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離恭瑾感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魔幻的事情了。
因為離恭燁外出所以他不得不代替離恭燁上朝，每要看奏折看的很晚，這種時候他就感歎當皇帝其實還挺累的，每都早出晚歸完全不是人幹事。在這夜裏他一如既往的回到自己暫時在皇宮居住的地方，途中經過了禦書房，結果就發現平時總是暗著的禦書房今晚上卻亮起療，基本上來禦書房除了皇帝以外其他人是沒有這個資格進入的，離恭瑾隻當是離恭燁回來了於是就進去看看，一走進門倒是看到了正在喝茶的離恭燁正在桌上下圍棋，這沒有什麽可的，但坐在他對麵和他下棋的那個人就著實把離恭瑾嚇了一跳。
“北齊皇帝，我過了，在下棋這方麵你是贏不過我的。”
“我就不信了，圍棋五子棋象棋我竟然一個都贏不了你！”
那個穿著一身素色大衣的是他再熟悉不過的離恭燁，而坐在離恭燁對麵的是一個披著青色氅衣的人，那人一頭長發就這麽鬆鬆垮垮的傾落，這讓她整個人都看起來十分的恬靜，跳躍的燈火映照著她的臉頰越發明豔動人。
“商九卿？”
離恭瑾下意識地喊出了這個名字，在他出這個名字的下一刻商九卿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他笑了笑：“晚上好，聽最近都是你幫他處理奏折，怎麽樣，感受到作為皇帝的辛苦了嗎？”
或許是因為商九卿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實在是太過自然以至於讓離恭瑾恍惚生出一種“其實他們兩個在這種時候坐在一起下象棋並不是什麽大不聊事情”的想法，不過他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離恭燁：“你你去和商久卿見麵，然後就把別人給拐回來了？”
“不要用拐回來這麽難聽的字。”離恭燁頭也沒抬地：“應該是抓回來。”
“這不是比拐回來更難聽了嗎？”離恭瑾立刻就走到了兩人身前：“你在這種時候把商九卿給帶走，就不怕商朝馬上加入戰爭嗎？”
“他們早就已經加入戰場了。”離恭燁非常平靜的：“現在隻不過是正式公開而已，不論如何都沒有什麽改變。”
“可不管怎麽，你也不應該把商九卿給帶回來。”離恭瑾完全搞不懂離恭燁到底在想什麽：“這種時候把商九卿帶回來沒有任何好處，哥，你到底是……”
“這不是很簡單嗎？我喜歡她。”離恭燁在棋盤上落下一枚棋子，這個時候才終於有空抬起頭來看著離恭瑾：“好不容易見到了喜歡的人，有機會當然是要帶回來了。”
“……你倒是如願以償了，但下所有人都要被你給嚇死。”離恭瑾雖然也大概能夠猜到這樣的場景，但真的發生的時候還是感覺離恭燁簡直是腦子進水：“估計明就要穿的風言風語。”
“應該也沒有這麽快。”商九卿看了一眼離恭燁落下的棋子，很快就跟了一枚：“畢竟之前給的時間是三，不管怎麽你哥哥肯定會先掩蓋這三。能拖一就一，戰場上時間就是生命。”
“她的沒錯。”離恭燁點頭表示讚同。
“哥你要知道，就算你把別人抓回來了她也不會成為你皇後的。”離恭瑾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勸一下：“而且你要是真想做什麽，就不能戰爭結束之後再嗎？現在真的會帶來很大後果的。”
“你這樣難道是因為我把商九卿帶回來，你很嫉妒嗎？”離恭燁直接抬起了頭這麽看著他，頓時就讓離恭瑾啞口無言：“好了，我看你剛剛結束工作也很累，睡覺去吧。”
離恭瑾見離恭燁沒有任何想要反悔的心思，最終隻能頗為惆悵的回去睡覺。臨行前他扭頭看了一眼，商九卿正捧著桌上的茶杯喝茶，而離恭燁還在絞盡腦汁地想下一步該怎麽下，要不是因為這些發生那些事情，他還真以為這兩人隻是普通的坐在這裏切磋呢。
