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大結局:我把我唱給你聽【9000】
大結局:我把我唱給你聽【9000】
我在30歲那年,匆匆把自己給嫁了,也確實是累了。
什麼是愛?我所看到的愛儘是傷痛,子初和阿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我不願再重蹈覆轍。
婚後,我也確實是定了心性,想好好經營我的家,我和程岩之間可以沒有愛情,但奔著利益而來,縱使有朝一日雙親不在,想必他也會忌憚我手中持有的股權,不敢輕易拋棄我。
誰能想到,新婚還沒過去,我就已經開始為將來打算,為程岩有可能提出離婚未雨綢繆了。
程岩是窮小子,我是千金大小姐,人人都說他攀高枝,但我們每次外出,他對我的體貼,我回敬給他的微笑,都會讓人疑惑不已。
或許,這一切都是因為真愛的力量吧?
我看到「真愛」之類的新聞,總會忍不住發笑,但我們外出親密卻並非是全然作假。
婚後生活不像電視狗血劇,程岩沒有外出鬼混,沒有把我晾在家裡,和其她女人逢場作戲,沒有事情的時候,會邀上我一起外出散步,聚餐,打球.……
最初,石濤聽說我已結婚,說了這樣一番話:「你如果不是唐家千金,程岩何至於娶你?」
我覺得這話有問題了,笑著對石濤說:「我若不是唐家女兒,又怎麼能在30歲這一年,前一秒想結婚了,后一秒就有人願意娶我呢?」
「吳奈就願意。」
這話石濤說的快,說完后,石濤自己都後悔了,我情緒不受影響,婚後似乎看淡了許多事情,我不是傻子,再加上程岩說的那麼明白,我嫁的也明白。我要一場沒有負擔的婚姻,程岩要唐氏,一個能帶出去的妻子,互取所需,這並不衝突。
在這世上,並非每對夫妻結合都是因為愛情,因為愛情走到一起夫妻,也並非能夠牽手到老,誘惑太多,每個人都有著屬於的***,真實一點並沒有錯,至少在我看來,不是大錯。
「對你來說,什麼才是大錯?」程岩問我。
我笑著不答,因為我想到了吳奈和俞霏霏。
我從未否認,程岩是一個好丈夫,至少婚後四年是這樣的,床笫之歡,他吻我必定是飽含溫柔,我對他的身體從抗拒,到最後的熟悉,其實完全是遵循了人性使然。
任何一件東西用久了,總會順手熟悉的。
吃早餐,程岩看報紙的時候,順口對我說:「你有時候就是太理智了。」
我問他:「理智不好嗎?」
「很難界定,我可不希望我妻子有一天會看破紅塵。」真難得,這個人竟然會開玩笑。
當然,不苟言笑的程岩偶爾也有高興的時候,下班回來抱著我在客廳里轉圈。出現這種情況,通常是他又為唐氏簽下一筆大合同。
我也不是生性冷漠的人,既然嫁了,就要盡好妻子的義務和職責,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我為了吳奈練就的一手好廚藝,卻盡數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消磨在廚房裡四年之久。
我一直希望有個家,有個可以等我回家的男人,吳奈沒有給我,但程岩給了。
他把丈夫的角色扮演的無微不至,我把妻子的角色發揮的淋漓盡致。2013年,我和他結婚三年,在這三年裡,我們沒要過孩子,起初是他不要,說不急。
挺好的,因為我也不急。但若他喜歡孩子,想來我是不會拒絕的。
書房有一個保險柜是專門屬於程岩的,他以為我不知,其實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保險柜里被他安放著一塊摔碎的女式手錶,便宜貨,不值錢。
我在暖人的春天裡,坐在花園的遮陽傘下,偶爾會想到這塊女式手錶,從很久以前,我就知道我嫁的這個男人心裡住著一個女人,可這並不影響我嫁給他。
精神世界太飄渺,我沒辦法掌控程岩的愛恨喜悲,同樣他也沒有辦法掌控我的,但他卻極貪戀我的身體。
那天他喝了酒,歡愛睡去,夢裡呢喃著「胡蝶」這個名字,我靜靜的看著他,然後起床,把床留給了他。
我去了子初家,我記憶中驚才絕艷的男人自從阿笙離開后,他已很少笑了,聽說我要來,大半夜在門口等著,地上散落著煙蒂,見我下車,一句話也不說,只默默地朝前走著,不問我為什麼過來,不問我是否發生了什麼事?
他對周圍很多事都喪失了好奇心和求知慾,真正變成了一隻集團機器,沒日沒夜的工作著,不知疲倦。
我在他家客廳里放了很多碟片,每次過來,或哭或笑,我也只能跟隨著劇情哭一哭了,生活中我已很少哭泣。
我若哭,子初會在我哭完之後,隨口問我一句:「要喝酒嗎?」
我和子初也有喝醉的時候,一次我靠著他的肩,輕聲問他:「聽說男人喝了酒,有時候意識和身體不同步,他可能愛著你,卻可以跟別的女人上~床,你也會這樣嗎?」
男子笑了,但眸子卻宛如一片死寂的深海,把問題丟給我:「你會酒後亂性嗎?」
我忽然不說話了,我沒醉,卻可以在還念著吳奈的情況下,把身體給了程岩,其實我跟那些酒後亂性的人有什麼區別?
