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Quaggy·84「誰讓你長這麼好……
第八十四章
皮卡車行駛了近一小時, 終於來到了陸征河口中的「營帳」。
北部聯盟,與阮希想象中的有一些不一樣。
說是「沼澤駐紮地」,倒不如說這裡更像一個縝密的基地。
從車輛行駛進駐紮營.區大門開始, 道路兩旁正在『操』練的戰.士們便停了下來, 沒有過多繁重的禮節, 只是對著車輛行注目禮。
陸征河沒有『露』面,也不讓阮希『露』面,反而朝阮希坐過去一點,抬起胳膊, 把阮希的肩膀朝自己胸前攬過來。
在車上換了一件博洋帶來的新作訓服,陸征河整個人都精神了。
他的衣服才洗了烘乾過, 面料稍硬,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皂香。越是這種清爽的味道,反而能把阮希的神智攪弄得更為『迷』『迷』糊糊。
於是,發.硬的袖口摩挲著阮希的下巴,磨得疼、癢,但他礙於有其他人在場,又不方便發作,只能就著陸征河的姿勢, 用眼神瞪他, 對他做口型:給我放手。
陸征河對阮希的「嗔怒」非常受用。
他心情大好, 一下又一下地捏阮希脖頸,篤定了阮希不會在部下面前不給他面子,回口型過去:不放。
皮卡車穩穩停下, 駕駛和副駕駛率先下車。
阮希沒有直接下車,而是靠在後排座位的車窗邊往外望。在眼前的一處空地上,已經提前架好了一頂比其他帳篷空間面積都要大的「主帳」。
已經有四個戰士在門口等著了。
他們都裝備精良, 手持通體烏黑的步.槍,一身石墨灰白『迷』彩,武.裝帶橫一條斜一條,肩膀上貼著北部聯盟刺繡臂章,和阮希見過的那個一模一樣。
仔細想想,陸征河一路也一直是差不多的打扮,更沒有貼軍.銜什麼的,除了氣質出眾以外,完全找不出是高位者的蛛絲馬跡——早就想好怎麼騙人了。
正準備下車,阮希又被陸征河一把拽回來。
「怎麼了?」阮希一臉懵,瞬間警戒起來,還以為有什麼危險情況,手臂往側腰放,條件反『射』似的,掌心直接按上了小雁翎刀刀柄。
結果陸征河這個壞蛋,不知道從哪裡變了個黑口罩出來,往阮希耳朵上掛,邊掛邊說:「北方冷,怕你感冒。」
說得跟真的像擔心阮希感冒一樣。
阮希也沒避開他躁動的爪子,只是有點無語,冷漠道:「你剛剛才說了quaggy城四季如春夏……」
換了新洗過的衣服,陸征河看起來清爽多了。
他眼眸一彎,笑得還挺帥,嘴上的話卻欠抽:「萬一突然降溫呢。」
阮希瞥他一眼,忍不住吐槽:「小氣鬼。」
陸征河坦然:「就小氣。」
他就是受不了。
他受不了自己的omega被其他alpha圍觀、偷看、議論,就算他知道別人沒有這個膽量,也不行。
實在是憋不住情緒,陸征河放下強硬的態度,開始示弱,「誰讓你長這麼好看。」
又雙叒叕來了!
厲害啊,理直氣壯地耍流氓。
這一路來,陸征河就是已經『摸』清了他的軟肋——只要自己老公撒撒嬌,阮希就什麼都能妥協。沒辦法,只能寵著。
眼睛細眯成一條縫,阮希的鼻音哼出來:「少油嘴滑舌,要提要求就好好說。」
陸征河一頓,認真道:「不想聽到有什麼關於你的……越界的議論。」
「嗯。」
戴個口罩而已,就順著他的意思來,沒什麼的。
阮希垂眼,手指捻起口罩的一邊掛耳細繩,把口罩戴好。
再抬起眼眸,阮希眼裡亮亮的,像有不小心掉落進去的星光,明晃晃寫著五個大字:我善解人意。
陸征河對他這副樣子又愛又惜。
他手臂一使勁,踩著踏板從車上下去。站定腳步,陸征河挺直脊背,從作訓服袖口下伸出手,朝阮希攤開掌心——
旁邊的人都在看,都在等著這邊的動靜。
阮希有點緊張。
雖然和「這個陸征河」認識了這麼久了,一路也經歷了好多困難,但是他是頭一次以這麼正式的面貌出現在眾部下面前。他即將開始新的起點了,腳下踩的是陸征河的地盤,手上牽的是陸征河的溫度。
「我牽著你。」陸征河低聲道,像是在鼓勵他。
阮希深呼吸一口氣,先把手遞了過去。
下一秒,他半個手掌,或者說是手指,被陸征河牢牢地握住了,阮希往臂彎里搭好披肩,穿著一身簡單的夾克外套,抬腿,使勁,踩上踏板,再穩穩落地。
他抬眸朝營帳門口望的時候,其他部下很自覺地將眼神挪向別處——
少主在上,規矩他們還是懂的。
如果是個陌生的omega,他們看幾眼倒沒什麼問題,但是當時《人物時報》一出,全陸地都知道和繼承人結婚的是阮希。
一別數日,少主破天荒地出現在聯盟駐紮地里,還帶了個神秘的omega,那結果只有一個:這就是阮希。
陸征河去接阮希的行動是秘密的。
但是他將阮希接到了這裡,他已經成功了一半。可是到zenith城還剩八座城,具體會發生什麼還不得知。
他牽著阮希,在眾人注視之下進了營帳。
博洋一直跟著走,在營帳門口停下腳步,輕聲提醒他:「少主,厲深那邊還在等你過去。」
「好,告訴他我馬上就來。」
陸征河想了想,繼續說:「博洋,你把文愷叫來。」
打發走了博洋,陸征河回頭看,阮希已經取了口罩,非常愜意地站在桌邊研究掛耳咖啡。
營帳算是他在quaggy城的臨時居所,建築輕便,對地面壓力不大,比較適合沼澤附近的平原。阮希打量了一圈,發現這裡面的擺設並不多,傢具也沒幾樣,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桌子,還有一面拿來掛地圖的掛架。
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了,也根本找不出四年前的任何痕迹。
阮希轉過身,修長的指尖在擦得乾乾淨淨的木桌上旋轉,低頭,抿了一口黑咖啡,問道:「博洋是負責什麼的?」
「負責我的內務,」陸征河補充道,「他是alpha。」
「嗯。」
被苦得通體舒暢,阮希眨眨眼,「你以後不許在外面『亂』『摸』我。」
陸征河一頓,揚起下巴,無辜又真誠地發問:「為什麼?」
「……」
還敢問為什麼?!
