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Xanadu·106「是恭喜我們。……
第一百零六章
「你看, 是閃電和雄鷹!」陸征河的語氣沒之前那麼消沉了。
現在阮希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去想別的。
現在經過了陸征河的冷靜提醒,這才反應過來, 驚訝道:「這是……木星的符號?」
「嗯, 它象徵幸運和長, 」陸征河喘著氣,將阮希臉上的血跡抹開,「恭喜你,又得到一符號。」
阮希一愣, 莞爾道:「是恭喜我們。」
且不說預言到底是否真實有效,但們已經這麼選擇了。
並且得到了回報。
海王星有了, 天王星有了,火星有了,現在木星有了……
按照陸征河的說法,「水星」是zenith城雪山腳底下的雕像,那麼破解預言的話,需看見的還有金星、土星。
它們會在哪裡?
不過,阮希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想這些事情了。
們需繼續躲避開地面裂變,用盡全部力氣往前賓士, 像永不停止的陀螺。
當下, 尚且倖存的車輛爭先恐後地聚集在一起, 跨越過的峽谷猶如無底深淵。
阮希挺起上半身,朝車后回頭——
已經是看不見的萬丈深淵,沒有路了。
地面隨著峽谷的那一邊一同垮塌, 裂縫分離開了土地,後面的追兵被吞吃了進去。
那些對們開槍的人落下去了。
經過強度的逃生駕駛,厲深累得滿臉通紅, 瘋狂地在喘氣。
幾乎是以死死地抱住方向盤的姿勢在開車,豆大的汗珠拚命地砸向方向盤,作訓服內的背心已然濕透。
腳上實在是沒力氣了,鬆了油,才放慢一點點速度,只聽「嘩啦——」一聲,車身突然一震抖動,阮希瞪大眼,只見海浪已經拍打上了車的后擋風玻璃。
海浪只急匆匆地打了一下,像浪花拍岸似的,又急急忙忙地退去。
雨刮器動啟動,蒼白無力地在玻璃上擦拭。
「繼續往前!別回頭!過了邊境線再說!」文愷抓著對講機對其在等待的車輛道。
「沒了,」阮希回頭盯著陸征河,「剛剛就差了一點,我們沒了。」
「別看了,你不去看那些。」
陸征河掙扎著想起來,卻被阮希伸按住胸膛,示意不動。
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得不看。
其實陸征河不知道是哭是笑,爭鋒相對的親兄弟沒有死在的槍.下,沒有繳械認錯,而是死在了一場對於這場陸地來說普普通通的地面裂變里。
地面的響聲震耳欲聾,逶迤的山脈被撕碎了,被劃開一道深深的溝壑,天地共同迸裂,穹頂的邊際隱約透『露』出萬丈血紅的光芒。
在這種時候,人類尖銳的慘叫聲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空氣中充斥著絕望的泥土、□□味。
現在誰救不了誰了,走在前面的人不可能回頭,後面的人再追不上。
在衝天而起的灰燼里,人和車被巨獸吞噬入腹,如此渺小。
耳邊,大地傳來的震動聲似乎慢慢在停止。
「停了?」文愷驚喜起來,「感覺地面的抖動沒那麼劇烈了……」
「現在還不能停,」陸征河喘著氣,「再往前走一段距離。」
在少主的車輛一平安到達之後,其裝甲車擔負起了前後保護的責任,一前一後地跟著。
陸征河舉著受傷的臂,從車窗里探出半身體,順著身後車輛的燈光朝四周打望——
現在還不算完全安全,沒辦法停下來,光靠信號不佳的耳麥,清點不了還剩下多少戰.士。
按照裝甲車的數量來看,是沒有少什麼人的。
但是如此強烈的實.彈戰.斗結束,不可能我方無人員傷亡。
陸征河氣質一向鋒銳,是戰場上帶刃的必殺器。
現在負傷,眉眼仍然沾著已經乾涸多時的血跡,望向後方峽谷的眼神里有仇恨,有悲憫。
的確,是一被戰火淬鍊過的人,但是有情感。
算了,已經結束了。
報復了誰,又幹掉了誰,對來說沒有什麼意義了。現在最重的問題是,們剩下還有兩座城。
陸征河坐直了身體,整背脊抵住裝甲車板,整掌遍布著阮希的汗,濕漉漉的。
不由得想起阮希偶爾落淚的眼眸,像蓄滿雪水的玻璃球。
輕輕地握了握阮希的,陸征河將眼神從天上挪回,天窗里漏下的雨砸到的眼皮上。
回過神來,阮希被牽得有點不意思,想抽回擦擦汗,「是我太緊張了。」
「沒事,」陸征河把的按住,不讓動,「戰.爭已經結束了。」
「應該是暫時結束了吧?」說完,阮希笑了起來。
在車內燈光的照映下,阮希過長的碎隨意地搭在耳邊,就算『亂』糟糟的,是一幅千金難買的油彩畫。只可惜這幅油畫身處於動.『盪』之中,畫上像被潑了墨水,顯得凌『亂』頹唐。
「不。」
陸征河沉聲,極為深黑的瞳仁被天邊初升的朝陽映照明亮,「是永遠地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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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標識顯示說……我們已經進入了xanadu城內。現在時間是凌晨,是城內一天中霧最大的時候。」
厲深說著,將裝甲車最明亮的『射』燈打開,燈光仍然划不破茫茫白霧。
背上的熱汗全部已經涼透了。
覺得現在己嬌弱得很,風一吹就會感冒!
