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吃醋
「沈總, 這是子公司上季度的財務報表，請您過目。」
「沈總，娛樂公司的秦總想單獨見見您, 好像是因為之前失德藝人的事，想求您再給個機會……」
「沈總，這是城東度假村開發新的預算單，請您過目后簽個字……」
沈氏集團的會議室中，沈逸燼獨自坐在主位上, 被各個部門的主管圍著, 處理沈氏這邊落下的工作。
由於早已經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工作體系, 沈逸燼一口氣打理幾家公司。
平時只要幾優秀的助理分工協作，把事情彙報給他就好。
但每個月偶爾的幾天，沈逸燼還是會回到沈氏，親自集中處理比較棘手的問題。
比如今天。
「沈總, 您也工作大半天了，歇一歇吧。」快到午休時間, 會議暫停。
其他主管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會議室，助理小路逆著人群給沈逸燼端來了一杯咖啡，又問：「這都快到午飯時間了，要給您定個餐嗎？」
沈逸燼瀏覽完眼前的一份文件，在上面簽了字后將文件遞了出去, 說：「不用。」
「好的沈總, 那有什麼事您在叫我。」
路助理接過沈逸燼手中的文件，與此同時, 他放在桌面上用來做會議記錄的電腦響了一聲，屏幕的右下角，「老公」兩個字極其醒目, 會議室中僅剩的兩個人都看見了。
「……啊哈哈。」不小心也把私人微信登陸了的路助理小小地笑了一下試圖緩解尷尬，他覺得沈總八成是看見他屏幕上微信提示顯示的完整內容了，不禁解釋：「是我老公過來這邊跟一起吃午飯，都跟他說了往他不要這麼早到……」
「那你去吧。」沈逸燼說。
「沈總？」小路助理看了看時間，這距離真正的午休時間還有二十多分鐘呢……
「去吧，下午準時回來開會。」沈逸燼沒有多說，小路知道他也不會再多說什麼。直接跟自家老大道了謝，抱著文件離開了會議室。
老公……
只剩下一人的辦公室里，沈逸燼暗暗揣摩這兩個字。
路助理幾個月前結婚了，對象同樣是一男『性』。沈逸燼曾無意間聽到過他講電話，聽到他對著話筒叫對面的人老公……
仔細想想，之前唐勵也讓晉哲恆叫他老公……
沈逸燼收回思緒，又抽出一份文件，垂眼迅速瀏覽起來。
沒過一會，被他放在手邊的私人電話也震了一下，「景尋」兩個字儼然出現在了屏幕前。
沈逸燼立即拿過手機。
[景尋：生還在開會嗎？不要太累，中午要記得吃飯呀！]
ai晶元正式上線兩個月，景尋已經不像先前那麼忙碌。
但像沈氏集團內部這種一開就是一天的會議他通常也不會跟著過來就是。
微信上明明只是極簡單的一句叮囑。可隔著屏幕，沈逸燼還是彷彿看見了青年那副天生帶笑的容顏。
一上午都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也乍然浮現出一絲笑意。
[沈逸燼：嗯。小尋也是。]
[景尋：哈哈哈吃完了，吃了學長自製的便當。【圖片】]
沈逸燼手指一頓，景尋發來的圖片上，是一整套精緻的餐盒。
裡面形形『色』『色』地擺放了各種食物，粗略看去，大概有厚蛋燒、兩種炒菜，鹵牛肉和水煮蝦。且每一樣的量都不少，很明顯是兩人餐……
[沈逸燼：好。]
跟景尋簡短地聊完天后，他繼續工作。
直到公司規的午餐時間過去半個鐘頭，幾乎將桌面上積壓的文件全部處理完畢，沈逸燼才起身，向樓下的職工食堂走去。
「沈總。」
「沈總好。」
見到他的人一律沖他埋頭問好，沈逸燼一一應過，一路來到了食堂的打飯區。
這個時間已經有一大部分人都吃完飯了，食堂變得並不擁擠。
但大家都吃完了，這也意味著不剩什麼好菜好飯了。
沈逸燼卻也不挑。
他在食堂快速地解決完午餐，很快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繼續處理工作。
下午，再次開會之前，負責銜接伊威工作的助理小唐跑過來送文件。
是一份挺重要的文件，急需要沈總簽字。
等沈逸燼簽完字，工作也彙報完了，小唐以為會像以前一樣，自己直接被沈總打發回去。
沒想到他們老大竟然突然將視線從桌面轉到了他身上。
他問他：「裴學長……他很會做菜嗎？」
「啊？」雖然不知道老大為什麼那麼問，但小唐還是如實回答了：「是呀，學長做的菜老好吃了，還什麼菜式都會做！且都不知道他哪裡來的時間，就經常早晨做好了便當帶過來……」
「不過覺得要說做東西，老裴……就是裴學長做的甜點其實是最絕的……咦？天吶，他今天又帶了甜點過來！」
完全是手機控的下意識行為，說話的時候小唐還順手看了眼手機。