阮希被氣得麵皮繃緊,假裝憤怒地皺起好看的眉,喉結動了動。
他放下還剩一半的黑咖啡,直衝沖地朝陸征河走去,正想抬手一把擰在陸征河那張帥到欠揍的臉上,手腕卻一下被陸征河握住了。
他發現,還掙脫不了。
而且力氣也沒有陸征河大!!!
阮希沒辦法,想一腳往他腿上踹。
「錯了,」陸征河察覺出來了他出腿的意圖,一邊朝後躲,一邊去搶阮希掛在腰間的小雁翎刀,「我幫你保管一下這個,免得你哪天一時衝動……」
阮希真想一口咬掉他的脖子,「你再氣我?再氣我我守寡都不要你。」
「我沒有氣你。」陸征河還沒意識到錯誤。
「那你在車上『亂』『摸』.我幹什麼,那麼多人,你不要臉我還要……」
「我控制不住。」
「你就是想讓其他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是標記我了嗎?你那些部下、戰士全都是alpha,他們未必還聞不出來?」
「聞不出來。」
陸征河臉皮厚了,仗著是在自己的地盤,稍微彎下腰,一把環抱住阮希的腰,把人直接扛上肩膀往床上摔。
「你幹什麼……」
背部一下碰到床墊,整個人陷進柔軟中,阮希一想到門外還有戰士把守,臊得臉熱。這點帳篷布能隔絕掉什麼聲音?
「再咬一口,」陸征河溫熱的手掌從阮希的后脖頸領口滑進去,扒下衣料,敞『露』出一片白凈的肌膚,「標記得明顯點。」
「你他媽真是個……」阮希被咬得疼了,手指緊緊握著被子,罵他:「狗變的……」
不得不說,回到北部聯盟的陸征河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阮希明顯感覺到,陸征河有意在他的部下面前表現得成熟、穩重一點,只有和自己單獨相處的時候才會回歸到放鬆、自然的狀態。
帳篷外,文愷和博洋並肩站著。
兩個人對視一眼,穩了穩心神,誰都不敢說話。
博洋是alpha,看著比文愷壯實很多,體型上和厲深是同一款的,只是長相要稍微粗獷些,稜角更為分明,是北方更往北的風格,和陸征河一樣,像寒帶草原上奔跑的灰狼,氣勢聲震四野。
但他並不是北方人。
博洋是受過重傷的戰士,擅長夜間作戰,算是陸征河一派的親信。
傷好了之後,他被陸征河調來負責內務,平時表現很好,面面俱到,心思細膩,非常懂得拿捏分寸,也始終和陸征河有距離感。
「文愷,你回來了,」博洋側過身,為文愷讓出一條道,「一路上怎麼樣?」
「差點死了。」文愷換了身『迷』彩,還在懶洋洋地扣腰帶。
博洋點頭,有些木訥:「沒死就好。」
「……」
文愷甩頭,把碎發甩到一邊,『露』出光潔的額頭,睜大眼睛瞪著他,咬牙道:「你會不會說話啊……」
博洋繼續道:「你想聽什麼?」
「你……算了,」文愷擺擺手,不想和他多談,「我得進去了。」
博洋一愣,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也沒管文愷觸電一般的反應,低聲道:「你等一下,少主應該還在忙。」
「忙什麼?」
文愷才說完,俯身往帳內聽了一下,瞭然,無奈道:「怎麼辦,厲深似乎是有很著急的事要找他。失策了,早知道這種打擾少主的缺德事應該讓厲深來干。」
博洋驚訝於陸征河頭一次因為私事耽誤公事,說:「那現在……」
他話音未落,營帳的門帘突然被一隻白凈好看的手挑開邊角。
一張精緻的面孔出現在視線里。
阮希的耳朵還紅著,沒來得及修剪的碎發也沒能拯救它。他第一眼看見文愷,笑道:「你來了。」
隨後,阮希沖博洋一笑:「你好,博洋。」
博洋立刻回答:「您好。」
沒多做回應,阮希無奈,扭頭沖床上喊:「你快過來,厲深還找你有事。」
跟隨他的目光,文愷看見帳內的光線很暗,床上隱約鼓起一個山包,挺大的,是陸征河整個人都塞進去了,背對著門帘,好像是在賭氣。
文愷心頭一跳,看得眼角抽抽,壓低嗓音,問:「他怎麼了?」
「我往他后脖頸咬了一口,」阮希忿忿道,「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