子初說:「小汐,很多時候快樂不是別人給予的,需要自己去尋找,去釋懷。」
「現下你這麼勸我,那你呢?你的快樂又在哪裡呢?」
這一次,他連笑容都沒有了,很久之後,他說:「你相信嗎?只要一日沒找到她,我就會茫茫無期的一直等下去。」
「我信。」
但他卻扯了扯唇,似是自嘲:「可我現在已經開始不相信自己了,馬上就要2013年了,多怕還要再等上另外一個六年。」
我忽然明白,子初也好,我也好,外表再如何的衣著光鮮,但精神世界卻是無比空虛。
天亮,回家。
程岩還在睡,我做好了早餐,在他下樓時,變成了一個健忘的人,微微含笑:「早。」
「早。」
程岩喜歡和我相處,他雖然什麼都不說,但我能感覺到,因為和我在一起沒壓力,我也不會嘮叨個沒玩,更不會對他的行蹤管東管西。
我知道,若我不提出離婚,他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哪怕他心中還惦記著他的初戀。
是的,那個叫胡蝶的女人是他的初戀,這些是父親告訴我的,在我和他結婚第三天回門,父親把我叫到了書房,交給我一份資料:「有些事情你有必要知道,我之所以欣賞程岩,是覺得他值得你託付終身,他只談過一次戀愛,後來女朋友選擇了別人,他就一直沒談,把心思全都投注在了事業上,私生活乾淨的很。」
我表面沒說什麼,但心裡卻想嘆氣,只談過一次,後面再也沒談,這才是最可怕的,比花心的人還可怕,比如說子初,一場愛情耗幹了所有的力氣,所以只聞愛,便覺累。
是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對初戀念念不忘?程岩照顧胡蝶飲食起居長達一年,我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件事,彼時覺察到程岩的心在蕩漾,回到家也是疲憊的時候居多。也對,把熱情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也難怪。
對***,我卻是愈發冷淡起來,他覺察到,有時候會抱著我:「怎麼了?」
我是一個生性有潔癖的人,我可以容許他精神出軌,卻絕不允許他從胡蝶那裡帶著一副淡香撲鼻的身體回來跟我做~愛。
我從不擦香水,先是吳奈,后是程岩,似是一場劫。
有一次我和程岩出席商業聚餐,在那裡竟遇到了俞霏霏,真是意外,我更意外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竟然還記得我,但我……已不記得她。
她的丈夫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家裡小有資產,但還稱不上是大公司,吃的略胖。盯著人看不禮貌,我收回了目光。
俞霏霏跟我沒說幾句話,程岩見我有些意興闌珊,看出了端倪,輕聲問我:「怎麼了?」
我笑笑不說話,懶得說。
那天總共加起來,也沒和俞霏霏說過幾句話,可她卻在幾天後給我打來了電話:「能出來見一面嗎?」
我在家裡磨磨蹭蹭,離家前還在嘆氣,詢問自己是否應該把約會給推了。
還是去了。
我像一個局外人一樣,聽著俞霏霏坐在我對面講述過往,有些秘密被她隱藏了那麼多年,瞞過了吳奈,也瞞過了我。
吳奈說他喝醉了,對***一無所知,是真的,不是借口,也不是酒後亂性找的推諉之詞。
他是真的被灌醉了,那天俞霏霏也在,自動接下送他回家的「重任」。俞霏霏沒有送他回家,而是坐計程車,在司機的攙扶下,把吳奈帶到了她的住處。
「一個爛醉如泥的男人,能做什麼事情呢?我就算再怎麼挑~逗他,他也沒有任何反應,道了聲『小汐,別鬧』,就又睡著了。」俞霏霏平靜的敘述著,歲月掏空了當年的執著和偏執,但這並不妨礙她說這話時的歉疚。
俞霏霏說:「其實我回國不久,想要和他重歸就好,他對我說他不吃回頭草,但朋友是可以的。有一次我在實驗室暈倒了,醒來后看到他,原以為複合有望,他對我還有感情,但他說,實驗室這一塊是他在負責,下面的人出了事,他不出現不合適。」
吳奈為什麼會誤會俞霏霏和他發生關係了呢?因為俞霏霏和他衣衫盡褪,因為他們睡在一起,因為俞霏霏剛好來了月經。
那個剛好,鑄就了吳奈半夜醒來的臉色慘白,而她看到吳奈的眼神,一時鬼迷心竅,於是便有了後來的一錯再錯。
我和吳奈分手后,吳奈自是沒跟俞霏霏在一起,給了她一筆錢,昔日他眼中的白蓮花,不能用金錢褻瀆的白蓮花,卻在分手沒感情之際,用金錢正式跟過去告了別,似是諷刺。
俞霏霏瞞著這事,一方面是怨,一方面也著實張不開那個口讓吳奈恨她,於是只能強撐著。
少時為愛,若是自己得不到,總不想別人平白得了去。
俞霏霏說:「我知道,我很卑鄙。」
半年前,俞霏霏和吳奈見過一次,他心平氣和跟她說著話,俞霏霏提起了我,我和程岩結婚一事人盡皆知,俞霏霏當時愣了很久,她一直以為我會和吳奈重新走到一起的,但沒有……她已過了說出勇氣的年紀。
俞霏霏為什麼要把這些說給我聽呢?
