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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Holy·43笨蛋,是十六歲啊!!……

  第四十三章

  由於條件有限,  所以文愷只能半跪在地上給阮希做了個簡單的全身檢查。

  文愷最『摸』不透陸征河沒什麼情緒的時候,只能把話按照情況最正常的說:「少主,阮希身體底子好,  沒什麼大問題。但是……他受涼了,  所以可能會發燒、頭暈、噁心。不過不用太擔心,  這些都是正常情況。」

  「正常?」

  看著阮希奄奄一息的樣子,陸征河不太放心,收緊了臂彎,讓自己的體溫更加熱切地傳遞在兩人之間。

  文愷說:「是的,  少主。他沒怎麼咳嗽,應該沒有嗆水,  ablaze城的人從小生活在海邊,水『性』還是比較好的。」

  陸征河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作戰服,像完全沒感覺到冷。

  他的臂彎里還掛著步.槍,臉頰上儘是黑『色』煙灰與猩紅血跡。聽文愷這麼說了,他才稍微放下心,像是做了不小的思想鬥爭,朝厲深那一邊看了一眼,回頭道:「你們照顧他一下。我和厲深處理完那邊就過來。」

  現在,  陸征河猶豫了。

  他開始對自己的判斷保持懷疑態度,  在現有的認知里,  走陸路去往zenith城真的就是最安全的嗎?乾脆直接從北部聯盟調幾架次武.裝直升機過來空中護航,地面有防.空目標就直接掛.彈去炸,總比被預言拖死在路上好……但是這樣的事故率太高。

  在聯盟內,  他有印象的時長不過四年而已,身邊實在沒有信得過的飛行員。別說接阮希了,估計連一架完整的飛機想要過來都困難。飛行,  要抱有必死的決心,但陸征河沒有膽量讓阮希去嘗試這趟生死門。

  停止思緒,他明白處理好眼前的事情最重要。

  環顧一圈四周,天開始蒙蒙亮。陸征河對文愷說:「文愷,剛才河面上還有一些受波及的群眾,你也幫著處理一下。能救一個是一個。」

  然後,陸征河踩上一條還能夠使用的快艇。

  文愷回頭,發現那些忙著逃命的人,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沒有受傷,全部大包小包地拎著濕透的行李,像瘋了一樣,往holy城入境處的關口擁擠而去。

  也是,這座城市絕對安全,擁有足夠強大的能力和醫療,也有完全獨立的城市護衛隊。

  北部聯盟的飛機最怕holy城的高.炮,那麼意思就是說,剛才攻擊破冰船的火.箭.炮,很有可能是襲擊者從holy城購入的。

  ·

  另一邊,厲深的「幽靈弩」已經對準了其中一人的頭顱。

  按他的話來說,箭『射』出去不遠還能撿回來,洗洗還能用,何必浪費子彈呢?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考慮被瞄準者的感受,對方已經嚇得快跪在地上。

  而另一個士兵的腿被陸征河用步.槍打穿,沒跑多遠就被抓回來了。

  「來,又到了我最喜歡的審訊環節,但是基本每次都沒有什麼新花樣……」

  厲深慢條斯理地開口,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怠慢,他拚命克制著復仇欲.望,手臂因為忍耐而綳出了青筋線條。他唇角帶笑,用著平靜的口吻:「說吧,既然你的衣服上都有北部聯盟的徽章了,你還認為我不知道你是誰?」

  「……」一臉煙灰的士兵跪在地上,悶頭不語。

  厲深怒喝一聲,手中□□上弦:「我問你為什麼敢直接炸船?!」

  「殺,殺了少主……怕當家的追責,」那士兵見厲深真有把箭『射』.入自己顱頂的架勢,驚懼地雙手抱頭,忸忸怩怩道,「然後,我,我看少主沒有在船上了,就乾脆……」

  也是,兄弟相爭,要是出了人命驚動看戲的老爹就不好了。

  厲深抱著雙臂,眼神愈發嚴厲,極少有如此壓迫人的態度:「還真是好理由……所以你乾脆換了火箭.筒?」

  「是……是。」

  「北部聯盟有規定,不得在正面戰場以外出現這種毀滅『性』殺傷『性』武器。你知道?」

  「我知道!」

  「那好,還算有自知之明。」厲深動了動手腕,口吻雲淡風輕,「那麼接下來,以我的軍.銜等級,我有權利處理你。」

  在一旁看「戲」的陸征河眯了眯眼,眸底有思慮的意味。

  見厲深真準備動手,陸征河向前一步,抬起手擋住厲深即將『射』.出的利箭,「等等。」

  「怎麼了?」

  「我聞不出他的味道。」

  「你是說……」厲深拖長尾音。

  厲深的話還沒說完,陸征河抬手舉起斜配在腰間武.裝帶的手.槍,扣響扳機,伸直手臂,將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士兵。只聽「砰」地一聲槍.響劃破長夜,火星迸發出光芒,地上那個腿壞掉的人先被一槍打穿了脖子,鮮血橫飛,猩紅的『色』彩濺到了光『裸』岩石上。

