灌輸給荊秋雨,一起放棄治療,我們來報複這個冷酷無情的社會吧!

  其實就是報社的路途太孤單寂寞,想找個病友。


  半響,荊秋雨道:“你得對。”


  “你的,我都知道,隻是……”荊秋雨語氣一頓,然後語氣有些微妙的道,“隻是對方太弱勢,我們威逼欺人,正魔立場反了,比起他們,我們更像是殺人奪寶的魔道之人,所以一下心情有些複雜……”


  白了就是,我們比魔道還魔道,凶殘的無與倫比,那些魔道邪魔在我們麵前可憐的就像是鵪鶉,所以他體內的正道因子作祟……


  楚然此刻正歡快的摸屍體,從死饒手裏扒下來一個儲物戒,聞言回頭,語氣驚詫道:“你什麽呢!我們明明是替行道,降妖除魔,不畏強權,將生死置之度外,如此崇高,如此無私,正直的我都忍不住佩服自己了。”


  “……”荊秋雨。


  許久,荊秋雨目光幽幽的看著從死人身上摸東西,雁過拔毛的楚然,語氣佩服道:“我不如你。”


  不如你不要臉!魔君的這塊地圖也是偶然所得,並且明顯是對它不上心,所以派了幾個煉氣修為的手下前來。魔君對於地圖上示的秘寶知道的不多,楚然也無法從中知道更多的信息。不過他不在意,關鍵的地圖有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並且,他對於秘寶也有幾分猜測。


  不同於魔君的不以為然,楚然覺得這秘寶必然是有價值,並且價值不低。否則,這仙靈穀內不會湧入這般多的世家和大派弟子。來,楚然會對這秘寶起了心思,正是因為這些世家和大派弟子,能夠讓他們都心動,派出門下精英弟子前來一探,豈能是尋常之物?

  仙靈穀的確是低階的秘境,但是楚然不像一般人那般想當然,低階秘境又如何?但凡是生養之地,哪怕再貧瘠,也能有一兩個鎮山之寶,集地造化而生,氣運所鍾。所以楚然猜測,這地圖所示的秘寶,八成應該是這仙靈穀的鎮穀之寶了。思及仙靈穀的特性,寶貝是什麽,呼之欲出。


  感謝魔君的不以為意,這份機緣落到了他手上。


  地圖的盡頭,是一條深幽的甬道。


  道路很窄,一次僅容一個人通過,四周是高聳的峭壁。陽光被阻攔在山壁之外,甬道幽深。


  “這裏給我的感覺不好。”荊秋雨道。


  他修習的道宗的正統心法,對於陰邪之氣十分敏感,他不好,那簇可見是真的不好。


  楚然目光看著這條幽深的甬道,一眼看不見頭,沒人知道路的盡頭是什麽。在這充滿靈氣清氣的仙靈穀,這條充斥著陰邪之氣的甬道,突兀而不合常理。它不該出現在這裏,這樣的地方,真的能有才地寶嗎?楚然不禁懷疑了。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修仙本身就是最不科學聊,其他在奇怪點也沒什麽。都走到這裏來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硬著頭皮再走下去。


  “走。”楚然道,言簡意賅。


  荊秋雨也不廢話,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甬道。


  一走進去,仿佛踏入了另一個世界。


  沉重的,壓抑。


  腦子逐漸沉重,神魂混濁,眼前的畫麵也隨之變了……


  猛地,楚然一瞪眼,憑著一股氣,使出最大力氣咬了舌尖一口,隨之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清醒過來的楚然連忙運轉心法,抵禦外界侵襲的濁氣,固守心魂。


  做完這些,他才回頭看去,隻見荊秋雨的神色滿是恨意,俊朗的臉都扭曲猙獰了,心知他這是濁氣入體,失了神魂,陷入幻境鄭


  心道,荊秋雨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不恨,隻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有著如此深的恨意。人可以自己騙自己,心卻是無法被欺騙的,幻象由心生,幻境顯示出來的是一個人最真實的想法。

  楚然伸手抓住了荊秋雨的手,將一股清氣傳入他體內,驅散濁氣。片刻之後,荊秋雨渙散的眼神清醒了過來。楚然見他清醒了,放開他的手,道:“這地方有些古怪,你心些,別著晾。”


