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高興

  唐湛對於歸海忌竟然跑了這件事很是耿耿於懷,要是在平常別歸海忌了,這客棧裏有一個人能不在他察覺的情況下離開算他輸,但剛剛他光顧著去找商九卿,幾乎把歸海忌這個人都給忘記了。


  “反正他現在也走了。”商九卿安慰看起來氣的不輕的唐湛,其實她也有些莫名唐湛到底是因為什麽生氣:“而且之前好像也沒發生什麽吧?為什麽你這麽生氣?”


  “因為屬下……”唐湛下意識地準備出來,但在出口的時候卻猛地卡住了,他看著商九卿沉默了下來,眼中閃過了幾分莫名的情緒。


  “……是不能出來的話嗎?”商九卿有些意外:“莫不是他偷偷做了什麽吧?”


  “不是。”唐湛搖了搖頭,雖然看起來很是猶豫,但他最後還是了出來:“屬下之前不論在什麽情況下都會保持對周圍的警惕,但這次竟然因為其他的事情而放鬆了……如果今後也這樣的話,就無法確保主饒安全了。”


  商九卿沒想到竟然竟然會是這樣的理由,一時間真是感覺哭笑不得,但看唐湛完全沒開玩笑的樣子也隻能嚴肅一點,然後讓他去休息。但唐湛怎麽都不願意離開她的房間,想著反正原來也都是住一起還能省一間房的錢,商九卿也就算了,再怎麽這裏的隔音效果真的很差,唐湛的占有欲非常強,拒絕讓任何人接觸到她,所以商九卿也就很心大地直接睡覺了。


  商九卿很快就睡著了,唐湛並沒有什麽睡衣,就坐在床頭看著她。月光從窗外灑入,整個屋內都呈現出一種深藍色的光澤,四周靜悄悄的,畢竟這裏距離武林盟已經很近了,就算要動手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就打起來。


  看了一眼窗外,能看到有人站在屋頂上不知道幹什麽,估計是為了此次武林大會準備的人,唐湛一向不屑於這些,因為他就是絕對的武力值,在碾壓的情況下,任何陰謀詭計都不足為道。


  將窗戶晚上掩上人話的聲響,他回到床邊的時候就看到商九卿睡得很熟,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要是換成他估計有人在走廊上走就會立刻醒過來,但現在就算被如此觸碰商九卿依舊是毫無反應,這讓他不禁有些歡欣。他可不認為商九卿是一個警惕性如此差的人,雖然因為經脈俱毀終生都無法修煉內力,但就算是一點武功都不會的商九卿依舊對人和事十分敏感,並且她身上的蛇隨時都會提醒她周圍的危險。


  纏在商九卿手腕上的蛇已經窩在她的脖頸上睡覺了,蛇喜歡陰涼的地方,在這種夏季裏商九卿身上比很多地方都涼快,所以它總是躺在商九卿身上。


  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蛇吐了吐信子,然後又重新躺了下去。雖然十有八九是因為他不會對商九卿動手,蛇也已經熟悉了唐湛的味道,但此刻唐湛還是固執地認為是商九卿對自己非常放心才會如此。


  輕輕摩挲著事情的臉頰,想起武林大會還有唐修竹的事情時,他的眼神又陰沉了下來。


  不管怎麽樣,那邊的事情都一定要解決,不止是因為當年,還有之後……唐修竹那個家夥做任何事情都很低調,但有的時候卻又喜歡專門寫長長一封信告訴別人他到底做了什麽,能把人活活氣死,但那些信除了寫那人遭受了什麽以外就什麽都沒有了,連證據都算不上,最多就是日記。這也是為什麽到現在都沒有人找唐修竹的麻煩,甚至都沒人知道有這麽個人存在。


  隨手擺動著纏在腰上的軟劍,武林中所有的人都他殺人如麻十分可怕,但殊不知最可怕的應該是唐修竹才對。這簡直就是披著人皮的惡鬼,當年唐修竹的父母對他們下手被他的父母屠門,因為覺得稚子無辜留下了唐修竹,現在這“無辜”的稚子反手殺死了他的父母……也不知道臨死前,他的父母又在想什麽呢?


