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易
時間去到晚上11點,車子開了將近三個小時車,車速漸漸慢了下來料想目的地應該不遠了,這路程遠到讓一旁裝昏迷的刑越都有點咋舌。
也不知道這婁家幫為他們準備的什麽迷藥,這麽久車程的顛簸,後排的猴子跟小龍還是睡得跟死豬一樣。
“我們到了。”
就在刑越暗自嘀咕之際,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小王卻莫名說了這麽一句。
刑越有點莫名其妙,這小王神經質不成,對著幾個昏迷的人質還有興致唱獨角戲?
“這迷藥雖然是特製的,一般人迷暈個十幾個小時不成問題,但這應該不包括你吧?刑哥。”
刑越聞言一驚,但卻並沒有動作。
想訛我?
要這麽點伎倆就能引刑越上鉤,那末世一年他也白混了。
車子終於停定,見刑越依舊死魚一樣雙目緊閉地癱坐在位置上不為所動,小王哀歎道:“竟然真被這麽點迷藥迷暈了,那我們也真沒什麽合作的必要了,看來是天欲亡我啊!”
隨即他掏出來一把彈簧刀,顫顫巍巍地指向刑越,等了半天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雙目緊閉的刑越透過靈覺感知,分明能清晰感覺到懸在自己頭頂的鋒利,但卻在顫抖,貌似在猶豫,亦像在哀戚。
嗬嗬,有意思。
刑越也樂了,這小王怕死的樣子還真有點似曾相識的味道。
再有心計的人,戲演得再逼真,但這等懦弱的真實也騙不過曾經無限感同身受的過人。
保守估計真假參半,刑越可不會傻到單憑這小王一番表演就絕對相信這內裏沒鬼,末世一年他早就嚐透了人心。
但仔細想想,即便這小王真的別有目的又如何,或者說,這背後還有另一人的影子又何妨?
利益可不分敵我,這小王說要合作?那至少得聽聽能給他產生多大的價值。
這小王顯然是聰明人,貌似也知道點東西,不然也不可能這等作態,這種送上門的棋子,刑越倒不介意好好利用一番。
刑越內心一轉便有了決定,索性也懶得繼續裝下去了。
刑越睜開雙眼,在小王驚詫的目光中輕描淡寫地握住懸在頭頂的刀尖,再變魔術一樣一晃,刀柄便反轉在了自己手裏。
“小孩子玩這個還是太危險了。”
刑越淡淡一笑,戲謔地看了還沒回過神來的小王,道:“說說看,你想怎麽合作?”
“……”
車內的一切發生的時間並不長,等到所有車子就位,也一切塵埃落定。
這裏是一片荒寂的碼頭,不,也不能說荒寂,隻能說在這人跡罕至的夜深氛圍下,顯得格外陰森。
旁邊就是貫穿臨沿市的地標式河川——臨沿河。
也不知道是不是婁天厲提前清過場,今夜的臨沿碼頭靜謐得嚇人,隻有湍流的河水像鬼哭般在空氣中回蕩,連月色都顯得格外瘮人,殺人拋屍簡直再適合不過。
婁天厲帶著兩個傀儡保鏢從頭車上下了來,小王也早等在了自己車前,同樣的裝扮,黑衣,帽子,口罩,外表及動作看不出絲毫異常。
“哈哈哈,沒想到事情這麽順利,這刑越也不過如此嘛,小王啊,幸苦你啦。”
婁天厲在兩個傀儡保鏢的陪同下笑著走近來。
五米。
婁天厲身側其中的一個傀儡保鏢鼻翼微顫,似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四米。
那傀儡野獸般的嗅覺明顯感到空氣中一絲不安的氣息,嗜血的亢奮湧動下,連呼吸都有種止不住的躁動。
三米。
那隻傀儡僅存的一點服從在致命的野獸直覺下終於磨滅殆盡,在沒有得到指令的情況下,仿佛暴走般失控起來。
他蠻橫地一把將擋在前麵的婁天厲扒拉開來,在一群剛剛下車還沒來得及反應的小弟們詫異的目光中惡鬼般向眼前仿佛弱不禁風的小王撲了過去。
這煉金傀儡本就是那神秘三少爺手筆的第一批試做品,理智尚存什麽的都是扯淡,到底是什麽樣的威脅,本該被消除得一幹二淨的自主行動力,或者說野獸的本能,竟被強行激活了。
果然,幾乎在傀儡暴起的同一刹那,眼前的小王也動了。
隻見他猛然踏前一步,在婁天厲被一前一後的變故驚得臉色驟變的刹那,閃電般從兜裏掏出彈簧刀,隨著飛快竄出的身形,半空中劃出一道銀痕,速度快到極致,距離三米的時機,秒殺的極限距離,更是目標由鬆懈到警惕再到能做出應對動作的零點二秒反應時間內的極致,教科書般的刺殺藝術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噗!
