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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Quaggy·86少主還是個情種。……

  第八十六章

  夜『色』已深,  厲深提著「幽靈弩」,一路追陸征河追到停裝甲車的地方。

  quaggy城的平原地帶雖然沒有會讓人陷進去的沼澤地,但平原有樹,  樹木新陳代謝,  落葉枯敗,  堆積在地面,形成了極為濕潤的森林沼澤。因為水分充足,苔蘚生長繁茂,地面像是被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被褥。

  厲深穿著新換的軍.靴,  一腳一步地踩上去,腿使不上力氣,  跑得直喘氣,終於在停車場門口停下了腳步。

  陸征河已經將一輛裝甲車的車燈點亮了,光照耀開一段寬闊道路。

  在車燈的映『射』下,他側臉的輪廓在黑暗中清晰可見。陸征河擰著眉,也不和厲深多說什麼,只是頓了頓手上的動作,扭過頭去看厲深。

  他明白,對於厲深這樣忠心的部下來說,  在危難關頭,  維護住少主的『性』命是第一位。

  但陸征河確實沒辦法當預言沒有發生過——

  只要有一線希望,  他覺得自己都有要去爭取的責任。

  因為這些「懲罰」,本來不該由阮希去承擔。

  如果沒有標記,如果沒有他們家『亂』七八糟的權力、配偶爭奪,  阮希應該過得更簡單、自由。

  「我說,少主,」厲深彎下腰,  把鬆散的鞋帶系好,撐著膝蓋站起來,「你一定要去嗎?」

  「我沒有別的選擇。」

  陸征河沉聲,抬手朝後,拉下安全帶扣好。

  剎那間,車內的燈全部亮了。

  這個時候,厲深才看清楚,駕駛位上坐著博洋。

  博洋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說話,目視前方,眼睛發著微弱的光。

  一直以來,博洋就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日復一日,只知道服從與執行,和阮希那樣的南方人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偌大的quaggy城,除了值夜班的崗哨,就只有這一處還在亮著。

  他們在黑夜中如一顆顆轉動的星球。

  厲深這才明白,他們和少主的關係不過是一條橫跨天空的浩瀚銀河,在互相牽引。

  「博洋!」厲深提高音量,跑步過去拍打車門,雙手握成拳,「你不阻撓他?」

  「我只負責執行命令。」

  博洋垂下眼,眼中的光將厲深青筋冒出的手背映出淺淺光圈。

  厲深無奈,只得再苦苦勸告:「你們非去不可是吧?萬一地面裂變來了呢,你們怎麼辦?maze城已經沒了!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可以出發前往下一城了,然後……」

  陸征河打斷他:「我可能也會平安地回來。」

  退一萬步說,就算不能平安回來,這件事他也去做了,不會後悔地去做了。

  「那行。」

  厲深知道陸征河這人一倔起來,十輛裝甲車都拉不回。

  手臂往後探了探,厲深抓住「幽靈弩」的弓,把弓箭往身前掛好,然後,他一把抓住後座的車門把手,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

  陸征河抬眼,從後視鏡里看他的臉,樂了:「你真要和我們一起?」

  厲深心中一塊大石頭放下,也跟著樂:「一起就一起,說得像誰怕死似的。我和博洋的任務不就是保護你?」

  「行。」

  陸征河低頭把玩手裡的新搞到的步.槍,「那你給文愷說一聲,讓他看著點阮希。明天早上天一亮,原計劃不變,大部隊直接往北走,直接去下一城。」

  厲深剛撥通耳麥,說:「他們不等我們?」

  「不等。」

  拉動槍機框,陸征河按住閉鎖卡榫,大拇指捏住往下轉動,把步.槍的鎖給打開了。

  「好。」厲深點頭。

  早就料到了,少主還是個情種。

  這種越不愛表『露』內心的人,一動情了反而越誇張。

  不過,厲深才發現這車……

  我的天,怎麼搞了輛裝甲救護車?

  這種車越野機動『性』能很好,但是防護力很弱,只裝備了一至兩挺機.槍,真要遇上什麼襲擊,能起的作用根本不大。

  「博洋,為什麼選個救護車?」

  「受傷了方便治療。」

  「……」

  好像還蠻有道理的。

  他們三個人,一個是主帥,一個是空降.兵,一個是偵.察.兵,基本都不是拿著.槍沖在最前面的。

  與此同時,耳麥里傳來文愷暈暈乎乎的聲音:「找我什麼事啊,你什麼時候讓少主回……」

  「我、博洋,要陪著少主去找古卷,我們得往南走,」厲深深呼吸一口氣,「少主讓你留下保護阮希,當臨時指揮,跟著大部隊一起去下一城。」

  「什麼?」

  文愷突然睡意全無,聲音清亮許多,捂住嘴,悄聲道:「阮希才睡著,說等少主回來了記得叫他,結果你們倒好,居然偷偷跑了?少主還沒給阮希說這事吧?」

  「那肯定不能跟他說啊,說了阮希准得追過來,到時候白費勁了。」

  「那我怎麼說?阮希那麼聰明,我能騙得了他?」

  「這個嘛……」厲深說,「所以這時候就要靠你了,拖住他,瞞住他,保護好他。」

  「知道,你也保護好少主。還有……」

  文愷說著,聲音變得更小了,「你也看著點博洋。」

  「……」

  厲深突然感覺有點酸。

  他想起沼澤地里看見的浮萍,飄『盪』無歸處,像可憐的自己一樣。

  這種酸不是嫉妒,也不是羨慕,而是心酸的酸。

  都這種時候了,文愷和自己明明一路上經歷得更多,到頭來還是只換回來一句:你保護好我喜歡的人。

  文愷怎麼不說「你自己也注意點」啊?

