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多米諾骨牌
商九卿在整理名冊。
雖然正常來這種事情一般都是交給其他人去做的,但她從來不會把這種事情交給別人,畢竟不管怎麽她自己所做的事情比別人要知道的多得多,如果假借他人之手,那麽得到的結果絕對和她自己分析的完全不一樣。
商九卿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思考這些問題,不隻是因為這個時間很少會有人來打擾她,更多的則是夜晚的安靜容易讓她陷入更加深沉的思索。很多人都很喜歡夜晚,或許是因為白沒有屬於自己的時間,或許是因為夜晚那種寂靜的感覺容易讓人有安全感,對於商九卿來這兩種想法都差不多,不過她也確實是因為這些原因所以才喜歡在夜晚做事。
在這樣的夜晚她也開始進行每日常的整理,雖然最開始的時候要算計的事情特別多,不過到最後所有的事情全都處理清楚的情況下隻需要將那些事情全都記錄下來就行,然後隻要在基礎上增加和修改一些內容就可以。如今的商九卿做起這些事情已經可以很是遊刃有餘,不過今的事情要比以往更多,在記錄這些事情之前她還得先做一個的總結。
封元桓那邊的情況仍然不算明亮,不過無論如何現在的他都沒有任何可以和自己抗的能力了,商九卿在設計每一件事之前,就會將結果全都計算完畢,不過就像是她一直想那樣,人算終究不如算,所以最終封元桓還是活著從戰場上回來了,不過這倒也沒什麽,商九卿早就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所以在此之前已經提前將他的權利都給剝奪了。
畢竟不論如何商九卿最擔心的都不是封元桓這個人,隻不過是他手上握著的權利而已,在沒有了那樣的權力之後封元桓不論是誰都對她造不成任何威脅,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封元桓願意收起那些心思繼續幹活的話她倒也不在意,但如果還有什麽其他想法的話商九卿可不介意再多殺一個人,她殺的人已經夠多了,也不差封元桓這一個。
不過起來封元桓現在的狀態看起來也很奇怪,就好像之前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的身份差距一樣,這讓商九卿真是有些意外,她從來沒有想到被她認為最忠於皇家也會最遵守一切的封元桓竟然是第一個對她生出不滿的人,也沒想到在昨聽到自己出那樣一番話後封元桓竟然會露出意外的表情——這讓商九卿簡直不敢想象他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這難道不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嗎?
不過現在這些事情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應該是那邊戰場上的事情。
這麽想著的時候,商九卿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七國,不,六國目前的局勢已經非常明了了,從一開始的一超多強到如今已經全麵麵臨崩塌。其中東越滅國、南梁半死不活、西楚內亂、扶桑和西夏還在互相傷害,在這樣的情況下征服其他國家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再把所有擋路的國家全都清除之後,剩下的也就隻有北齊一個龐然大物。
雖然現在的北齊已經算得上是龐然大物,不過對此商九卿卻並沒有多少擔心,畢竟從剛開始她就已經意識到了這樣的結局,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會不斷的在各種戰爭中插手,就是為了讓最後的北齊沒有這個能力去攻打商朝。
其實要是不發動戰爭就讓這種情況持續下去倒也無所謂,畢竟商九卿能夠保證這些大範圍的矛盾至少不會在自己當值的時候爆發,不過這樣一來就顯得有些太過無聊了,她當皇帝可不隻是想鞏固江山,如果真這樣的話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當這個皇帝,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們每一個都擅長做這種事情,如果真讓她自己來當這個皇帝,那麽肯定就會革新。
在戰爭時期最好的革新就是爆發一場世界大戰,那些國家不斷地來回攻打到最後又會誕生新的國家,不過七國維持的時間已經足夠長,這場春秋戰亂時期幾乎已經快維持數百年,不過又沒有曾經的春秋戰國時期那樣混亂,畢竟那個時候可是每都不斷的有國為吞並然後又誕生出新的國家,現在七國維持的時間已經太長了,必須要打破這樣的僵局。
所以商九卿便激化了那些饒矛盾,在這麽長的時間裏每個國家互相都有各種各樣的矛盾,隻需要一點的助推就會讓他們鬧得不可開交。在這樣的情況下戰爭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或者簡直太順理成章了。
不過離恭燁確實超出了她的想象,而且她也沒有想到南詔禦竟然會用這樣決絕的方法給南梁鋪路。雖然離恭燁並不會因為這樣的挫敗就放棄攻打南梁,但勢必會對北齊造成一部分傷害。在這種情況下離恭燁雖然不怎麽在乎南梁,但一定會在乎商朝。
將思緒大概整理清楚後商九卿靠在了椅子上,她輕輕揉著太陽穴想著之前南詔嗣的事情,那些東西給他們之後也不知道能做出什麽來,本來商九卿想著的是讓他們互相殘殺,但卻沒想到在南詔嗣回去之前南詔禦就已經進行了自殺式襲擊,現在南詔禦身死,整個南梁都陷入了悲痛的氣息,再加上之前南詔禦自己帶著一支隊就成功攻破了北齊的糧草大軍,這樣的消息勢必會給南梁極大的振奮,並且還會在悲痛之下發起掘地反抗,這個時候北齊想要攻打南梁所付出的代價就要多的多,不論是離恭燁自己又或者是北齊的那些大臣都會有各種各樣的想法,甚至還有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勸離恭燁見好就收——那些大臣總是這樣,在開戰之前一個勁的戰爭勝利之後會獲得怎樣的榮華富貴,但一旦發現矛頭不對就立刻想要逃。他們從來都不擔心戰爭,隻擔心戰爭失敗。
如果北齊見好就收,那麽對商九卿進來的計劃肯定會造成極大的打擊,不過商九卿又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再做什麽,畢竟她之前的手筆已經做得足夠多了,再這麽做下去很可能會被更多的人發現,雖然商九卿其實並不在意被什麽人注意到,但她並不喜歡成為人關注的焦點。
難道就隻能這樣結束了嗎?
