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共行

  那邊歸海忌懷疑人生的時候這邊唐湛和商九卿已經離開藏劍山莊繼續往武林媚方向前進。路上商九卿一直在後麵盯著那把劍,還時不時用手碰碰,唐湛忍了半實在是忍不了了,直接轉身對她:“主人,如果你真的想看的話,可以把劍拿下來。您要是再這樣碰屬下的腰,屬下可就不能保證等會會不會發生什麽了。”


  商九卿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還以為唐湛覺得自己這樣會影響他駕駛馬車,不過幾秒鍾後她意識到了他話中的意思,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你還真是有精力啊,不愧是武林中的第一高手。”到這裏的時候她有些後悔:“早知道當初應該不找你了,現在完全控製……”


  “你什麽?”唐湛駕駛馬車的手猛的停了下來,商九卿立刻就意識到大事不好。唐湛雖然對外幾乎是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殺人全家,但在她的麵前幾乎可以是百無禁忌,唯一隻有一個爆點,幾乎是一踩就炸:“如果不選屬下的話,您打算選誰呢?”


  “……這個文中除了你以外好像就沒有什麽武功高手了。”商九卿顧左右而言他,但唐湛一旦上頭就會非常的鑽牛角尖,他直接就湊近了商九卿,眼神陰鬱:“屬下不相信主人一開始就選中了屬下,那麽現在主人能不能告訴屬下,當初除了屬下以外,主人還看上了什麽人?”


  “……我就隻關注了你。”商九卿隻能實話:“或者其實你也不用擔心,因為當初我找人是從排行榜上找的,然後我看到所有人最後都被你殺了,所以目標就放在了你的身上。”


  “那些人是都已經被屬下殺死了嗎?”唐湛這個時候才露出了笑容:“這樣也好,屬下現在就不用再去殺更多的人了。”


  “不過主人,屬下會非常的聽主饒話,主人要屬下做什麽屬下就會做什麽。”唐湛的手摟上了她的腰,呼吸變得灼熱:“屬下的心中隻有主人一人,隻要主人不拋棄屬下,屬下就是主饒狗。所以主人永遠無需擔心屬下會超出你的控製,因為我絕對不會這麽做。”


  “唐湛……”商九卿雖然很感動,但這個時候總感覺有些危險,她想要轉移一下話題,而在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


  “我唐湛,雖然現在沒什麽人經過,但你也不能就這樣把馬車停在路中間意圖不軌吧?現在還是白呢,就這麽猴急?”


  唐湛原本帶著笑意的眼神陡然暗了下來,他緩緩撐起了身體,眼中殺意一閃而過:“主人,屬下真的不能把他殺了嗎?”


  “淡定,淡定,衝動是魔鬼。”商九卿安撫他:“你現在不是正在學著如何克製自己嗎?如果在這種程度下你都可以忍耐的住,就證明你已經邁出了一大步了!”


  “主人的有道理。”唐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為了主人,屬下會克製自己。”


  “你這話的,就好像我很欠打一樣。”歸海忌很是有些不滿:“而且你們兩個竟然就這樣先走了,都不知道等我一下嗎?”


  “為什麽要等你?”唐湛露出了困惑的眼神:“難道等著給你收屍嗎?”


  “不管怎麽我們也是多年的相識了,反正這次都要去武林大會,不如同路?”歸海忌落在了馬車邊上:“你總不可能蒙麵一輩子吧?這一路上絕對有人會發現你是唐湛,按照現在的狀況,你難道能殺掉所有人?或者就算你能把所有人都殺掉,就能保證商姐的安全嗎?”


  “我現在叫公子卿,謝謝。”商九卿糾正他的稱呼。


  “……”知道唐湛到底花費了多少精力才按捺下把歸海忌大卸八塊的衝動,但不管怎麽樣歸海忌有一點對了,他從來不擔心自己的真實身份被發現,反正不管從前還是現在,這武林中就沒有一個人打得過他。但不管怎麽雙拳難敵四手,就算他能保證自己的安全無法保證能夠百分百地保護商九卿——他有信心將所有來犯的人全都殺死,但他怕,別人可以死無數次,但隻要他失手一次,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所以嘛,有我在的話可以給你進行完美的易容,就算是唐修竹站在你麵前也絕對看不出來的那種。”到這裏的時候歸海忌看了一眼商九卿,臉上露出了些許疑惑:“起來這下最厲害的易容大師非我莫屬,就算是唐修竹那個家夥也略遜我一籌。可你這張臉我竟然沒有發現任何異樣,要不是因為唐湛還真就認不出你來……你是怎麽易容的?”


  “很簡單。”商九卿笑了笑:“因為這是用真的人皮做出來的,你們這些人看易容術最重要的就是觀察皮膚的表麵,在真的皮膚麵前,又怎麽可能看出破綻呢?”


  “……你不會是開玩笑吧?”雖然之前就已經知道商九卿可能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白,但突然快到這種程度還是有些太過驚悚。歸海忌雖然曾經也做過類似的事情,總覺得這種事和眼前這個人完全不符合。看著商九卿臉上的笑容,他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來。


  “好吧,看來就算是容辭也有看走眼的一啊。”歸海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那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都沒有看出你的真麵目,或許我也不應該有什麽想法。”


  “你的廢話真多。”唐湛已經看不下去了:“趕緊滾過來把你應該做的事情給做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歸海忌笑著走了過來,他臉上的笑容真是有些刺眼,看的唐湛手已經情不自禁的放在了劍柄上:“話你想要什麽樣的臉?要不我給你整成醜男吧,這樣一來絕對不會有人想到你就是唐湛……”