小唐立即換成哭喪臉：「怎麼辦，下午還要去好多地方辦事……這蛋糕指沒有了！」
伊威公司內部的下午茶已經快成了約定俗成的固定活動。遇到問題和瓶頸的時候要吃點甜的，做研究特別順利也要吃點甜的慶祝一下……
聽說吃甜食可以適地補充大腦需要的能量，正適合極度的腦力勞動者。
不管這種說法是真是假，重要的是，這種下午茶文化多多少少也跟沈總有點兒關係。
初要不是沈總三天兩頭就請全公司吃下午茶，大家也養不成這『毛』病……
既然是沈總帶頭，大家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公司內部已經默認，上班時間不能划水做別的娛樂活動。
但用來吃甜點的時間卻不算作是上班時間。
一上午都在外面跑這份文件，小唐連午飯都沒有好好吃，現在看見了誘人的小甜點，頓時又感覺自己錯過了一個億。
這時，他家老大卻突然破天荒地看了他一眼，並抬手：「什麼甜點？看看。」
「嗯？」
小唐心有不解，還是交出了手機，解釋：「就是這個。」
沈逸燼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正看見屏幕上的一張圖片。
但他的動作還是頓了一下。
因為聊天界面上，發這張圖片給小唐的正是景尋。
[尋尋老大：裴學長今天新做的蛋糕，等你回來！【圖片】]
照片上是一個看上去八寸大小的圓形蛋糕，外形並不花哨，純白無瑕的表面只鋪了滿滿的一層水果，主要以草莓為主。
沈逸燼：「……」
將手機遞還給小唐，沈逸燼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樑，垂睫道：「這裡沒什麼事了，你去忙吧。」
「老大？」下意識地察覺到老大的反應可能不太對，小唐再忙也沒有立即離開。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不過還是嘗試解釋了下：「那個嚴總叫我回去吃蛋糕只是因為我之前經常去他們實驗室蹭吃的啦，可能時間久了他們就自動想著了，您千萬別誤會……」
沈逸燼：「嗯。」
小唐：「……」
好吧這果然是誤會了！
之前把手機遞過去的時候他還在想，他跟尋尋坦坦『盪』『盪』，也經常會用微信聊天啊什麼的，老大應該不會介意了。
沒想到……
枉費他這一片赤誠之心，算是錯付了！
但小唐並不知道，他家沈總此時在意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只聽沈逸燼又問：「你常去ai實驗室，那你覺得景尋跟裴學長……」
話說到一半，聲音便頓住了。
足足停頓了幾秒鐘，后他也什麼都沒問。
只是說：「沒什麼。」
小唐：「……？」
在臉上畫了個大大的問號，可老大都說沒什麼了，小唐也只能帶著不解和疑『惑』一起離開辦公室。
隨後，沈逸燼重新埋頭陷入到工作中。
只是這次僅過了幾分鐘，他的視野又回到了手機上面。
拿起手機，沈逸燼點開了景尋的朋友圈。
景尋沒有設置過朋友圈許可權，他以前也久不更新，原本最上面第一條的內容還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拍的照片。
但就是這幾天，景尋的朋友圈，卻連著兩天都發了裴清年帶來的食物。
一天是裴清年親手做的午餐便當。
一天則是裴清年親手做的小甜點。
……
「沈總，該開會了。」路助理過來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沈逸燼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整理了下桌面的文件后，站起身向會議室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路助理總覺得，沈總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好像周圍就立即多了一道寒氣。
……這感覺不陌生，可也已經好久沒有過體會了。
好像自從嚴總入職后，這一年來，公司上下就很少能再感受到這種讓人戰慄的氣息……
所以這是咋了？
……應該不是吵架了。
實在無法想象沈總和嚴總吵架的樣子。
所有秘書和助理中，路助理跟沈逸燼的時間不長不短，但掐指一算也有三年了。
雖說還是常常『摸』不透自家老闆的脾氣，但感覺沈總現在的模樣，與其說心情不好看著有些陰鷙，還不如說是……感覺有點兒委屈？
……
不僅小路助理察覺到不對，這天下午，沈氏所有高層都再度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恐怖。
