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獅吼功
“娘的,反正早死晚死都是死,萬一成了那可是座金山!”人群中衝出一個彪形大漢,對著朱勤叫道,“朱勤,你認得俺麽?”
朱勤抬起眼皮瞅了一眼,“你誰啊?”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停雲縣小霸王就是俺!”那漢子迸起身上的肌肉拍了拍,“看見沒?識相點就讓開,否則俺這套長拳可不長眼!”
常儉在朱勤和雲夕身後認出了那名大漢的身份,遂大聲問道:“王海,你家裏還有七旬老母,何苦為敬崇山賣命?你都還沒成家,萬一有個閃失,你娘怎麽辦?”
“嘁!常老爺,你真以為停雲縣沒人對付得了朱勤?”大漢一拍胸脯,自誇道:“俺半月前剛從竹雲寺回來,把寺裏的什麽七十二絕技和秘藏的功夫都學了個精光!”
常儉一時語塞,有這樣的人出現在曾是常家、現是敬崇山手下的隊伍中,他竟不知到底應該為自己看走眼感到後悔,還是該幸災樂禍。
敬崇山安插在人群中的心腹看到終於有人不怕死,連忙高叫著煽動剩下的人:“弟兄們,不怕死的都出來了,咱們趁著朱勤對付他一擁而上,半個山莊豈不是說來就來?!”
人群終於交頭接耳,騷動起來。
“對啊……那可是半個常家,多少銀子啊!”
“朱勤雖然厲害,畢竟就隻有兩隻手、兩條腿,咱們這麽些人,他就是一個個地打也得打上半個時辰,憑什麽怕他?”
“趁亂去搶了大小姐回來,要拿成千上萬的金銀還不是探囊取物?”
家丁們摩拳擦掌,隻等那個大漢和朱勤動手,他們就要趁亂搶人。
“景叔,老子萬一死了,你管養俺娘嗎?!”畢竟是要對付朱勤,大漢決定最好還是先安置一下自己的後事。他雖然莽,卻不傻。
“你隻要上,你娘那裏我自會送去千兩黃金。”反正不是自己的錢,敬崇山上下嘴皮一碰,就應了下來,心想:“這傻子反正早晚要死,他死了,誰還會找我要錢?先騙他去引住朱勤再說。”
“好嘞!”王海搖頭晃腦地活動筋骨,不時擺出個半瓶水的武功架勢,裝模作樣地給自己壯膽。“朱勤,準備好受死了麽?”
朱勤沒有說話,隻是打了個嗬欠作為回答。
“你——”王海氣哼哼地叫囂道,“現在看不起俺,過一會俺就讓你半個字都說不出!”
“咬人的狗不叫,狂吠的狗沒牙。”朱勤往前邁了一步,“要打就趕快,你後麵還有四百號人等著排隊呢。”
王海見吹牛無效,隻好往兩手掌心啐一口唾沫,向朱勤徑直衝了過去。
“哇呀呀呀呀——”
見王海徑直朝自己衝來,朱勤抬起右拳準備迎擊,不料王海突然作腳滑狀向前一撲。朱勤常年與高手對敵,一時竟沒反應過來王海要做什麽。
“朱勤,你死定了!”王海剛好撲倒在朱勤腳尖前,他兩手保住朱勤小腿,重重地一口咬了上去。
朱勤低頭看著自己的‘對手’,忍不住皺起眉頭問道,“竹雲寺七十二絕技裏,我可沒聽說還有‘狗咬人’這一招啊?”
“你中計了!”王海突然鬆口,一記上勾拳往朱勤下陰打來,朱勤連躲都不躲,右手向下一伸就捏住了王海的拳頭。
“撩陰手,這一招倒是有。”朱勤笑了笑,“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天下武功用這種陰招的確實不少,你學的到底是哪家的功夫?”
“俺沒門派,也沒師父,全靠俺自己的本事!”王海借朱勤抓著自己右拳之力跳起,左拳又往下陰打來,朱勤抬腿用膝蓋擋住他的拳頭,“你剛才吹的厲害,怎麽打來打去就這一招,怕不是個娘們兒轉世?”
“快上!”敬崇山大叫一聲,眾家丁立刻揮舞著器械往朱勤兩側衝去,目的就是捉住常雲夕。他們明白,隻要捉住了常雲夕,朱勤就不會輕舉妄動。
“哎呀,光顧著陪你玩,差點忘了還有這些人在。”朱勤漫不經心地把王海的左拳別到一邊,抓著他的右拳把王海整個提起往右側甩去。家丁們剛跑到朱勤右邊,還沒等反應過來便被一個彪形大漢砸倒了幾個,亂作一團。
“慢走!”朱勤叫一聲,一個虎躍跳到左邊人群之前,隔空一掌打去,僅憑掌風便掀翻了七八個人。
“你們還等什麽?快上啊!”敬崇山和他的心腹們不斷扇動著後麵的家丁往前衝去,四百號人蠢動著往這一間書房湧來,場麵頓時亂作一團。
朱勤推到常雲夕身邊,不時出手打倒人群,常雲夕則架好了手刀,偶有漏網之魚便被她打昏在地,僅一眨眼的功夫,兩人麵前就堆起了近二十個不省人事的家丁。
“繼續,繼續!”敬崇山不斷催促著,他認為隻要人數夠多,朱勤和常雲夕總有失手的時候。他的主意雖沒打錯,但礙於書房門太過窄小,裏麵的擺設有多,家丁們衝進去又散不開,隻好成了魚貫而入、排隊挨打的無用之人。
一片混亂之中,常儉突然大聲提醒道:“雲夕,小心右邊!”
常雲夕向右一看,正好瞧見一個因為銀兩刺激而兩眼發綠的家丁朝自己撲來,她飛起一腳把那人踹到在地,又順手處理了幾個隨之而來的人。常雲夕本想衝上前去,無奈人數太多,又被擠了回來,退到常儉身邊。
“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常儉心想,他趁著家丁們隻想先捉住常雲夕來要挾朱勤的功夫,自己慢慢挪到一副畫前伸手摸索著。
“你們這些家夥難道都是瘋子嗎?!”朱勤沒法理解這些前仆後繼衝上來挨打的人,終於忍耐不住,自丹田提起一股內力在喉間。
“不好!”敬崇山吃過這招,立刻用手捂住了耳朵。
“喝——”
一股洶湧的內力伴隨著氣浪,立刻掀翻了人群。朱勤的獅吼功與正宗獅吼功不同,他在其中摻雜了數門神秘的內功,致使出口之真氣化作疾風狂浪,有如暴風般毫不留情地席卷了麵前的一切。
朱勤隻用一吼,便讓麵前的混亂重新平複。倒地的家丁紛紛按著耳朵呻吟,個個麵如土色,痛苦不堪。
“朱勤,雲夕,到這裏來!”
背後響起了常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