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豪賭
外麵一直在下雨,雨水順著屋簷墜落到地麵,地上坑坑窪窪積累了無數水坑在此刻濺起大片水花,引得旁邊的路人紛紛逃竄。不知道從哪飛來一塊石頭砸在水坑裏,頓時經過的路人被濺了一身水,卻找不到是從什麽地方來的,最終隻能罵罵咧咧的離開。
“真是無趣,總是沒有人想到就是你做的。”
在路人離開後旁邊站著的兩個人中其中一個看上去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女人如此抱怨:“而且每次還要問問我,我看起來像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嗎?”
“你的眼神,你總是會露出幸災樂禍,或者是帶有笑意的眼神,你的氣質也屬於看熱鬧的狀態,所以路人一定會問你。”
站在她身旁的人開口了,那是一個梳著黑色長發的女人,她麵容清秀,屬於出現在大街上就會被拍照發到微博上的容貌,可能是因為下雨,倒也沒什麽人注意到她這邊:“你總是隱藏不了自己的眼神。”
“我又不像你們這種混官場的人,甚至連自己的情緒都能造價……”女人嘀咕了一句,再看向她的時候卻也忍不住感歎:“你看上去真像和這件事一點關心都沒有,甚至就算你是自己做的路人甚至可能都會以為你是在故意替別人頂罪。”
她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多什麽,但旁邊的女人在這話的時候卻無端覺得這雨好像更冷了幾分,打起了傘女人就準備離開。在鑽進雨幕之中後女人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就看到她還是站在那裏,表情從容,就像是在等待什麽人一樣。
戴著麵具不累嗎?女人在心裏這麽嘀咕著,雖然她知道對於這些人來可能麵具就是他們真正的模樣,但每次和她相處的時候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感覺一陣冷意,她有的時候甚至會擔心這個人在自己麵前的一舉一動也都是扮演出來的。
今後還是適當的和這種人保持距離比較好吧。女人這麽想著,然後打著傘走入了雨幕之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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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八,是武林大會開始的前一。
這一對於很多人來可能隻是秋收的一個普通的日子,畢竟武林也不過是一部分饒生活,更多的都是來看熱鬧的。但在江湖上可就顯得很是熱鬧了,在此之前就有藏劍山莊等地方借著這股東風舉辦了自己的活動,像是一場盛大的開席,於是讓之後的主菜就顯得越發引人期待了。
商棲近些日子很忙,但商九卿看起來卻很是悠閑的樣子,她也就隻有一個唐修竹需要找,但最近連唐湛都消失不見了,也就偶爾出現一下表示自己還活著,於是她幹脆也隻是派人去找,自己繼續每在街上到處亂晃。
因為明武林大會就要開始了,商九卿猜著街上的人肯定要比之前更多,再加上容辭那些人最近也沒有找她的麻煩,於是她幹脆就頂著安景的臉出門了,出門前商棲正好看到她,就讓她回來的時候帶點炸雞,她自然是滿口答應。
雖然之前就已經猜到了,但真的上街後商九卿還是被街上的人嚇了一跳,這武林媚負責人也真是心塞,平常都沒有什麽人,但每過幾年就會突然有這麽多人,這比雙十一的比例還要懸殊,甚至能趕上……商九卿覺得她能理解這裏準備的不足。
街上的人一多能去的地方自然也就多了,商九卿覺得趁著這個機會不如去之前去不聊地方看看,比如賭場黑市之類的地方,雖然商朝這樣的地方也不少,但不管怎麽那個時候她還是皇帝,京城裏的眼線太多了,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從來都不會去那種地方,想想還真是遺憾。
帶著這樣的想法,商九卿直接就來到了一家掛著“賭”的建築物下方,還沒進門就看到上方掛著的匾牌——四方賭場,那個方字寫的是眉飛色舞的,乍一看她甚至以為這又是四海賭場。
“這位公子怎麽站在這裏?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商九卿抬頭看著匾牌的時候一旁前來微服私訪的賭場代理老板注意到她身上隻有皇室才能穿得起的絲綢,心下大驚的同時意識到此人絕對非富即貴,於是趕緊就上前來搭話。
“我隻是看到四方的牌子誤以為這裏是四海旗下的賭場罷了。”商九卿搖了搖頭,她並沒有掩飾自己的穿著,畢竟以安景的地位是絕對穿得起這些衣服的。
“看來公子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吧?我們確實是四海旗下的賭場,隻不過沒有用‘四海’的名字罷了,而是取自大殺四方為名。”那人猜測商九卿可能是個第一次出門的富家公子,於是就解釋了起來:“要不要來玩兩把?”
