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問你話呢壞東西。
幾乎是在c位公布的同時, 《pretty devil》的官博也發了一張照片,是當初節目早期凌泉出去拍的。當時節目組想蹭頂級刊物的熱度,那邊拍完卻沒後續了。
沒想到竟然會在今天放一張照片出來,甚至還是卡著凌泉剛坐上第一名寶座的時候發的。
圖上的男孩只著一件薄薄的白襯衫, 不施任何修飾, 像一張新生的白紙。靠在窗邊, 目光投身外面的世界, 似有身往。
這實在很有排面!
攝影師元白轉發了這組圖,寫了一小段話:我第一次在輿論中心裡知道這個人,就很想看看真實的他是什麼樣的。別的人戴面具只戴一層,他摘下一層還有一層。一開始他進來我攝影棚的時候也是假笑,笑容褪去后變得有點冷, 我覺得那還不是他, 那天我和他聊了很久,很遺憾也沒能看到我最想看到的樣子。現在我看到了, 他說他現在的笑是真的。祝他越來越好。
他說得玄乎,但看著凌泉這一路走來還沒有離棄的粉絲們都知道了他在說什麼。
拿營業笑容討好粉絲, 用冷漠外表做防禦的凌泉, 今天終於把所有的面具都摘了下來。
粉絲這頭在官博嚷嚷著要正刊購買鏈接,那頭的直播還在繼續。
公布完前八名,節目組又故作玄虛地開始cue第九名候選人。
……
這一晚熱鬧非凡。
熱搜上幾乎全是關於《新生偶像》的話題。
#凌泉c位出道#
#spadex成團之夜#
#顧擇星第二#
#紀灼 紀燒#
#齊知理卡十#
#spadex最後一名成員簡煦和#
……
整套流程宣告結束,場館內再次響起本季《新生偶像》的主題曲。
九個剛成團的男孩身著底下的觀眾揮手。
隨後其他未能出道的練習生們都到了台前, 有互相擁抱的,有一群人聚在一起拍照的。
導演的意思是現在都結束了, 就讓他們在這裡鬧一會兒。
手機已經發回來了,凌泉找了個角落,先給媽媽打了視頻電話。本來這個時候他媽媽應該是休息了的, 為了看出道直播,稍微熬了點夜。
聊了很久,回來的時候觀眾都疏散完了,不少練習生也回去了,舞台上空了不少。
他剛回來,就被簡煦和拽住:「哪去了啊c位,找你好久了。」
簡煦和這麼說話,不熟的人肯定覺得他在陰陽怪氣,凌泉適應良好,敲了一下簡煦和的腦袋:「給媽媽打電話了,第九名。」
簡煦和:「第九名也是我歷史最高成績了好吧。」
凌泉沒和他車軲轆這個話題:「找我什麼事?」
簡煦和道:「他們剛剛說要合照啊。」
順著簡煦和的視線看過去,凌泉就見到一群勾肩搭背的男孩們。他在人群中第一眼先看到了紀灼,左手摟一個,右手樓一個。
凌泉走過去,看到紀灼在和以前同個團的隊友合照。
那個娃娃臉的隊友他印象還挺深刻的,好像叫聞宇,此刻這人看起來很高興,又拉著紀灼自拍,紀灼也很自然地把手搭在聞宇肩上。
看上去關係就很好。
聞宇餘光看見了旁邊的凌泉,一下激動起來,紅著臉問:「我可以和你照一張嗎!」
凌泉點頭,靠過去,比了個耶的手勢,看上去獃獃的。
「給你們也拍一張,」聞宇又指著紀灼,讓他過來,拍完后看著手機里的照片,「確實很有cp感啊。」
凌泉:「都是假的。」
紀灼:「……」
聞宇不知道這倆人又什麼彎彎繞繞,笑說:「當然是假的呀,實不相瞞,我們那個糊團一開始也想過搞cp,當時讓我和灼哥一對,可惜我們真的太糊了,糊到連賣腐的機會都沒有。」
紀灼趕緊沖聞宇道:「我可沒說要跟你組cp,我就拿你當弟弟。」
說完又去瞟凌泉,見凌泉表情沒什麼變化,紀灼心底還有點失落。凌泉對他沒有那種想法,根本不會在意他跟別人組cp的事,他其實也沒必要解釋。
果然他立刻聽見凌泉接著說:「嗯,一個人好幾個cp也很正常。」
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齊知理道:「那也不行,怎麼能有好幾個cp?太花心了。」
紀灼:「……」
齊知理嘆了一聲,輕輕錘了一下紀灼的胸口,看了一眼凌泉,又說:「你們一定要加油。」
紀灼:「……謝了。」
出道的日子就該開開心心的,多想也無益,紀灼不再談什麼cp不cp的,找了新的話題和他們聊了起來。 -
結束后,一行人回待了四個月的錄製基地生活中心拿行李。
