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千音閣奇緣
或許是扶桑故意為之,自從岑秩南戰敗之後,再無一人攔著他們,他們三人很快就出了大明宮,當然他們此次任務還是失敗了,芍葵還是沒能救出來,不過好在他們明確了芍葵就是被大明宮的魔族帶走了。
出了大明宮,岑秩南第一時間用飛碟將這個消息傳回了大明宮。
「師兄,您和天優師弟先回去和師父會和,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去確認一下。」
「師弟,眼下還有什麼事比救出芍葵更重要的呢?」
陽衡和天優當時不在場,對於岑秩南和扶桑的對話並不知曉。
「這件事情……非常重要,總之我現在必須過去,具體詳情等我回到天虞,自然會向師傅稟明。」
天優看了看陽衡,「陽師兄,就聽岑師兄的,我們先回去吧,畢竟眼下的事耽誤不起啊!」
陽衡這才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岑秩南的肩膀,「老七,你一向有主意,而且你這麼說,我也相信你有你的道理,好,那我這就和天優師弟回師門,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聯繫我們。」
等看陽衡和天優離開了,岑秩南一個人站在浮玉山的山頭,他放下手中的劍,躺了下來,腦子裡一直回想著剛才扶桑的話。
她命不久矣!
她命不久矣! ……
再想起此前九夷山上的一切,看到她就迎面而來的熟悉感,不由自主就想要去保護她的衝動,原來她……她真的……就是師姐啊!
岑秩南一時因師姐還活著而開心,一會兒又因為她入了魔族而惱恨,糾結,都怪他啊,這一切都怪他,如果不是因為他,師姐又怎麼會……入了魔族呢!
岑秩南有氣無力地眨著眼睛,他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線,沒有一個方向,也沒有一個出口,去找她還是不找她呢?
可她……如今是魔族中人,就算見了她,又該如何呢?
岑秩南心中一陣絞痛,真是不知何去何從!
天下道義勝過命,不可違,他怎可與魔教妖人有何糾纏?
可是師姐那般單純,正義,怎會成了殺人如麻的妖女?
一連串的問號連成繩索般緊緊鎖著岑質南的喉嚨,將痛苦都積壓在心裡。
實在不知如何是好,岑秩南索性閉上了眼睛。
可他一閉眼,眼前都是她跳崖前那含著淚水絕望的神色。岑質南就這樣在糾結痛苦中輾轉反側,直到天快亮時,才昏昏沉沉睡了會兒。
昏昏沉沉的時間裡,師姐一直出現在他的夢裡,她在笑,在哭,這一切都像一條沉重的繩索一樣拉著他,岑秩南感覺自己在墜落,無止境地墜落,慢慢地墜落的速度加快,快到他自己都有些心跳加快,這時他才驚醒了過來。
「師姐!」
隨著這一聲大喊,岑秩南才明白剛才不過虛驚一場,他揩了揩額頭的汗水,雙眼眨了幾下慢慢睜開。
此時向陽已經高高升起,照的臉頰發燙,岑質南起身看了看四周,這裡清秀絕美,空氣純凈,有種心曠神怡之感,一呼一吸間彷彿整個人都通透了,這時岑秩南笑著看了看南方。
岑秩南飛蝶的消息一傳回天虞,玄清就已經讓玄濁帶了弟子前往浮玉山,同時也傳了飛碟召喚前去西域的幾個徒弟回來。
而玄清則是守在萬書閣中沒日沒夜地研究異界圖的解封之法。
眼前的閣樓遠觀虛無縹緲,若海市蜃樓,走進也是仙氣繚繞,虛無縹緲的感覺,許是神佛庇佑,沾染了仙家氣息,才有這樣的盛景。
不知為何,見到此情此景,逸晨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和激動,但因為在他旁邊的是玄濁師伯門下的曾志平,他才將這份激動按了下來,沒有說出來。
待入了天音閣,見到千音閣主持及沉大師時,其人果然是神識通透,風骨超然。逸晨和曾志平頓時二人肅然起敬,向主持問了好。
幾句寒暄之後,曾志平就開口道明了來意,因為曾志平為大,而且一向威望也高,僅次於邵清遠,因此在外面,逸晨也是事事以曾志平為尊,聽其言語行事。
主持聽完,也沒說什麼,只是露出出家人的和善笑容,然後命人備了茶水。
直到茶水上了之後,主持還不緊不慢的樣子,這不免讓人有些著急了,曾志平已經揪著衣服,就要開口催促,說明事情的嚴重性了,而逸晨則是和主持一樣的淡然平和,好像看見主持,他就得到了心安,什麼事他也不再記掛,就只覺得安心。
「二位師侄遠道而來,先喝口茶水稍作歇息,漠北近日倒是太平,至於師侄所說之事,待我讓徒兒們下去查看一番,明日再訴於你們詳情,如何?」
「可是,這次事情實在太過嚴重,還請主持能夠儘快派出人來協助我們追查。」