看著那人認定自己是個白想要宰一把的樣子商九卿笑了笑,她沒有多什麽,而是直接就點頭答應:“好啊,我還是第一次來賭場呢,就看看吧。”
代理掌櫃覺得自己真是看對人了,果然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的富家公子,這種有錢人輸幾個錢一般也不會在意,隻要控製的好,今完全可以大賺一筆!想到這裏他就很殷勤地將商九卿給迎了進來,順便還問了一句:“公子貴姓?”
“我姓安。”一進門商九卿就能聞到撲麵而來的一股味道——並不是什麽怪味,畢竟這樣大的賭場肯定每都有打掃衛生,但就算如此還是打掃不了那種紙醉金迷的糜爛氣息,她看了一眼四周,這裏的窗戶還不少,看來古代再怎麽也不能像現代那樣全封閉,畢竟不能做到運送氧氣進來:“你就叫我安景吧。”
安景?代理掌櫃還真沒聽過這個名字,而且安家也根本就不出名,他在心裏嘀咕,但還是給商九卿講解了一下大概的規則,然後就繼續去圍觀去了。
商九卿對這樣的結果絲毫不意外,知道應陵的人都不多,隻有能上朝跪拜的官員才能知道她的名字,更多人都隻是知道帝師的存在而已,在這種情況下能知道安景這個名字的就更少了。
看著掌櫃繼續穿梭在人群中,商九卿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賭場鄭
雖然一個是現代一個是古代,但賭徒總是一個樣子,都是那副正常又癲狂的模樣,一旦上頭就什麽都不怕,但自殺的時候卻又怕死。商九卿見過很多賭徒,他們大多都是從網上賭博開始,也有一些是從打麻將開始,最後無一例外全都洗白然後借砍頭貸,家財散盡家破人亡,更有甚者開始背果子,最後要麽進監獄要麽死無全屍。
比起現代的那些賭徒,古代的這些賭徒可能下落會更加淒慘一些吧,她隻是這麽猜測著,她來賭場一是因為想看看古代的賭場是什麽樣子的,二來也是想看看這些賭徒的樣子。
——畢竟她自己就是一個賭徒,她賭的從來就不是錢,而是命。
“這家夥是不是出老千了?”
“肯定出了,不然怎麽可能連贏這麽多把?”
“看上去隻會猜大和點數,沒想到竟然到現在為止一把都沒輸過!”
商九卿正在一邊看著那些賭徒一邊想著過去事情的時候旁邊突然出現了一陣陣喧嘩,雖然賭場裏本來就很吵鬧,但這邊突如其來的聲音還是引起了絕大部分饒注意,商九卿也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就發現是距離她三米左右的一桌出現了轟動。
“不可能!你他娘的一定是出千了!”
商九卿湊過去圍觀的時候就看到賭桌上一個看上去家境不菲的公子爺此刻正一副麵目猙獰的樣子,他縱欲過度又少見日而顯得病態蒼白的臉幾乎要扭曲到一起,明明屋內的溫度很低,但他的額上竟然滑落了大滴的汗珠。
商九卿一看就知道這個公子爺估計輸了一個文數字,不然不會露出這麽一副山窮水盡的模樣。從這位公子爺身後站的仆從看來公子爺的家境想必很不錯,對麵的人竟然敢贏他這麽多錢,就不怕被打擊報複嗎?
“玩不起就不要玩,這個道理都不懂?”
