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殺人預告
十分鍾後,劉勤坐在辦公室裏,雙手抱著一個杯子不停地抖,水全部撒到了外麵。
陳實在他麵前坐下,問:“抽煙嗎?”
劉勤顫抖地拿了一根,點上,林冬雪說:“上麵不同意對你進行保護性拘留,不過你要是真害怕,可以在這裏呆著,不限製你自由。”
“謝謝!”
“你怎麽知道自己會是下一個?”
“她的簽名,你們快看看,她的QQ簽名。”
陳實和林冬雪掏出手機,加了阿珍的QQ號,看見簽名上寫著:“孤獨的苦,相思的骨,凋零的花,一朵、兩朵、三朵……”
“之前的簽名是什麽‘明滅的火焰’之類的,昨晚我上QQ想給她留言,突然發現她簽名變了,沒人知道她的QQ密碼,這肯定是殺人預告,我肯定會是第二個!絕對的!”
陳實說:“雖然我不太同意什麽殺人預告,但得糾正你一點,你應該是第三個!”
“第二個是誰?艾國偉嗎?”
“孫軍,已經死了。”
“孫軍?”劉勤想了想,“外院的孫軍,不是吧,為什麽是他,他沒對阿珍做什麽呀!”
“你剛才說的那個人是誰?”
“阿珍的哥哥。”
“他對阿珍不好嗎?”
“事實上他對阿珍很好,好過頭了,因為單親家庭,哥哥是家裏唯一的男性,加上早早工作,在家裏比較有權威。在她中學的時候,她被查出有抑鬱症傾向,被他哥哥送到了一個非正規的機構去接受治療,非但沒有治好,反而讓阿珍變得更加敏感、脆弱,但她再也不敢對親人表示自己有想死的念頭了,她隻能憋在心裏。”劉勤抓扯自己的頭發,“我那天應該察覺到她是想找我傾訴的,你們不知道,以前她經常和我傾訴,工作這兩年把我的心磨硬了,也沒那麽敏感了,我以為她應該成熟一點的,現在才明白,她從來就沒長大過!是我害死了她呀!”
劉勤砰砰地捶自己的頭,林冬雪握住他的手腕,“別自責了,眼下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自殺,而是謀殺了,我們還需要你的協助。”
劉勤擦擦眼淚,喝了口水。
林冬雪問:“有件事情想問你,你知道古大強和孫軍打架的事情嗎?”
“不知道,他們打過架?孫軍還找古大強借過錢呢!”
“是在散夥宴上。”
劉勤回憶著,“是因為阿珍嗎?”
“恐怕是這樣。”
“我隻記得,散夥宴的時候,阿強跑來向我們全班宣布他和阿珍在交往,之前倆人一直是保密的,然後阿強拉著阿珍的手去他們班那桌了,可能打架也是在那邊發生的,我們散夥宴不在一個包間裏。”
“原來如此,你對孫軍也不了解嘍!”
“我們是工作之後才有接觸的,在學校壓根沒有交集。”
陳實問:“你借過孫軍二十萬,有這事吧?”
“有呀!”
“你知道他是個爛賭鬼,為什麽還要借錢呢,以你的收入,二十萬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我知道他是什麽人,可是那陣子他拚命求我,就差當場磕頭了,說自己借這個錢是還高利貸的,堵上窟窿之後重新做人,當時他有一百萬的外債,在阿強的勸說下,我借了二十萬,阿強借了三十萬。老實說這筆錢借出去,我心裏是滴血的,這種人能還嗎?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拿著錢他又賭博去了,自那之後我就當作不認識他,朋友一場,我也幫過了,換別人去訛吧!”
“這麽看來,阿強和他關係還不錯啊。”
“是不錯,大學時打過架,工作之後在一座城市也是緣份,我上大學那會,鬧過矛盾的室友,幾年之後再見,也親得不要不要的。”
林冬雪對陳實說:“這個凶手能登錄阿珍的QQ,說明關係一定非常密切。”
“我也這麽認為。”
“啊!”劉勤叫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阿珍的QQ空間不對外開放,她有寫日誌的習慣,你們可以查查看,說不定有線索呢!”
信息科搞不定這件事,最快的辦法就是去阿珍家裏,劉勤要求同行,他現在不敢一個人呆。
來到阿珍的住處,劉勤在入口處跪了下來,對著空蕩蕩房間磕了三個頭,嘴裏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林冬雪想起自己初中時一個男生去水庫遊泳溺死,消息傳來的時候,她震驚得無法形容,當死亡降臨到身邊某個人身上時,才能感覺到那份沉重和突然。
那天劉勤在微信上幾句漫不經心的話,直接導致了阿珍的死,他此刻的心理壓力一定非常大。
這是林冬雪第一次來阿珍家裏,這裏整潔得勝過她見過的任何屋子,一塵不染的家具,和架子上精致的手工藝品透露出屋主人的敏感纖細。
她看見一個玻璃罐,裏麵全是五彩斑斕的紙疊的小星星,劉勤說:“林警官,你可以打開看看。”
林冬雪狐疑地倒出幾個,拆開,原來每個小星星裏麵都寫了字,是娟秀方正的字跡,上麵寫著“希望阿強不要總說髒話,那樣一點都不酷”、“希望他膝蓋的傷早點好,老是繃著臉,已經三天沒對我笑了”、“看見阿強和那個女生說話,心裏難過,睡不著,也許是我想多了”、“我的世界隻有他,但他的世界有很多人來來往往,總想綁著他的我是不是太卑鄙了”、“道過‘晚安’之後總是盯著對話框,希望他能多說幾句話,如果他能知道就好了”。
這些片斷透露出一個女孩如同玻璃杯一樣敏感脆弱的心,也能看出她對阿強強烈的愛,林冬雪看得動容,想到斯人已逝,眼睛都有些發酸了。
陳實在旁邊看,說:“瞧這個字跡,往右邊傾斜,說明她是個非常感性的人,還有,這些字好像有隱形的框框框起來,這表明她內心有一個看不見的牢籠,她有嚴重的強迫症。”
“去去去,討厭,誰讓你在這分析了!”林冬雪推開他。
陳實無奈地聳肩,一直沒說話的劉勤正在默默流淚,他用袖子擦拭眼淚,怕眼淚落在紙條上,說:“這是我教她的,有什麽心願就寫在紙上,疊成小星星,這樣心裏會舒服點。”
“劉勤,看不出你心思這麽細膩,你一直都是GAY嗎?”
“我從初中就喜歡男生,所以我跟她就像好姐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