  虧他一路上還覺得文愷簡直是天使,結果……

  難受。

  厲深不想說話了,沉默幾秒,只回了個篤定的:「嗯。」

  ·

  天一亮,阮希就被文愷揪起來了。

  今天和以前不一樣,阮希沒賴床,反而很主動地迅速洗漱完畢,等著其他戰士送來早餐。

  平原上雖然開闊,晨風也大,吹得褲腿和衣擺一同嘩啦作響,但是因為是沼澤地,風裡總有一股植物腐敗的氣味,阮希聞得頭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又重新進了帳篷。

  而且那些戰士都在偷偷瞄自己。

  他們的眼神帶著探究與好奇,有的還會不自覺『摸』『摸』鼻尖,彷彿聞到了那股屬於omega的味道。可是阮希明明有讓文愷幫忙遮蓋氣味。

  軍.隊的早餐開得比路上都要好,芝士蛋餅外加一杯熱牛『奶』,他和文愷吃得很飽,休息完了一會兒就開始換衣服。

  文愷和他再親近,畢竟也是alpha,很自覺地去了隔間換衣服。

  今天沒賴床,不是因為阮希睡飽了……

  而是因為他隱隱約約覺得心裡不踏實。

  陸征河昨晚一夜未歸,早上起來文愷也什麼都沒說,直接從隔間出來的,那麼就說明文愷在這裡守了自己一夜。

  不對啊,現在天都亮了。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心有靈犀,直覺太可怕,阮希下意識就感覺陸征河現在已經不在營區內了,不然他沒有理由不過來一起睡覺。

  他心慌得厲害,像站在浮木板上不穩定似的,東搖西晃。

  阮希輕聲:「文愷,你們少主呢?」

  他這一問,問得文愷軍.裝紐扣都還沒扣好,急匆匆地從隔間探個腦袋出來,回答:「啊?」

  現在營帳里就他們兩個人,怎麼可能沒聽清楚?

  阮希順了順氣,再問:「他人在哪裡?」

  文愷看他豆漿還沒喝完,拿著白糖糖包端端正正地站在旁邊,「還來點兒糖嗎?」

  「不要岔開話題,」阮希皺眉,嘆一口氣,「人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夜裡去訓練被什麼野獸襲擊了?還是吹夜風吹感冒了?」

  文愷在此時此刻,很想說少主被獅子叼走了。

  認真想了想,阮希瞪大眼睛:「他是不是把自己腳崴了,然後覺得太丟人,就……」

  「不,不是!」

  文愷無奈,千算萬算,沒考慮到omega和自己的alpha會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紐帶感,阮希居然能直覺這麼准,就偏偏能感覺到陸征河異常,「他……」

  阮希皺起眉心,不悅道:「他沒在營.區內。」

  「……」

  文愷被噎住,不得不把喉嚨里編好的謊話「他在封閉訓練」給吞到肚子里去。

  看文愷大難臨頭的那個表情,阮希不得不合理懷疑——

  難道一夜之間,我守寡了?

  「阮希,我如果告訴你了,你得聽我的。」文愷決定還是實話實說,不要透『露』是因為什麼就好,這樣才能減輕阮希的心理負擔。

  阮希現在急於知道陸征河的下落,也顧不上文愷提什麼要求了,點頭答應下來,「行,你說。」

  「少主有很著急的事情要去辦,是有關於他自己命運的……」

  文愷嗓音很輕,以帶哄似的口吻,「因為他需要往回走向南的回頭路,不太安全,所以就沒有想要帶上你,人手也是越精簡越好。他帶了厲深和博洋,所以你也不用擔心。他留我在這裡,是需要我帶你走去向下一程的路。」

  阮希靜靜地聽完文愷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猶如一根尖銳長矛,橫著刺穿了他的心。

  隨後,他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如果早有打算,那麼陸征河肯定在夜裡就出發了,現在想要追上去也為時太晚。而且,博洋和厲深輔佐在側,對陸征河的作用一定比自己更強。

  阮希不是一個會給別人添麻煩的人。

  他也不想自己成為搗『亂』的那一位,同時,他也相信陸征河有把自己完整帶回的能力。

  「那他去的地方有多遠,什麼時候回來?」

  「不遠,」文愷連忙道,「大概就……半個城不到的距離。我猜他們後天就會回來了。」

  後天。

  那還有今天、明天,兩天的時間,陸征河不在身邊,好難熬。

  阮希『揉』了『揉』耳朵,掌心『露』出一道被自己掐得血紅的痕迹。

  他抬眼,眼神復而清明,仍然是站在出發點的那個阮希:「我們什麼時候去下一城?」

  「現在立刻出發。」

  話音剛落,營帳門帘外傳來顧子榮的聲音:「文愷隊長,我們都準備好了。」

  厲深走了之後,文愷暫時接管了厲深帶的精銳小分隊,裡面的隊員年紀都不大,還比較有服從『性』。

  「走吧。」

  文愷轉身,將搭在衣架上的披風取下,玄『色』的布料柔軟、毫無褶皺,像一塊盛大的幕布鋪在阮希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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