這是鮮血的噴濺。
反觀那行凶者,卻是發出一聲惋惜。
誰也沒料到這傀儡會突然衝出來,毫不意外被一刀抹喉,但畢竟凶性尚存,臨死前竟還一爪子反撲回來。
也不知道這煉金藥劑是怎麽做到的,此刻迎麵抓來的這隻爪子儼然已不像人類的手掌,五指骷髏般纖長,鋒利的指甲更是瘋長到半尺有餘,連空氣都仿佛被撕裂,爆發出尖銳的破鳴,可以想象,這一爪子的威力比之剛剛的一刀封喉絕對猶有過之。
要是被抓實了,一顆腦袋恐怕得稀巴爛。
但能做出這等職業殺手都未必能完成的極限刺殺的凶手又怎會是等閑之輩。
一擊得手,腳步猛然頓地,就像時間驀然靜止,無數雙眼睛眼睜睜地看著眼前愈顯陌生的小王,前衝身子像緊繃的琴弦般,視慣性如無物,身姿驟然反彈。
撕拉!
可畢竟煉金怪物的利爪變異,那等長度與銳利可不是蓋的,一聲驟響回蕩。
空中留下一片撕裂的布碎。
直到這時,那傀儡怪物才轟然倒地,咽喉間“咕嚕咕嚕”冒著血泡,徹底斷了氣。
落地的“小王”低著頭,口罩帽子不見了蹤影,他摸了摸被劃破的臉頰,似有點懊惱剛才的不足。
這一切變故電光火石之間,被失控的傀儡推倒在地才險險撿回條命的婁天厲終於回過神來,此刻臉上是一片後怕的蒼白。
立馬顧不得其他,下令僅剩的那個還在呆若木雞的傀儡誓死保護自己。
而後才壯著膽子,顫抖著手指,指著眼前大逆不道的“小王”,疾聲厲色地喝問:“王重義!你想幹什麽!”
四周那些小弟們也迅速包圍過來,一臉警惕地盯著這個往昔大哥的心腹。
“大伯,你沒事吧?”
婁子把婁天厲扶起來,臉上也是後怕不已,要是婁天厲在這裏被殺,那他這個名義上的婁家幫少當家以後還能好了?
他可沒有婁天厲這等手段管理這麽大個幫派,沒了婁天厲這麽個靠山,恐怕轉頭就被謀權篡位的小弟們給亂刀砍死了。
見到婁天厲總算沒什麽大礙,婁子才安下心來,而後一臉複雜地看向那邊的“小王”,這種熟悉張狂的身手,狠辣果決的手段,讓他冥冥中有種不詳的預感。
“王重義?”
那邊的“小王”終於開口了,麵對重重包圍,卻閑庭信步地走到車門邊。
月色照下,一張讓婁天厲咬牙切齒的臉映入眼簾。
車門打開,跌落一個暈死的身影。
“你是說這家夥吧,這名字還真有意思。”
刑越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