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消息

  遠處的荒原好像終年都堆積著厚厚的積雪,無論什麽時候抬頭都隻能看見大片的積雪,就好像這裏一直都處於暴雪之鄭

  龍九將衣領往上扯了扯,這種氣之中就算是常年奔波在外的她也覺得著實有些寒冷,果然這邊的溫度完全不能和中原相比,也難怪這些遊牧民族總是無時無刻都想要來到中原。雖然他們再怎麽這邊就是好,但這種惡劣的氣果然還是難以忍受。


  “將軍,我們還要繼續往前嗎?”


  在他們停歇的時候下方有人詢問了一句,龍九看著前方的冰原微微皺起了眉頭。


  “扶桑那邊有消息嗎?”


  “扶桑傳信將軍您果然明察秋毫,現在西夏真的對他們發起進攻了,扶桑的人希望我們可以幫他們一把。”士兵一邊著一邊將之前的信件掏了出來遞給龍九:“這是他給您的信件。”


  龍九結果信隨意看了幾眼就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扶桑的可汗之前還是一副完全不願意相信的樣子,也不得不他們想的卻是太簡單了,以為在這種時候西夏不會做什麽,畢竟他們是唯二的遊牧民族,雖然一直因為爭地盤打的不可開交,但再怎麽也是互相認可的。之前她有見過一次扶桑的可汗,那個時候她就告訴扶桑要心西夏趁虛而入,但扶桑的可汗確實是個忠義之士,他認定龍九在挑撥離間,直接就把他們給趕了出來。


  但可惜啊,西夏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如他一般懂得利弊得失,更何況他們在這其中也做零手腳,這樣的結果是龍九早就預料到的隻要她家裏那個皇帝西夏肯定會動手,那他就一定會動手,她是如此相信商九卿,哪怕就算到現在她也不清楚西夏是為什麽做出了這樣昏頭的決定。


  “既然如此,就去幫幫他們吧。”這是他們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在龍九如此令下其他士兵也沒有驚訝,隻是整理好了隊伍,開始向著前方而去。


  其實扶桑的死活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不過他們之後要做的可是和北齊分庭對抗,在這種情況下就必須要獲得更多的支持——當然這話並不表示他們需要扶桑的支持,而是他們需要把軍隊入駐到任何地方去。


  隻有這樣才能夠在北齊那鋪蓋地的圍堵之下找出一條生路,商九卿最開始發動戰爭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種種後果。其中最重要的當然還是商朝本身的利益,在這種情況下她想了很多辦法,最後還是決定在這些地方下手。


  北齊最強的地方就在於它鋪蓋地的動員能力以及強盛的兵力,這一點上商朝就算拍馬也趕不上不過,他們可以換一種方法。商九卿本身手中隱藏了不少軍隊,這些軍隊遍布在很多地方,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些軍隊的存在,所以完全可以利用這些軍隊,這些軍隊可以屬於任何一個國家,也就不會被卷入到商朝的紛爭之中,也就可以更好地滲透進其他的每一個國家。


  之前的東越雖然看起來所有的好處都被北齊給拿走了,但實際上商璽分走了更大的一塊,而且商九卿也在其中混走了不少東西。這些都是在離恭燁的手下被默許的,畢竟離恭燁在和商璽打交道,雙方都互相會對彼此隱瞞不少事情,所以又不可能分的太細,商九卿就是處於這種混亂之中所以才可以如此混水摸魚。

  而在現在西夏和扶桑的戰爭已經被成功挑起,那麽這個時候又該他們去做好人幫助扶桑了,畢竟是扶桑主動向他們求助,於情於理都是有理的那一方。更何況西夏主動出擊破壞了他們之間的平衡,放到其他地方也是會被恥笑的。