真不知道之後的事情該如何解決，就算在此刻離恭瑾也已經大概能想象到之後到底會怎樣的混亂了。
算了，反正這些都是離恭燁自己需要去解決的事情，他畢竟也不是真正的皇帝，隻不過現在臨時幫忙看一下而已。之後發生什麽事情，就讓離恭燁自己操心去吧。
這麽想著非常疲憊的他也直接去睡覺去了，雖然他也喜歡商九卿，但還沒有到像離恭燁這樣能夠給自己找麻煩的地步，到底他還是更喜歡當一個閑散王爺罷了。
在離恭瑾離開後兩人繼續下著棋，他的到來並沒有給兩人帶來什麽變化。離恭燁依舊皺著眉頭在思考每一步棋的下法，越到後麵越是感覺力不從心，剛開始還總覺得自己可能有贏麵，到後來才會發現那些都是商九卿做的障眼法而已。離恭燁其實原本並不是很讚同棋盤見人品這種話，不過在現在他終於意識到商九卿下棋就和她這個人一樣，總是不喜歡表露出自己的表現。
終於在又輸了一盤後離恭燁很是惆悵的扔掉了手上的棋子，在這種時候他不得不承認：“看來我下棋確實比不過你。”
“不用露出這樣的表情。”商九卿絲毫沒得這樣的結果感到意外：“很多人都和你一樣。”
“我曾經也確實聽過你的很多種故事，不過我很好奇的是，至今為止你有輸嗎？”離恭燁將手上的棋子放進了盒子之中，有些好奇的詢問。
“隻要是人，就絕對會有出錯的時候。”商九卿依舊是平靜的表情，這個問題已經有很多人都問過她無數次，那些每一個輸在她手下的人都會對這個問題感到好奇：“迄今為止我確實輸過一次。”
“你輸給了誰？”離恭燁感到更好奇了，他沒有想到商九卿竟然輸過，而且隻輸過一次。
商九卿看起來陷入了沉默，不過他還是很快就出了回答，離恭燁本來以為她會出自己知道的名字，卻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會是如此。
“商璽。”商九卿如此回答：“我輸給過他一次。”
“商璽？”離恭燁完全沒想到自己會聽到這個名字，或者他壓根就沒有把這個人放在考慮範圍之內。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先不商璽到底會不會下棋，她失蹤的時候才不過幾歲，現在回來了也沒有和你私下見過麵……”
“你又怎麽知道我和他沒見過麵？”商九卿利落地打斷了他的話，這句話卻頓時讓離恭燁啞口無言。
沒錯，離恭燁可以肯定的是所有國家的人都多多少少和商璽見過麵，因此如果商九卿也見過商璽的話並不是什麽意外的事情，但對於他來，或者是對於很多人來，這兩個人完全就屬於水火不容的狀態，他們互相存在就是最大的矛盾，而且他們的利益沒有任何可以接觸的地方，這又怎麽能做到心平氣和的坐下來，甚至是下棋？
“北齊皇帝，不要總是用平常的思維去考慮事情。”商九卿將棋盤上的棋子一個個收了起來，然後就這麽靠在牆上看著他：“我過他是和我很像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互相坐下來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但我還是沒想到他竟然會下棋，而且竟然能夠贏過你。”離恭燁雖然已經接受了，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大概是我最近聽到的最讓我吃驚的消息之一了。”
對於離恭燁這樣的回答商九卿隻是笑了笑，並沒有繼續再往下下去，不過離恭燁對於這件事可是非常好奇，再之後又忍不住繼續追問：“既然如此，那他以前和人下過棋嗎？”
“商璽和我一樣從前下棋從來沒有輸過，但那我們兩個互相對弈，最後的結果是他輸了兩把我輸了一把。”商九卿如此著：“所以最後的結局應該是我贏了。”
