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隻是當時已惘然
手執酒杯聽了一遍又一遍的《棠梨煎雪》。隨著音樂的旋律,想起了晏殊的《蝶戀花·檻菊愁煙蘭泣露》: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是啊!這酒意尚濃,音樂聲聲環繞在耳邊,也不知下一個春到來之際,會是怎樣的光景?此時正值殘陽下沉之時,正要感傷逝去的一日,可是那些舊日情景卻又浮上心頭讓人沉吟。獨自登上高樓,望著那縱橫交錯的道路。想給我的心上人寄一封信,可是不知道又該從哪條路寄過去,也不知道我思念的人究竟在何處。 杏花樹下,幾隻麻雀跑過來跑過去好像在尋找著什麽,不一會兒,幾個鄰家的孩子來尋我玩耍。於是便摘下幾個杏子,用酒煮了起來,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談論,古人尚且青梅煮酒論英雄,今日我們幾個是青杏煮酒論人生,豈不快哉! 隻是這酒和青杏煮在一起,入口有些酸味,也有些辣味兒。於是幹脆躺在樹下,一邊喝酒一邊翹著腿,不多時便隱隱睡了過去。後來覺得有什麽東西灑在臉上感覺涼涼的,就驚醒了過來,細細一看,才知道下雨了,我望著空,突然覺得好笑,原來老也饞的留下口水了啊! 蟋蟀的鳴叫聲感染著憂鬱的氣氛,路上行人匆匆的身影,惹得心情有些凝重,正如司馬遷所的: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多麽希望你們能停下腳步看一看這斑斕景色,聽一聽鳥鳴蟲叫,談一談人間情事。 田野裏梔子花開得正好,蜜蜂正忙著采蜜,徑上堆積著一些花瓣,一陣風吹過便翩翩起舞。可能是我的相思太過沉重,竟然惹得花兒也白了頭。 春風吹盡柳絮,四處人家,門庭被綠蔭遮蔽。詩詞雲:昔我往矣,楊柳依依。想來最無情的莫過於楊柳罷了!它若是有情,為什麽偏偏要在離別的季節,長得如此青翠碧綠呢。 清晨,梨花夾帶著一絲雨露,像極了美人哭泣的雙眼,子規歌聲斷斷續續,鴿子飛來飛去,綠水中倒映著芍藥的影子。清明時節,本是踏春的日子,而我獨喜一壺濁酒,遊走於樓閣之間,酣醉中,看衣帶隨風飄飄,偶爾拾起來一片落葉,輕輕的哼唱幾句《葬花吟》,便足夠了。。 或許,詩和遠方的盡頭,就是柴米油鹽。曾想和一人春花秋月、夏風冬雪的走一生,到頭來,卻是和另一人不管前方如何蜿蜒曲折、不管路途怎樣坎坎坷坷,總是相互扶持的走下去,想來我也是幸運之極的。 時間總是自作多情的去洗刷傷口,或許它能夠治愈一些過往,但是很多時候它治愈不了那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的悲哀。埋藏在心底的遺憾,是初春的嫩葉,他日時機成熟,會煮成一壺苦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