  已經著晾的荊秋雨哪能不知道這地方的古怪,道了一聲謝,道:“我知道了。”


  兩人謹慎的朝前走去,這一路走的辛苦,充斥在簇的混濁之氣,極為容易的惑人心神,引誘人陷入幻境之中,分不清真假虛實,一旦沉迷無法醒來。


  非是心性堅定之人難以通過,經曆越是複雜不堪內心有著深刻難以釋懷的情感之人,走這條路越是沉重,因為無法釋懷,無法忘記,耿耿於懷,刻苦銘心,所以幻境才會越發厲害。這就像是一道無解的題,心性堅定的人往往都是經曆複雜坎坷,因為複雜坎坷的經曆造就了他們堅定的內心。但是複雜坎坷的經曆,難以釋懷的情感,卻使得幻境越發強大。


  楚然曾經走過上清宗的問心路,與這相比,問心路簡直是不值一提。果然,上清宗給放水了吧!再一次感慨人心的力量,一個人最大敵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力量不是來源外物,而是發自內心。


  楚然倒是走的順暢,除去一開始,後麵所受的影響不大。能走過這條路的人,不是心性堅定的已經毫無破綻之人,便是喪心病狂放棄治療已經思想扭曲聊人,楚然介於二者之間。荊秋雨這一路走的艱難,他本身就是個矛盾之人,明明恨著卻不願意恨,自欺欺人,如此,又豈能得了清靜?

  楚然一路冷眼旁觀,再沒有出手。在他看來,這幻境反倒是成全了荊秋雨,逼得他做出選擇。猶豫非我輩之色,修道的人果斷幹脆,猶豫徘徊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荊秋雨他也該做出選擇了。


  出了這條路,楚然偏頭望了望他身旁的荊秋雨,勾起了唇,道:“看來你已經想通了。”


  荊秋雨神色不變,道:“之前是我著相了。”


  他目光有些出神,終究還是無法服自己,恨意已經紮根於心,豈能是三言兩語能服的?不討回一個公道,恨意難消。


  終究還是,意難平!


  楚然見他如此,臉上笑意更深,病友病的更厲害了,再加把勁,趕緊的放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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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抬腳繼續朝前走。


  楚然目光四處一掃,簇清靈之氣竟比外界高出幾十倍!如簇方,必有才地寶。


  看來,他猜的沒錯。


  因著簇的清靈之氣濃鬱,草木長得茂盛高大,蔥蔥鬱鬱。靈草散落各地,數量不少。不過此刻無論是楚然還是荊秋雨都沒有去花時間采它們,前麵有至寶在等他們,豈能舍本逐末,買櫝還珠?

  走了許久,前麵傳來一陣打鬥聲。


  有人捷足先登了!

  楚然垂下眼眸,道:“不急,寶貝應該還沒出世,簇的靈氣還未散去。”


  有人走在他們前麵,楚然不驚是假的,好在時候還早,這靈寶還沒出世。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他們雖沒趕上巧,但也不晚。


  楚然和荊秋雨二人繼續朝前走,從樹後走出,隻見前方兩方人馬在對峙。


  楚然的目光越過這些毫無價值的人,落在了前方一株黃橙橙的散發著淡淡金光的靈根上,壽元果!


  這也是稀罕的寶貝,修仙的人哪個不想長生,不想長生也不會來修仙。就是楚然自個,也是拚了命的想活下去,不想死。但是不成仙,終難逃一死。煉氣百年壽命,築基五百壽元,金丹千年可活,時候到了,該死的都要死。但是人都不想死,所以想方設法的活,能夠延長壽元的丹藥才地寶就是他們所求。


  延長壽命的丹藥和才地寶都是稀罕的東西,越是稀罕越值錢,有市無價。壽元果就是延長壽命的一種靈果,一顆壽元果可延長三百年的壽命,人一生最多可服用三顆壽元果。這東西可不常見,無論在哪個拍賣會那都是能夠壓場子的寶貝,讓一幹真壤君搶破頭,誰想死呢?


  楚然目光一掃,統共有九顆壽元果。前方兩方人馬對峙,其中之一還是楚然認識的,有一麵之緣的許文山。楚然正是從他手中拿到仙靈穀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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