明明從外表上看，沈總如往常相比並沒有一絲差異。
他坐姿端正筆直，向來不怒自威。
表情亦是毫無變化，別說新晉陞的主管了，就說今天坐在會議室中的絕大多數都是沈氏元老、有些甚至還是看著沈逸燼長大的，可就是這些人，也甚少能夠在沈總的臉上看出任不同。
但就是這樣，沈總給人的感覺還是比上午時要嚴厲了許多。
這種徒然增添了冷冽的氛圍也使得整個會議的效率提高了很多。
——沒有人敢溜號兒。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再集中，就生怕沈總會突然問一個問題他們答不上，或者一緊張就答錯了。
沈總也的確堪稱思維敏捷。
他總能在一份文件上的小小細節中，或者在誰誰誰彙報工作時無意間說的一句話上抓到重點，后針對這個重點近一步查找到漏洞或者乾脆給出解決方案。
但這也意味著所有人的大腦都要高速地運轉起來，跟上沈總的節奏。不然別說可能答不出沈總的問題，估計就連沈總說的話也很難聽懂……
下午三點半，沈逸燼提前處理完了全部事宜，結束了會議。
緊接著，他直接離開了沈氏大樓。
主管們在他離開后齊齊地舒了口氣。
「……不知道沈總今天怎麼了？好像吃了火|『葯』。」
「也不能說像吃了火|『葯』……沈總他也沒發火啊。」
「你什麼時候見過沈總真發過火？」
「……也是，有時候單被他看一眼就有得受了。」
沈逸燼直接開車回伊威。
這個時間不堵車，他很快就回到了伊威，只是找了一圈都沒有看見景尋的身影。
景尋不在。
裴清年也不在。
打電話雙雙沒有人接聽，問實驗室里的其他人，則一律一臉『迷』茫，說不知道。
壓抑了半天的不好的感覺幾乎就快要爆發，沈逸燼在原地滯留了片刻，又轉身乘電梯回到了地下車庫……裴清年的車也不在了。
沈逸燼回到了自己車上，一路將車子駛出地下車庫，向著一個方向開去。 .
裴清年現在住的是公司安排的單身公寓。
是個小套間，面積有七八十平，一室一廳一廚一衛，十分適合單身職工獨自居住，伊威內部有一大半人都住在這種公寓房裡。
今天，裴清年家卻來了一位十分特殊的客人。
「學長快點，等會兒先生就要回來了！」
不大不小的廚房內，景尋圍著白『色』的圍裙，正站在料理台前對著面前盆中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奶』油。
原本俊秀的面頰上有幾塊兒都糊上了一層薄薄的白『色』粉末……仔細看，他胸前的圍裙其實也不是白『色』，只是上面沾了不少麵粉和『奶』油。
景尋還從來沒有這麼狼狽過。
裴清年：「……現在室內溫度高，『奶』油不易打發，你得隔著涼水弄。」
景尋茫然地眨眼：「怎麼隔著涼水弄？」
「……要不咱慢慢來？你之前連廚具都沒碰過，能做出個蛋糕坯已經很不錯了……」裴清年都無奈了。
雖說論智商景尋的確是個天才，但上天也是公平的，上帝給人敞開一道門的時候就勢必會關上一扇窗。
就比如景尋，智力方面是點滿了，可生活技能方面永遠接近於無。
偏偏廚藝又是很考驗天賦的一門學問。有天賦的人不用教，沒天賦的人……所有食材和作料都提前用稱稱量出標準質量放入鍋中，后做出來的東西也不好吃。
很遺憾，他的小學弟就屬於後者。
誰能想到，智力超凡過目不忘，在專業領域上幾乎快被同行奉為神的他學弟，景尋，竟然連隔水打發都不會弄。
裴清年看了看埋頭工作的景尋，又看著料理台上被細緻切割成心形的蛋糕坯，忍不住提議：「其實這個蛋糕坯也挺好看的了，想必你家那位看見后一很感動。」
景尋的回答是直接拿了個盆出來，接了點涼水開始打發『奶』油。
他然知道隔水『操』作的步驟和原理都是什麼，以前學化學的時候又不是沒學過。他這會兒只是反應不過來，有點兒懵了。
畢竟想要做一個蛋糕出來，實在是太難了。
步驟也太多了！
烤箱中還散發著不久之前烘烤好的戚風蛋糕的『奶』香味，畢竟擺放在一旁的心形蛋糕坯是景尋好不容易才做出來的、唯一的成品。
蛋糕坯是勉強成型了，放涼期間，景尋還得馬不停蹄地準備接下來的食材。
由於景尋堅持要親自上陣、不同意裴清年伸手幫忙，一切都是他學長在旁邊口述、他來『操』作，此前的廚房簡直可以用兵荒馬『亂』來形容。
裴清年又忍不住被這個埋頭苦幹的學弟給感動了，但景尋不許他『插』手，他也只能在旁邊兒看著，干著急。
所幸的是成功打發了『奶』油后，後面塗抹『奶』油的階段不太難。
就算新手景尋根本就抹不勻也抹不平那些『奶』油，但在上面撒上各種可以用來做裝飾的白杏仁片和水果，看上去也還算那麼回事兒。
足足忙活了一下午，景尋出品的第一個蛋糕終於在晚高峰來臨前正式被裝了盒子里。
裴清年甚至覺得這比他們上一年趕工做ai程序時的任何一天都要累。
