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小惡魔念兒
趕到藍澤那裏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一如既往的破舊台球室,門口連個守門的小弟都沒有,感覺這四海幫真是越來越不像那麽回事了,但站在門口的刑越卻有點恍若隔世。
經曆過末世,又經曆了這一行殺手任務,刑越是越來越感慨這種平凡的可貴。
即便一輩子當個小人物,守著這麽一畝三分地,大不了當個街頭小混混,這種生活比起那些每天為了生存無所不用其極,卻隻能苟且地徘徊在淒厲的生死線上的掙紮,又何嚐不是美好。
“我們就是來這裏接念兒妹妹?”
一側的小諾看著這門庭冷落的台球室有點狐疑。
刑越聞言則有點好笑,這小家夥,都還不知道他跟念兒誰更大,就自稱哥哥了,這種潛意識的強勢,果然是暗裔培養出的殺手性格。
“沒錯,念兒應該就在裏麵,以後你可是哥哥了,要肩負起保護念兒妹妹的責任噢。”
刑越也不糾結,笑著揉了揉小諾的腦袋,看著他眼眸中燃起的莫名光芒,才推開台球室的門,走了進去。
往昔這台球室即便門口冷清了點,但進到內裏還是有著零星幾個人氣充充場麵,但這次進來卻意外地鬼影都沒有一隻。
刑越無語地帶著小諾轉了一圈,卻愣是找不到個人來,這是做生意的樣子麽?要不是這裏桌椅板凳之類的都還算完整,刑越都要懷疑這四海幫是不是被滅門了。
刑越翻著白眼,再轉了一圈,總算是在角落一個小房間裏聽到了點動靜。
跟小諾對視一眼,皆看出對方眼裏的疑惑,連忙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將房門推開。
轟!
好家夥,這什麽鬼房間,隔音效果也太好了,外麵看著安安靜靜,裏麵卻炸開了鍋。
不大的房間裏擠著上十號人,圍著中間一張小圓桌吆喝不斷,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菜市場。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那上十號家夥,十有八個光著膀子,有的甚至扒得就剩條內褲,卻仍舊圍著小圓桌熱情不減,探頭探腦地圍得水泄不通,連有人開門進來了都毫無所覺。
這場麵看得刑越是愣了半晌,好容易忍著那股子酸爽的男人味擠了進去,才發現那中間的小圓桌上坐著的赫然便是念兒。
我靠,這麽一群大老爺們不會這麽禽獸不如吧?
刑越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要不是看著場中的念兒衣衫完整,神態還算淡定,刑越都要暴走了。
不對!念兒這哪裏是神態淡定,簡直笑靨如花,捏著手上的紙牌還在“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我隻剩一張牌咯,你要是再輸的話,身上剩下的這條內褲也得扒下了咯。”隻見念兒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拍著小手,興奮得手舞足蹈,說出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
這流氓不分年齡也就算了,什麽時候連性別也顛倒了?
刑越是一進門就被這群白花花的膀子給晃花了眼,到得此刻才總算看清他們到底在搞什麽鬼。
打牌?鬥地主?
看清楚他們在玩什麽的刑越忍不住嘴角一抽。
這時坐在念兒對麵的一光得隻剩褲衩的裸男開口了。
當看清那裸男的樣子,刑越算是徹底無語了,那赫然便是藍澤。
隻見此刻的藍澤哭喪著臉,顫顫巍巍地捏著手上的幾張牌,一臉生無可戀。
“我的小姑奶奶,小祖宗,你都連贏多少把了?我們玩點別的成不?不然別賭錢跟衣服,賭畫烏龜也成啊。”
堂堂四海幫幫主藍澤,此刻麵對這不可一世的念兒,連聲音都帶起了哭腔。
“不行!你說了玩什麽都我說了算,說話不算話是小狗!”念兒扯高氣揚地叉著腰,小臉上強裝著一股不畏強權的倔強,就像在告訴所有人,這是原則問題,沒得商量。
要不是她眉宇間那掩藏不住的憋笑,刑越差點就信了。
“汪汪汪!”