行李是事先收拾好的,成團之夜結束后,沒能出道的就拖著行李回家,而金字塔上的九人則一起到新的宿舍入住。
從拿到那張代表身份的撲克牌起,這幾個人就是spadex的一員了。
這是他們成為spadex的第一天。
剛出道就要工作。好比現在,雖說是回去拿行李的,但也有攝像機跟著,這些素材經過挑選,都會出現在以後的團綜或是紀錄片里。
眾人還有些感慨,有些話多的人就一邊拖著行李,一邊在經過各種往日里習以為常的地點時抒發無盡的感想。
最開始時這裡熱熱鬧鬧的,每間練習室都是滿的,去食堂還要錯峰去。
後來人越來越少。
而今天過後,這個地方就要回歸沉寂。
跟在凌泉旁邊那個工作人員問:「在錄製基地的時候,你有沒有什麼充滿回憶的地方?」
「我一般就是宿舍、練習室、食堂三點一線吧,」凌泉想了想,又說,「確實有個地方。」
工作人員好奇道:「什麼地方啊,能帶我們去嗎?」
凌泉搖了搖頭:「挺遠的,而且挺黑的,就不去了。」
工作人員:「?」
凌泉:「錄製基地最邊上的圍牆,我和一個朋友一起翻過。」
這工作人員也是從節目一開始就跟組的,自然知道當時有練習生翻/牆的事,只是沒想到嫌疑人居然是凌泉。
工作人員:「……」
凌泉又說:「還有宿舍的浴室。」
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是因為洗澡太舒服了嗎?」
凌泉笑了笑:「不是,因為我和朋友們經常擠在浴室里偷偷玩手機。」
工作人員:「……你是這種人設嗎?」
凌泉玩著行李上的牌牌:「我現在沒有人設了。」
工作人員無語道:「你這個話要是我們到時候剪進正片里,你會被罵死的。」
凌泉語氣有些狡黠:「那我也出道了,玩一下手機不至於讓我退團吧。」
工作人員:「……」
「開玩笑的,」凌泉忽然站定,往後深深望了這待了四個月之久的地方,又回過頭,「姐姐別把這些剪給粉絲看啊。」
那個被叫姐姐的工作人員頓了頓,他感覺凌泉確實有些不一樣了。
「走了。」凌泉說。
雖然說的是些違規的事,可就像畢業離開學校的人也總會回想起在教室里躲著老師傳紙條、在課桌里偷看漫畫的日子。
這樣的好時光一去不復返。
不過還好,以後會有無數新的好時光。 -
收拾完行李之後一行人在外面吃了火鍋慶祝,吃完已經很晚了,全部人還是坐上了節目組的大巴車到郊區去。
新宿舍是一棟在郊區的小別墅。因為成了團,來自不同公司的九個成員在這一年內都將由節目組成立的新經濟公司管理。在沒有通告的時候,這棟別墅就是他們的住處。
不過大家都知道,之後忙起來,可能就全國到處飛,一年間可能也沒多少機會會在這宿舍里睡。
即便如此,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
——主要還是為了錄團綜素材。
攝像大哥還在敬業地錄成員們分房間的素材。小別墅除去健身房遊戲房等房間外,還剩下六個可以用的空房,其中有兩個是雙人間。
大家都已經累死了,還要配合著做出精神滿滿的模樣,一會兒說猜拳,一會兒說做遊戲分房間。
凌泉其實和以前同宿舍之外的幾個人都不太熟,裡面雖然有個vocal和他是同公司的,但他們以前也沒怎麼交流。
想到有可能要和他們一間房,凌泉還是感覺很吃力。
倒不是不樂意和別人一間房,畢竟以後都是朝夕相處的隊友,凌泉也想慢慢改變自己,去接納其他的人。
大家商討出遊戲規則,說他們團就是撲克牌團,剛好可以打下牌,贏的先選,頭個選雙人間的可以指定室友。
結果有驚無險,紀灼是第一個贏的,選了二樓最裡面的雙人間,說要和凌泉當室友。
被紀灼選中,不用和別的人同一間,凌泉又有別的煩憂。
又要和紀灼朝夕相處了。
轉念一想,之前在錄製基地時也是這樣的,那麼長時間都過來了,他心思藏得好,同在一屋檐下也沒所謂。
……
折騰許久,終於分完了房間,新的經紀人交待完之後的工作,連帶其他的工作人員終於離開。
眾人散去,紛紛表示洗個澡就想倒頭睡。
凌泉和紀灼回了他們自己的房間,紀灼先去洗澡,凌泉打開行李箱,把裡頭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一件件拿出來。
