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說不要
紀灼拍拍凌泉腦袋:「也沒和誰, 就和之前隊友,你也認識……那個叫聞宇,你還記得嗎?」
凌泉把紀灼手拿開, 仔細在腦海中搜索了下:「啊, 那個娃娃臉。」
和紀灼同個團, 第一輪告別時更咽著說自己要回去寫字樓上班那個。
「聰明, 」紀灼又說,「不過也是很久以前事了, 高中時候有次新年晚會跳,為了跳這個,當時我們看了好多個版本……」
凌泉垂眸:「你們高中就認識了?」
紀灼嘆了口氣:「是啊, 當時都是藝術班, 後來考了同個學校,又一起被現在公司坑了,一言難盡。」
凌泉走開去放音樂, 紀灼跟著他,凌泉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半天吐出乾巴巴一句:「青梅竹馬, 挺好。」
「這算哪門子青梅竹馬?頂多就是同學變同事, 」紀灼笑了,把手搭在凌泉肩上, 「你知道什麼樣才叫真竹馬嗎?」
「什麼樣?」
「我和你這樣。」
凌泉有些無語:「我們才認識三個月。」
說著凌泉不搭理紀灼了, 拿著節目組給iad找歌。他蹲著, 紀灼站著, 紀灼盯著他頭上發旋, 又說:「是嗎, 我怎麼覺得認識十幾年了?」
凌泉:「……」
凌泉:「你不覺得這種話聽著有點噁心嗎?」
紀灼摸了摸鼻子, 得,這麼想想確實有點像油膩男子搭訕台詞。
本來還想趁機讓凌泉再想想,看凌泉不僅毫無印象,還說他噁心,紀灼也不願意開口了。
歌前奏響起,凌泉看著屏幕里示例視頻扒動作。
紀灼看了會兒,又問:「你直接扒c位動作?」
他們這天只錄了分組結果,組內分art和正式練習都還沒錄,凌泉也只是提前看看舞蹈內容。
凌泉道:「都選了這首了,不跳c也不夠出彩,不知道能不能跳c,但還是爭取一下吧。」
紀灼:「那我要跟你一起。」
凌泉頓了下:「……我是沒意見。」
紀灼把凌泉手裡iad拿走:「我直接教你?我剛看了一遍差不多也回想起來了。」
凌泉沒拒絕,紀灼帶著他跳還省事。
前面動作其實都還好,熱身過後兩人迅速過了一遍,中間有段間奏,兩個站中心位相對而站,本來隔著些距離,忽然都隨著節奏屈膝向下,做了個跪姿,用膝蓋往前滑,直到兩人僅隔一拳距離。
隨後兩個人掌心貼著掌心,又跟著旋律慢慢站起身來,此時紀灼轉向鏡子那邊,假設那是觀眾所在方向,對著那邊唱對應歌詞。凌泉則幾乎整個人靠在紀灼身上,等紀灼唱完,又把人推開,開始自己那部分。
確實賣腐神曲。以前各大綜藝里,總有男團成員被cue去跳這個舞,很多鋼鐵直男一聽到這個舞就面如菜色,綜藝效果拉滿。
跳了一遍,兩人都有點喘。凌泉問了句:「還可以?」
紀灼下意識按了按膝蓋,不過此時他自我感覺還算良好,點頭道:「還行,跳得來。」
凌泉道:「那再來吧。」
再來之前紀灼又道:「其實這歌舞台有一個播放量最高版本你知道嗎?」
凌泉:「什麼版本?」
「你是不是也在採訪里說過你是謝d粉絲?這你都不知道。我把你這行為抖出去,網上又要說你賣人設,」紀灼道,「就以前謝d還是天團成員時候,和他隊里官配跳過那版。」
凌泉沒覺得有什麼稀奇,他們發起人謝林君曾經是頂流,雖然娛樂圈頂流更新換代快,但直到現在謝林君人氣也不差。他跳版本,播放量不高也不可能。但凌泉還是問了:「他們那版有什麼特別?」
「謝d親了他隊友一下。」
凌泉皺了下眉:「……沒必要那麼拼吧。」
「我也覺得蠻拼,」紀灼又說,「但是挺厲害啊,當時那個視頻在網上都轉瘋了,後來謝d說都是為了表現出更好舞台效果。」
「不為了更好舞台效果,還能為了什麼?」凌泉覺得紀灼說了句廢話。
這種舞台效果算不算嘩眾取寵,見仁見智。凌泉自己是覺得沒必要做到這一步,在台上一親,所有人關注點都在這莫名其妙一吻上了,誰還去在意表演了什麼?