  歸海忌的話最終還是識相的停了下來,畢竟唐湛那把長劍已經彎成了一圈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實話他還真是第一次被人這樣用劍指著,平常最多就是劍鋒架在了脖子上,而現在是整個劍刃繞成了一圈,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往哪個方向勢必都會將頭給扯掉……看來這把劍真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迫於唐湛絕對的武力壓製,歸海忌隻能乖乖的給他易了容。唐湛從前的麵容清秀,帶著少年的青澀和殺手的陰鬱,現在經過的易容後整個的氣質都變了,歸海忌給他了一張妖異的臉,在此刻唐湛從一個冰冷的殺手,變成了一個風流(?)的殺手,雖然渾身上下還是充滿著殺氣,但卻一點也不讓人感到可怕,甚至有種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韻味。


  “……你為什麽給我弄了這樣一張臉?”在用銅鏡看自己臉之後唐湛的眉毛都皺到了一起。


  “這樣美麗的臉才配得上公子卿公子的侍衛。”歸海忌笑眯眯地:“之前你的氣質和她實在是太不相符了。”


  “你真是腦子有問題。”唐湛非常果斷地下了定論。


  “彼此彼此。”歸海忌回敬。


  在一切都塵埃落地後馬車又晃晃悠悠的行駛了起來,繼續向著武林媚方向前進。


  唐湛麵無表情地趕車,商九卿正在補覺——因為商九卿在車廂裏的原因唐湛怎麽也不可能讓歸海忌也待在車廂裏,所以之後他們兩個就隻好一起駕車了。


  兩人沉默了許久,在察覺到車廂裏的商九卿睡著之後同時都鬆了一口氣,然後唐湛就低聲問歸海忌:“你為什麽要跟上來?”


  “因為準備去武林大會。”歸海忌回答。


  “對於你,我完全可以來個先斬後奏。”唐湛神情陰沉:“我知道你要去武林大會,但你完全沒必要和我們一起。你應該知道一個不心就會被我弄死,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跟著我們?”


  “……”歸海忌當然明白唐湛問的是什麽,但到這裏的時候他也很是疑問。唐湛本來已經很是不耐煩,但看著歸海忌也是一臉困惑,他也隻能耐著性子問:“你自己也不知道嗎?”

  “我也不清楚。”歸海忌搖了搖頭:“你知道我這人什麽都不怕,但就怕死,按道理來我是絕對不會靠近你的……”


  “所以這也是為什麽我會問你,而不是直接就把你給殺聊原因。”雖然兩人連朋友都算不上,但不管怎麽樣也都認識這麽長時間,對彼此有最起碼的了解。唐湛知道歸海忌這個人表麵上看上去多情而又無情,悲憫人卻又冷漠殘酷,什麽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隻有自己的命,所以他才會好奇歸海忌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麽。


  “那還真是謝謝了。”歸海忌無語。


  “不客氣。”唐湛權當他是在誇獎自己。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接下來一直到下一個門派為止都沒有再過一句話。


  在進入這條路後出現的門派就越來越多了,之前的藏劍山莊後就是十方門——雖然這個名字聽上去很像是搞奇門遁甲或者是陣法之類的,但實際上十方門是專攻醫藥方麵的門派,也因此基本上每都絡繹不絕,有很多人都從世界各地趕到這裏來尋醫問藥。


  不過這裏並不隻有十方門一個門派,在十方門的對門——中間就隻隔著一條街——就是唐門,他們以暗器和毒聞名。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唐門弟子生都會使用暗器和配比毒藥,三兩頭就會出現新入門的弟子在練習暗器的時候不心把自己給弄傷中毒,每當這個時候就要快速穿過一條街走到對門,直接從唐門弟子專用門走進去。如果隻是普通的外傷以及輕微的中毒,就會立刻有十方門的弟子開始拿他們練手;如果中毒很深或者是出現了重傷,十方門的長老就會出手了。不過再怎麽人對自己都不會下手那麽狠,所以大多數時間十方門的弟子就可以解決了。


  “這裏就是十方門和唐門啊。”已經醒聊商九卿撩開簾子往外看,平常這裏就經常聚集了很多人,現在別十方門了,就連唐門門口也都人滿為患,這讓她感到十分好奇:“那些人來十方門也就罷了,估計是想要趁此機會尋醫問藥。可去唐門是幹什麽的?他們又不開放參觀,他們難道想要買毒藥嗎?”


  “不,我覺得應該是和唐門以及十方門舉行的考核有關。”歸海忌搖了搖頭:“十方門和唐門每年都會弄一個這樣的考核,把兩個門派的弟子全都聚集在一起,最後一百個從裏麵出來的人就能獲得優,最後十個人可以進入內門進行深造。”


  “我之前也參加過。”唐湛點零頭:“每次大概會有三百人參加,所有的人都會專門聚集在一個莊子裏。這個莊子裏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毒物以及草藥,自古以來醫毒本一家,就需要這些學生自己防禦以及自己調配解藥。”


  “竟然是這樣的考核,聽起來還挺有意思的。”商九卿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曾經被百草穀的穀主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才,在這種情況下自然對此感興趣:“他們接受外來的人參加嗎?”


  “正常來,他們會邀請一些其他的人參與這次考核,主要是為了給學生進行附加賽。”歸海忌到這裏的時候有些好奇商九卿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不然給新入門弟子的考核比較簡單,但現在這個時間已經開展了一段時間了,現在進行的應該是最後一批弟子,那些弟子中有的都快趕上長老了……要知道這考耗保護已經涉及到了方方麵麵,但每年還是會死那麽一兩個人。你就不怕出什麽事嗎?”


  “我對我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商九卿到這裏的時候對著歸海忌笑了笑:“不過聽你這麽,他們是允許有人加進去的了?”


  “可以是可以……”歸海忌眯起了眼睛,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突然轉變了態度。


  “如果你真的想要參加的話,以我的身份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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