  是後悔曾經救了這樣的魔鬼,還是死到臨頭都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

  “怎麽了?想到不高心事情了?”


  躺在那裏的商九卿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揉了揉眼睛,看著坐在一旁的唐湛有些擔憂:“突然暴這麽大的殺氣……你想到唐修竹了?”


  “對不起,屬下沒想到會驚醒主人。”唐湛趕緊收斂了身上的殺氣,但商九卿並不在意,隻是搖了搖頭,然後直接從床上爬了起來:“反正我也睡了一會了,之前我其實也不是特別困。”


  看著商九卿下地然後開始燒水煮茶的樣子唐湛便也沒多什麽,因為屋內並沒有開水的緣故商九卿就直接去外麵拿了熱水,然後給他泡了一些可以安神的草藥。雖然唐湛一向不喜歡這些,但畢竟是商九卿為他泡的,於是很幹脆就喝下去了。


  “你這像是喝藥一樣……”商九卿看著他一飲而盡很是有些無語,但他已經喝下去了,便也沒多什麽而是坐了下來:“馬上就要到武林盟了,不論如何之後你們肯定會見麵的。雖然我知道你和他是血海深仇,但也沒必要因此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如此壞。”


  “對不起。”唐湛乖乖地道歉,商九卿聽了隻感覺更頭疼了:“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什麽要和我道歉呢?”


  兩人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商九卿看著唐湛安靜的樣子有些頭疼,但唐湛的性格如此,她也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改變。唐湛和唐修竹的仇也很難解決,她能想到最好的結果就是同歸於盡,可這樣一來唐湛就再也不能和她在一起了,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後果。


  但唐修竹……她又是絕對不可能殺掉的,之前幾次接觸下來她就意識到除非是極其微的情況下,否則她不可能殺得了唐修竹。雖然唐修竹看上去人畜無害並且對任何人都非常溫柔,但實際上他的警惕心一點也不比唐湛差,而且除非是他親自來找,不然根本就別想靠近他五米之內。


  真是一個棘手的敵人,唐湛如此困惑,但她卻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唐湛一言不發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中藥青澀的香氣飄散在空中,氤氳出一片霧氣。


  “現在已經很晚了,主人還是繼續睡一會吧。”唐湛放下杯子打破了平靜:“讓我抱著你吧。”他的眼神陰沉,帶著一種難言的殺氣:“這樣也許能讓我好受一點。”


  商九卿早就已經見識過他的鬼話,但畢竟現在的情況不同於從前,在加上她也沒什麽好的想法,於是便答應了。


  一夜無夢。


  第二商九卿睜開眼睛的時候唐湛早就已經起來了,她一起床就看到唐湛已經準備好了食物,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做的還是客棧提供的。吃完東西出門,商九卿能看到有很多人已經離開了客棧,剩下的也已經在準備動身了。


  “這裏距離武林盟也就隻有差不多一的路程了。”出發的時候門口有人這麽:“馬上就能到了!”


  “不過起來,在武林大會開始之前也發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啊,不知道之前到底是誰取走了藏劍山莊的寶劍呢?”


  “聽那個人也往這邊走的,不定到時候能在武林大會上看到他呢。”


  商九卿看了一眼唐湛,就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看到商九卿扭頭便直接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領,看著她一身男裝和英氣的麵容有些沮喪:“主人為什麽總是以男裝示人?私底下就不能讓我看看你穿女裝的樣子嗎?”


  “這個世道要是我恢複身份走在路上估計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商九卿可不敢直接以女性的身份外出,光是三從四德女人不能露臉這些言論就夠煩饒了。


  “屬下才不會讓別人看到主饒樣子。”唐湛嘀咕:“屬下隻是想自己看到而已。”


  商九卿感覺自己頭上掉落了好幾根黑線,她直接騎上了馬,正準備上路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對了,你準備參加這次的武林大會嗎?”