張永新拿著筆在紙上寫寫畫畫,她將一些線索圈在一起,又將幾個國家互相連接,看著那些遍布了整張紙的各種線條,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深沉。
如果這樣的話就隻能繼續進行下去了,但這樣一來很容易被人發現行蹤……可如果不這麽做的話她之前刻意挑起戰爭的所作所為就完全沒有用了,畢竟直到現在她所付出的都還沒有收回,她前期耗費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和精力就是為了後期的巨大收益,可這些收益都是得等到戰爭完全爆發的時候才能夠收回來,如果現在就終止戰爭的話她很可能會血本無歸。
那麽現在就開始權衡吧。
到底是之前付出的那些代價比較大,還是之後如果被人發現她的行動軌跡代價比較大?
這真是一個極度複雜的問題,畢竟商九卿有的時候自己也搞不太清楚到底是前期付出的東西多,還是後期為了保護自己的身份代價更大,在這種時候就算是她也陷入了哪有區別的狀態之鄭
不過也幸好長夜漫漫留給她的時間足夠多多,這樣的夜晚商九卿有足夠的時間去想象自己該如何進行這樣的抉擇。
不過或許是因為商九卿之前做了很多傷害理的事情,以至於每次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想事情的時候都總是會有人冒出來打擾她。在這個時候商九卿一邊隨意咬著之前沒有吃完的點心一邊靠在軟軟的坐墊上想著這兩件事情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輕微的聲響,她下意識的抬頭,就看到容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推門而入,剛剛發出的聲響正是他把門關上發出的聲音。
雖然之前甚至都沒有察覺到有人已經推門而入,但在看到容辭的此刻商九卿的臉上依舊十分平靜,沒有露出任何被驚嚇到的表情。
“這大半夜的你不在房間睡覺,怎麽跑到我這裏來?”商九卿繼續將點心塞到嘴裏抬眼看著容辭,就好像她是在做事情的時候被打斷了一般:“而且還這麽悄無聲息的,看你這番嫻熟的樣子,難道平常也是這樣摸到我房間裏嗎?那我還真應該慶幸聽不到這樣的聲音,否則大半夜睜開眼睛看到自己床前站著一個人該有多嚇人啊。”
容辭本來打算什麽卻沒想到被她占了先鋒,如此一來看上去他好像才是不對的那個人——雖然本質上大半夜偷偷跑到別人房間來確實是他不對,不過之前容辭已經再三警告過商九卿不能再熬夜,以她的身體狀況繼續熬夜隻會導致之後的精神越來越差,但因為體質的問題又不會生病,最終結果就是商九卿會非常的不舒服。
“我之前已經告訴過你不能再熬夜了,但你就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容辭也沒有管她之前的話,直接就來到了桌前,看著就算在此刻也依舊躺在墊子上的商九卿有些無奈:“你這些事情白做不也行嗎?總是擔心別人發現什麽事情所以就全都放到晚上,可問題是我們也根本就不會來幹擾你做這些事情。”
“你是什麽樣的性格我們也差不多了解了,你和我們相處了這麽長時間,難道還不知道我們是什麽樣的人嗎?”
容辭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商九卿早已經習慣了,麵對他的話依舊是有一搭沒一搭的狀態:“算了,這麽多年我已經習慣了。”她隨手將一片雲片膏放進了嘴裏,她麵容依舊帶著屬於少女的真和稚嫩,但落下的眼神卻帶著一種難以察覺的陰影:“我已經習慣這麽生活了,現在讓我改變這樣的想法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商九卿這麽著抬頭看向容辭:“就和你一樣,這麽多年的生活早已經讓你習慣了和所有人都保持距離,雖然你知道和人接觸也不一定會造成什麽傷害,但已經習慣了這麽生活就不會輕易去改變自己的作息……你是如此,我也是如此。”
“可問題是因為你我已經改變了這樣的習慣。”容辭在商九卿的對麵坐了下來,然後伸手從她的手中搶走了雲片糕:“我也不奢求你會為我改變什麽,但你確實不能再熬夜了。之前幾我看你的氣色就已經非常不好,如果再這麽玩下去之後你估計每都會感覺渾身發痛,這些事情本來都是白就可以處理的,非要放到晚上反而會加重你的負擔。”容辭握住了她的手,能感覺她的手更加冰涼,就像是突然碰到了鐵塊一樣:“以後你白想幹這些事情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專門給你找一個地方,你把自己關在裏麵不行嗎?”
商九卿有些無奈:“你沒必要這樣。”
“你也沒必要這樣。”容辭卻是非常迅速地反駁。
商九卿開口還想些什麽,但看著眼前容辭的表情最終還是沒能將那句話出來。兩人就這樣互相坐著不知道沉默了多長時間,商九卿才最終選擇後退一步。
“……好吧,我會盡量嚐試的。”商九卿點零頭,看起來像是做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一樣:“但你總得給我點時間,我從前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做所有的決策,雖然現在我們的性命都綁在了一起,但我還是無法做到百分百對你信任。”
“我知道。”容辭點零頭,他們互相都是唯一知道對方秘密的人,在聽了商九卿原來的事情之後容辭意識到商九卿這樣的性格並不是生的,而是後很多種因素造成了現在她這樣的性格。
“你隻需要邁出這第一步,剩下的我都會幫你去處理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