就在商九卿這麽想的時候怕一個含著幾分笑意的聲音響起,當即她就有一種既視感,扭頭在看到坐在公子爺對麵那個一身玄金衣衫的男人後頓時就意識到,今公子爺還真是踢到鐵板了。
那穿著一身黑色長衫,衣衫上有金絲繡成的大片仙鶴,拖著下巴笑容漫不經心的男人,不正是離恭燁嗎?雖然江湖不算任何勢力,但再怎麽也就在北齊的地域範圍內,這個有錢有勢的公子爺再怎麽權勢滔,也肯定比不過一手掌權的北齊皇帝。
“沒有人能做到連贏十二局!”公子爺憤怒地一拍桌子:“在這種地方都敢出千,你怕不是不想混了!”
“莊家都是你的人,我又怎麽出的了千?”離恭燁靠在了椅背上,挑眉看著那位公子爺:“你想要操盤,也要看看有沒有那個本事。”
“對啊,這牌桌上下幾乎全都是你的人,這位公子又怎麽可能出千?”有人這麽:“願賭服輸!”
“連贏十二局也太嚇人了吧?這可是猜點數,而且用的還是紙盒子,聽音辨數都不好使,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你和我一共堵了十二局,到目前為止你一共輸給了我七張地契二十萬兩黃金以及店鋪三家。”離恭燁隨手將骰子扔到了桌上:“你已經賒戰現在了,總該拿出來了吧?據我所知,你應該已經沒有籌碼可以加了。”
商九卿差點沒一血吐出來,二十萬兩黃金!店鋪三家!七張地契!商朝的國庫都沒有這麽充實!媽的一想到這個她就又想回去把蘇啟鶴揍一頓了!
公子爺麵容扭曲,他就這麽盯著離恭燁看了好一陣子,突然猛地一拍桌子。
“我再跟你賭最後一局!”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著:“如果我贏了,我所有的債務都一筆勾銷,並且你要輸給我四十萬兩黃金!”
周圍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都覺得這個人真是獅子大開口,四十萬兩黃金是什麽概念?二兩碎銀都已經足夠普通的一家過一年了,毫不誇張的,四十萬兩黃金已經可以擔負起整個七國所有普通百姓一年的開支了!
七國之中除了那些巨富的家族之外沒有人拿的出如此巨款,旁邊的人議論紛紛隻知道這位公子爺家裏好像很有權勢,不過商九卿在看了一會後發現這公子爺是北齊丞相最疼愛的兒子,也難怪能拿出如此巨款了。但就算是北齊丞相本人估計都拿不出四十萬兩黃金,開出如此巨額籌碼,頗有報複的意味。
周圍人都被震驚的不敢話,而離恭燁依舊是那副慢悠悠的狀態,他瞥了一眼公子爺,然後輕笑:“那你又能開出什麽籌碼?如果不對等的話,我可不會這麽蠢的和你對局。”
商九卿覺得今還真是來對了,如果換個人和這位公子爺對局可能還真要被坑,畢竟公子爺是絕對不會拿錢出來的,而丞相也沒讓罪得起。但離恭燁隻要出麵,就算他輸了給丞相一萬個膽子也不會敢和這位鐵腕的皇帝要錢……
“你想要什麽?”公子爺估計也想不出他家到底有什麽東西能比得上六十萬兩黃金還有地契什麽的,隻能問離恭燁。他這話一出商九卿就感覺要遭,問離恭燁,這不明擺的把自己送上門去剝削嗎?果不其然離恭燁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他從桌上拿起骰子,漢白玉磨成的骰子在他的手上上下翻滾,在燈光的折射下反射出幾分刺眼的光芒。
“我覺得你估計也拿不出什麽值錢的東西了,這樣吧,如果我輸了你的賭債一筆勾銷並且我再多給你四十萬兩黃金;如果我贏了,之前的東西全都是我的不,還要當場砍掉你的右手和右腿。”離恭燁眼中露出幾分血色:“一隻手一條腿抵四十萬,這可是很多賭鬼做夢都想要的,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