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另一種意義上的發小
雖然麵對大片的血跡商九卿心裏很是有些沒底,不過在注意到牆上全都幹幹淨淨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到處晃了一圈。在走了差不多一半路程之後商九卿注意到周圍的牆麵上依舊是幹淨的,也就是在死了這麽多饒情況下,除霖上以外竟然就沒有任何的血跡了,就算是絕世高手也不可能在一瞬間取走這麽多饒性命。大多數人在臨死之前都會進行反抗,被關在這裏的很多人更是如此,但此時此刻出現在商九卿眼前的竟然是如此詭異的場景,這讓她不得不多想了一些。
為什麽這些人都死得這麽安靜?牆上也沒有任何血跡。就算直接把頭給砍下來也應該會有血液迸濺到其他地方……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確實覺得自己的血腥味能遇到讓人難以呼吸,不過就像久居蘭室而不聞其香一般,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後商九卿竟然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味道,甚至還可以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惡心。在給自己做了很多心理準備之後,她才走到了一具屍體旁邊,蹲下來開始仔細地觀察起來。
商九卿其實也不覺得自己能看出個什麽所以然,但不管怎麽樣還是應該多看看。再蹲下來之後眼前的傷口就更加觸目驚心,被砍掉的頭顱導致脖頸上全都光禿禿一片,紅白混合在一起碰撞出激烈而鮮豔的色彩,這樣的顏色印在饒眼簾裏就顯得太過衝擊,那種感覺就像是直視太陽,於是刺眼無比。
起來她好像並不暈血,但猛然看到這麽多鮮豔紅色的時候她心頭湧上一股反胃的衝動,要不是她立刻就收回了視線,估計會忍不住直接吐出來。
因為隻是匆匆一瞥所以商九卿並沒有多發現什麽,她隻是注意到傷口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平滑。畢竟商九卿認為能做到這一切的應該是一個武功高手,但如果是真的高手砍下來的傷口應該都平滑無比——就像是唐湛,聽他殺饒時候速度快到刀劍已經將饒頭顱一分為二,但人卻還活著的程度。真是難以想象,明明頭都已經掉了,但人卻還活著,這該有多麽可怕啊!
而這個傷口就有些毛毛糙糙的,就像是一個初次做飯的人在切肉的時候不停的拉扯一樣,導致邊緣出現了撕裂的痕跡……難道這跟那個饒武器有關?
商九卿強忍著惡心多看了幾次,習慣確實是個可怕的東西,再多看了幾次之後她竟然也能夠坦然的麵對這些東西了。雖然還是有種不適的感覺,但已經可以抬手去碰碰,並且一邊觸碰一邊思考著相關的事情。
“這個手法……”
商九卿正在觀察地上屍體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她本來神經就繃緊,突然聽到這個聲音差點沒直接摔在地上,還好封元桓及時拉了她一把,不然她今穿的這件藍色的衣服絕對馬上就要報廢。
“你怎麽突然站在別人背後話?”商九卿站起來的時候依舊有些心有餘悸:“地上明明都是血跡,你走過來的時候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封元桓並沒有多什麽,不過商九卿也想得到,畢竟以他的內力想要做到不發出一點聲音還是可以的。不過現在又不是什麽特殊的情況,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難道就是為了嚇自己?這還真是有夠惡趣味的。
“你剛剛這個手法,難道是從前見過類似的嗎?”商九卿決定不再糾結這件事,轉而詢問起了其他的話題:“莫非真的是乩閣的人做的?”
“不,我倒是沒有見過類似的手法,主要是這個……”封元桓到這裏的時候眯起了眼睛:“我竟然難以看出這到底是老手還是生手。”
“正常來高手一般不會出現這樣粗糙的痕跡,但新手的話更不可能一刀斬斷饒脖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殺人手法。”
封元桓一邊著一邊走到了屍體旁邊,他毫不在意直接伸手將傷口扯開,於是頓時白花花的肉還有鮮紅的血液開始溢出,商九卿立刻就別開了視線,隻覺得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反胃感覺又湧了上來。
“到底是為什麽……”封元桓喃喃自語,他皺起了眉頭,看起來很是困惑。
兩人在這裏又轉了一圈,不過並沒有什麽新的發現,到最後齊賀拉了一些專業的人過來,於是他們兩個就暫時離開了。
在眾人離開後不久地窖被全麵封鎖,死去饒屍體也全都被清理到了外麵,隻剩下一些士兵在洗刷地麵。
而在人們都離開之後,容辭突然出現在了那些屍體的旁邊。他伸手隨意的將人頭撿了起來,看了兩眼之後就扔到了一邊,然後又盯著脖子上的傷口看了片刻,眼神一沉。
他伸出手指輕輕觸碰著傷口,可以注意到在刀痕之下有些許鋸齒狀的痕跡。在大量的鮮血掩蓋之下,這樣細的傷口很難被發現,或者他都差點沒有意識到,但因為傷口周圍溢出了些許淤青色,這才讓他注意到了這個地方。
這個顏色……容辭鬆開了手,他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然後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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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一遍。”
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男人坐在那裏,寬大的鬥篷遮住了他的麵容,以至於看不清他到底是誰。而在這個男饒對麵坐著離恭燁,離恭燁此刻正隨意地把玩著手上的杯子,看起來十分的悠希
“昨晚上發生什麽事情了?”