得虧平時強度訓練做得多,不然真得直接暈過去。
厲深誓,等到了xanadu城區內,一定花時間睡上三天三夜,再不想開車了。
這裡是xanadu城,被全陸地稱之為「仙境之城」的地方。
能獲得如此美譽,是因為這裡有全陸地最珍貴、完美的香煙,並且因為地勢相對低洼,屬於山脈腳下的一片平原,冷空氣會隨著邊緣下沉,所以這裡水汽充沛、空氣『潮』濕,地面多餘的水汽結大霧,讓這裡常年有霧,宛若人間仙境。
從地面裂變停止開始,阮希就睡著了。
睡得『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睡不踏實,所以一直有在注意周圍的動向。
感覺裝甲車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似乎是已經開下了山,不過下山是明確的選擇,不然地面裂變如若只是暫停,們會像衛弘那一撥人一掉落在深深的峽谷之中。
駛入了xanadu城境內,周圍安靜的環境似乎在告訴們,已經暫時安全下來了。
陸地末的消息早就傳遍各地,昔作為桃花源的xanadu城人去樓空,如今更像是一座空城。
一望無際的山間平地上,白霧繚繞在各式建築之間,旋轉的巨大風車繞軸轉動,純白的葉片如天鵝的翅膀。
阮希疲憊地靠在後座上,眼神稍微亮了一些。
這就是母親的家鄉了。
空氣中有一股山地有的濕潤氣息。
雖然路邊的一些普通群眾沒有參與到火.拼當中,走在了前面,但對們這一裝甲車群還是有些膽怯,走在了道路的側邊。
從南方過來倖存的人並不算多,大多已經狼狽不堪,有些本地居民還沒有離開,便把商店裡、家裡的一些物資拿出來救濟。
耳麥里,博洋的聲音清晰傳來:「少主,我們住旅店嗎?」
「住旅店吧,」陸征河嘆氣,「大家辛苦了,得休息一下。不過現在先找空地集合,清點人數,我安排了再原地解散。」
「是。」博洋等著陸征河掛斷了電話。
阮希同意陸征河的意思,畢竟現在真的是不能再拚命往前走了,猝.死會死人的。
太累了。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看著車輛向一片空地駛而去。
周圍霧氣『乳』白一片,到處是濕乎乎的,像熱牛『奶』翻倒后升騰起牛『奶』味的煙。
「二車說有戰士受了重傷。因為對方槍.支『射』速太快,彈.片打進腹腔了。」文愷取下耳麥,著急得滿頭大汗,「我們得儘快找地方停下來。」
厲深:「那就這附近吧,霧大,遮掩『性』強。」
陸征河問文愷:「醫療車條件足夠嗎?」
「應該可以,」文愷開始緊張,抹了把臉,使勁拍己的臉頰,「我不能犯困,不能犯困……」
裝甲車在空地停下,還剩六輛。
「我腿斷了,我得走走。」厲深先下車。
另外,其腿腳沒有受傷的人下了車,加上陸征河這一車的,一共十四人,身著雪地『迷』彩,在白霧內若隱若現。
突然,一熟悉的男音出咆哮的怒吼:「你憑什麼綁著!」
是厲深。
的面前站著同一臉血的博洋。
陸征河帶著阮希下車,聞言停止住了動作。阮希驚詫地把身體探出車,往空地上已經集結完畢的戰士們看去。
抹掉臉上的血,博洋笑得有些不屑:「我不綁綁誰?綁你嗎?」
在博洋麵前,有一擔架——
還有血在往地上滴。
擔架上,是被綁在擔架上動彈不得的顧子榮,滿臉鮮血,被反剪在身後,喘息得厲害,已經說不出話了,生命在體內流逝。
顧子榮受了槍傷,大腿被打了對穿,鮮血被黏在軍.褲上,未能阻止流淌。還不止這一處,子彈似乎是擦著脖頸過的,在脖子的側面留下了擦傷。
阮希腦子裡第一反應:誰打的?
下意識地看向文愷,文愷的視線對了上來。
阮希在問:厲深知道顧子榮對陸征河開槍嗎?
文愷睜大眼睛,搖頭:太著急了像沒人跟說啊!
還沒來得及說話,厲深那暴脾氣,已經往前沖了一步,猛地推了博洋一趔趄:「我綁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