節操什麽的,哪有自己褲衩重要,身為四海幫幫主,不要臉這一項,藍澤可沒輸過誰,當即就撒歡地叫了起來,惹來四海幫一眾幫眾無語扶額。
刑越也是無語地翻著白眼,擠開人群,走到近前。
“刑越哥哥!”
念兒眼尖,立馬歡呼著撲到了刑越的懷裏,小貓一樣掛在了刑越身上,小臉更是撒嬌似地蹭來蹭去,看得藍澤等人眼睛發直。
這小惡魔,會川劇變臉不成?對待他們時可從沒這待遇,這兩天裏簡直把他們往死裏整,沒想到見到刑越卻像換了個人一樣。
“刑哥,你是我親哥啊,你可總算來了,你再不來,我這小小的四海幫可快要被這小丫頭給拆了!”
不止念兒,藍澤見到刑越的這一刻更是有種想哭的衝動,要不是此刻他就身著這麽一條褲衩的裝備太寒磣,他都要忍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刑越大腿哭爹喊娘了。
“行了,快把衣服穿上,老大不小了,也不怕教壞小孩子。”刑越哭笑不得地擺擺手,讓大夥都穿上衣服散了。
藍澤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還掛在刑越身上的念兒,見她此刻正掛在刑越身上蹭得正歡,沒工夫搭理他,才總算鬆了口氣。
不管怎麽說,這最後一條褲衩總算是保住了。
……
“這到底怎麽回事?”
待得藍澤重新穿戴整齊,看他們被念兒整得挺慘,刑越也是饒有興致地問了起來。
“你還說,我還沒問你呢,你個家夥什麽也不說就托人扔這麽哥小丫頭過來叫我照看,不過你這家夥不止打架生猛,連那回事都這麽生猛哈!”
藍澤朝著刑越擠眉弄眼了幾下,搞得刑越有點莫名其妙。
“哎呀,你就別裝了,不過我還真挺佩服你的,雖說年輕人火氣旺盛,容易擦槍走火,不過你才多大啊,就有了這麽大一個私生女,簡直偶像啊,現在東窗事發了吧?慌不擇路才想起老哥我是吧,兄弟我都懂,絕不會坐視不理的,放心在我這裏避風頭……”
藍澤自覺得把真相腦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時點頭感慨,不時憤慨難當,刑越明明什麽都沒說,一部渣男養成頂天立地男子漢的狗血淋頭劇,一百八十集又長又臭那種,就在他一頓滔滔不絕的口若懸河中編了出來,再看向刑越的目光也是讚賞中帶著一絲複雜,糾結中帶著一種崇拜,簡直了。
把刑越聽得是目瞪狗呆,這家夥這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天馬行空也得有個限度吧,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超速都超到姥姥家了。
“哥哥,這個怪哥哥在說什麽啊?”一直躲在刑越身後的小諾撓了撓腦袋,好奇寶寶般探了出來,顯然藍澤這腦補的狗血倫理劇有點超出了這孩子的認知範疇。
“呀!這怎麽還有一個?嫂子可以啊!這一生就是龍鳳胎呀!”藍澤像發現新大陸般眼冒金光地就想湊上前來。
“滾你丫的,沒聽見他們都叫我哥哥麽!”
刑越一巴掌就把他腦門給摁開,對這貨的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叫掩人耳目,我懂!畢竟這傳出去也不是什麽光彩事兒。”藍澤還在自顧自地點著頭,活在夢裏。
“……”
“這兩孩子的來曆有點複雜,現在算是我領養的弟弟妹妹吧。”刑越無奈地翻著白眼,隻能大概解釋了下。
“領養的?弟弟妹妹?”
藍澤聞言才像是驚醒般抬起了頭來,目光灼灼地看向這邊,搞得刑越又懵了。
準確地說藍澤是在看向刑越懷裏的念兒。
念兒感受到那沉重的目光,條件反射般縮了縮身子,同時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但是眼中那一絲狡黠是人都能看出來。
“我靠!你個小惡魔丫頭,這故事明明是你跟我說的!害老子還惆悵糾結了好久,你把贏老子的錢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