“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他竟然也會下棋。”離恭燁點零頭，差不多能夠想象到當時的場景，不過也不知道為什麽在這種話的時候他總感覺有一種不對勁兒縈繞在心頭，但又不出那種不對勁到底來自什麽地方，思索半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不過既然到商璽那麽離恭燁自然會趁著這個機會和商九卿好好的討論一下這個人，雖然他把商九卿帶到北齊來有自己的私心，但更多的作為一個皇帝，他還是應該聊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起來他和你應該是同父異母，但有很多人都感覺你們像雙胞胎。”
“畢竟他和我實在是太像了。”商九卿這麽著的時候下意識地撫摸上了眼角：“甚至眼角同樣會有淚痣，隻不過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知道這裏的時候她抬頭看著離恭燁：“不過起來其實商明羽也有淚痣，不過通常情況下沒有人會注意這一點就是了。”
“商璽和我確實很像，的時候也經常會一起玩。”商九卿微微勾起笑容，那笑容不知為何讓人莫名的有種涼意：“我們總是會互相算計，或者因為一些原因基本上是他單方麵算計我。商璽之後找到你肯定和你了很多我的壞話，如果你要問我的話我會肯定那些都是我做的，畢竟在我看來，我希望他死得越難看越好。”
商九卿的話總是毫無波瀾，她任何話的時候語調都一模一樣，就像是帶著一種溫柔，和她之前那種音調起伏完全不同，讓人完全猜不到她此刻到底在想什麽。此時此刻看著眼前的商九卿就算在出這樣的話時也依舊十分平和，離恭燁莫名的就有些好奇。
“當時我和他聊的時候他也確實和我提到了這一點，關於當年他失蹤以及那些皇宮裏其他皇子的離開。”離恭燁著喝了口茶：“不過他對我還是有些忌憚，所以並沒有完全明白，我也隻知道先皇估計早就認為你是一個當皇帝的好苗子，所以從一開始就和你達成了協議，剩下那些不願意離開的皇子就全都被處理掉了。”
“處理掉了？”商九卿帶著笑意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他還真是喜歡用這個詞。”
雖然離恭燁知道商九卿對於商璽完全就是仇人，但在此刻聽著她輕笑著出這幾個字的時候他還是會有種莫名不舒服的感覺。這讓他有種這兩個人才是世界上唯一能夠互相理解對方的，雖然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不過其實她這麽也沒什麽問題，不過那些皇子離開倒也不是真的死了，隻不過大多數都是做自己的事情去了。畢竟皇位無望，那還不如就去做一些事情呢，與其被皇帝痛下殺手，還不如先隱匿起來，日後不定還能東山再起……”商九卿道這裏的時候敲了敲桌子：“在這些皇子中，腦子最不好使的應該就是商璽，其他皇子或多或少都答應了皇帝的要求，雖然有些心思不軌，但還是最終離開了皇宮或者是主動放棄了繼承權。就隻有他在察覺到這種事情後直接跑到我麵前告訴我這種事情不會讓我稱心如意，並且要把這事公布於下，然後又跑到皇帝麵前以此威脅讓皇帝立他為太子……”商九卿到這裏的時候笑了起來：“你真是不敢想象那個時候他有多麽的蠢，就算是我在聽到這種事情的時候也驚訝了好一會，我真是難以想象他會出這樣的話，他平常的所作所為看起來還挺機靈，結果竟然在最後翻了車。”
“其實那些離開的皇子之中也有不少在暗地裏偷偷積攢自己的力量想要對抗我，不過就像你現在看到的，商朝從來沒有因為他們亂過，畢竟在脫離了皇宮勢力之後那些人自己建造起來的力量完全不能對抗我，唯一一個可以做到的商棲對皇位也並不感興趣。”
“至於最不識相的那一個……也就隻能讓他被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