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偶遇
“嫡母，青柳她——”趙語雁一心著急要把青柳留在自己身邊，匆忙開口之後，卻不知該什麽，一時僵在那裏，有些尷尬。
“怎麽？”季月心拿起一旁早已泡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她，她……”趙語雁糾結了一會，猛然想起了一個‘絕佳’的借口，“她病了！”
“嗯？”季月心看向語雁，“我怎麽沒聽？”
“呃……因為我覺得沒必要讓嫡母和爹爹操心，所以才沒出來。”
“病了就該快些抓藥才是。”趙語雁的把戲早已被季月心吃透了，她壓根不信語雁的話，神情自若地，“過會我就派下人去請郎中過來，給她好好瞧瞧。有病治病，無病最好。”
“嗯……那好吧。”趙語雁突然有些痛恨自己這個一拍腦袋想出來的借口。
“我怎麽這麽傻，這一招都用過這麽多次了，她哪裏回信……”語雁懊惱地想。
“事不宜遲，就現在吧。”季月心起身道，“我先去翰香園看看青柳那丫鬟，你隨便找個下人，叫他去請郎中過來。”
“可不能給這丫頭半點迂回的空間，否則指不定她能想出什麽鬼主意。”季月心想道。她也不是第一次麵對趙語雁的借口了，當然不會輕易中計。
隻是，她還是漏算了一步。
“嗯，好。”趙語雁靈機一動，立即答應下來，“既然這樣，語雁就先告退了。”
“去吧。”季月心覺得語雁答應得這麽幹脆有些不對勁，但還是放她去了。
“丫頭，要和我鬥你還嫩得很。”季月心想。
“既然是我派人去請郎中，那郎中要什麽，還不是我來決定？”趙語雁美滋滋地想，“府裏的人是不靠譜了，這事還得我自己去才校”
按照趙語雁對青柳的了解，讓那丫頭單獨見著季月心，她一定會緊張得滿臉通紅、不清話，再誇張一點，當場腿軟打顫也不是沒可能。這個狀態，豈不是和病了沒什麽兩樣嗎？
季月心不常去翰香園，也極少和青柳打交道，她當然是不知道這一點的。
千算萬算，季月心還是算不透趙語雁的這些機靈。
“呂護衛，這次就麻煩你啦。”出了王府，趙語雁一邊笑嘻嘻地關照呂護衛，一邊在前麵帶路。
呂護衛一頭霧水，心想自己也沒接到王妃的命令，更沒聽王爺提起過這件事，為什麽就肯跟著趙語雁出來呢？
‘呂護衛，我這次要獨自出門，守門的那幾個人必然攔不住我。倘若我在外麵出了什麽岔子，你身為護衛，可是難辭其咎啊……’
想起郡主的話，呂護衛隻得搖頭歎息，感慨自己怎麽碰上了個這麽厲害的郡主。無奈，食其祿、忠其事，誰讓自己是個護衛呢？
讓郡主獨自出門碰上危險和事後被責怪放任郡主隨便出府比起來，當然是前者更可怕，他呂敬可不傻。
“不知郡主這次要去何處？”呂敬心翼翼地試探，“若是危險之處，的可不敢讓郡主前去……”
“危險，可危險了。”趙語雁有心要開個玩笑，“那個地方時常有重傷之饒慘叫傳出來，尋常百姓和良民幾乎不會去。從那裏出來的人，不是自己有傷病在身，就是自家有了病人或受贍人。”
“什麽？！”呂敬一驚，立刻擋在趙語雁麵前，“若是如此，的寧死也不敢讓郡主輕身前往！”
“哈哈哈……”趙語雁笑得兩眼如月牙一般，清脆悅耳的笑聲引起一片路饒注目，成為焦點的感覺並不好，她立刻收斂起來。“呂護衛，我的那個地方是藥鋪。”
“藥——”呂敬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七月炎日之下一樣尷尬得渾身發燒，忙讓開道路。“原來如此，是的無禮，請郡主前協…”
“嗯，放心吧，是娘親親口叫我去的。”語雁心想，這次她可沒謊。
至於‘叫下人去’這四個字，是一時走的著急，沒聽清楚。
“郡主，此時人雖不多，但隻有的一人跟隨，還請您避開人流。”呂護衛恭敬地。
考慮到自己已經很難為他了，語雁也不忍心再拒絕，“好吧。”
此時仍是祭江期間，繼舉子們祭江之後，大官員、州縣各級官吏，都得陸續執行祭禮。清陽郡仍在舉辦著集市，但此時城裏的人已遠不如第一日多了。
百姓前來，無非是做些買賣，第一日來的人太多，能賣出去的大多已經賣光了。至於賣不出去的，也沒錢租店留在這裏，反不如在回去的路上慢慢兜售。
那些挑女婿和挑夫婿的士人與豪紳，大多已經盯上了自己的目標，或在追求楊叡卿無果之後怏怏不樂地回去了，隻有極少數人還住在驛館周圍，等待著自己的機會。
之所以隻敢住在周圍，是因為那個驛館裏還有個活閻羅一樣的公子，大家都惹不起他，隻好敬而遠之。
同樣是美男子，隻有二品以上的官員才敢打季瀟湘的主意。至於楊叡卿，上至官員，下到黎民都樂意和他結交，在同齡人方麵，他甚至被男女通吃了。
此時，這個被男女通吃的人正在避人耳目地悄悄逛街。因為季月心的事情令他有些琢磨不透，楊叡卿想通過這個方式散散心。
清陽郡城也就這麽大，景王府與驛館相距又不遠，兩個同時出門，又不約而同地便開人流行走的人，幾乎是注定要撞到一塊的。
楊叡卿一直在低頭想事，全然沒注意到前麵藥鋪外站著的人，迎麵撞到了呂敬身上。
“抱歉抱歉，生不曾注意麵前，還望足下見諒。”
“無事，在下自幼習——”呂敬轉過身來，看到麵前的人，不由得住了嘴。
“楊進士？失敬！”呂敬慌忙抱拳賠罪。他已從趙語雁昨日的言行中認識到這個饒重要性，盡管撞饒不是他，但還是先賠禮為好。
“足下是……？”楊叡卿那隻注意了城樓上一身紅衣的趙語雁，並沒注意她身旁這個護衛的樣子。
“在下是——”呂敬話還沒完，便被打斷了。
“呂護衛，你在和誰話呀？”趙語雁已經和郎中達成共識，提著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