「謝謝學長啦！你放心，答應你的事一辦到。」拎著半透明看上去就很高檔的蛋糕盒子，景尋笑得眉眼彎彎。
然而下一秒鐘才注意到廚房的狼藉，景尋又立即收起了笑容，不好意思了：「之前聯繫了家政阿姨請她過來幫忙收拾下這裡……她一會兒就到了！學長你再忍忍。」
第一次做實在沒有經驗，也沒有準備。
學長這裡材料多工具全，連精美的包裝盒子都有現成的，景尋也只能先過來這裡「禍害」一下了。
裴清年：「……你去洗個臉，都快成花貓了，然後我送你回去。」
裴清年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雖說現在實驗室里是沒什麼事了，但他請假半天出來，就是為了回來指導人做這個……算了，誰讓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景尋是他親學弟呢。
親學弟突發奇想，想親手為伴侶做個愛心蛋糕。
那他這身為學長的，也只能陪著了。
不過裴清年也長記『性』了，萬一要是景尋以後又突發奇想，要給他老公做些什麼東西……他一拒絕不奉陪！
不是他嫌棄，也不是他沒耐心。
實在是，他學弟真不是塊適合動手做什麼的料……他在旁邊看著，心臟病都快犯了！
兩個人到了樓下，出乎意料的是，沈逸燼的司機正開車等在門口。
見到景尋，他率下車說道：「嚴總，沈總派過來接您。」
「……」
景尋和裴清年對視了一眼，不禁問司機道：「沈總已經開完會回來了？」
……
告別裴清年上了司機的車，景尋隨後發現司機不是過來接他回公司的，是載著他，向他們位於科大附近的家駛去……
也是坐上車以後，景尋才有空看了眼手機。
……沈逸燼給他打了兩通電話，但那會兒他好像正舉著電動打發機跟『奶』油做鬥爭，沒有聽見。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微信，是下午兩點來鐘的時候小唐助理髮給他的：[感覺有點不對，今天老大突然問你跟老裴的事，他不會是誤會什麼了吧？]
景尋：「……？？」
車子一路開了家樓底下的車庫，乘坐電梯的時候景尋也忍不住七想八想起來。
比如……現在也才剛到晚上六點，才是公司下班的時間。但生卻提前派司機去學長的樓下等，還安排他直接回家……
這就明顯不正常！
還有，對方是怎麼知道他下午曠工了，去了學長那兒的？
生該不會真的誤會什麼了吧！？
……他也不過是想給他一個驚喜已……
生不太喜歡吃甜食，每次辦公室的下午茶時間都是沈逸燼看著他們吃。
然後最近受到學長的影響，景尋也起了想親手給喜歡的人做個便什麼的想法……
但做菜實在是太難了。
他一個菜都不會做，要想做出裴學長那樣內容豐富的便當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成功。
也是巧了，難得今天下午沒什麼工作，沈逸燼又去開會了……景尋就想要不趁機做個不太甜的小蛋糕好了……
低頭看了眼還被他拎在手裡的蛋糕盒子，下了電梯后，景尋還是刷指紋打開了門鎖，認命地拉開了房屋的大門。
……應該也不會誤會什麼吧。
生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不信任他的人。
那麼沈逸燼會吃醋嗎？
回來的路上景尋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真的很難想象那樣理智克制的沈逸燼，要是吃醋了會是什麼模樣的……
房門打開的瞬間，景尋猛然回神。
一股十分刺激食慾的鮮香麻辣氣味撲面而來，是炒菜和燉菜混合形成的，特有的香氣！
景尋有些怔愣地進了門，套著小熊圍裙的沈逸燼正從廚房裡走出來。
「回來了？正好，洗手吃飯吧。」深邃的眸子目似點漆，沈逸燼的臉上略帶幾分溫柔的笑意。
即使是換上了居家服，沈逸燼也與小熊圍裙一點都不搭。
但圍裙上可可愛愛的小熊圖案又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和帥氣。
見景尋還在門前愣著，沈逸燼近一步走上前去，將景尋身後的屋門關上，又低頭，動作十分自然地吻了吻青年鬢角。
景尋的臉上剛剛還沾了麵粉和『奶』油，匆匆洗過之後，這會兒頭上還帶著一股『奶』香氣。
沈逸燼稍稍一愣，又很快注意到了景尋手中的盒子。
「小尋……這是什麼？」
「是……送給你的禮物。」
景尋說著，就連同包裝袋一起把東西塞了沈逸燼的手裡，隨後他以最快的速度換好鞋子，跑廚房一看，餐桌上已經擺上了個菜，另外煤氣台上應該還有一燉一炒兩個菜沒有出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