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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War·99黎明之前。

  第九十九章

  白晝的最後一秒,  太陽開始降落。

  陽光從雲層后跑來,灑出今日給予人間的最後一縷陽光。

  霎時間,整片北方山脈宛如金銀覆蓋,  呈現出一種靜謐、神秘的壯美。

  在看見了這番場景之後,  阮希忽然就懂了為什麼生活在這種環境下的居民們習慣了將雪山敬若神明。

  當一座雪山安靜地聳立在淺藍『色』的天空下時,  白雲徜徉其間,這樣的情景讓不得不在那一瞬間忘記了生活的諸多苦難。

  阮希想起了湖面上吹起的風,懷念那種不被打擾的寧靜。

  現在眼前山路漫漫,暫時沒有別的瑣事和麻煩來打擾,  也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他低頭,從懷裡拿出那瓶還沒有喝完的藍寶石金酒。這一點是離開那裡的時候,  陸征河專門去買的,說北方天氣冷,拿一瓶走,等路上還能喝。

  阮希有點驚,靠喝酒取暖?

  陸征河說是啊,我們平時實在是冷得不行了,就在雪地里拿酒喝。

  擰開瓶蓋,藍寶石金酒里飄出一股酸甜的味道。

  阮希仰頭抿一口入喉,  還沒來得及回味,  那股酒勁衝上腦袋,  晃得他暈暈乎乎。按開窗戶吹了一會兒風,阮希才舒服了一點。

  他們沒有在機場多待。

  匆匆安排好事宜之後,厲深和博洋檢查了一遍每輛車的油量,  在機場的戰.備庫把油加了個滿。

  他們總共剩下二十五個人,加戰.備物資一共六輛車,組成了一支臨時的、真正的「護衛隊」。

  時間已入夜。

  剩下的二十五個人共同驅車往前。

  在晚上翻山是一件非常考驗汽車兵技術的事情。

  文愷作為軍醫兼汽車兵……

  好吧,  這個「兼汽車兵」是他自己安上去的名號,理由是厲深開車太不穩,搖搖晃晃的,晃得他頭疼。

  時間一長,文愷就拒絕讓厲深來開車了,說他只適合坐飛機跳傘。

  厲深就很生氣,說那你能不能不在我跳傘空降的時候笑我像蘑菇。

  文愷冷淡地扯扯嘴角,吐出三個字:金針菇。

  深深地感受到了對自己的攻擊,自詡完美alpha的厲深氣得差點直接厥過去,暴跳如雷。

  不過話說回來,不止是文愷,連阮希也快要被厲深晃到嘔吐了。

  按照道理來說,阮希一路上跟著走了這麼久,不應該再有暈車的情況發生,但是誰想到山路實在是太為陡峭,這車開得跟碰碰車似的。

  他一個勁兒往陸征河身上拱,時不時被陸征河伸手撈過來摟在懷裡,摟久了有點把持不住,想趁著部下們沒注意偷偷親一口,換來阮希悄悄咪咪的一句「我們能不能注意影響」。

  阮希按開了車窗。

  外面的寒風吹得極為瘋狂,乎蓋過了車內的講話聲。

  「就親個嘴,能有什麼影響?」

  陸征河還特別不臉,抬頭看前座兩個不吭聲、不出氣的手下(半是不敢)。

  見兩個人迅速直視前方,呼吸聲也小了,他才往阮希腰間捏一把,還說上一句:「我覺得影響挺好的,督促他們以後對自己的配偶也遷就一點。」

  「也許。」阮希翻他白眼。

  此時此刻,厲深和文愷巴不得自己是一隻鴕鳥,可以就地挖個沙坑把腦袋給埋進去。

  為了防止厲深睡著,文愷和阮希還換著花樣陪厲深說話,結果越聊越無聊,聊得厲深打了個哈欠。

  這哈欠彷彿是十級地震。

  嚇得文愷快跳起來喊:「一邊兒去!我來開!」

  於是文愷順利坐上了駕駛裝甲車的寶座,阮希和陸征河得以安心,各抱各的槍.支.彈.『葯』,靠在一起沉沉入睡。

  阮希越睡,越覺得陸征河的「刺頭」好『摸』,但是他一『摸』,陸征河就不爽,說這樣好像是什麼小弟弟,阮希就拿年齡來說事,說你本來就是弟弟!

  陸征河握握拳頭,對阮希說自己年紀小半歲的事實表示質疑。

  翻山翻到後半夜,低溫變低,一開窗戶都會有刺骨的寒風鑽進來,厲深就說快關了關了凍死了,然後合攏他的雪地『迷』彩,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前方的路。

  他說他就是有這個『毛』病,只要坐在副駕駛,就一看著前邊兒的路開,不然心裡就是不踏實。

  文愷翻他白眼,說你就是對我不信任唄!誰還不知道呢?

