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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姍姍來遲,她是我妻子

  那天晚上,顧笙似乎要把積壓多年的眼淚一夕間全部哭完。

  彷彿沉潛在黑暗裡面的人,伸手不見五指,無力自救。

  ——阿笙,我願意把我靈魂中的天荒地老和滄海桑田全都和你捆綁在一起。

  ——我的愛不盛大,也不隆重,所以你能要得起。我對你是真心的,所以為了這句真心,你可以把你守了18年的悲喜全都交給我,從此以後在我身上失了陣地……

  過往聲音棲息在記憶最深處,伴隨著發酵的聲音,它們終於在醫院裡釀出了屬於自己的喜悲。

  那時的他們,以為手牽著手就能安穩度過一生,誰曾想長巷盡頭,等待他們的不是天荒地老,而是命運轉角銚。

  他對韓淑慧說:「曾經以為一時分別,只是短暫的代名詞,哪知一別經年,六年時光,誰能經受得起?」

  六年時光,雖然滿目瘡痍,但卻把點滴凝固成了最堅實的記憶。再如何不堪回首,也不忍唾棄鄙夷。

  手術室,那裡是未知的世界,通向一個人的生死。邁不開的腳步,無力的雙手,是她對命運的避讓。

  幽深的走廊,明明空無一人,但她卻好像看到了奔跑的人影,密密匝匝的聲音在她耳邊一繞再繞。

  她看到自己臉色蒼白的躺在推床上,視線里搖曳著醫生和護士虛幻的五官,朦朧中似乎看到了韓愈的臉。

  鮮血從她身體里湧出來,她想哭,卻哭不出聲音來。

  「顧笙,你給我好好活著,我不許你出事。」充滿戾氣的聲音,陰鬱覆面,是屬於韓愈的。

  頭,痛得厲害。

  過往蹤跡猶如虛幻的泡沫,慢吞吞的浮上水面,細碎的片段,彷彿躲迷藏的孩子,頑皮慣了,偶爾探出頭,但很快就縮了回去。

  心彷彿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有關於過往曾被她封閉在了腦海中某個細微的角落裡,她能感受到那裡傳來的***動和焦躁。

  阿笙坐在走廊椅子上,她跟別人不一樣,站的久了,腿疼,怕全身力氣會抽干,就那麼直接暈過去。

  別無所願,他若活,她將遠離他的生命之外;他若死……也沒什麼,無非是早走晚走,她陪著他。生時無法相守,死後在一起也是很好的。

  陸子初還在手術中,陸昌平和韓淑慧趕來了,註定是一場逃不開,避不掉的劫。

  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兩人再如何堅強,也抵不過突如其來的心靈衝擊。

  手術室外面,有護士匆匆進出,除了腳步聲和家人急切的詢問聲,就只剩下無聲的沉寂。

  韓淑慧抬手狠狠的踢打著顧笙,哭喊道:「顧笙,你究竟要害死多少人才甘心?你這個殺人兇手。」

  阿笙想,韓淑慧沒說錯,她確實害了太多人,讓每個人因為她,都那麼傷痕纍纍的活著,這一切都是她的罪。

  她不反抗,眼裡已無淚,靜靜的看著韓淑慧,「阿姨,如果子初出事,我拿命來抵。」

  話音落地,心思成灰間卻又透著那樣的孩子氣。

  她是那麼怕死的一個人,渾渾噩噩的活著,卻畏懼死亡,只因心存希望,盼著能夠在有生之年再見那個人一面。

  見到了,以為能夠重獲歡愉,一直牽手走下去,沒想到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就走進了手術室。

  人長大,開始連走路都不會了。

  到底還是陸昌平冷靜,過來拉韓淑慧:「阿慧,現如今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子初是不是能夠好好的活下來。」

  對於兒子,陸昌平痛心又可氣,他把自己逼到了絕境,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哪怕披荊斬棘也在所不惜。

  再看顧笙,神情漠然,眼神中縈繞著霧氣,彷彿天地間迷失了方向,她已找不到回家的路。

  聽說她瘋了。

  陸昌平移開眸子,眼裡竟是一陣刺痛:是的,那個曾經明媚聰慧的女子早已消失不見了,從她神志不清的那刻起,早已迷失了回家的路。

  她並不好過,靈魂彷彿追隨陸子初一起走了,臉上有著乾涸的血跡,陸昌平起先以為那是陸子初的鮮血,後來發現不是,那些血是從她髮根處溢出來的。

  有關傷勢,薛明珠和關童童來到醫院后,一直在勸阿笙,註定勸說無效,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手術室。

  她在強撐著。也許所有的洶湧澎湃全都藏匿在看似平靜的外表下。

  後來,唐汐來了,握著阿笙的手,「阿笙,子初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吳奈。」

  「我知道。」話音沉靜,所有的悲喜全都消失不見了,短短三個字說的那麼篤定,彷彿吳奈擁有一雙無所不能的巧手。

  陸子初推進手術室一個多小時后,病危。

  韓淑慧隱忍的淚終於再一次奪眶而出,阿笙手指顫了顫,很僵,很涼……

  走近手術室,一門之隔,兩個天地。

  她從來不覺得她的愛情是場錯誤,那麼孜孜不倦的等待著,縱使再痛苦,回首望去,過往依然美好如初,並非那麼不堪回首。

  ——子初,我一直相信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好的,它只是凝結了六年時光,但總有一天會重見花開。

  她是這麼相信著,卻從來沒想到,這份執念會用他的生命做為抵押。

  ——對你,我心存感激。回國后,我收穫了從未有過的歡喜和安寧,你給我的幸福時光,我終生不忘。

  近年來,她時常會想念他們共同經歷的點滴,那是一段難以磨滅的過去。

  天冷時,她會鑽到懷裡取暖,知道他體寒,冰涼的手故意從他衣擺下鑽進去,放在他的腰上,就那麼貼合著他的體溫。

  「冷。」這麼說著,卻沒捨得把她的手從衣服里拿出來。

  靠在他的懷裡,他們擁有相同的體溫。

  刑事案件,他從不幫她,只提供意見:「我記得某本書里,有一起刑事案例跟這件案子在某些地方有相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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