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第三種可能,兄弟玉石俱焚
陸氏聚首,沒有劍拔弩張,但氣氛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生活不是偶像劇,也不是言情小說,發生的劇情無法輕易抹殺篡改,午夜夢回,韓愈問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竭嘶底里的去愛,哪怕三人痛苦一世,也執意不肯鬆手放下。
他別無選擇。
豪門世家,父親再婚,母親在國外嗜酒如命,他在越來越陌生的親情里看不到絲毫希望。後來父母一前一後離世,這是他之前所料未及的,這樣的措手不及,包括有朝一日他會愛上顧笙。
為什麼不能愛顧笙呢洽?
有誰不渴望陽光,不渴望抓住生命中出現的那抹彩光?遇到喜歡的女人,就算是男人也擁有做夢的權利,她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王子,所以在婚姻世界里,他們沒有構建出童話,但多年相守,面對殘酷現實,又怎會沒有感情可言?
歐陽浨曾經問他:「顧笙在你心中意味著什麼?鈐」
她是他的救命稻草,情感皈依,婚後他曾對顧笙說過:「我父親曾說要一輩子對我母親好,他失言了,但我不會,你是我妻子,對你情感忠貞,我能做到。」
數不清的日日夜夜裡,因為心中懷有深愛,所以安靜守護,哪怕有時她會把他誤認成陸子初,他也能堙沒痛苦嫉妒,做到隱忍克制。
時至今日,他只有她了。08年美國春節,偌大的韓家裡只有他和她。
這一晚,他親自下廚,做她最愛吃宮保雞丁,沒有下廚經驗,做了好幾遍都沒成功,回到客廳,看到她靠著輪椅睡著了,心忽然軟了下來。
後來把她叫醒,把菜送到她嘴邊,她靜靜的吃著,窗外是萬家燈火,年味很濃,那一刻寧靜的時光可以被他接連回憶幾十年。
五年了,他的廚藝早已爐火純青,若是她吃的歡喜,每天費盡心思泡在廚房裡,他是心甘情願的。
一杯茶,苦中帶澀,彷彿回到了洛杉磯。
07年車禍后,她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會坐在輪椅里,人非常蒼白,家裡常常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藥味。
她是不願意喝葯的,太苦,他知道。
「把葯喝了,我給你拿巧克力。」這話很湊效,她乖乖的喝葯,巧克力送到她面前,有時候她捨不得吃,攥在手心裡,「子初喜歡吃,我們給他留著。」
有時候,她是認不出他是誰的,先把巧克力送到他嘴邊,在他咬了一口之後,會把剩下的巧克力吃完,笑的像個孩子。
不管是人生還是婚姻,就像是一層層階梯,如果每一步都是用愛的名義來堆砌,那麼下面最堅實,上面最艱難。
縱使越往上越難行,但有時回頭看看,身後早已無人,他已是最後一個。
第二杯茶蓄滿,韓愈告訴自己,在這世上所謂失去只是短暫的,唯有失去最愛的人才算得上是永遠的失去。
沉默半晌,韓愈開口:「阿笙曝光,對你有什麼好處?」
「和我在一起,阿笙見不得光嗎?」陸子初喝了口茶,室內溫度高,襯衫解開了幾顆扣子,沐浴在冬日陽光里,清冷疏朗。
韓愈似笑非笑,眼裡結了冰,難掩眸中犀利:「你似乎忘了,跟你一起見報的女人,她有家,有丈夫,而你算什麼呢?舊愛?還是破壞婚姻的第三者?」
陸子初也不惱,手指輕敲桌面:「你這麼說,好像我真的不是一個好東西,這麼看來,我和你還真是半斤八兩,這一招我是跟你學的,比起07年你的所作所為,我好像要比你君子多了。」
韓愈起先沒說話,盯著陸子初,眼神彷彿利刃出鞘,隨時都能刺穿陸子初的眼睛。
他問:「阿笙在你家?」
陸子初沒有否認:「家門為你敞開著,你完全可以效法我當初在舊金山私闖民宅,雖說國內不比國外重視私闖民宅罪,但讓你進局子里喝喝茶的能力,我還是有的。」
「看來你是打算恩仇加倍了。」韓愈眼裡升起怒火。
陸子初極輕的笑了起來:「我和你之間有仇無恩,今天邀你進來喝茶已是破例,希望下次韓總來陸氏,最好事先跟秘書預約,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困擾。」
「說說吧,你究竟想怎樣?」這話,韓愈說的一字一句,似是恨極了。
陸子初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過了幾秒,就那麼忽然抬眸看著韓愈,眸光堅定,話語竟是韓愈之前從未見過的決絕:「我只要顧笙。」
短短几個字,瞬間激起了韓愈的怒意,他驀然起身,近乎咬牙切齒道:「休想。」
陸子初坐著沒動,「只要你肯和她離婚,回到美國,我可以當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自此以後,你我至死不見。」
韓愈站著俯視陸子初,眸色狠戾:「如果我執意不離呢?」
陸子初揚起唇角:「那也沒什麼?只要彼此相愛,是否有結婚證,真的很重要嗎?」
韓愈握著拳,死死的盯著陸子初,陸子初是故意的,知道他受不了什麼,就偏偏要說那些隱晦的辭彙給他聽,陸子初成功了,因為此刻的韓愈正在狂怒的邊緣,就連手背也是青筋爆出。
韓愈眼眸一眯,冷然擲聲:「你以為你真的能夠和她在一起嗎?」
陸子初終於站起身,「你若敢攔,我會陪你慢慢耗下去,到最後結局無非有三種,要麼你踏著我屍體帶走顧笙,要麼我踏著你屍體留下顧笙,要麼你我玉石俱焚。」
陸子初話語原本就透著陰寒,他這麼說完,韓愈自是不肯示弱,嗓音更是在沉窒的室內透著冷酷,他說:「三種結局,我偏愛第一種,若是做不到第一種,我更偏向的是第三種。今天我也放一句話給你,想從我身邊搶走顧笙,除非我死。」
話音落下,聲音層層迭響。
「那就只能玉石俱焚了。」
陸子初說這話時,韓愈已經朝外走去,聞言腳步一滯,並未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