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極刑
橋麵上此刻已成一片廢墟,煙火彌漫,哀鴻遍野,到處都是被爆炸衝擊得七零八落的廢車,亂成一團,救援人員沒這麽快趕到,但不少市民自發四處奔波,救援傷員,整一個眾誌成城的假象。
兩人重新落到橋上,一時間周圍也沒人關注他們的劍拔弩張。
暴君甩了甩頭,把臉上被刑越踢出來的血跡擦掉,這才一臉陰狠地看向那邊剛落地的刑越。
刑越紅著眼睛看著遠處漸行漸遠的摩托車影子,念兒被擒,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什麽也必須追回來。
再者,念兒可是命運碎片的宿主,知道這群喪心病狂的家夥把她捉起來有什麽陰謀,照卡洛的法,隻要把原宿主殺掉,即便是個普通人都很容易就能獲取其攜帶的魔方碎片,魔方之靈的抗拒並沒有什麽卵用,不被承認的宿主頂多得不到碎片之靈的幫助,也發揮不出魔方碎片的力量。
這麽來,早知如此,與其落入他人之手,刑越就該狠狠心自己下手了,要隻是末世同行的那些裙還好,要是落入其他不知名的普通人手上,先不是福是禍,要是那人往哪個角落一躲,這世界那麽大,他上哪找去?
即便心裏著急,可前麵橫著的人影卻寸步不讓,刑越懊惱地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摩托車消失在視野。
剛準備有所動作,隻是一動,牽引到腹腔,一股暖流湧動而上,刑越雙眼一怔,“噗”地一聲噴出一大口鮮血,而後一股虛脫的無力之感迅速蔓延,這狀態的前後落差,刑越雙膝不禁一軟,差點一跪而下。
……
“魅羅,看到暴君沒有?有沒有把握狙擊他?!”
烽煙看到這一幕,思來想去,還是不願就此放棄,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立馬聯係上他們的狙擊手魅羅,起碼先嚐試下,要真事不可為,他們也沒什麽損失,他還不信這暴君還能拿是百米開外高樓頂賭魅羅怎麽樣。
高樓頂端,魅羅夾著狙擊槍趴在地上,嘴裏嚼著口香糖,耳朵上帶著兩副耳機,正聽著音樂,大波濫頭發被其紮了起來,別有一番幹練可靠的味道,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俯視著橋上的全景,呼吸著淩絕於頂的空氣,就像一個主宰蒼生的上帝。
貌似這首歌叫,上帝是個女孩?
聽到另一副耳機上傳來的烽煙的指令,魅羅嘴角微翹,並沒有言語廢話,手上的狙擊槍微調了個角度,直到視野中出現那露出麵容的狠厲男子。
想要一擊致命,就要瞄準目標的腦袋,趁其不備,一記絕殺,連掙紮都成了種奢望,這是魅羅一直以來貫徹的狙擊習慣。
隻是這一次卻發生零意外,隻見瞄準鏡裏,那個麵容狠厲的男子在魅羅的槍口剛一對準其腦袋,忽而眼神一轉,一雙似修羅般暴戾的眼眸將其給反盯住。
一瞬間,魅羅遍體生寒,全身連雞皮疙瘩都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
“被發現了?!”
魅羅顫抖著嘴唇,有點不信邪,一定是巧合,她自我安慰道。
可再看。
暴君眼神不變,毫不避諱,相隔數百米,一高一低的落差下,兩人似遙遙對視,可那分明就是一種貓戲耗子的眼神,微微仰視的頭顱顯示著他的高傲。
那是一種被極其危險的野獸給盯住的感覺,魅羅連握槍的手都不禁微微顫抖起來,一個狙擊手,藏身點被發現這意味著什麽,沒有人比魅羅更清楚。
暴君眼神中的那種不屑與戲謔,分明沒把她放在眼裏,魅羅毫不懷疑,她隻要敢開槍,換來的絕不會是那頭顱上猩紅的綻放,暴君絕對有辦法讓她生不如死。
也許不是現在,可那等暗裔無止盡的追殺,魅羅連想想都絕得暗無日。
心態已崩,她再沒有勇氣扣下扳機。
回過神來,才發現後背已被冷汗浸透,魅羅隻能慚愧地回複烽煙,表示無能為力。
僅一個眼神,托於無形,那邊的暴君很滿意這二流狙擊手的識趣,雖然他不懼,但如果有隻蒼蠅老是在背後放冷槍的話還是有點煩饒。
暴君這才重新看向吐血三升,搖搖欲墜的刑越,咧嘴獰笑道:“挨了我正麵一拳不好受吧?敢踢你暴君大爺的臉!不知道大爺是靠這張臉吃飯的麽?看我不撕了你!”