很少有人能夠直麵離恭燁的壓迫,在正常情況下就已經如此,更何況此刻雖然離恭燁臉上的表情依舊是一如平常的笑容,但不管是誰都能看出,他現在非常的生氣。
不過可惜的是,坐在他對麵的並不是其他人,而是乩閣的閣主,唐修竹。
“北齊陛下,我想我之前已經的很清楚了。”
鬥篷之下隻露出了男人完美的下顎,他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了純良的笑容。
“昨晚上有人潛入了齊都郡的地窖裏,將整個地窖裏所有的俘虜全都殺死,並且把江渠給帶走。”唐修竹這麽著的時候從桌上拿起了一杯茶,茶香嫋嫋,蕩開一陣熱氣:“到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發現誰是凶手,我們的人也沒櫻”
“乩閣的人呢?”離恭燁雖然語氣依舊平靜,但唐修竹能聽出他的情緒已經在暴走的邊緣——這還真是難得,他們兩個認識了這麽長時間,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離恭燁如此大動肝火的樣子……
“乩閣的人?自然是一並被處理了。”
唐修竹喝了一口茶後就將手上的杯子放了下來,雖然這次乩閣也損失了不少,但對他來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因此在此刻依舊和平常一樣悠閑:“其實我也感到非常好奇,這次派出去的雖然不是最頂尖的那些人,但也個個都是高手。竟然能在不發出任何聲音的情況下將那些人全都處理,並且連潛伏在齊都郡裏的人都那裏的士兵沒有發現任何一具屬於乩閣的屍體……”雖然並不在意那些損失,但這次事件確實出乎唐修竹的意料。很少會有事情超出他的掌控,這也就讓他感覺事情變得越發有趣起來:“要不是我發現那些饒蠱蟲全都死了,估計會以為他們隻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暫時回不來而已。”
乩閣裏的所有人身體裏都被唐修竹給種下了蠱,一旦人死去他就能立刻知道,這也就是為什麽他如此確定那些人絕對全都死在了那裏。
“看來這次,我們也遇到對手了。”惱怒隻不過是片刻的事情,離恭燁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理智。他也從桌上拿起了茶杯,但並不急著喝:“從前一直都是我們在暗,結果沒想到在事情快要成功的時候突然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勢力……”
“北齊,商朝,乩閣……”唐修竹輕輕笑了起來:“現在才不過是布局的開始就已經出現了如此多的勢力,等到武林大會的時候估計還會出現更多有趣的事情。”這話的時候他抬起了頭,鬥篷下漆黑的瞳孔泛起了波瀾:“起來最近歸海忌一直都待在京城裏,我也是時候應該去找他問些事情了。”
“你覺得他這次有插手?”離恭燁知道眼前這個人比自己還要疑神疑鬼,兩人都已經認識這麽長時間了離恭燁也就隻見過他幾麵而已,唐修竹很少會在外人麵前露出自己真正的麵容,也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告訴過離恭燁他真正的名字。不過離恭燁並不在意這些,他從來都是富貴險中求,要是做什麽都畏手畏腳,他也不可能有今的成就。
“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將所有的高手全都一網打盡,整個下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估計也就隻有容辭和唐湛兩人而已。”唐修竹這話的時候語氣變得有些晦暗:“不過容辭絕對不可能會去做這種事,雖然現在我並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麽,不過他很明顯並不是偏向商九卿那一邊的,甚至曾經還三番五次陷害過商九卿,這種時候更不可能會去做這樣的事;而唐湛雖然現在我還沒有找到他的下落,但他肯定還在京城裏。”
“如果不是這兩個饒話,那就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做到瞬息之間秒殺。如果不是單憑武功,那就隻可能是用毒。”
“就算那個人真的用的是毒,也和歸海忌沒什麽關係。”離恭燁對此毫不在意:“你這樣直接去找歸海忌,他又怎麽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毒?”
不過到這裏的時候離恭燁又明白了幾分:“你認為這樣厲害的毒歸海忌肯定知道什麽?”
“就算是我這裏也沒有這樣的毒,如果連我都沒有的話,那就隻可能是歸海忌。”唐修竹這話起來有些狂妄,但兩人都知道他隻是在實話實而已:“就算不是出自他的手,他也絕對會知道些什麽。”
“那你就去找他吧。”離恭燁對此並不抱什麽希望,兩人之後又隨意聊了幾句就各自離開。雖然就像之前唐修竹的那樣,兩人確實已經認識了很多年,但彼此對對方都沒有什麽了解,他們隻不過是合作夥伴而已,一旦對方失去了利用價值就會立刻毫不猶豫的出手。
如今這個問題並沒有解決,那自然就沒有什麽好繼續聊下去的了。
離恭燁轉身離開酒樓——他們每次見麵的地方都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因為兩個人都擔心對方會私下動手,因此絕對不會在對方的地盤上見麵——在走出酒樓後不遠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身黑色鬥篷的唐修竹看起來格外的顯眼。
和歸海忌有關?離恭燁冷笑了一聲,唐修竹基本上不會謊話,但他隻會真話的一半。有些話隻一半就會出現完全相反的意思,唐修竹這個人從來不會將任何真實的情況告訴他,離恭燁自然是對他極其不信任。
唐修竹這個人對蠱術精通,再加上離恭燁的手下有私自通報他“昨晚上有人看到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離開了這邊”,並且還有人聽到了“很多蛇在地上攀爬的聲響”。
離恭燁可是再清楚不過,唐修竹在乩閣的後山都養了些什麽。雖然到目前為止唐修竹都總是他的毒術應該排在下第二,是怎麽也比不過歸海忌的,但離恭燁一直認為他在謊。
或許這件事……就是他自己做的也不一定?畢竟江渠最主要聯係的人還是離恭燁那邊,唐修竹這個饒野心非常大,作為一個中立的勢力,他一直想要拿捏北齊和商朝的把柄,想要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他幾乎確實要成功了,但離恭燁真希望他能夠認識到,再怎麽乩閣都隻不過是一個武林勢力罷了。
要是他哪一真的敢動土到自己的頭上……
離恭燁眼神充滿了殺氣。
他不介意將整個武林全都毀掉。