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擂前
刑越等人被帶到選手準備區域,馬上有一個像是負責人的西裝男呈上來一份責任書,也就是所謂的生死狀,格鬥中發生的任何意外他們不承擔責任,完全是自願行為,全部要自己買單,包括死亡。
無視掉莫天傑那驚魂未定的惶恐嘴臉,刑越接過責任書粗劣瞥了一眼便瀟灑簽下。
“你幹什麽?你真要上去打黑拳呀?”莫天傑想要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地看著那責任書的簽名欄上龍飛鳳舞的“刑越”兩個大字,他忍不住焦急開口問道。
同是末世歸來,雖然他自甘墮落,但對比刑越末世時的表現,他也絕不認為刑越的身手能比他強到哪裏去。
別說什麽今非昔比,短短兩個月而已,在莫天傑眼裏,再怎麽脫胎換骨都是有限的,這就要跑上去跟那些肉搏戰經驗豐富的肌肉壯漢打黑拳?找死呢吧?
“要不你來?”刑越嘿嘿一笑。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這可是要上去打非法黑拳啊!”莫天傑見刑越依舊滿不在乎得吊兒郎當模樣,恐怕還沒搞清狀況,又忍不住補充道:“一個搞不好可是要送命的!”
“你想想我們這好不容易重新活過來,要就這麽稀裏糊塗死在這兒多憋屈?
刑越無語地擺了擺手,道:“說那麽多沒用,這情況你能反抗麽?”
“額……”
莫天傑頓時語噎,貌似還沒搞清狀況的是他,不提候在邊上虎視眈眈的一群明顯練家子的黑西裝保安,這場子裏人山人海都是精神亢奮的觀眾,這時候別說反抗了,一不小心引起眾怒,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們倆淹死。
別看他們末世時天不怕地不怕,再大的場麵都見識過,再危機的時刻都闖了過來,可那也是時勢造英雄,至少那時他們手裏有槍!
末世人人自危的大環境下,他們人員充沛全副武裝,講究的就是弱肉強食,拚的就是那股子狠勁兒。
可如今末世歸來,一切連歸零,再想鼓起那股子視死如歸的魄力,莫天傑卻是怎麽也做不到。
“不行,還是讓我上吧,這事是我引起的,不能連累了你。”莫天傑說著就要搶刑越手上的責任書。
是他自己還沒搞清楚三七二十一就簽下的乙方會員惹出來的禍端,可平白無故讓刑越替自己送命,莫天傑雖自認不是什麽高尚的人,可這麽窩囊操蛋的事就是前世的自己也沒那個臉受之坦然。
可要想在刑越手上搶東西,他卻有點太天真了,刑越隨手一晃,手上的責任書已經遞到一邊麵無表情看著他們表演的黑拳場負責人手裏。
負責人淡淡地接過,他才不在乎刑越兩人的死活呢,誰上對他來說都一樣,並不是說誰是乙方會員就得上場,有的是大老板帶著自己的得力手下或者抓來的玩具來參加黑拳賽,當然也不少這種生活所迫想不開自己來送死的,他見太多了,對他來說隻要能帶來利益就行,管他你死我活,在這種地方,心太寬多管閑事可是活不長的。
“你們是第一次參賽的初級會員,第一次參賽必須打滿兩場,並且你們的會員級別沒資格挑選對手,等會我叫到你,你就必須上,現在先準備吧。”拳場負責人黑著臉,連自我介紹都免了,公式般說完轉身就走。
事已至此,莫天傑也沒辦法胡攪蠻纏下去,隻能黯然地坐下,可還是掩飾不住內心的焦躁以及看向刑越時那無言以表的愧疚。
好好的一個晚上,好好的一段重生經曆,還想著能徹底放飛自我,為此他連學業都拋棄了,沒想到這才沒多久,這條小命就要在今晚葬送了。
莫天傑默默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在歎息自己還是歎息刑越。
“安啦,你隻要安心在這兒看著就好了,其他的交給我,別這麽悲觀嘛,其實我也是很強的。”刑越大大咧咧地寬慰道,絲毫不以為意。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莫天傑隻當他在強顏歡笑,都這種時候了,心多大才還能笑得出來,至少他是一點也笑不起來。
其實刑越也不全是裝的,至少這一刻有種意外收獲的感覺。
本以為隻是一場為了功績才進行的無聊掃蕩,沒想到還能找到地下黑拳這麽刺激的場合。
老實說,先後去了澳洲執行殺手任務,剿毀婁天厲集團,這會又馬不停蹄地來到首都上學,這期間留給刑越空閑的修煉時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自從晉升了淬體五階,那之前從尤胖子那討來的藥材輔助修煉效果也是越來越差,再到現在,淬體的效果已經算是微乎其微。
卡洛的說法是,如今刑越的身體素質已經算是這個世界人類自然潛能的極限,在想有所突破必然千難萬難。
現在擺在刑越麵前的就兩條路,要麽盡快找到慕雪馨門派的符文秘辛,內在不足外在彌補。
要麽就是以更加暴戾的方式,強行突破自身淬體階級。
但是能夠再度激發自身淬體抗性的藥材何其珍貴?就是在那地大物博的諸天萬界也絕不是隨處可見的大白菜,擱在地球這麽個在卡洛眼中相當於難民營一樣的世界,存不存在都是兩說。
這麽看來,刑越也隻能劍走偏鋒了。
原本的打算是忙過這一陣子,找機會再找找看有什麽殺手任務可做,即便收效甚微,但實戰中尋找突破契機也是個亙古不變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但一邊卻還要兼顧上學,這時間還真不好安排,這意外撞見的地下黑拳場,對刑越來說還真算是個意外之喜。
兩人靜靜地坐在角落,觀摩著擂台上兩個彪形大漢的互毆,發生了這種事,莫天傑也是沒心情尋花問柳了,那明顯是托的妹子也早就被他打發掉了,裝逼也得分時候,這等煎熬,仿佛等死的前夕,他實在是沒有心情。
擂台上兩個蒙麵大漢,明顯看出來水平或者身體素質都相差不遠,你來我往地拳拳到肉,發出沉悶的撞擊聲,汗水夾雜著鮮血揮灑其間,打得不亦樂乎,場下的觀眾毫不吝嗇地給予最熱情的呼喊與喝彩,他們大多數人也許看不懂那麽多道道,他們僅在乎這一刻的熱血,這一刻伴隨著肌肉的抨擊聲以及他們的呼喊聲而得以宣泄的情緒與壓力。
沒錯,場下呼喊的每一個人,能來到這裏的人,非富即貴,他們不在乎輸贏,甚至不在乎擂台上兩人的死活,他們花錢消費,僅為了這一種宣泄的途徑,管他是否合法,管他是否會死人,有需求才有市場,這句話反過來亦是如此。
現實如此,有的人揮金如土,而走投無路的人卻不得不對現實低頭而賣力演出,即便失敗的代價沉重得讓人絕望,在那些觀眾麵前也僅是博得一笑而已。
要不是經曆了末世,要不是自己這一世歸來,可能自己也隻是這芸芸眾生中後知後覺的一員吧。
刑越看得有點出神,最後還苦笑著搖了搖頭,想得有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