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暴打惡奴(一)
正想著,白染就見到一個趾高氣昂的身影出了屋子,端著一盤瓜果出來的琉璃看著門口的白染,看她一身麻布衣裳顯得寒酸至極。於是將瓜果盤子交於手底下的丫頭,倚著門口揚聲道:
“染妹妹這一病可當真是嬌貴了!一連歇了三不算,連帶著三姐也日日往夫人跟前求情!”語氣中是深深的嘲弄與奚落之意。
白染不惱不退,緩聲平靜道:“三姐仁厚,太太更是菩薩心腸準了我養病,白染沒有姐姐的福氣身子骨壯實,能為太太鞍前馬後,不過姐姐也要當心——”頓了一頓,一指剛剛遞到丫頭手裏的白玉瑪瑙盤子。
“如此金貴的盤子,怕也是壓手,姐姐可捧好了,別被丫頭子們摔了,倒成了姐姐不是——”話語間直指琉璃的懈怠,登時讓一貫喜歡偷懶耍滑的琉璃紅了臉。
琉璃自然沒料到往日人人揉搓的白染今日怎麽厲害起來,反語相譏道:“隻怕你這輩子都捧不上這金貴的盤子呢!”
哼,三姐一房裏還不是靠著府裏的月例過活,她們這些在夫人身前伺候的人恐怕都比這不得寵的姐富貴些。
“捧不捧得上要看白染的運氣,姐姐捧不捧得好也要看自己的本事了,若是捧不好,隻怕還不如那捧不上的——”
完也不顧琉璃漲的發紫的麵容,欠身隨意道“妹妹不比姐姐清閑,要趕著回去伺候姐,姐姐就心的捧著那白玉瑪瑙盤子吧”末尾還故作認真狀,拉長聲音
“可千萬心啊——”
恨得直絞著手中粉綢絲帕的琉璃此時詞窮氣短,望著白染離去的身影隻得恨得牙癢癢,旁邊的丫頭捧著盤子的手不禁暗自發抖,心地覷著琉璃的臉色。
“這賤人!早晚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琉璃一揮衣袖,憤憤道。
“啪嚓——”衣袖舞動間打翻了丫頭手裏的白玉瑪瑙盤子。
“啊!”琉璃臉上寫滿了惶恐,夫人最愛的盤子,這······
珊瑚挑簾出來,一眼就看到失魂落魄的琉璃癱坐在地上,一旁的丫頭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歎了口氣,向著琉璃道:“還不去向夫人請罪——”
“是···是。”麵對資曆長於她的珊瑚,琉璃隻有敬畏的心,絲毫不敢在她麵前耍威風。
白染還沒走遠,聽得後麵一陣慌亂,心下了然:惡有惡報,這可不是她咒的。
步履輕快地朝暖雪閣走去,剛過了石橋便聞得陣陣藥香,湊近更是聽到一陣尖酸刻薄的吵鬧聲。
“要是奴婢,三姐該多體諒夫饒苦心!換作旁人家,這庶出的姐和奴婢也差不了多少——哪裏還像您一樣整日裏要這個要那個的!也忒不知高低了——”刺耳的中年女聲在院子裏響起。
“你···你怎能如此···”是梅的聲音,聲音因憤怒而顯得有些顫抖。
那婆子的一席話的又快又急,顯然是慣聊,聲音一聽似乎很熟悉。白染隱約記起,那是常來暖雪閣生事的閆婆子。此人一向在府裏作威作福,仗著是大姐周思雲的乳母,整日裏排擠暖雪閣的眾人,克扣食物衣料。
好啊,今日的日子好,挑事兒撒潑的都趕在一塊兒了!
白染湊到院門前一看,恩,果然是不把三房放在眼裏,那閆婆子一人前來也敢這樣耀武揚威,不過轉頭一想,好像她們暖雪閣裏麵算上周思雪,白染,梅和柳,四個丫頭片子而已。
一個老奸巨猾的婆子足以對付了,隻不過今日,白染已經脫胎換骨了!
隨手抄起門口放著的一個木棒,用手顛了一顛,揮動間發出“嗖嗖——”的響聲,不錯,還挺趁手的。
此時院內的閆婆子插著滾圓的腰身,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白染大步進了院門,語氣似笑非笑高聲喊道:閆婆婆——
閆婆子不耐煩地回頭,口中隨口問:“誰啊——”
影影綽綽一個女子的身影逐漸逼近,速度迅猛,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記暴擊——
“啊!!!!”肥重的身軀應聲倒下,震得地麵塵土飛揚。
恩,是血濺當場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