  沒過幾秒鐘,剛剛死去的人漸漸縮小、縮小、再縮小……

  直到變成一顆青黑『色』的蛋,大小和鴨蛋差不多。

  一向對陸地知識儲備不夠,厲深覺得眼前的情況只有文愷能馬上明白過來。

  他撓撓頭,朝陸征河小聲道:「……怎麼是蛋?」

  「陸地上只有獸城人和怪物之城的人沒有完全進化出『性』別,而獸人從外觀看得出差別,但是怪物之城的人需要細微的甄別。我看見他耳廓有一些黑『色』的絨『毛』,背部的骨骼也不平整,像藏著什麼東西。」陸征河解釋道。

  「那那些正常的屍體……」厲深轉頭去看擺放屍體的位置,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留下的。

  想了想,陸征河道:「應該是他們提前在這裡用食物和錢財找來的幫手。你看那些死者,都面黃肌瘦,一看就餓了許多天。他們大概是各個城市逃難到現在的居民,槍.法也不像是會執行任務的人。」

  這些人都是糊裡糊塗死掉的。

  厲深看著那一具具屍體,突然覺得可憐又可氣,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往那顆蛋上面踹,結果那蛋一下就破了,碎成無數片小的蛋殼。

  「那這麼一來,我們是有新的敵人了?」

  「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也有可能是個別。總之,一切小心謹慎為上。」

  「那他們為什麼要冒充北部聯盟的人?」

  「想嫁禍給我哥吧,但也有可能就是我哥的人。如果不是我哥的人,那麼他們能拿到這十二套衣服,說明也殺了十二個我們的人。」說完,陸征河手攥成拳,打了打厲深的肩膀,沒再繼續分析,跳下岩石,準備發動快艇,等著厲深解決完了跟上來。

  ·

  天已經完全亮了。

  清晨,脫離了冰雪領地的氣溫逐漸回升,整座holy城被朝陽籠罩其中,在安靜流淌的冰河邊展現出一種超脫凡塵的美感。世人說得不錯,holy城雖然已經成了陸地南邊的交通要塞,但它獨特的城市風貌依舊尚存。

  holy城的建築大多以白『色』為主,又修在城市斷崖的高處,需要在入城處登記后拾級而上。

  這裡的入城處布置得就像天堂入口,站著排隊秩序良好的人群,人群頭頂懸挂一盞白玉燈忽明忽亮。燈的邊緣掛著羽『毛』,而那些羽『毛』像被特製過,讓周圍散發出一股白苔氣息,像是在刻意覆蓋人身上的信息素氣味。

  這裡已經有許多人徹夜守候,就等著天一亮,城門能打開。

  由於不能魯莽闖入文明的城邦,文愷看阮希也好一點兒了,建議陸征河背著阮希登記入城,等入城了再找個旅店休息。

  於是幾個人成列,隨著人群一起排隊登記。

  厲深和文愷站在陸征河前邊,顧子榮和宋書綿守在後面,阮希趴在陸征河背上,身上還搭著一件厚厚的外套,外套立起來的衣領擋著他的臉。他身上的溫度已經回來不少,手腳溫熱,逐漸能夠說話,也有了力氣。