轉念一想,這個舞蹈編舞本來就有刻意博眼球嫌疑了,再加些別,似乎也算說得過去。
紀灼隨意問道:「我們也來?」
「不要,」凌泉十分果斷地拒絕了,完后把音樂進度條拉回最開始地方,「來吧,再來一次。」
凌泉兩句話分得很開,他覺得他是拒絕了,拒絕之後再邀約紀灼再跳一次。
聽到紀灼耳朵里,紀灼就誤會了,以為那句「不要」是凌泉一貫口是心非,後續說「來吧」是同意他提議。
於是再跳到那個間奏,凌泉再次靠到紀灼身上時,紀灼微微喘著氣,一手撫著凌泉脖頸,撥開他搭在脖子上略長頭髮。
鑽石形狀紋身露了出來。最近凌泉頭髮長了,紋身位置靠上,他不用刻意拿創可貼貼住,這小小紋身就被他發尾遮蓋住了。
凌泉覺得紀灼動作不太對勁,哪怕跳到這裡是有些親密舉動,也不至於直接上手摸他脖子。樂聲還在繼續,凌泉也就強壓下心頭疑惑。
忽然柔軟觸感落到了他後頸皮膚上。
紀灼吻落了下來。
嘴唇是涼,卻有如一顆星火,凌泉紋在身上鑽石也不再是一顆鑽石,變成了某種遇火即燃物質,無形烈焰燒起來了,自他被觸碰那一塊迅速向他全身蔓延。燙,他覺得哪裡都燙,甚至腦袋都被火焰入侵,一時間他連怎麼思考都忘了,更別說繼續接下來舞蹈動作。
但他還是回過神來了。
也不算完全回過神,他明顯有些慌亂,心臟有力地跳著,面上還端著一副冷靜自持樣子。
他不滿,他是不滿,按慣性來思考,他該是不喜歡這種和別人太親密感覺,摟摟抱抱已經是極限,他明明拒絕了,紀灼還這樣自作主張地親他,簡直不可饒恕。
可是這不滿又全是因為如此嗎?
或許是他不喜歡情緒像脫了韁野馬,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只是他此時也無瑕去分辨他複雜情緒來源是為何。
他眯著眼,蹙著眉,一手狠狠捏住紀灼下巴:「……誰准你親我?」
伴奏聲音仍自顧自地在練習室內雀躍,房內兩人相顧無言,明明音樂很吵,襯得兩人之間氛圍只有安靜。
紀灼還有點莫名其妙:「啊?剛才不是你說來……」
凌泉深呼吸一口氣:「我說不要。」
紀灼:「……」
凌泉把手鬆開,把紀灼往反方向一推。他用力氣實在很大,紀灼下巴被他捏出了一道淡淡紅痕。
還是有點痛,紀灼揉了揉剛被凌泉捏地方。凌泉看上去真生氣了,生氣樣子像被侵犯了領地小動物,炸起全身毛來。紀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凌泉說不要是真不要,後來也只是單純喊他再跳一遍。
那他就真很冒犯了。
雖說紀灼認為朋友兄弟間打打鬧鬧時瞎搞一下也挺正常——當然他以前讀書時和別人玩也不至於去親別人,也沒被別人親,只是這種場面還是看過,嘴對嘴直男比比皆是。
而且不說是打鬧,現在他就是想模仿謝d那個版本,做一下舞台效果。
凌泉何至於氣成這樣?
但不管怎麼說,別人不喜歡,他就不該這麼做,每個人底線都不一樣。紀灼立刻換上討好笑容:「弟弟,我錯了,我剛才誤會了你意思,我以為你說可以。」
凌泉還是沒說話。
「不不不,」紀灼觀察著凌泉表情,小心翼翼道,「我不是甩鍋給你意思,是我理解能力有問題,我不會看空氣,我錯了,別生氣了?」
凌泉:「……」
紀灼:「給你買糖?」
良久,凌泉呼了一口氣:「算了。」
他也覺得自己反應過度了,被碰一下而已,他也說不清為什麼自己整個腦袋裡就像有岩漿炸裂。現下他慢慢平復了,找了個地方坐下,閉上眼,一副很是疲憊模樣:「下次別這樣了,我不喜歡。」
「嗯,我知道了。」紀灼也坐過去,伸手想搭凌泉肩,臨要碰上了又收回來。
凌泉似乎是感覺到了他動作,遲疑了一會兒,睜眼看他,又說:「你搭吧。我也沒有那麼……我只是覺得被男親了很怪。」
紀灼像個小學生,凌泉此刻說什麼,他就應什麼。
歌播完了,凌泉也沒有要去重新播放意思,練習室靜了下來。
凌泉靠著角落靠了許久,終於又重新開口:「其實我覺得就算我是c位,你也沒必要和我一起跳。又或者我去跳別位置好了。其實都不好跳,跳好了都挺好看。」
紀灼:「……還在生氣?」
不是生氣,凌泉根本也沒生紀灼氣,只是回想了下,近來頻頻因為紀灼事有些情緒波動,這樣不好。反正比賽也到了中後期了,按宋雲旗說,靠營業吸引粉絲終究有限,而且都是假,騙了c粉,又讓唯粉糟心。
真是罪過。
還不如就地解綁。
凌泉搖頭:「沒有,我仔細想了一下,比賽都到這個階段了,你總不可能真靠和我營業一直走到決賽……雖然節目組給你花瓶劇本,可是花瓶也是會進步,上次排名發布時候d也說你進步大家都看得到,你就表現出你真實水平吧,不要靠和我拉拉扯扯來吸引一些不一定可靠人氣了。你肯定也希望別人喜歡你是因為你唱跳水平過關,而不是一些別吧。」
凌泉一連串說了很多,紀灼聽完陷入了沉默。
他直覺凌泉有點反常,光是說這麼多話就很反常了。但他又不得不承認凌泉說得很在理。
他從一開始就是想讓大家喜歡舞台上他。
但聽到凌泉這麼說,他又覺得心裡空落落。
總覺得還是剛才那個逾距動作把凌泉惹不開心了。
凌泉看著他,彷彿在等他回答,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也行。」
沉默重新回到兩人之間。
也不知道就這樣干坐了多久,凌泉突兀地又開口了:「你之前和你那個娃娃臉隊友跳時候,你也像剛才那樣親了他嗎?」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