  這像是一句廢話,但商九卿很好奇唐湛到底是正兒八經地報名參加還是直接拿著劍就上去亂砍人——如果是報名一個一個來的話還真頗有幾分玄幻中廢柴崛起的既視福

  “還沒想好。”唐湛果斷地:“我有武林大會的邀請,但也想直接就衝進去砍人。”到這裏的時候他對著商九卿微微一笑:“這麽久沒殺人還是第一次,我感覺有些快要控製不住了。”


  “而且唐修竹是個非常狡猾的人,他肯定不會出現在任何我可以去的地方,就算我衝進去他也一定會躲在最裏麵。畢竟拜他所賜,這麽多年我一直都在實戰練習,雖然我們都跟著同樣的師父學的武功,但他完全不是我的對手。”


  商九卿想了想也是這個理,唐修竹這個人總是躲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基本上不會出門——明明個饒武功已經夠高了,但就因為怕被唐湛逮住砍死所以要如此謹慎,還真是道好輪回。


  話間兩人已經都上了馬,商九卿揮舞馬鞭就快速向著前方而去,唐湛緊隨其後,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離開了客棧。


  在他們離開了大概一盞茶的時間後,又有幾個人路過了這裏,看著來往人群絡繹不絕的客棧,為首的人忍不住鬆了一口氣:“看來我們還不算來的晚的。”


  “都了出發太早了,你還一個勁地會遲到。”旁邊穿著藍衣的男人非常不耐煩地看著他:“還有一估計就要到了,現在距離武林大會開始還有一個多月,浪費這麽多時間,京城估計都要亂套了。”


  “你可別跟我離開京城一下你的勢力就要崩了。”


  “我有這麽嗎?”


  “你剛剛不是還擔心京城亂套嗎?”


  “我是擔心京城亂套,又不是擔心我那邊出問題。”


  “真是強詞奪理,反正我……”


  “你們兩個能不能安靜一點?”


  眼看這兩個人互相個沒完,坐在一旁正準備下車的人受不了了:“江左丘蘇啟鶴,我知道你們兩個不對付,但這種時候能不能安靜點?”


  蘇啟鶴冷笑:“之前最吵的人不是你嗎?”


  眼看離恭燁也要加入爭吵之中,容辭直接就下車了,也懶得再看那些人,直接就進了客棧。


  這來的一夥人正是之前搞事情的那幾個,其實最開始江左丘本來準備叫上歸海忌一起,但第二就看不到他人了,於是就他們幾個上了路。雖然現在京城依舊很熱鬧,但隻要是有點人脈的都知道這次的武林大會非同尋常,所以也就隻有一些蝦米在那裏蹦噠,就連封元桓都已經離開了京城,商璽那群人剛開始弄得聲勢浩大,結果現在也沒了音訊,也就在籌辦九月初九的登基儀式,但商璽本人卻基本沒有出現,聽帶隊去邊疆了。很多人都商璽新官上任三把火,估計是準備穩定一下現在的情況,確保商九卿那邊不會做什麽才繼位——畢竟再怎麽商九卿都是名正言順的太子,雖然身份是女子,但商璽也名不正言不順,所以還是要以絕後患。


  在這種情況下整個京城都掀不起什麽風浪,閑著也是閑著,他們就幹脆過來看看武林大會這邊的情況。


  他們幾個都是朝廷命官或者本來就沒什麽事的容辭,結果沒想到半路上竟然遇到了離恭燁,在看到離恭燁的時候他們還是很意外的,因為不太對付的原因,蘇啟鶴直接就問了:“北齊是不需要你這個皇帝嗎?”


  “我和其他皇帝不一樣,如果皇宮沒了我就會死,那也沒必要存在了。”雖然知道蘇啟鶴是在嘲諷他,但離恭燁還是正常地回答了問題,同時還以顏色:“不過這點上商朝看起來才更輕鬆,這麽多朝廷命官外出竟然還能正常運協…還是你們比較厲害。”


  蘇啟鶴:“嗬嗬。”


  雖然相處不是很愉快,但最後他們還是一起上路了,一直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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