俞霏霏說:「我前幾天看到你,忽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殘忍,你和你丈夫出雙入對,可他還在為著莫須有的罪名買單,34歲的年紀,卻還是一個人……」
她哭了,一個做錯事的人竟然還有臉在我面前哭,我看著俞霏霏,彷彿在聽著別人之間的前塵舊事。
我沒對俞霏霏怎麼樣,都已經過去了,我走得太遠,早已回不去了。
那一年是2012年,即將走進年末,我走在大街上,不知為何,臉上竟然都是淚,後知後覺,痛覺延緩時流出來的眼淚。
我少時喜歡的男人,他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裡,漸漸變成了一個在人前沒心沒肺的人,卻會在私底下拉著我的手:「小汐,我等你,多久我都等。」
我蹲在大街上,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我的鼻子越來越敏感了,程岩身上但凡有香水味,哪怕回來前專門洗過澡,我也能察覺到。一次他要碰我,被我推開了,我說臟。
我不知道是在說他,還是在說我,他卻強行進入我身體:「我臟?你在乎過我嗎?唐汐,除了丈夫這個身份,你究竟有沒有在乎過我?」
我狠狠的推他,逼他從我身體里退出來,他似是受了驚,皺眉看著我,在他眼裡,我從來都會淡淡的笑著,即便是在最憤怒的時候,也是似笑非笑。
我是有脾氣的,我唐汐也是有痛覺的。
我裸身下床,不避不忌,火大的衝進書房,衝進保險柜旁,打開了他的保險柜,拿出那塊表之後,直接當著他的面甩到了他的身上:「抱著你的舊愛一起下地獄吧!」
那是我和程岩婚後的第一次爭吵,不能不說我在鬧情緒,以前可以無視,但現在……我有了痛覺,所以我開始鬧情緒了。
我開始有了長時旅行,不聯繫任何人,好幾個月的時間裡,一直在外遊盪,每到一個城,萬家燈火,卻沒有我。
2013年,長途火車上,有人在旁邊說起了年齡,我細細一算,疲憊的靠著椅背,不知不覺間,我竟然已經33歲了,可我卻把自己的人生和別人的人生弄得一團糟。
再回T市,聽說阿笙回來了。
失蹤6年的人,忽然回來了。那天模特走秀現場,子初現身帶阿笙離開,在回去的路途中,我看著後座被時光摧殘的子初和阿笙,眼睛濕了。
惟願幾人中,能有一對是幸福的。
2013年3月,程岩抱著我,輕聲說:「小汐,我跟她斷了,我不再找她,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和胡蝶很多年的感情了,就像我和吳奈,很多年前,吳奈拉著我的手失聲痛哭:「小汐,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當時對吳奈說不可能,但我卻對程岩說了聲「好」。
我開始喝酒,雖不至於醉生夢死,但每天都醉醺醺的,連我父母也開始對我有意見起來:「你這樣,也就只有程岩才能受得了,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的,我是一個有福氣的人,我喝酒的時候,程岩就會一言不發的看著我,偶爾會說:「小汐,少喝一點。」
程岩說不再跟胡蝶聯繫,就真的不再聯繫,主動聯繫的那個人是胡蝶。
有時候正睡著覺,程岩的電話就會準時響起,是誰,不言而喻。
他不接,臉埋在我的脖頸里,他說他要守諾。
我要我丈夫身體守諾做什麼?心是否還在這個家裡?
2013年6月份,我流產了。程岩當時在外地出差,這事沒告訴他,從3月份和好,他已不再避孕,他說:「小汐,我想和你生個孩子。」
無先兆性流產,我在外面買東西,肚子一痛,還沒意識到是怎麼一回事,血就從下身流了出來……
多麼諷刺,我被人送往手術室,站在手術室外的那個人不是程岩,而是吳奈。
痛苦,難過,心疼的眼神,不忍直視。
我哭的時候,眼淚是沒有任何聲音的,但吳奈卻發出了聲音,他蹲在病房外,在走廊里,眼淚嘩啦嘩啦的掉。
門裡門外,他在哭過之後,擦乾了所有的眼淚,他紅著眼睛,強撐著微笑,他握著我的手:「小汐,你還很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我心酸不止,這個一根筋的男人啊!雖然私下相處很沒風度,感情中被動的時候多,卻在這一刻開啟了我所有的眼淚。
那些淚,好像怎麼流都流不完一樣,他以為我是因為孩子,我知道我是因為什麼。
2013年9月,我在一家餐廳里和程岩、胡蝶不期而遇,程岩看到我,臉色一變,再然後走了過來,看的出來,他想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