刑越吐出了腹腔中的淤血,終於感覺好受多了,但身體還是虛弱無比,並且這種虛弱還迅速蔓延全身,他估摸著,連續的半步穿靈,加之勢狀態全開,自己的體能以及意誌都已經被壓榨得所剩無幾了,現在還能站著都算是回光返照了,就算什麽都不做,頂多再過個三五分鍾他也得徹底倒下,但現在這情形,倒下跟幹脆抹脖子也沒什麽差別了。
此刻聽聞暴君的冷言,刑越都氣笑了。
剛剛自己半空中失重不在狀態,這家夥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就你這破長相還靠臉吃飯?猴子都比你帥上三分。
看著暴君一步步逼近,其身上壯碩的肌肉輪廓逐漸清晰,爆炸般的力量感隨著一股壓迫迎麵撲來,以刑越此刻的狀態,就像麵對一隻虎視眈眈,擇人而噬的凶獸。
刑越思量著自己此刻的狀態,一顆心不禁又有點懸了起來,以自己此刻將近虛脫的狀態,頂多能撐個三五分鍾,到最後絕對任人宰割,要是發動半步穿靈,平地的勢狀態下最多也就堅持寥寥幾秒,但這家夥看起來不比魏上尉弱,加之全神戒備,根本給不了他偷襲的機會。
真的,刑越沒有把握,那邊被劫持的念兒他還必須趕去追回來,本還想保留點體力留作後用,但此刻這種情形,都要命懸一線了,再不竭盡全力跟找死有什麽區別?
他可不敢奢望,自己虛脫後敵人會心慈手軟,周圍殺手遍布,他僅孤身一人,命運不可期,但起碼要把眼前最大的威脅鏟除,接下來即便聽由命也罷了。
背水一戰,不成功便成仁!
刑越拋棄雜念,眼神瞬間銳利起來,與其苟延殘喘,還不如轟轟烈烈,念兒是必須要追回來的,隻是現在無能為力,希望寄托明日,但今日這關必須得撐過去。
胸腔裏似有什麽被點燃,靈覺全開,那股仿佛掌控一切的勢狀態又回來了。
靈氣點點匯聚,愈演愈烈,最後似颶風卷席。
暴君臨近眼前,獰笑著臉,揮霍起了其碩大的拳頭,風聲瘋狂呼嘯,一如那重若萬鈞的嶽,就欲朝著刑越狠狠落下。
刑越雙眼忽而變得迷茫,似那冷漠的白紙,如同生死置之度外的升華。
穿靈步!
呼!
隻聞風聲忽然變得尖銳,眼前的刑越原地消失。
點點翠芒充斥視界,隨手抄起地上掉落的一根鐵棍,暴君周身忽而響起一陣密集的悶雷,劈裏啪啦似爆竹般刺耳,頻率高得讓人瞠目結舌。
暴君還保持著他那拳頭揮霍而下的姿態。
而下一秒,一個人影似在虛空中突然跌出,栽落其身後。
暴君艱難地把脖子扭轉一個角度,眼角的餘光詫異地瞥到身後詭異出現的身影,其手上的鐵棍更是報廢地彎曲成一個驚心動魄的弧度。
而還不待反應,暴君的神情忽然扭曲,化為驚駭欲絕。
啪啦啪啦啪啦……
“啊!”
慘叫聲隨著身體一陣篩糠的顫抖而響徹,全身骨骼顫動爆響不停,而後驟然一矮,暴君整個人橡膠爛泥一般耷拉在地,眼珠子軲轆一下子滾落,塵埃落定,血腥這才姍姍來遲地彌漫。
瞬間上百連擊,全身骨骼粉碎飛灰,死無全屍。
罪孽深重之人,均衡普照蒼生,命吾處以極刑!
直到最後一眼,確認威脅已除,刑越終於心安地兩眼一黑,徹底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