  厲深默默回頭,嘟噥一句,文醫生你現在好作精啊。

  然後他差點沒被掐死。

  阮希也是服,文愷大半夜開車翻雪山翻得這麼費勁,還能有空閑時間空出手來掐副駕駛的脖子。

  夜間濕氣重,山腰雲霧漸起,繚繞在叢林之間。

  現在已經差不凌晨三點半了,文愷困得連連打哈欠,聲音大到陸征河都醒了。

  陸征河坐直身子,將武.裝帶扣緊,手攀上了前排座椅靠背,說:「不然我來開吧。文愷,你休息一會兒。」

  「不行,少主你睡吧,哪有讓你熬夜開車的道理。」文愷拒絕了他。

  「什麼不行,你現在疲勞駕駛也不對,」陸征河糾正他,不由分說,讓他把後座的門按開,「開門,我下車來替你。」

  「我……」

  文愷覺得這不太符合規矩,但是他自己真的是有點兒撐不住了,只得說:「那我睡到太陽出來,你就把我換回來。我只睡兩個小時就夠了。」

  「你好好休息吧,睡醒了再說。」陸征河說。

  等文愷將車輛停到了路邊,陸征河下車,和文愷交換了座位。

  一聽陸征河有動靜,阮希也醒了。

  其實陸征河的精神狀態也不太好,只不過剛剛休息了兩三個小時,如果出點什麼事,腦子轉得肯定是比文愷要更快的。

  阮希想了想,不解地問:「我們能不能就地休息一下?」

  陸征河很果斷地拒絕了他:「不能。」

  阮希不解:「新一輪的地面裂變是不是要來了?」

  「沒有,」文愷拍拍他的肩頭,撕開一袋奧利奧櫻桃麵包,分了三分之二給阮希,「只是我們這裡有個說。」

  「什麼說法?」

  「這座山,因為高度排第二,所以當地將其稱之為』神的寶座』。路過的人不可以在這裡過夜,不然就是搶佔了神的寶座。」文愷一邊說,一邊往嘴裡塞撕成條狀的麵包,困得眼睛已經快要閉上了,乎快說是在「盲吃」。

  「所以我們就不能在這裡停留是吧。」阮希怕他把蛋糕塞進鼻孔里。

  文愷回答:「是啊。低著頭,恭恭敬敬地離開。」

  阮希頓時樂了:「那我們沒有。」

  他這麼說完,文愷也疲憊地笑起來:「信自己比信神好。」

  ·

  一直到第二天太陽再次升起,他們才翻下這座磅礴大山。

  中途,睡醒的文愷好次下車去其他車輛上查看顧子榮的情況。

  畢竟「蠱」是山裡產的,他擔心顧子榮體內的「蠱」一回到這裡會發生什麼變化。不過現在看起來暫時還沒有什麼問題。

  山裡下了雨。

  準確的說,他們正走在從一座山跨越另一座山的路上,文愷說路很遠,又得花費上個小時。

  這一條路整整走了小半天。

  阮希手裡拿的藍寶石金酒還沒喝完。

  他才睡醒,渾身沒什麼力氣,舉起瓶子,再次仰頭,最後幾滴酒順著內壁滑進了他的口腔。

  抿了抿嘴唇,阮希被那辛辣酸甜的味道弄清醒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坐直身。

  「阮希。」大概是聞到了那股甜膩的酒味,正在開車的陸征河提醒道:「酒可不能當『葯』喝。」

  「我覺得冷。」阮希眯著眼,睫『毛』微微抖動。

  陸征河明明將方向盤握得很穩,但聽見阮希這麼說,他的手還是不著痕迹地抖動了一下。

  他抬眼,通過後視鏡看見阮希垂下的眼睫,空出手推了一下旁邊目不轉睛看路的厲深,說:「叫文愷給他拿床被子蓋一下。」

  厲深連忙轉過身,用他弓弩的一端將文愷戳醒:「喂!」

  文愷醒了,翻到後面儲物的箱子里去,翻了一床『毛』毯出來給阮希搭上。

  「謝謝。」

  也許是因為omega質不如alpha,在這種濕冷的環境下,阮希的抗寒能力總是要比陸征河弱上一截。他攏了攏雪地『迷』彩的領口,抬起手用手背試試額頭的溫度,心道還好沒有發燒。

  文愷被弄醒了,只感嘆還好自己沒有起床氣。

  他搖搖腦袋,清醒了不少,趴在厲深的座椅靠背上,問:「衛弘現在什麼情況?博洋傳話過來沒有?」

  厲深這才想起來摁開耳麥,和博洋溝通了句,隨後關掉耳麥,扭頭對文愷說:「前方線報說……他已經過了yore城。」

  意思是,衛弘和他們現在僅僅兩城之隔——

  陸征河不由得握緊了方向盤。

  既然對方要『逼』自己於死地,那他也不得不反擊了。

  天『色』又黑下來,現在已經是夜晚了。

  他們一行二十五個人將輛裝甲車停在了下山的某處可以眺望景『色』的觀景台邊。

  在冬夜裡,裝甲車的排氣管冒著熱氣,恍惚間,倒像是山野中什麼人家的煙囪在冒著人間的煙火氣。

  厲深拿著望遠鏡,按開車窗,望到了山下一座宛如廢墟的城市——war。

  廢墟之上閃著稀疏的燈火,看起來像是有人居住的。

  「下一城快到了,」厲深把望遠鏡放下,回頭道:「依我看,居民應該都撤走了。」

  阮希『插』嘴道:「那我們現在往什麼方向走?」

  是直接迎上去,還是往後撤?

  這是個問題。

  「去……」

  厲深還沒說完,突然,車頂傳來一聲響動,像是有什麼石子砸中了頂棚的脆響。

  的確是石子,因為那顆石子順著前擋風玻璃滑了下來,然後再摔到了地面上。

  「我覺……」

  厲深沉聲,高亢的音量在山脈的隱約轟鳴中顯得格外刺耳,「地在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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