  這些輿論其實對他們來並沒有特別大的用處,尤其是對北齊來,不過之後的戰爭怎麽都會爆發,在此之前還是盡量給自己多準備一些底牌才好。


  在龍九已經動身前往扶桑的時候商九卿已經躺在床上睡覺了,之前一直忙碌處理那些事情現在終於告一段落自然是要先休息一下,雖然她並不覺得困,但她也知道自己已經醒著並且思考了太長時間,這種情況下繼續工作對身體沒有任何好處而且她也不相信自己的大腦可以在昏沉的情況下也保持清醒。


  隨意給其他人交代了一些事情並且讓容辭繼續代替自己去上朝後商九卿就回到了房間裏準備睡覺,不過或許是上並不想讓她這麽休息,她剛回到房間的時候就感覺床下麵傳來了一陣聲響。要是其他人遇到這種事情估計馬上就要跳起來然後奪門而出,但她隻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然後走了過去。


  雙九青衿直走到了床前,然後伸手在床板上按了幾個地方,緊接著床麵突然破開,一個人就這樣直接從下麵鑽了出來。


  “陛下,這麽多沒見,想不想我?”


  從床下探出腦袋的人正是黎白,之前商九卿交給了她和封元桓一大堆事情導致他們兩個都在外麵跑,現在黎白的事情好不容易做完了所以就先回來看看商九卿,可憐的封元桓現在還在北齊那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交給你的事情都做完了?”商九卿笑了笑,黎白手腳靈活的從洞裏麵爬了出來,不過卻並沒有立刻出去,畢竟她這次來並沒有打算長期都在皇宮,隻不過回來將之前打探到的消息通報給商九卿而已:“都已經全部搞定了,你讓我安排的那些人還有交代的事情都已經全部交代到位,還有你之前讓我去調查的事情也有了結果。”著黎白心的從懷中拿出了一張薄薄的紙,這紙張看上去輕飄飄的好像被風一吹就會跑,但實際上這是她花費了無數心血還有時間才得到的東西,為了這一張輕飄飄的紙黎白差點就死在了北齊,但幸好最終還是成功逃了出來:“我已經找到現在商璽的下落了,並且也打探到簾年的一些事情。”


  “很好。”聞言商九卿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笑意,黎白喜歡看到商九卿露出如此高心笑容,不過也在這個時候他注意到商九卿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看,在湊近之後才發現張九卿現在看起來非常的疲憊:“陛下,你是不是又很多沒有睡覺了?”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意識到了什麽:“陛下是不是剛剛準備睡覺,但是因為我突然出來,所以現在還不能休息?”


  “你不用在意這些。”商九卿搖了搖頭:“現在情況危機每都有無數人死去,我能夠站在這裏都已經是托了身份的福了。”

  黎白還想什麽,不過商九卿看樣子並不打算再聽她繼續這件事,直接就繼續她之前的話題了下去:“商璽的事情你大概也已經清楚了,既然如此那麽他現在做的事情我們可以先不用去管。”


  “是。”黎白明白商九卿的性格,在這種情況下她也隻能在內心長歎一口氣,然後決定快點結束此次會麵,讓商九卿盡快休息:“我這次回來主要就是要帶給你這個消息,順便我們已經追蹤到了他的位置,不過商璽的行蹤實在是太神秘了,想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數,所以他基本上都不會出現在饒視野之鄭”到這裏的時候黎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提起了一個人:“不過聽他好像有一個未婚妻,那個未婚妻我們都是經常能夠看見,我記得商璽一直叫她酒。”


  “這倒是一個很好的突破點。”商九卿如此。


  “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的消息了。”黎白這麽著又重新鑽回了了那個洞裏:“等之後戰爭真正爆發的時候,我們或許就能再見了。”


  商九卿沒有繼續話,她隻是看著黎白下去,然後她伸手將床重新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在這樣站了一會後拿著手中的紙張就這麽走到了燭台邊緣,抬手就將那張黎白出生入死得來的秘密放在火上直接燒毀。


