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3）
“所以那個男孩兒道歉了嗎？”莫忘仇真的問著季軒，她想了一會兒，賣了個關子。
“如果是你，你會向那戶人家道歉嗎？”
“當然會，他們又不知情。是那些巴結他的官兵還有他的哥哥這樣的官沒有照顧好那些孩子才會有這麽多流離失所的孩子的。那個男孩兒做的太過分了！”
“你真這麽想？”
“當然！”
聽他這副肯定的態度季軒很是欣慰，揉著他散亂的頭發，得意地沾沾自喜著，“真應該帶你會紅娘館好好炫耀炫耀，讓他們都笑我帶不了孩子。看！為娘一個人養你不是也把你教的這麽好！！！”
“喵嗚～（明明是他自己覺悟高。）”
莫忘仇則和連瀟瀟一樣，嫌棄的嘀咕，“是啊，要是阿娘的話我覺得你會和那個男孩兒一樣倔。”
“此話怎講？”
“你要是不和他一樣，和那些砍竹子的人硬剛，我們哪還至於被人追殺至此啊？！”
“我這還不是為了保護熊貓！算了，你.……你別打岔，還想不想聽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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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啊，無論幹什麽都和原生家庭脫離不了關係，莫忘仇之所以這樣和他哥有很大關係。
莫家是軍伍世家，就是到了這一代除了他和他哥，其他人都以身報國，埋葬在黃土之下了。這沒了饒莫家就一路走下滑線，走著走著，他們就被調離了南京來了這個鎮江。
雖然官職上去了，可大環境不一樣啊，在鎮江當上首長調回南京頂多當個副官，可在南京當個不知什麽名字的官委派來都能當上長官，更何況他還隻是個副官。
莫大哥接手自家弟的教育時剛從軍校畢業，平日裏忙於軍務壓根兒就沒空理他，他終日無事可做又會些拳腳功夫，而且他一和那些孩子們一呆在一起的時間比他和他哥一個月的都久。
對於他來，他們才是他的家人，而他的哥哥和他頂多就是有血緣關係而已。
所以，莫忘仇願意為了那些沒有居所的孩子們半夜撞鬼嚇唬這一群帶槍的官兵，卻也可以對為自己低頭謝罪的大哥無動於衷的原因。親人為自己付出再多，他不知道也不理解就等於沒有付出，人就是這麽的主關，更何況還是一個沒有被教育好的孩子。
莫忘仇無動於衷的看著跪在這個胡子麵前的哥哥，然後又滿是怨恨的扯下頭頂上的床單狠狠地甩在那人臉上，大吼：“搬走！我要你們從這個房子給我滾出去！”
瞬間，四周站著的軍官紛紛將槍指向了莫忘仇，而胡子則也當機立斷的拔出腰間的手槍在莫忘仇的腳邊開了一槍。
子彈打碎的地板碎片彈開劃破了他的手，他下意識捂住那個傷口，後腳踩到前腳摔了一跤。莫大哥見狀倒是及時散發出人性的光輝，將差點就要和地板來了親切親吻的莫忘仇接住，用身子緊護著他和胡子道歉，
“對不起，馥長官。是屬下教導弟弟無方，還望您念在他年紀尚的份兒上可否繞過幺弟？！待屬下回去定嚴加管教，再不讓這臭子踏入您的府邸。”
“其實我比較想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我很好奇。”胡子放鬆了握槍的手，一個抬手示意周圍的人也放下架著的步槍，蹲了下去問莫忘仇，“我很好奇，你為什麽要裝鬼來嚇唬我們，而我這些端著槍的部下竟然還真就被你嚇得屁滾尿流。“
胡子到這裏還撇了一眼剛剛那群沒出息的廢物們，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若不是你哥出現的及時，我這府邸還真不定就如你所願空下來了。是不是這兒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密？”