不多時有人來敲門,凌泉一看,是夏昀。就是那個平時說話像說相聲,被戲稱德雲社在逃相聲演員的成員。
凌泉以前沒怎麼和他接觸過,禮貌問道:「怎麼了嗎?」
夏昀笑嘻嘻說:「下班了,喝酒去啊?」
凌泉不明所以:「喝酒……?」
「剛才王哥他們都在,我們玩得也不盡興,就想他們走了我們可以瘋一下,反正明天下午才開媒體見面會,」夏昀補充道,「他們去找跑腿小哥買酒了,你一會兒叫上灼哥一起下來。」
雖然今天一天是很累了,但凌泉想了想,再玩會兒也不是不行,正好趁這個機會和其他人熟悉一下。
夏昀又問:「你有什麼想喝的嗎?」
凌泉其實沒怎麼喝過酒,最多就是喝點啤酒,並不懂酒有什麼種類,也不知道哪一種好喝,於是說:「我都可以。」
過了會兒紀灼出來了,凌泉也卸了妝簡單沖了個澡下樓。
客廳茶几上擺了許多啤酒飲料和零食,還有凌泉認不出來的洋酒。
坐下之後夏昀開始組織:「能喝的喝,不能喝的喝飲料,未成年那個第九名也喝飲料。」
簡煦和「嘖」了一聲:「爺在夜店開台的時候你可能在家裡寫作業。」
夏昀哈哈笑道:「那怪不得我考上了985,而你當了說唱歌手。」
最終簡煦和抗議無效,手裡被塞了瓶可樂。
紀灼本來想給凌泉也拿可樂的,結果他搖頭,說自己要喝酒。
干喝酒是沒什麼意思的,幾個人圍坐成一圈,搖『色』子玩小遊戲,輸了的喝酒。
第一輪輸的正好是凌泉。
凌泉手上那杯是兌了軟飲的洋酒,跟他平時喝的啤酒不同,這酒沒什麼苦味,進了喉嚨也不嗆人,喝完口齒回甘。
還挺好喝的。凌泉喜歡一切甜的東西。
於是不知不覺就喝得有些多了,起初他只覺得全身都輕飄飄的,那時還有思考能力,還知道這應該是微醺的感覺。
後來腦子就慢慢變得有些鈍。
他喝著不上臉,喝了許多,臉也不紅,眼神看上去也不像渙散的,甚至還能照常和其他人一起玩遊戲。
因此沒人發現他其實有些醉了。
眾人一直玩到後半夜,直到中途有人實在受不了,跑去吐了,這遊戲才被叫停。
紀灼酒量很好,他也喝的洋酒,輸了很多,也喝了很多,但他除了感覺有些想睡覺,也沒有別的什麼異狀。
看凌泉也站得穩穩的樣子,他還以為凌泉也是個酒桶。
紀灼拍了拍凌泉的肩:「回去洗漱一下睡了。」
凌泉應了一聲,跟著紀灼走上樓,步伐穩健。
但一回到房間,凌泉就開始表現出異常了。
而且還是十分驚人的異常。
房間門一關上,凌泉就皺起一張臉,語氣也很不好:「你過來。」
紀灼看身凌泉,見他表情不好,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凌泉直接把紀灼推到牆邊,明明比他矮了半個頭,卻還做出那種壁咚的姿勢,把人堵在牆上。
紀灼反應過來:「醉了?」
「你才醉了,」凌泉撅著嘴,「你這個壞東西。」
紀灼哭笑不得:「我為什麼是壞東西?」
凌泉看起來很不高興:「我問你。」
紀灼:「你說。」
喝了酒之後凌泉說話有些慢,聽起來莫名像在撒嬌:「你為什麼有那麼多弟弟?我是你弟弟,那個娃娃臉的也是你弟弟,簡煦和,也被你叫過弟弟。」
紀灼略略驚訝。人常說酒後吐真言,他沒想到凌泉居然還在意這個。
好像在吃醋一樣。
好可愛。
見紀灼沒給他回應,凌泉的眉頭擰得更緊:「問你話呢,壞東西。」
紀灼『摸』『摸』他的臉,把他垂下來的發別到耳邊:「沒有,只有你一個弟弟。他們都不是。」
「哦。」凌泉似乎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表情舒展開來。
可也只滿意了一會兒,他又重新把小臉皺做一團:「不對,我不想當你弟弟。」
紀灼一驚,這是要和他斷絕關係嗎?
凌泉湊過去,咬了紀灼的下嘴唇一口。他看著狠,力氣不大,只讓紀灼感覺有些癢。
紀灼眼睛都瞪大了。
在幹嘛?發酒瘋?
凌泉看到紀灼一臉驚訝,更不高興了:「你什麼表情,我親你,你很不滿意嗎?!」
紀灼:「……」
凌泉又湊過去碰了紀灼的嘴唇一下,並十分霸道地表示:「老子的愛,收好!」
話很霸道,聲音卻軟綿綿的,帶著酒意。現在的凌泉就像一顆漬了酒的櫻桃。
紀灼腦子裡的那根弦「啪」一下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