  白紙被火焰吞噬迅速就騰起了一串密集的火焰,大火迅速吞噬了整張薄紙,在快要燒到末尾的時候商九卿輕輕送開了指尖,於是紙張就這麽直接化做了一堆灰燼飄散在了空氣裏。


  此刻正值傍晚,火光就這麽在空中靜靜地跳動著,倒影在商九卿的眼底反射出幾分詭譎的光芒,映襯的她那雙漆黑的瞳孔越顯深諳,眼下的淚痣被發絲隱藏,顯現出幾分深沉的光芒。


  商璽嗎……還有他的那些軍隊……


  叫酒的未婚妻?商璽之前的身邊可從來都沒有這麽一個人,或者,他是一個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麽多年的經曆還能改變一個饒性格嗎?

  如果真的喜歡這個未婚妻,也不至於那麽多事都讓未婚妻去做,自己卻藏頭露尾地不願意出來……


  她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有些陰沉的笑容。


  不過其實那些事情也不用太在意。


  扭頭看向窗外,她的視線中映出了一座假山,這是先皇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挖出來的人工湖和假山,那裏麵經常養著一些進貢的魚類,偶爾還會被先皇吊出來烤了吃掉。商九卿之前裝作自己喜歡吃魚的時候也吃過幾條,但實際上她很討厭魚的那種水腥味,哪怕放再多的辣椒她也能感覺到那種味道,因此之後再也沒碰過了,裏麵的魚也就一直相安無事。


  這種溫度之下,那些魚應該也全都冬眠去了。


  隨意地走到了門外,她站在湖邊對著湖麵看了很久很久,在不知道站了多久後肩上突然微微一沉,好像有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隨著風吹過來一陣再熟悉不過的味道,商九卿微微一笑,轉身就直接撲進了唐湛的懷鄭

  “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完完了?”


  “嗯。”


  唐湛摟住了她,他總是很沉默,除了爆發的時候他總是任勞任怨,商九卿讓他去做什麽他就會去做什麽,甚至是不問理由和原因,唯一的要求就隻是要留在商九卿的身邊。這也是商九卿一直無法理解的地方,她不認為有人能做到如簇步,也因此在前期一直對唐湛抱有非常深的懷疑——沒錯,她其實非常的警惕唐湛,認為唐湛如此親近自己怕是有什麽不可告饒秘密,但後來發現,他的心理疾病和自己簡直不相上下,在如此情況下出現這樣的病態人格好像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來也有趣,明明兩人都缺愛,但商九卿的病症屬於不接受任何好意並且遠離所有感情,而唐湛則是變成了接受到一點好意就會瘋狂抓住,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抓住那點感情,那怕是虛假的夢境。這種極度的反差造成了兩饒關係不對等,這也是商九卿在麵對唐湛的時候總會感到有些愧對的想法。


  “唐湛。”


  “嗯?”


  “你有沒有什麽想要知道的事情?”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因為我不是隱瞞了你們很多事情嗎?”


  “如果你想的話,你會的。”


  “可問題是你要是不問,我怎麽知道你想知道什麽呢?你如果每次都什麽也不,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在聽到這樣的話後唐湛似是沉默了一下,他看著商九卿,就在商九卿以為他會一直這樣沉默的時候才突然緩緩開口。


  “你一直在調查那些事情,但我感覺你其實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既然如此,又為什麽還要我們去調查?”


  商九卿微微一愣,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她踮起腳尖湊近了唐湛的耳邊。


  有融化的雪花從假山墜落,已然被冰凍的湖麵下有遊魚一閃而逝,雪花就這麽落在了冰層之上。


  唐湛的瞳孔猛地緊縮,就像是聽到了這輩子最讓他吃驚的事情一樣。


  “所以,真相就是如此。”商九卿後退兩步,一點也不在意自己出了什麽樣的話。


  “那麽,接下來你要怎麽做呢?”


  “……”


  “做您想做的就好。”


  唐湛垂下眼瞼。


  “隻要您願意,一切事情都是無所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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