莫忘仇看了眼哥哥，在得到哥哥的準許後和那個胡子解釋起來，“這裏……在你來之前這裏是給我們城裏那些沒有家的孩子們住的，因為你來，他們就被趕走了。可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我又是他們的老大！所以.……”
“那為什麽是裝鬼？”
“因為這裏之前死過很多人，再之後住在這裏的人也死了，死了兩三波人後成立就傳言這裏鬧鬼。平日裏，除了我們家以外，路過這裏的路人都很少。”
胡子聽著聽著，莫名其妙的就開始發笑起來，搞得在場的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他揉了揉莫忘仇的腦袋，起身時了句，“莫忘仇，好名字。”便揮揮手示意所有人離開徑直走回了裏屋。
莫忘仇就這麽被他的哥哥領了回去，莫大哥沒打他也沒罵他，一直牽著他的手送他回了房間便離開了。
直到第二，莫大哥都沒和莫忘仇上一句話，第三也是，他依舊晚晚都回來早早的離開，他們在一個屋子裏生活卻總是在不斷的錯過。直到後來的某一早餐他終於在餐桌上見到消瘦不少的大哥。
“你的那群無家可歸的孩子，我已經找到地方收留他們了，你不用擔心。”
莫大哥突如其來的一句害得莫忘仇被一口沒咽下去的粥嗆住，咳嗽了半才緩過勁兒來。
“以後你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找我，隻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一定會盡力去做，別再自作主張的做傻事兒了！急性子～”
罷，他便一如既往的高冷退場。
很快，莫忘仇便回歸了自己的日常，起床打拳，聽書上課，終日無所事事，渾渾噩噩度日。
莫忘仇是孤獨的，雖然那時候的他可能還不太懂孤獨這個詞意味著什麽。
“窸窸窣窣～”
又是一上課時，夫子依舊在前頭滔滔不絕，而他莫忘仇在下麵聽得昏昏欲睡，都不知已經和周公下了幾盤棋了。
“窸窸窣窣～”
窗外的草叢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搞得夫子讀書聲都叫不醒的莫忘仇莫名其妙的被吵醒。他揉著惺忪的睡眼看向窗外的那一顆顆草叢盯了許久竟然看到那朵草叢會動？
這種動還不是風吹的，而是有什麽東西抖動的那種動。
“什麽鬼？！”
莫忘仇一腳跨過窗，走近點觀察。但當他靠近時看到一抹白影很快就又鑽進了另一朵草叢裏，而當他走近那顆草叢時又很快看到‘它’又鑽到了裏麵。
三番兩次的，搞得莫忘仇都有些煩躁了，後退了兩步隨手撿起腳邊的一顆石頭，見草叢又動之時眼疾手快的將手中的石頭丟中了這個家夥。
“嗷嗚！”
一抹白影從草叢中摔了出來，隨後一隻白兔子鑽過莫忘仇的兩腿之間跑進了他的書房，看著它跳進自己書房之於莫忘仇想起自家夫子最害怕的就是兩顆門牙在前的動物，很快屋內發出連連慘叫和東西散落的聲音，他不禁哀悼自己又要遭受自家老哥毒打。
“這是什麽？石頭，誰用石頭來砸我的啊？！！！”
一陣清麗婉轉的女孩子的聲線引起了莫忘仇的注意，他下意識回頭去看，正好迎上對方的怒目。
白裙隨風飄飄，少女赤著腳踩在青蔥的草地，頭頂上戴著的花環有幾片花瓣隨風飄散，烏黑的長發不經意的劃過少女精致的麵容。女孩兒大大的眼睛裏閃爍著他從未見過的光芒，那束光照亮了灰暗的他，賦予了他彩色。
“是你嗎？拿石頭砸我的人？！”
莫忘仇已經忘記了如何話，耳邊隻能聽見他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我問是不是你？！”
“喂，你是不會話嗎？你.……”
“喂？！你聽不聽得.……”
“喂！.……撲通撲通撲通撲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