臨行前,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掌教師伯就已經言明了,雖然一個剛入門的小姑娘到底何以受到這樣的重視,確實讓人想不明白,不過據他推測,應該跟九夷山的事脫不了關係,畢竟這個小姑娘就是在九夷山遇到的,而且又和十年前去世的小師妹極為相似,他不相信這世上會有那麼巧的事情。
主持略一沉吟,「拒你們所說,那小姑娘還未修習仙法,因此無法探測到其仙力,只能著人慢慢去找,而且這邊附近的魔族也需要查找一番,此行下來的話,今天恐怕……」
「主持,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我們師兄弟二人定竭盡所能,還望主持不要嫌棄。」曾志平站了起來拱手作禮說到。
聽聞此話,及塵大師在空中擺了擺手,「二位師侄辛苦,且對周邊魔族無甚了解,不敢勞煩。」
「大師,就讓我們去吧,小侄確實想盡點綿薄之力。」逸晨突然站了起來說到。
「如此,辛苦兩位了。」及塵大師對著曾志平和逸晨略微點了點頭。
「伽行!」突然主持嘹亮的聲音叫到。
順著及塵大師的聲音,一個目光清冷的和尚從兩側的人群裡面走了出來,雙手作揖喊了聲「師傅」。
「這二位是天虞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你先帶他二人下去休息,吃個便飯。」
「是,師父!」伽行師父合十說到,依舊是那清冷的態度,和及塵大師慈祥溫和的態度行成鮮明的對此。
「伽藍!」又是擲地有聲,威嚴的一聲。
「是,師父!」
這次出來的名叫伽藍的師父言語溫和,卻透漏著某種堅毅,謹慎,讓人頓生敬意,卻沒有那種清冷的疏離之感。
「你下去吩咐你閣中弟子準備好,此行就由你來帶領兩位師侄前去,切記,以人為主,莫傷了性命才是!」
「是,弟子謹記師父之教!」
一直到逸晨他們離開,及塵大師臉上都掛著慈祥,通透的笑容,好像在他們這裡急不可耐的事情,到了大師那裡就是雲淡風輕,毫無所謂的事情。
而且逸晨還發現了一件非常怪異的事情,那就是及塵大師看著他時的笑容,明顯要更多一些,而且那份笑容里還包含著那種像是至親之間的愛意。
這是怎麼回事呢?明明他們這才是第一次見面。
待逸晨和曾志平快速吃完午飯準備離開之時,正巧收到了來自玄清的飛碟,得知了芍葵此刻正被困在浮玉山的事情。
當下二人真是又喜又愁,喜的是知道了芍葵究竟被哪裡的魔族帶走,愁的是浮玉山這個一直以來的勁敵。
當下二人就又去見了及塵大師說明緣由,正準備立馬趕往浮玉山的時候,及塵大師叫住了逸晨。
「這位師侄,老衲有幾句話,可否借一步說話?」
逸晨沒料到及塵大師竟會和他單獨說話,他看了眼曾志平,就隨及塵大師進了內堂。
「敢問大師,有何指教?還是小侄犯了什麼錯處么?」
及塵大師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只是師侄面善,與我佛門有緣,不知師侄有沒有意願留在我千音閣?」
「留在千音閣?」
這確實是逸晨怎麼也沒有想到的,而且也從來沒有產生過的想法,面對這樣的邀請,他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了。畢竟他覺得主持大師面善,讓人實在說不出拒絕他的話來。
「師侄不急,可以慢慢給予我一個答覆。」
「為什麼?」
逸晨實在不明白,他天資平平,怎麼會被大師一眼相中呢?
「這個嘛,」及塵大師眉頭略蹙,「幾年前,我出門遊歷,閱盡世間之世,心中有所疑慮,正欲回來閉關修行,將一切事宜交給伽行打理之時,卻在途中遇一道士,那道士緊緊抓住我衣袖,說我命中還有一個徒弟,他日天音閣遭難,如有此人,則可逢凶化吉,讓我莫要閉關,千萬收了這個徒弟。」
「那個人就是我?」
及塵主持含笑點了點頭。
「可是大師怎知此人就是我呢?」
「關於這點,我也曾問過那道士,道士只說一切皆是緣法,見到自是面善,便拂袖而去了。」
原來是這個樣子,不過這一下逸晨倒有些為難了,因為他並沒有遁入空門的打算。
看到逸晨為難的樣子,及塵說到:「師侄莫要為難,這一切但憑師侄意願,老衲斷不強求,只是你我相遇也是有緣,今日我贈你一顆我修行用的佛珠,若他日你有危難,只需對著此珠念動真言,貧僧便能趕來救你一命,也算成全了我們之間的緣法。」
逸晨接過珠子,此恩此情,言語段然是無法表述地,他跪下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大師的恩情逸晨銘記於心,若他日若千音閣真遭劫難,逸晨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