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壽宴
衛家老爺子的壽宴辦得非常盛大。
除了瀚京的權貴，還有各地富商前來拜賀。
一大早，府里就忙了起來，管事帶人在府門外發壽桃和賞錢，衛景洛帶著府中小輩跟在衛映辰旁邊迎客。
花容和李湘靈則與府中女眷一起接待女客。
之前怡和公主請的戲班子不錯，李湘靈多留了戲班子一些時日，女眷們聊了會兒天，便移步去看戲打發時間。
衛景洛和府中幾位少爺都尚未成婚，來赴宴的姑娘們都特意打扮了一番，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李湘靈也為衛家的姑娘們準備了新衣裳，花容的更是華麗。
不管是花容還是衛嫣都不喜歡太張揚，花容本想推辭，李湘靈卻說她要當眾懲治小人的，不僅要贏得漂亮，更要艷壓對方，讓對方知道什麼是天邊彩霞，什麼是地上泥。
說這話時，李湘靈眉飛色舞，縱然梳著婦人髮髻，穿著莊重的衣服，還是和年輕時一樣直來直去，嫉惡如仇。
花容晃了下神，到底沒再堅持，穿了李湘靈準備的那身衣裙，成為壽宴當日最令人矚目的存在。
當葉明月花容穿著流光溢彩的金縷百蝶裙炫彩奪目的坐在人群中時，恨得險些咬碎嘴裡的牙！
葉明月不喜歡衛景洛，但今日來衛家的權貴很多，她也精心打扮了一番，想要出一出風頭，見到花容之後，她就知道自己的希望落空了。
這個夷州來的土包子長得比她漂亮，穿的也比她貴氣，關鍵是儀態還非常的好，單單是含笑坐在那裡，就美得攝人心魄，叫人移不開眼。
葉明月絞著絹帕，不甘心極了。
花容很快感受到葉明月的目光，遙遙朝她看了一眼。
葉明月連忙挺直背脊，昂起下巴，像是隨時準備迎戰。
然而花容只輕飄飄的掃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續笑著和旁邊的貴夫人說話了。
葉明月愣了一下，而後怒火高漲。
為了今日，她花了好多時間精心準備，可花容剛剛並沒有看到她，亦或者說，花容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只是一個眼神，就勝過任何言語的挑釁。
她一定要讓衛嫣付出代價！
葉明月暗暗發誓，硬憋著一口氣，隨葉老夫人前去向衛老太太道賀。
今日來道賀的客人多，大部分與老太太聊上幾句就會退到一旁坐下看戲，葉老夫人卻遲遲不肯離開。
這幾年文人地位有所提升，但葉家並未做出特別的功績，在一眾世家面前，地位並不高，就算是葉老夫人親自來赴宴，位置也要往後排，但葉老夫人不肯走，她這把年紀也不好讓她一直站著。
花容適時開口：「祖母與葉老夫人難得見面，不如讓葉老夫人坐下慢慢聊。」
到場的賓客都知道老太太極疼愛這個不在身邊長大的孫女，花容的提議雖然有些抬舉葉家，但這不是正席，她表現的又單純可愛，眾人也就沒說什麼。
下人迅速搬來椅子，葉明月跟著葉老夫人坦然坐下，身板挺得筆直，將自己最好的儀態展示出來，除了暗中與花容較勁，更是想讓這些世家夫人多看自己幾眼，畢竟以往她跟著江雲嵐這個主母出門可沒有資格坐這麼好的位置。
葉老夫人沒有刻意把注意力往葉明月身上引，反而與老太太又聊了幾句后，誇起花容來：「沒想到老太太竟然還有一位如此漂亮乖巧的孫女，怎麼不早些帶出來讓我們瞧瞧。」
之前就有不少人打探花容的消息，今日見她談吐舉止都很優雅得體，更是想要為自家小輩求娶。
葉老夫人說完這話，其他人也都跟著附和。
老太太滿心驕傲，笑著說：「我家老幺就這麼一個女兒，這麼多年如珠如寶的疼著，我都難得見上一回，哪捨得讓你們瞧去？」
這話雖是打趣，卻也顯示了老太太對花容的看重。
都說帝王愛長子，百姓疼幺兒，衛家三爺雖然沒有掌握家裡大權，卻是老太太的心頭肉，花容作為三房獨女，在衛家的得寵程度可想而知。
眾人看花容的眼神越發熱切，葉老夫人也是滿臉喜愛：「衛小姐雖然在夷州長大，這言談舉止卻絲毫不輸咱們京里的姑娘，想來琴棋書畫定是樣樣精通吧。」
聽到這裡，葉明月臉上忍不住浮起得意。
這些年她在家中苦練琴棋書畫，已是十分厲害，今日定要把衛嫣踩在腳底，讓人知道衛嫣是個空有其表的花瓶。
葉明月已經能想象到自己大放異彩驚艷眾人的場面有多痛快，卻聽到花容柔聲回答：「我幼時體弱多病，爹娘只盼我身體健康，不曾拘著我練琴棋書畫，去了夷州后，倒是讓我學了幾日舞劍。」
花容今日打扮得這樣漂亮，眾人都以為她是不堪摧折的嬌花，聽到她會舞劍，皆是面露驚訝。
葉明月對舞刀弄劍半點兒都不懂，更是不屑，忍不住說：「女子當溫婉嫻靜，舞劍未免也太粗魯了吧。」
「夷州與瀚京的民風略有不同，女子騎馬舞劍是很常見的事。」
「在夷州常見不代表這件事就是正確的，女子又不用上戰場，便是這劍舞的再好，又有何用？」
昭陵向來是男尊女卑，葉家的家風更是如此，在葉明月眼裡，嫁個家世好的夫君，相夫教子、扶持娘家，是女子的天職。
衛嫣和江瑤安一樣離經叛道，只能淪為笑話。
花容平靜道：「我方才已經說了，我自幼體弱，練劍是為了強身健體，如何算得上無用？」
「你身子不好，可以找大夫調理，哪裡需要舞劍，況且昭陵上下都要注重科舉，你一個女子還學舞劍，豈不是沒有把陛下放在眼裡？」
葉明月憋著氣，一門心思想讓花容出醜，才不管自己身為閨閣女子能不能議論朝堂之事。
有幾位貴夫人因為葉明月的話變了臉色，葉老夫人卻穩坐如山，沒有阻止的意思。
衛嫣之前報官要抓葉俊修，還長了這樣一張臉，葉老夫人也想借葉明月給她一點教訓。
葉明月年紀小，就算說錯話，回去罰一罰就行了，無傷大雅。
花容早有預料，幽幽的問：「葉小姐的意思是，如今朝中重文，但凡有習武之人，都是沒把陛下放在眼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