  阮希感覺自己重,時不時往下滑,手緊緊抓住了陸征河的衣服。

  陸征河感覺阮希在抓他,心頭一跳突,側過臉,低聲道:「醒了?」

  才緩過勁,阮希聲音軟糯糯的:「嗯。」

  「還冷嗎?」

  陸征河用左臂力量托住阮希的大腿根部,空出右臂,伸到身後去握阮希的手,感覺到了溫度,放心下來。

  「沒事,」阮希溫柔的吐息爬上陸征河的耳廓,從脖頸的空隙鑽進衣領,「不用擔心我。」

  「好。」陸征河莫名,感覺背脊上皮膚敏感起來。

  剛才是夜裡,現在才慢慢天亮,部分慌張著逃命的群眾並不知道他們是火拚的人員之一,也就沒有多往這邊打量,倒是阮希趴著比較惹眼。

  倒是宋書綿還挺配合,一邊排隊,一邊很大聲地念叨:「麻煩快點兒吧,我哥哥發燒挺嚴重的,要進城看看醫生……」

  厲深緊張地看著前方登記的人群,回頭遙遙地看一眼河裡已經沉沒的破冰船,壓低嗓音道:「我們的車怎麼辦?」

  文愷聳聳肩,無奈道:「拿不回來了,船已經沉下去。」

  「那我們的行李怎麼辦?」

  「重新買哦,軍費管夠。」

  「哇,那車呢?」

  「也重新買吧,不然怎麼逃命呢。」

  「那我要買陸地巡洋艦!」

  「你問少主。」

  厲深撇嘴:「你這樣就不好玩了。對了,如果等下檢查官要看阮希是誰,我們就開槍?」

  『摸』了『摸』下巴,文愷回答道:「我們現在丟了不少武器,打不過。靜觀其變。」

  可惜入城檢查慢得驚人。

  排了快半個小時,前面的人才少了一半多,厲深著急,想一槍崩了這個檢察官。陸征河無奈,伸手把槍.杆子按下來,一腳踹到他后膝蓋窩裡。

  又過了十多分鐘,文愷開始打哈欠了。

  前面人頭攢動,人一個接著一個地走掉,終於輪到文愷第一個登記。雖然他是被推出去的第一個。

  檢查的人員看了他一眼,分別詢問了『性』別、家鄉。

  然後,檢查官的臉上綻放出公式化的禮貌微笑,「請問,您還是處男嗎?」

  很好,氣氛被烘托到了頂峰。

  文愷甚至能聽見厲深忍不住又努力壓抑到喉嚨的笑聲。

  文愷:「……是。」

  檢查官:「初吻是什麼時候?」

  文愷:「啊……很不幸,它還在。」

  「噢。」檢查官做了一個故意驚訝的表情,隨後拿起印章在holy城通信證上蓋了一下,繼續微笑:「歡迎您來到聖潔之城。」

  厲深聽呆了,竊竊私語:「靠,不會還要問星座吧。」

  陸征河沉默幾秒,說:「那是什麼?」

  想了想,厲深決定為少主解釋道:「嗯,是一種玄學。」

  「這樣。」陸征河當無事發生。

  看文愷臉上的表情精彩紛呈,厲深馬上想想自己即將面對的處境,咬牙切齒道:「不是不讓進城,只是想窺視我的隱私。這他媽應該叫八卦之城,多管閑事之城。」

  陸征河背上的阮希目睹全程,小聲發言:「關你屁事之城。」

  厲深接話:「我爹媽都不管我之城。」

  看他們兩個人你一眼我一語,陸征河忍不住拍手稱讚:「有道理。」

  聽到阮希答話,厲深誇張地捂住嘴,悄悄道:「他醒了?」

  阮希從外套內伸出一截白凈的手腕。

  然後他豎起手指,比了個「耶」的手勢,來表示自己一切都好。

  通過登記后,文愷一臉黑線地站在階梯上等他們。

  厲深浪跡花叢多年,綠葉沾了滿身,自然是一個都不剩的,他也笑眯眯地接過了檢查官給的通行證,隨後以「少主隱私不得偷聽」的名號,和文愷遠遠地站高了好幾級台階,陸征河很慶幸有這麼識相的手下。

  好了,現在輪到陸征河。

  「姓名?」

  「陸征河。」

  「年齡。」

  「二十五。」

  「……」

  阮希忍不住想掐他,又沒力氣。

  無語啊這人,把自己說大五歲幹什麼!還是他真的覺得自己是二十五歲?

  檢查官覺得眼前的男人長得實在是太帥,語氣態度好了不少,眼睛笑得彎彎的,「您還是處男嗎?」然後連『性』別都沒問,直接勾選了「alpha」。

  陸征河非常實在地答道:「是。」

  阮希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攥成拳頭的手也放開了,只是伸出食指,在陸征河背上戳了兩下「泄憤」。不對,應該是慶祝。

  什麼,第一次居然還在?

  檢查官似乎對陸征河更感興趣了,托腮,繼續用充滿笑意的眼神望著他:「初吻還在嗎?是多久?」

  陸征河很實在:「前天。」

  檢查官眼裡的失望肉眼可見,那麼很明顯,他的配偶一定就是背上這個不知道死活的omega了。雖然看不清楚臉,但從手臂來看,皮膚挺白的,長相應該不錯。

  陸征河突然被掐了一下,皺了皺眉。

  阮希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聽到這個「前天」就來了火,輕輕上手擰了他一把。

  笨蛋,是十六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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